重生之太子建成 - 分节阅读_9
。”
过了片刻,李渊便火急火燎地赶来了,他的脸蒙着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卧榻上的孩子已经精疲力竭,看上去奄奄一息。
“世民。”他轻声唤道。
李世民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眼珠子微微转动,“阿爹,我要大哥。”
李渊此刻也只得依着他的话,满口应着,“好好好,我这就叫人去寻。”
“阿爹是在敷衍我,”他的眸子又转向榻边上白鹤灯座,上头已经燃起蜡烛,此时已经入夜,他咳嗽了两声,道:“我明天早上便要见着大哥,不然世民就不要再吃药了。”
李渊的目光闪烁,抿着唇一点头,道:“阿爹这就叫邓武去寻。”
作者有话要说:我心爱的大哥,我对不住你qaq
就此了结
李建成就近找了地方住下时,已是晚间了。他倒是不甚担心自己,只是世民那里,若是见不着自己,怕是会闹吧,他坐在床沿,有些怔怔地想道。
烛火哔剥作响,爆了好几个灯花,李建成蓦然回神,忍不住苦笑起来,他还是心软了,即便梦醒时那么恨,恨到失态地掐住了李世民的脖子,他明明是想让这个弟弟死去的,明明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但这几日照顾竟没有一次想起过这个念头。
仔细想来,怕是从世民被父亲重责之后他便存了几分犹豫了,到底是亲生兄弟,若能有转圜的余地,若能改变他所梦见的未来,那么是不是这个亲昵他依恋他的弟弟可以存活下来呢?
如此苦恼半晌也没个结论,李建成摇摇头,皱眉看了看身上的衣物,虽然没什么污浊的地方,但以他的习惯,必得沐浴换衣才成。
从袖中摸出钱袋来,掂了掂,分量轻飘飘的,李建成叹了口气,自己急着用钱,白玉佩也没能当到多少钱来,为今之计,也只有等窦夫人劝了父亲,自己才有回去的可能吧。
李建成不担心也算是有恃无恐了,他清楚窦夫人和李渊的脾性,要说他们真的相信了绿柳的话,那是决计不可能的,尤其是窦夫人,当时她担忧的神色李建成并没有落下,窦夫人约莫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能劝说正在气头上的李渊,才会默不作声,坐视他被赶走。
而父亲李渊,想必事后定会心存疑虑,不过父亲的面子搁在那里,抹不下脸来找他也是极有可能的。
回府不过是时间问题。
瞧了瞧简陋的房间,他无奈地和衣躺下,这次确是自己大意了,才被绿柳这婢子将了一军,邓武明日定会来寻自己,到时便可从长计议。
第二日一早,邓武果然寻来了,带来的消息却令李建成颇为惊讶。
“父亲要我回去的?”李建成又确认了一次。
“是的,郡公嘱我定要将大郎带回去。”邓武一板一眼地回答。
李建成皱起眉,李渊不应当这么快就召他才是。他思索一会,问道:“父亲什么时候找的你?形容如何?”
“昨夜亥时刚过。郡公亲自上门来说的。”邓武道,“似是新沐浴过,有些疲惫,身上还有一股子药味。”
邓武看起来憨直,却不是没脑子的人物,这简单几句话完全给出了李建成想要的答案。
“这么说,是世民……”李建成垂下眼来,一时间神色莫辨,过了片刻方才掸掸衣袖,道:“如此,我们这便走吧。”
一日不到,李建成便又回了府。
府中下人大多并不知他昨日曾令郡公大怒,甚而逐出府去,更不知他被罚的罪名,此时见了他依旧恭敬。
果不其然,回来后,李渊并不见他,却是吩咐了邓武将他带去李世民房里。
碧玉为他换上洁净衣物,一面服侍他戴上面纱手套,一面低声道:“二郎醒着,只是不肯用药。”
微闭的眼睫颤了颤,李建成抬眼望向被折屏遮挡住的拔步床,喃喃道:“见不到我就不服药,是吗?”
碧玉一言不发,躬身退下。
李建成慢慢走进去,不过几天,李世民就整个消瘦了一圈,白玉似的胳膊上布满了水痘,看着格外怵目惊心。大约是被子盖在身上实在难受,他将薄被踢到一边,摊着四肢,双目无神地盯着床顶,手指时不时地抽do两下,硬是忍耐着不去抓奇痒无比的水痘,嘴唇苍白地死死抿着。
李建成默默地看了许久,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一出声,李世民便立即发觉了,“大哥!”圆圆大大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方才还痛苦不已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大哥你回来啦!”
李建成过去,端起搁在一边的草药汁,皱着眉帮李世民涂抹。
既是大哥来了,李世民便乖乖任他动作,草药涂到患处时,刺刺疼疼的,惹得已经开始长痂的地方愈发痒了,他耐不住想去抓,被李建成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不要乱动。”
李世民便乖乖不动,他趴在床上,有些困难地扭脸去看他,“大哥,你昨晚去哪儿了?”
李建成沉默着,他白净的脸庞上没有丝毫表情,手下动作却是轻柔的,极其小心的样子。
李世民见大哥不回他,便也将脸埋进被褥里,不吭声了。
等上完了药,又把重新温过的要给李世民喝下,李建成才开口,他声音很轻,有一丝不稳,“世民,昨晚有没有好好睡觉?”
