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同人)【轰出胜】危情记实录 - 分卷阅读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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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日说完,两个人突兀地齐齐沉默了下来。

    ——「绿谷,是不是少年版,老年版的爆豪都最喜欢盯着你欺负啊」

    当时的那个老师全场最喜欢点名提问的学生就是绿谷,绿谷一旦手足无措地答错一个一定会被尖酸刻薄地冷嘲热讽一顿,换个人可能早就恨上这个针对自己的苛刻老家伙了,只有绿谷像是早已经习惯这种模式的相处,很快适应了下来飞快进步,绿谷还记得自己当时怎么对丽日解释的,他望着那个还在不停讲课的老师,不知道是不是透过他看到了,看到了那个同样用天赋和才华把一群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人理所当然的碾压的童年玩伴,忽然很认真地低着头非常小声地反驳丽日——

    ——「不一定是欺负」

    绿谷失神地想到,不一定是欺负,那是什么,不成熟的在意?幼稚的讨厌?深重的嫌恶——

    ——还是自己妄想的,还没孵化的,被他的骄傲和自尊扼杀的,对一个低等生物的喜欢?

    丽日轻叹了一声开口道:

    “抱歉,是我说错了,你只是招这种人而已。”

    她平铺直叙地对电话另一头人像是碎纸屑一样纷飞的思绪一样下了裁决书:

    “他们看起来并不喜欢你。”

    绿谷大脑里生长的藤蔓情感被凌空斩断,戛然而止地停在最浅层的猜测那里不甘心地向下蠕动,绿谷恍惚地回答道:

    “没事,都与我无关了。”

    “他们喜不喜欢我,讨不讨厌我——”

    绿谷平静地说道:

    “都可以。”

    绿谷去考试的时候雨还没停,又夹杂了小雪和冰雹,天空的颜色乌白得像是拖过黝黑地面的鸟的羽毛,浮在雪和冰之上翱翔。

    绿谷兜里揣着一个打火机,是他在阳台上找到的,孤苦伶仃地被雪掩盖住做工精巧的浮雕外壳,看起来就定价不菲,不知道怎么掉到他阳台上,宿管今年不再,绿谷决定考完试后把这个沉甸甸的打火机送到失物招领处,绿谷摸了摸这个打火机冰凉的银白金属外壳,壳上薄薄地结了一层白霜,浮雕上刻是一个人的眼睛,隔着白霜寒气森森地凝视着捡到它的人,绿谷用手擦了一下,莫名觉得这眼睛的轮廓有些熟悉。

    绿谷转身走进了只允许他一个人考试的教室,老教授穿着厚重的外套昏昏欲睡双手抱胸地靠在讲台上,看他进来只是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来了啊,开始吧。”

    这是一个能容纳百人同时听课的阶梯教室,绿谷看着空荡荡的教室里第一排中间那份形单影只躺在那里的试卷觉得有些过于大题小做,他偷偷地用手狠狠搓了一下被冻僵的手,暗搓搓地抬眼看那个闭上眼睛假寐,似乎并不担心他作弊的老师——

    ——看起来也不想是很着急要他回来考试的样子。

    绿谷搓了搓自己手掌,题目他都很熟悉,都是上课的时候被提问过的基本问题,答题的最大阻碍反而是冻僵的手掌,这让他写字出来都是歪歪斜斜的一篇,仿佛这字也被无孔不入的冷风吹得东倒西歪,绿谷哆哆嗦嗦地答完交给老师,这个一向不喜欢废话的老师难得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他踌躇了一下还是对着缩成一团的绿谷开口说道:

    “你是不是得罪了学生会主席?”

    绿谷一愣,就听见这个明明话少的老师皱着眉含沙射影地警告他:

    “所有学生的卷子都要通过学生会,你的卷子估计就是——,但我现在给你加考就不需要。”

    他看着神情恍惚的绿谷,有些恼怒这个不开窍的学生的后知后觉: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你们都是优秀的学生,如果可以和爆豪好好聊聊吧。”

    他顿了一下,似有感慨:

    “他是你之前这门课的最高分,课题是关于名人的初恋的。”

    这个老头子有些恶劣地看着绿谷笑,他得意地弯起了稀疏的眉毛,干瘪的嘴唇开合着:

    “这家伙可傲呢,我就想看看他怎么看这些情情爱爱,我就问他,你有没有过初恋。”

    绿谷的手心湿了,他的心跳如擂鼓,世界在他面前开始旋转颠倒,他的肺叶在过于急促的呼吸下都快黏在了一起,然后又在下一次呼吸里撕扯开来,他露出一个面具一样僵硬的笑容:

    “老师,我答完了,我可以——”

    这个洞悉一切的老家伙果然骨子里和他的少年版本一样恶劣,他迫不及待地打断了绿谷的陈述,眼睛里都是看懦夫的光,闪闪发亮,像一枚又一枚的钉子一样把穿透绿谷的灵魂,让他被寸步不离地被钉死在原地,聆听一个一年前课堂上的秘密。

    “那个家伙就暴躁地说,没有,老混蛋老子交了作业了,让老子走。”

    这个“老混蛋”似笑非笑地嗤笑一声:

    “和你现在的样子非常像,绿谷出久。”

    “我太好奇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有天赋的学生,我又问他,没有初恋,那有没有让你血脉偾张,心跳加速,想要一辈子征服或者凌驾的人呢?”

