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罗兰无战事 - 第十六章 黑色玫瑰

    把时间拨回到两年前。

    联盟历十八年九月五日下午，结束在克卡奥郡的领地休假的克卡奥大公终于回到了诺克萨斯帝都。有一部分人对此感到振奋，有一部分人则感到惶恐。

    但克卡奥大公回到帝都之后却没有任何的动作，虽然照常参加宴会，却没有表露出任何要对少壮派动手的迹象。振奋的人对此有些失望，而惶恐的人虽然仍保持着惶恐，但多少松了口气。

    不过所有人都对此有一种同样的情绪，疑惑。

    虽然克卡奥大公近些年来大多坐镇最高指挥部，已经很少再亲临前线。但没有人会认为大公已经被最高指挥部繁琐的工作消磨了热情和血性。事实上在所有人眼中，对于军务，隐藏在大公那英武又儒雅的外表下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战争狂人，屠夫。

    ……

    黑色玫瑰茶餐厅是诺克萨斯帝都一处极为著名的场所。

    这间茶餐厅的历史和诺克萨斯的历史一样悠久，据说这个茶餐厅在诺克萨斯刚刚起兵的时候还曾在诺克萨斯的政坛扮演了一个极其特殊的角色。只是这段历史在伯纳姆·达克威尔大将军上台之后已经被抹去了。而现在，这里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茶餐厅。也不能说普通，至少这里是诺克萨斯贵族们的心头好，许多贵族都喜欢在空暇时间来这里喝杯下午茶休闲一下。

    今天的下午茶时间黑色玫瑰茶餐厅迎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这几位客人占据了黑色玫瑰整个顶层，楼梯口都有穿着便装的卫兵在看守。

    楼下的贵族们一边品着茶，一边用余光打量着门外楼梯处驻守的卫兵，暗暗猜测着楼上的究竟是谁。事实上这一点都不难猜，有能力包下黑色玫瑰顶层的人不多，而在这个时候会这样做的只有那三位了。只是不知道楼上此时是三位中的哪两位，又或者三位都在。

    黑色玫瑰顶层的小型会议室里。

    会议室进门深处靠左边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小圆桌，围着圆桌平均地摆放着三张做工考究的单人沙发，深色的手工绒垫和红杉搭配在一起，椅身上精致的雕花按照着某种美学规律均匀的分布。地面上铺着的手工地毯可能有一寸那么厚，颇为沉重的沙发在上面轻微移动时也不会发出刺耳的声响。墙上虽然没有诺克萨斯贵族们一贯推崇的油画，但几样简单却精致的小挂饰已经让这间小小的会议室里透着雍容华贵的气息。

    三张沙发中的两张已经有人落座了。只有正对着房门的上首座还空着。

    克卡奥大公正是已经落座的两张沙发其中之一的主人，坐在他左手边的正是风头正劲的少壮派领袖最高指挥部参谋，帝国中将杰里克·斯维因。

    两人虽然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却都没有说话。克卡奥大公半靠在椅背上，一手拿着白瓷咖啡杯的小托盘，一手拿着小巧精致的咖啡匙在黑浓的比尔森黑咖啡里轻轻地搅拌着。他双眼看着咖啡匙在杯中搅拌出的小小漩涡，好像那其中有什么特别的奥妙。斯维因则端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低垂着头闭目养神。

    会议室檀木房门上因为年岁有些久远而显得有些暗淡的黄铜把手蓦地转动了一下，发出锁匙碰撞契合的清脆声响。

    克卡奥大公和斯维因一同站起身来，对着推门走进来的人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大将军。“

    来的人正是诺克萨斯的统治者大将军伯纳姆·达克威尔。达克威尔向两人微微点头回了一礼后径直走过来在圆桌的一方坐下。如此一来，三个人正好平均占据了圆桌的三方。

    达克威尔大将军坐下后并没有说话，克卡奥大公和斯维因也没有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三个人各带了一个随从在这间会议室里，随从各自站在其跟随的人的身后，低垂着眼帘。

    克卡奥大公今天穿着深蓝色的军礼服，肩章上镶着五颗闪亮的金星，肩章和军服衬托下的克卡奥大公脸上带着微笑，显出儒雅而自信的神色。

    站在克卡奥大公身后的是泰隆，泰隆今天依然穿着白色的上校军礼服，戴着白色的手套，不算长的棕色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背去。英俊的面容微微低下，看着自己的鞋尖。

    斯维因身形消瘦，总的来看有些长的脸上鼻梁高挺，眼窝有些凹陷，飞扬杂乱的眉毛向斜上方刺出去。他手中杵着一根半身高的拐杖，穿着参谋式的呢子军装，肩膀上别着有两颗金星的肩章，衣领高高立起。斯维因微微颔首，半张脸都隐藏在衣领下。将因为发际线后退而露出的宽大额头对着外边。

    站在斯维因身后不远处的是一个名叫德莱厄斯的军官。他穿着简易的铠甲，留着寸头，低着没有表情的国字脸看向地面，手中虽然没有拿着武器，但光凭着他手上的老茧和他那比门还要宽阔的身体就能想象到他手持重兵器在战场上驰骋的英姿。

    大将军伯纳姆·达克威尔则穿着一身宽松的便装，中等身高，身形有些臃肿。多年来的富足生活或许已经让他失去了再次提刀上马的能力。或许这也不错。达克威尔有些稀疏的浅色金发向后梳着，露出宽阔肉感的额头，脸上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帅气。

    站在达克威尔背后的是他的小儿子凯伦·达克威尔，这个骄傲自信的年轻人继承了他父亲年轻时的英俊与自信。他穿着紧身的军服，金色的齐肩长卷发披散在肩上。他昂着头，冰蓝色的瞳孔透过微眯的眼睛扫视着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像年幼的王巡视领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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