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关系 - 分卷阅读92
费迪南在桑野的花销上从来不曾吝啬,桑野还没成年的那段时间里怎么疯怎么闹他也不会管, 只秉承着监护人的责任为他的胡闹买单。可这不是桑野想要的。
他喜欢更疯狂, 喜欢被注视,被挑衅,被抓紧可他却能够随时逃脱, 林烝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从前的情人对他来说都太不够味道, 要更凶狠, 要把他占有,要他被咬住咽喉磨牙吮血可他还能够笑着叫对方滚,这样才够。
飞机抵达新奥尔良,夏季灿烂的阳光里气温只有二十七八度,非常的舒适,桑野穿着印花白t牛仔裤,金属框粉色反光太阳镜,扣一顶棒球帽, 胸前斜背包, 插兜吹口哨,拖着小巧的旅行箱熟门熟路地打车往费迪南所在的酒店去。
费迪南电话里的抱怨也只是抱怨而已, 该做的工作他一个也不会落下,叫桑野来只是叫他来分担社交上的负担,桑野这人是拜金磁铁、斩gay利刃、少女之友、纨绔伴侣,能给费迪南挡掉很多很多的麻烦。
从前他们在法国的时候就是这样,也因为如此, 桑野才练就出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是不说真心话的不正经嘴脸。
直到他逐渐开拓投资行规模之后,他和费迪南的这种友好合作关系才稍归平淡,费迪南那边的事情他逐渐的就不怎么管。
说来原因有那么一点复杂,桑野的亲外祖母那边家庭背景虽然也不算小,但他亲外祖母那边兄弟姊妹众多,他这个隔了代的外孙和他们之间没什么走动来往。
而费迪南的母亲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毕竟不是血脉亲人,桑野觉得他能在外祖父身边长大,有这么一个不会教人只会甩钱的舅舅也足够幸福。外祖母那边对他很好,非常的好,可事关利益,他不愿去碰。
费迪南的产业他在没有开自己的公司之前有接触过,但他一直都是那副纨绔模样,没有插手过更深入的事情。
桑野的这一点小心思费迪南应该是有所知道的,但聪明人从不把话明说,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地帮助这个侄子,照顾他。
但显然费迪南对于“照顾”这个词没有什么经验和认知,他自己是被灌着糖和爱长大的小孩,情感方面容易想当然地认为桑野也是如此。
何况桑野表现得太灿烂,导致费迪南总觉得自己可爱的侄子天真可爱纯洁无邪爱笑爱闹长不大。费迪南粗暴又直白的满足桑野一切物质条件,并没有意识到桑野的更多的诉求。
仰倒在酒店的大床上,桑野连鞋都没脱,端着一盘小炸鱼吭哧吭哧地啃。费迪南顶着金棕色的小卷毛,黑色的眼睛压住精雕细琢的面容,从眼尾的笑纹里透露出无奈:“桑,你这样好邋遢。”
桑野哼哼:“我嘴馋。”
费迪南紧张兮兮道:“你还想吃什么,舅舅买!”
桑野笑说:“我想吃甜豆花,绵山山脚下刘阿姨卖的那种。”
“……”费迪南,“你又调皮了。”
桑野从床上翻起来,把小炸鱼放在床头柜上擦了擦手:“我又不是五岁半,你用调皮这个词形容我很奇怪的好不好?”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很小,才十四岁。”费迪南跟着桑野走来走去,桑野纠正他:“是十五岁。”
“好吧,十五岁,”费迪南喳喳地说,“第一次见面我只是去看一看我的姐姐,刚和她说了几句话,你上来就打我一拳。”
桑野跳脚:“那是因为你在吻我妈妈的手!”
“手背!”费迪南喊,“这是礼节宝贝!当时我心里就想,啊多可爱的小男孩!这么懂事又体贴,顶多有一点调皮。”
桑野哭笑不得:“揍你一拳只是‘有一点调皮’?你这是什么受虐倾向。”
费迪南认真地说:“你当时不认识我,保护妈妈是正常反应。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答应你母亲的愿望守护你。我真的希望我能够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前提是我得知道那是什么。所以甜豆……花,到底是豆还是花?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愧对了姐姐的期许!原谅舅舅吧小宝贝!另外就是,绵山在哪里?”