    “他沉默了非常久,真的,非常久,然后说,有一个。”

    老混蛋亟不可待地用扯了风箱的喉咙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就告诉他,凯撒第一次看见埃及艳后,楚文王第一次看见桃花夫人,阿波罗第一次看见达芙妮,这些伟大又高傲的名人第一次遇到折磨自己一生乃至于很多人到了坟墓都无法割舍的的初恋的时候——”

    “——和你看那个人的感觉是一样的,爆豪胜己。”

    第十六章

    绿谷已经不记得自己怎么失去意识,如同牵线木偶一样把卷子递给那个还在大笑的老教授,无形的鱼线从勒紧他跳动到快要炸开的心脏,他因为过于快速的心跳开始喘气,斑斓的光点落到他充血的视网膜里烧灼出疼痛的暗影,他看着若无其事地接过卷子的老师满不在乎地对他笑,他摇晃着低笑,像是不知道刚刚被他随手扔出的秘密在他的心口划出了多么奔涌不息的伤口和血做的河道。

    而他站在血里被浸泡着,呼吸着,仰望着这个他已经看不清,垂垂老矣的人在自己震颤的瞳孔里叠出色彩缤纷的重影,像是盘旋着伊甸园苹果树上的蟒,贴着被诱惑的夏娃耳旁嘶嘶低语,让他去尝试那些不该被他发现的品尝的真理。

    他说道:“绿谷出久,你知道吗,我要求他写下他口中的这个人的名字。”

    绿谷涣散着目光回望,他的理智和冷静被一瞬间漫过胸口的冲动烧毁,他像是被彻底引诱的夏娃守在树下祈祷,他嘶哑又颤抖,他努力是自己回想那个不愉快的晚上控制自己开口的欲望,却只能想起那个人比苹果还要美丽的红色眼睛,在黑夜的轮廓里折出令人目醉神迷的光影,月光贴着他裸露的肌肉线条起伏沸腾着,他充满野性和放荡,他是一只刚刚和自己的雌兽交配过的雄兽,而他被他交配,起身用发抖的手为他点一只烟。

    苹果从月光里落到了他的嘴里,那个人咬着他的瘦到凸起的颈椎插入他单薄的身体,而他转身舔爆豪看他的眼睛,里面烧着冷冷的烟火,绿谷失控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被月光里的眼眸刺伤。

    绿谷听到自己问:“他写的什么?”

    老教授像是得逞了一个恶作剧一样哈哈大笑起来,他居高临下地仰望绿谷嘴角带着仿佛天生一般讥诮的弧度:

    “他什么都没写,绿谷,他撕碎了那张我给他的纸。”

    老教授说道:

    “而你,绿谷出久,你在问出口的一瞬间。”

    “你已经被他撕碎了。”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被风吹着像是被蛮横撕碎的纸屑在绿谷脸上胡乱地铺开,那个老混蛋的话像是被录音一样,在绿谷故障的大脑里反复循环播放:

    「爆豪是个天赋得天独厚到我偶尔都会嫉妒的学生,他本应当坦然攻击一切」

    「但是只有对于爱情这种问题,他利用攻击逃避,这不应该,除非他喜欢的人,他拥有感情的人,想要占有渴望拥有的人——」

    绿谷呢喃着重复:“——他本身否定对方的存在价值。”

    无价值的,被撕碎的,在另一个人的意识世界里没有意义的绿谷出久,他走在会宿舍的雪地里,被茫茫的风雪盖住空洞的眉眼,他放进兜里的手被那个打火机冰了一下,他从恍惚的状态里被强行拉入现世世界,他呆呆地看了一眼这个造型奇特的打火机,上面那只眼睛上的白霜已经被绿谷口袋里的温度化开,瞳仁的最中央罕见地镶嵌着着一颗绿色的皓石,它安静地躺在绿谷的怀里温顺地熠熠生光。

    绿谷觉得这个来历不明的打火机像是拓印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失神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有谁会拓印一张被撕碎的纸呢。

    绿谷把打火机交到了难得开门的失物招领处,一个人蹒跚地从学校的最南边往最北边走,身上里那点因为情绪激烈起伏带起的热气很快在漫长的跋涉过程中散去了,绿谷捂住自己被落入雪的领口,把手机屏幕的亮度调到最高看了一下时间,是和暗沉到已经快进入夜幕幽深的天色完全不相符合的下午四点半,他艰难地用自己的手擦了一下被自己凑近看一眼就全是雾气的手机屏幕,犹豫了一小会——