李世民眨了眨眼睛,迷糊地道:“我一直在睡啊……”他病得憔悴,脸色本来就不好,现下眼眶都有些青了,哪里是睡过的样子。
李建成看了他一会儿,又问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喜欢大哥吗?”
“喜欢!”李世民理所应当地看着他,他的神情非常坦然明亮,即便病容恹恹,乌黑眸子里如同过往一般倾慕依旧。
李建成微笑起来,他摸了摸李世民瘦削的脸颊,道:“大哥也喜欢你。”
一宿没睡,李世民好容易见过了大哥,说了几句便睡着了。李世民换过衣服,擦过身,从房里退了出来。
一出门便被叫去了李渊那里。
李渊背对着他站在书案前,手里握着一只小小的纯金的手环,上面缀着两只铃铛,打造得尤为精致。
“我与你母亲隔了十年才有了世民,自然疼爱会多一点,我记得他刚出生的时候,你也是满心欢喜的,这个金手镯也是你帮他套上去的,后来这孩子年纪长了,便不戴了。”李渊摆弄着那小巧得可爱的环子,他面色平静,倒不像是要责怪李建成的模样。
李建成垂首侍立,静静地听着。
“我昨日确是欠考虑了,世民昨晚闹了半宿,同我哭诉说瓷枕是他看上向你要的,说我老糊涂了,竟然宁愿信一个婢子,也不信自己的亲儿子。”李渊苦笑一声,“我看他浑身都是水痘,瘦成那副模样,哭得都打嗝儿了,还不肯停,我就晓得,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加害世民,否则世民不会如此信你。况且,你也不是这样的人。”
他将手环放到李建成手里,牢牢握住,“你们兄弟能健健康康地长大,互相扶持,即便将来各守一方,能遥相呼应也是好的。这是我和你母亲最大的心愿了。”
李建成肃穆地点点头,他小心地收好那枚手环,“若是无事,我便下去了。”
“去吧,世民那孩子一刻离不了你,你也要小心一点儿。”李渊挥挥手,疲倦地道。
与大哥见过面后,李世民这一睡就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时间虽然长,但却比前些日子要安稳多了,烧也开始退了,张大夫看过之后颇为欣慰,道是已经开始结痂,若是不出什么问题的话,想必日后疤也不会留几个,现在这么睡怕是体力消耗过甚,无碍的。
听了大夫的话,阖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一向端庄持重的窦夫人甚至倒在李渊怀中喜极而泣,浑不顾鬓发歪斜,朱钗松动。李渊也微红了眼眶,他轻轻拍抚着窦夫人的脊背,哑着嗓子对李建成道:“建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李建成动了动嘴唇,却觉心中酸苦,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时碧玉从房里出来,白皙脸颊上带着泪痕,笑道:“二郎醒了。”
张大夫不久也从里头提着药箱出来了,笑呵呵地道:“没关系了,此后汤药需得继续喝些日子,注意别把没长好的痂弄破就行了。”
窦夫人拿帕子抹了泪,推开李渊便往房里去,李渊连忙跟在后面,夫妻俩急匆匆地进去看许久未见的儿子了。
李建成站在门口没有动弹,他确是费心费力照看了李世民的,期间又遭绿柳陷害,心绪起伏颇大,饶是他年纪轻,身体底子也好,此刻还是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碧玉也没有进去,她将泪拭去,向李建成轻轻行了礼,道:“大郎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早些去歇着吧。”
他疲倦地点点头,正欲离开,碧玉却又低声道:“陷害大郎的婢子是叫做绿柳吧?”
李建成微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是,怎么?”
碧玉摇摇头,微笑道:“无事。”
小孩子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几日,李世民便下了床,虽则四肢还有点儿发软,但已然同往常一样,会精神十足地去缠着大哥了。
李建成这阵子几乎天天都陪着他,也没法去想旁的事,好容易得了空,父亲李渊说是为了还愿要去寺上捐一尊佛像,在李世民病重时,他与窦夫人曾去寺里为他祈福,李世民病愈后,自然要去还愿。
李世民病才好,被留在了府里,李建成便跟着父亲母亲去了。
依依不舍地送走大哥,李世民撅着嘴扒在窗口处怔怔地发了会呆,忽又眉开眼笑地傻乐了一会儿。
碧玉端来汤药,见到李世民这副模样,忍不住掩嘴笑道:“二郎,该吃药了。”
李世民瞧见黑黝黝的药汁,当即鼓起了腮帮子,但还是拿过来一口气喝了,喝完皱着脸抹抹嘴,道:“东西准备好没有?”
碧玉敛了笑颜,恭谨道:“准备好了。”
“那走吧。”李世民拍拍手,一派天真地笑道:“去找绿柳姐姐。”
李世民向李渊哭闹不休那晚,绿柳便已被李渊关了起来,那是一方极偏僻萧索的小院,连通往那院子的路都被野草遮没得差不多了。
碧玉推开门的时候,一个纤细人影猛地扑过来,嘶哑地喊道:“莺红!是你吗?!”
碧玉轻巧地让了让,推了一把,将蓬头垢面的绿柳推倒在地,婉转道:“我不是莺红。”
绿柳被这么一推,竟没能再站起来,瞧她的模样,像是许久没用过饭了,身上有一股子霉馊味儿。
李世民站在碧玉身后,嫌恶地皱了皱鼻子,道:“快点把事儿结了吧。”
绿柳听出李世民的声音,微微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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