“……”
桑野总能被这位舅舅折磨到无语,费迪南在生活上总是这么天真又热情,继承了法国人的浪漫,甚至在他进门的时候给他送了一束美丽的花,还准备了他喜欢的红酒和小炸鱼。
在话多爱笑扯闲篇这件事情上,他的性格和费迪南如出一辙,但费迪南比他更多话,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和一些令人悲伤的事情之外,费迪南能叭叭一整天,花式夸侄子不带重样,台词早已对着家里的阿富汗犬——大吉,演练了千百遍,一个磕绊都不打。
当然桑野也不甘示弱,费迪南每说一句他就要反问他:“未来舅妈知道你这么啰嗦吗?”
“你居然嫌弃我啰嗦,我还没有老呢宝贝!”
“听说她很漂亮,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家?今年结婚明年生崽,三年抱俩,做个龙凤胎,我相信你会是一位好爸爸!”
“……”费迪南泪洒新奥尔良,“你长大了,舅舅管不了你也不再是你的监护人了,你一个人要好好地生活,知道吗?”然后走出房门不回头,嘤着跑了。
桑野休息了一天,走在这座独特的美国城市里,小酒馆里贩售beig和穷汉三明治,萨克斯的靡靡之音像是流动的黑巧酱,丝绸一般环绕城市,抚过每一个人的肩膀。
博本街上总有乐队进行街头表演,新奥尔良传统爵士风格多样,这座城市像是一个熔炉,将贝斯冶炼,把班卓琴掰成碎片,黑笛和伸缩喇叭争相竞逐,萨克斯慢悠悠一晃,神不知鬼不觉地熔掉你的耳朵和心脏。
蓝调、舞曲、赞美诗,欢乐和热闹自由通宵,生活和情调清脆碰杯。
桑野终于拿到了他的小提琴,拎着琴往酒吧里喝了两杯,直到华灯闪烁,把城市照耀,这里有法国的矫情和西班牙的华丽,南美贵族的气息被极富腔调的黑人兄弟用嗓音带到一个自由的时代。
比放纵拘谨,比浪漫洒脱,桑野踏着节拍开了琴箱,跟随音乐轻轻律动身体,然后把琴弓一搭——
“fritzel≈ap;ap;ldquo;s european jazz pub 据说是这里资历最老的爵士酒吧……”
“可是人真的好多啊……太多人了。”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热闹,”说话的人掩着嘴,“还把老板给坑了。”
另一个也小声地说:“所以为什么我们要邀请林总一起来……简直了,我好紧张!”
两个姑娘家手挽手,偷眼往林烝那边一瞧,双双红了脸。
“那还不是团建……创造机会吗……平时你能这么近距离看林总的脸?”
姑娘家握拳打气宛如追星唯粉泪洒见面会:“老板分分钟帅哭我一脸!”
这句话声音有些大了,旁边的男同事们纷纷咳嗽起来,感觉在老板的威压下不仅没有得到放松,还有被碾压的欲哭无泪。
林烝的私人秘书方弦先生冷着一张扑克脸,心里却给自己抹汗擦泪,心说:你们都没机会了!咱家的这颗小白菜早被桑家的流氓小痞子拱走了!