    ——这个时间,他有点想回学生会拿回自己原本的一些东西。

    他之前阴差阳错地留在学生会做过一段时间的事情,刚刚老师透露这几天爆豪好像都因为什么事情外出了,不在学校,绿谷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和这个脾气暴躁的幼驯染正面对上,他自己的情绪不是太稳定,绿谷抿了一下嘴唇,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屏幕倒影里那个眼眶通红的自己,缓缓调节自己的心跳一样,呼出一口气。

    ——他现在,缺乏面对爆豪的能力,他无法面对那个撕碎了答题纸的人,也无法知晓那个会被写在空白纸面上的人到底会不是是自己,他像是身处一片极地深海里,四处都是游荡的碎冰,他被困在漂浮不定的水里,偶尔觉得自己像一尾鱼一样能在这爆豪给予的幽深的情绪里呼吸——

    ——偶尔又因为发觉自己原来是个人类而感到窒息。

    绿谷顿了一下,转身向被即将降临的夜色和夜雪盖住的教学楼前往,暮色在他身后被织成一片浅橙色的波光粼粼的地毯,日光贴着没停的雪落下地平线,绿谷踩碎雪粒,他站在半年后第一次重逢爆豪的地方,旁边就是盖满雪的篮球场。

    爆豪从他旁边目中无人地擦身而过,他被一大群嘻嘻哈哈的年轻人簇拥在最中央不耐烦地挑眉毛,汗液给他的侧脸漆上一层釉质一样的光亮,放肆又耀眼地像是落在人群里截然不同的天王巨星一样闪闪发亮。

    而他隐蔽在光亮最不可能到达的角落里,一个人为这场久别重逢世界崩塌和重组,是一场他过于可笑又自作多情的恶俗煽情独角戏。

    他深吸一口气,就想当年一个人来面试学生会成员一样踏进了这里,有些暗暗庆幸爆豪主席独/////裁出品的半年试用期准则——

    ——因为爆豪成为学生会主席之后,涌入学生会的新生过多,这个人本着既然来了就给老子做点事情再走的原则,大部分会员都是半年制的,就像临时合同工一样到了时间体验够了就走人。

    绿谷就是一个合格的临时合同工,基本由于被爆豪主席过度使唤,大半个学生会的人都认识这个有事没事就被爆豪叫来跑腿或者抱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文件夹在走廊里摇摇晃晃地行走的身影,走慢了还会被爆豪隔着一条走廊吼,废物你可以再慢一点。

    绿谷被奴役得基本把学生会的总部当成了半个宿舍,前前后后像是小蚂蚁搬家一样挪了很多东西过来,水杯,书,钢笔,还有一些七零八碎的别人给他他还没来得及吃掉的小零食,都被他每天乖巧地整理得齐齐整整得堆在爆豪办公室的一个小角落里。

    绿谷搓着手一路走过寂静无人的走廊,直接向最末端那个被锁住的办公室前行,他就像被告诫了不能开启最后一扇门的嫁给魔法师的妻子,他颤抖地站在这个充斥着另一个人气息和痕迹的办公室,心知肚明自己不该贸然打开这个屋子给敏锐的那个人留下任何可以找出自己的蛛丝马迹,绿谷知道的,爆豪可以在所有人留下的细微痕迹里找出自己的那个,就像自己也可以找出他的一样——

    ——绿谷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他原本有一万种不需要自己前来的方式,委托熟悉的人不费吹灰之力的拿走自己的东西,而他在所有方式里选择了最危险的那个。

    钥匙被绿谷插进锁孔旋转,他缓缓打开了屋子的门,灰尘像是野草一样从角落里蔓延到空气里,绿谷低头捂住口鼻呛咳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沿着墙面前行,他的东西放在爆豪一个玻璃书柜里,当时是被一群热衷于享用这个爆豪办公室过于空旷的书柜的一群人顺手塞进去的,之后就放假了,绿谷再也没有机会拿出来。

    绿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拿出来还是不想要,他只是在喧闹的人群外面心跳加速地偏过头,而一堆被塞进去的东西里恰好有一个是他不小心放进去的小纸箱,在一堆五花八门的各式物品里,这个被装满了绿谷日常使用的贴身物品的小箱子显得平凡又突兀,就像它的主人一样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东西进入旁边那个插着兜不耐烦骂人的家伙的领地里。

    绿谷从一堆灰扑扑的物品里翻找出自己因为过于潮湿的天气已经软掉小纸箱,他看着纸壳上起得比自己嘴唇上的干皮还要层次丰富的皱褶,关上了玻璃柜,他隔着办公室的结着冰花的玻璃窗往外望去,夜色不深不浅地横亘在他的眼前,还不足以掩盖他来得时候在雪上踩下的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而这串脚印旁边居然又有了一串新的脚印,像是循着血腥味出来觅食的猛兽,亦步亦趋地踩在他的脚印旁边,大了一个型号地霸道地踩坏了他每个脚印的半个脚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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