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美貌当剑圣[穿书] - 分卷阅读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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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好梦根本不是他的,里头也没有自己的姓名。

    或许是因为被扎了两天扎习惯,穆曦微竟是疼出了种通透淡然感出来。

    他一下子豁然开朗,承认了自己根本不愿意正视的感情,声音仍是放得很低,怕吓着了落永昼:“我怎么可能…不喜欢您呢?”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落永昼呢?

    落永昼是谁啊?

    是被所有人趋之若鹜追捧的天下第一,手上长剑,眸中颜色,能将世间风流占去七分。

    见过他的人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何况落永昼上一刻在天榜试中一剑挑飞陆地神仙,劈开半个琉璃台;下一刻便能转身回他那里,和穆曦微调侃自己少年往事。

    好像一剑击溃陆地神仙这种能夸口三百年的人生大事,到了落永昼这儿,还不如他少年时吃的一杯酒有意思。

    他是世间最好的,最绮丽的梦境,有少年人一切心向神往的东西。

    穆曦微没走过多少地方,没见过多少多少世间。

    落永昼对他的好,便是穆曦微这辈子尝到过最大的甜头。

    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算这小子有良心。

    落永昼总算舒心那么一点,这两天心里憋着的一口郁气还没彻底出掉呢,眼角余光就瞥见穆曦微的模样。

    原来俊秀深刻的眉目低垂,室内有窗纱遮挡,光影略微黯淡,将穆曦微的脸遮了大一半,唯独眼睫底下一片红扑扑的,唇角紧紧抿着,瞧着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颇为可怜。

    不是,落永昼第二次困惑不解起来。

    不说剑圣本人的形象在过去几百年里英明神武,他自认自己逼格也从来没丢过。

    承认一下对自己的敬仰崇拜喜爱之情,难道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情吗?

    还是说在主角的世界观里,最强的人始终是自己,对他们来说,承认旁人的英明神武,本身就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情?

    落永昼一番思索,只能得到这个答案。

    到底是他笔下写出来的主角,哪怕性子古怪死闷骚,落永昼还能怎么办?

    只能装作没看到穆曦微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顺水推舟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这次息城中发生的事情,曦微你有什么想要问我吗?”

    “有。”穆曦微脱口而出,“您身体上可有妨碍?”

    他自见到落永昼以来,那人一直都是极凌人的,恨不得把老子天第一这几个大字明晃晃写在天上招摇过市。

    也就是他长得这样好,才能压住这份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傲气。

    但现在看下去,落永昼的脸在乌黑的头发下衬得极白,眼睫很长,嘴唇色淡,将细微的精致处一一栩栩展现在眼前。

    如花里的蕊,水里的月,山上最尖尖头上的一捧积雪,美而脆弱易碎。

    落永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原本打好的有关息城长篇大论通通丧失用武之地。

    “这有什么?”他微微一嗤,满不在乎,当即和穆曦微夸下海口:“三百年前我浑身是伤,一样隔着魔族大军,越阶杀了魔主。要是我那会儿是现在的状态,少说一手能打…三个魔术吧。”

    穆曦微目光炯炯盯着他。

    他倒不是好笑落永昼吹牛吹得过分到夸张的地步,一拆即穿。

    原来剑圣…也有过这样艰难,这样生死挣扎的时候。

    说罢落永昼自己也愣了。

    原主一切有关三百年的记忆锁得很死,他压根无从得知三百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破事。

    可是刚才落永昼那么一说,却像是发自本心,根本无需思考,无需去回忆里翻检寻找。

    就好像…他三百年前当真亲历过那么一场往事,铭心刻骨,因此直到连回忆都忘得干干净净的现在,还是会不可避免想起来。

    穆曦微神使鬼差之间,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您为什么要一直戴着金面具呢?”

    这个问题好奇了穆曦微很久了。

    旁人戴面具不是因为面容不雅,就是留有无法痊愈的旧伤,用以遮掩一二。

    但落永昼显然不是此类人。

    若不是百年前他与大妖魔主决战时面具被劈碎,恐怕天下尚不知落永昼真容。

    这可真是问倒了落永昼。

    他答不上来。

    对金面具,落永昼没那么多所谓,不戴无所谓,戴了也没什么要紧。

    但原主那么些年,金面具从不离身,想来一定是有不愿意离身的原因。

    落永昼没法说,只能唔一声转移话题:“说起来曦微,为师是不是还没教过你白云间的功法心法?”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穆曦微无言道:“应当是这样的。”

    这师徒做得。

    做师父的没想起来传授徒弟口诀心法,做弟子的也忘记去请教师父修行疑问。

    货真价实的表面师徒。

    落永昼也有点尴尬,清咳一声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讲给你听罢。”

    说罢他手一甩,玉简似雨哗啦啦地掉,坠地的响声楼上楼下皆听得清清楚楚,疑是地动山摇。

    穆曦微随手翻了两卷,发现都是可以出现在话本里的绝世功法,不由得有点心情复杂,面无表情。

    若是让陆归景知晓他师叔把白云间的家底整个掏给自己弟子,估计也会像穆曦微一样心情复杂,面无表情。

    落永昼给完了功法,又讲起剑法:“白云间基础的入门剑法,讲究的是一个——”

    他忽的语塞,根本想不出自己应该讲什么。

    正常情况,凡是有点修为造诣的,皆会在门派中,或者四处游历,去向晚辈后生讲道,一来是为造福后人,二来也是为巩固自己的心得。

    独独落永昼没有。

    他倒不是敝帚自珍,吝于分享的性子。

    只是落永昼的,实在没法讲。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提剑,闭眼,深呼吸,你看到剑法的那刻,自然知道该怎么练了。

    这能怎么讲?

    落永昼回想起来,原主入门 的时候,祁横断曾经一边维持着高傲冷面师兄的样子,一边暗戳戳热切得像个老妈子,时不时嘘寒问暖,问原主剑法要不要指点。

    被原主看一眼,冷冷淡淡一句浇灭了所有热情。

    好像说的是“多谢师兄好意,这种看一眼就会的剑法无需指点。”

    越霜江在那儿唯恐天下不乱,笑眯眯地添油加醋说“横断,那是因为你菜啊,别拿你自己来揣度你师弟的水平嘛。”

    气得从此祁横断看到原主,都是下巴高昂眼角斜看,还让原主好生疑惑过一段时间他师兄面部构造是不是有点异于常人。

    穆曦微一直在等着落永昼说下去,却一直等不来他下一句话。

    他看见眼前剑锋迎日光一闪,幽幽出鞘,落永昼从床上站起身:“罢了,我讲不大来,还是演一遍吧。”

    剑柄在他掌上一转,落永昼似有怀念,笑道:“许久没有认认真真用过剑招了。”

    等他稍有造诣之后,全凭剑道中意境取胜,到后期更是简单粗暴,直接剑气剑意碾压,自然很久没像模像样依葫芦画瓢使过完整剑式。

    他刚刚躺在床上时,坐没坐相,浑身懒得好似没骨头,吹口气都要担心他散架。

    拿起剑就完全不一样。

    落永昼依旧是乌发披满了背,也不三头六臂身高九尺,轻薄衣衫下瘦削优美的肩胛骨顶出,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瘦瘦的。

    但他仿佛换了个人,也像是换了个地方。如头顶群星苍穹,脚踏黄土厚地。

    也唯独天做盖,地为基,方才配得上他那么一个人。

    穆曦微屏住呼吸:“师父,房内的空间逼仄,你要不要换个地方?”

    他看见落永昼对他勾起唇角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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