林烝的气质和博本街有一些不融洽,但这里杂糅性极强,出现各种风格都不会令人感到意外,只会因为他的独特吸引更多的目光。
东方面孔的优雅和锋锐在散漫靡靡的爵士乐里被烘托到极致,气质是一种玄妙的磁场,连心里有羡慕小嫉妒的男同胞们都不禁追随视线,叹一句输得不冤。
走过刻着royal的地砖,他们优雅的领导脚步突然一顿,所有人不由自主地跟着一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落在一支街头乐队身上。
他们还在纳闷林总一路上都一副悠闲无聊的姿态,怎么会突然对街头乐队感兴趣,就见着他们优雅的老板轻轻松了松领带,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抿住的嘴角偷偷弯起,最后没忍住低头笑了一声。
员工们哪里见过素来冷淡的林总笑的样子,以前就算笑,也大多是冷笑,伴随一句“重新做过”成为职场噩梦。
几个女生都傻了,齐刷刷看向林烝的秘书方弦,然后发现她们的方片皇后也在惊讶地抽嘴角。
林烝转头对他们淡声说了一句:“你们自己去玩,我有一点事要办。”
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敢问,林烝心情极好,扬起眉梢:“这一次的团建所有开销走我私账,个人开销也报。”
众人震惊,还没来得及震惊结束,方弦第一个把乐队里拉小提琴的桑野认出来,顿时一口夜风卡住喉咙,咳嗽半天,催促着所有人赶紧走走走。
一群人还在莫名其妙,男同胞们齐齐松了一口气,女孩子们没搞清楚状况,但她们被“个人开销报销”这个消息冲昏了头脑,恨不得现在就从法属区杀去cbd,重归职场女性的雷厉风行,对着货架伸出纤纤玉指说一句“全都包了”!
林烝嫌他们离开的速度慢,微微一拧眉,方弦立刻催了声,把一群人滚囫囵打包带走。
麻溜滚蛋的路上,小姑娘无意间往路边停车的后视镜上一瞟,斑斓光晕里见着她们家林总在旁边的花店里抽了一枝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弯腰放在乐队小提琴手面前的小桶里。
小姑娘倒吸一口冷气,把旁边闺蜜的手一掐:“天啊……我是不是在做梦……”
桑野抬头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怎么想也想不到会在博本街遇到林烝!林烝那个挑剔得像是有洁癖的混蛋像是会来博本街逛酒吧听爵士乐的人吗!这是疯了吧!
桑野原本打算把华丽的出场放在宴会上,可浪漫的邂逅总让人措手不及,他发誓他只是来这里找乐子的!他一点准备也没有!
红玫瑰和黑色绅士杖停驻在他面前,弦声戛然呆滞的刹那,林烝握住他后颈亲吻下来。
真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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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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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压抑的、克制的吻把所有人都惊呆了,桑野傻眼了, 他临时认识的乐队朋友们也都傻眼了, 打鼓的络腮胡黑人大叔第一个站起来,块头大得能塞进两个桑野,他瞪着林烝问桑野:“桑, 你认识他?”
吹萨克斯的小个子也瞪圆了眼睛, 说话又急又快:“这是做什么?耍流氓?”
林烝一吻即分, 看着桑野只顾自己笑, 桑野看乐队的人一个二个站起身像是要打架,连忙摆摆手,结结巴巴最后叹说:“我认识他……”
这个乐队常年在这边街头表演,算不上厉害,他们都是业余爱好者,下班之后就往这儿一凑,风雨无阻坚持多年,风格轻松欢快, 亲和力强, 小有人气。今天桑野拎着琴撞进来一则是因为他小提琴拉得好,二则是因为和他们说清楚了他不分钱, 并且马上就会离开新奥尔良,只是今天来玩一天而已。
他长得好看,这边的乐队里华裔到底是少,桑野站在这儿就成了块活招牌,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 甚至还能在歇口空隙里和上来搭讪的小姑娘们聊天,把她们逗得开怀,十分有魅力。
桑野穿着件短袖t恤配牛仔裤,看起来本身就显小,他们还以为他是杜兰大学的学生,下意识就护着他。这会儿看见他被另一个东方男人凑上来就亲了一嘴,一时间都没了评判。旁边不嫌事大吹口哨的有,路上行人骂骂咧咧说他们死基佬的也有。
桑野没法在他们乐队继续玩下去,往小桶里扔了好几张大额纸票,拉着林烝就跑。
他背着黑色的琴盒,抓着林烝左拐右拐挤进一条爵士乐轻缓低调的小路上,脸上的热和跑出来的汗一混,像自然晕开的胭脂。
他们俩混了一个露天座位,桑野把背后的琴抱到身前,林烝将那枝火红的玫瑰别在琴盒的扣绊上。桑野瞧了一眼,又看看林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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