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美貌当剑圣[穿书] - 分卷阅读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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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穆曦微一个已经足够,没必要再对晓星沉动手。

    他或许不怕自己背上丧心病狂,行事酷厉的骂名,却绝对会顾及他师父身后名声,与晓星尘风评。

    落永昼动手戳了戳地面,阵纹瞬间被夷平至无,做了平平整整一块泥土地。

    他微弯唇角笑意如嘲似讽:“既然熟知老生爱用的阵纹,怎么不去花心思研究研究他这个人,研究研究我?老生看上去像是会不讲道理动辄覆灭一个宗门的人吗?”

    他踢开了一块脚边的碍事石子:“不说老生,单说我。我难道很像不信任自己朋友,被旁人的蛛丝马迹三言两语一个撩拨就怀恨在心对他拔剑相向的人?”

    落永昼嗤一声,不屑下了最终评价:“弱智,最好别让我找到你。”

    “算了。”

    他沉默一会儿,忽又改口:“还是让我找到你比较好。”

    能让其付出应有的代价,能给穆曦微,给明镜台和白云间死去的人一个合适的交代。

    落永昼想不到的是,此时谈半生会前来白云间寻陆归景谈话。

    依然是陆归景最熟悉的主峰。

    他在这里待过上百年,处理过无数桩宗门内大大小小的事务,小的兴许是弟子间的打闹比试,大的则关系到人族的存亡盛衰。

    陆归景对这里一景一物都了如指掌,甚至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窗外一枝梧桐的绿叶哪片叶子指向哪里。

    独独此刻。

    陆归景脊背上的冷汗打湿重重衣衫,手抖得根本端不住茶盏。

    他开口后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是颤的,竭力尝试平稳住腔调:“您说穆曦微体内有妖魔本源,将是未来的大妖魔主?”

    摆在谈半生面前的茶水最后一丝热气散去,再无烟雾遮挡,使得陆归景清晰看见了谈半生的面容。

    他与回答平时的一句吃了吗时相较,并无太大不同,说出来的字眼有让人信服的魄力:“是。”

    谈半生将茶盏往前推了推,在青瓷碰撞声中客观陈述:

    “剑圣特意带他来白云间,他来后不久明镜台覆灭在即,穆曦微何德何能?莫非这一系列反常,还不能说明他身份不同寻常么?”

    陆归景这个白云间掌门不是白当的。

    他到底见惯大风大浪,被落永昼寄回白云间账单上的天文数字历 练多了,竟练出一身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改色的本事。

    最开始的惶然过去后,陆归景提出其他猜测:“固然古怪,却也不是证明穆曦微身份的如山铁证。”

    他大胆假设:“众所周知,魔族上下无不深恨我师叔。穆曦微当真是得我师叔青眼相待之人,魔族恨屋及乌,迁怒到他身上去,波及到明镜台,并非是没有可能之事。”

    陆归景缓缓道:“说不定他们真以为穆曦微是我师叔寄养在明镜台的私生子也不一定。这样一来迁怒明镜台,并非无理可循。

    谈半生:“……”

    神特么私生子。

    陆归景一个私生子如神来之笔,横空飞来将谈半生的思路都打断片刻,逼得他不得不重新整理了一下,再度开口。

    穆曦微身具妖魔本源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既然是事实,寻出能证明他所言非虚的证据,对谈半生而言并算不得一件难事。

    从陆归景越来越凝重的脸色便可得知,他少说信了大半。

    对已臻入大乘的陆归景而言,慢悠悠啜两口茶的时间够他做很多事情。

    譬如说收拾好心绪,将所有沸腾不已的烦思暂且压在心底。

    陆归景再度开口时,不卑不亢道:“谈圣此回的来意,晚辈大概能有所猜测。”

    谈半生微微颔首,供认不讳:“想要杀穆曦微简单,易如反掌。然而永昼显然是对他上了心,想要绕开永昼杀他,才是真正费心的地方。”

    剑圣是公认的天下第一,无人有异议。

    哪怕精于窥测天机的晓星沉主,也不敢说自己有万全把握能截杀落永昼全心全意护的人。

    这才是谈半生来寻陆归景的用意所在。

    “如论魔族之害,陆掌门早有体会,想来不必我多说。”

    陆归景当然有体会。

    他师父崔无质便是死于魔族之手。

    说来好笑,越霜江与崔无质、祁横断三人不愧是师徒,死也死得整整齐齐,三个人携手上路。

    他们三人的死使白云间危在旦夕,曾经第一宗的辉煌摇摇欲坠。

    然而影响并不仅仅止步于白云间一家。

    两百年前,世上统共两位陆地神仙,越霜江前脚刚死,月长天后脚被杀。

    这下人族是彻彻底底手忙脚乱慌了神,乱了套。

    想想也能得知魔族会有多嚣张。

    陆地神仙已死,世上再无拦他们南下的阻碍,如同凶兽出了被困多日的囚笼,迫不及待地伸开尖锐的爪子。

    魔族等这一日等了很久。

    月长天的死讯传来后,魔族看边境长城背后守护的土壤如看自己领土,看人族则像看死人,据说中王城庆祝胜利的歌声从未断过。

    陆地神仙的死彻底地在魔族野心上点了一把火,上千万计的魔族如潮水一般堵在边境长城边上,拉开了近千年内史无前例地一次入侵。

    也拉开了令人族夜不能寐的一场噩梦。

    陆归景没有理由不恨魔族,不忌惮大妖魔主。

    “您说得对。”

    陆归景说。

    他不是圣人,杀师之痛宛然在目。陆归景这辈子只要一口气尚在,就不能对魔族的事真正看开,也没法对穆曦微的身份真正释怀。

    “可是白云间做主的人是我师叔。”

    白云间能稳居神坛,能高高在上,能令天下第一的荣光永不落幕。这一切所依靠所凭借的,不过是落永昼的一把剑而已。

    至于陆归景,若无落永昼在他身后给他撑腰,给他以世间最牢固可靠的底气,再如何手段了得,最多得一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陆归景再恨魔族,再恨魔主,也不是他能丢掉做人廉 耻的借口。

    “穆曦微是我师叔带回来的人,他的归属,自该由我禀明师父后再作定夺。”

    两百年前陆归景因为魔族失去过自己的师父亲人,痛入骨髓心扉。

    两百年后,他不敢自做任何主张。

    陆归景怕自己承担不起一步行差踏错的风险。

    两人皆是聪明人。

    陆归景说到此处,不必多言,谈半生就知自己被拒绝了。

    他被陆归景直白,毫无回转余地地拒绝了。

    这个结果不算太出谈半生意料之外,他不欲耽搁,只告别一声,座椅上已然不见他身影。

    门外跌跌撞撞地进来了另一个人。

    不知祁云飞在外面听了多久,听到了多少,不过根据他黑沉到可怕的脸色来看,估计不会太少。

    “师兄!”

    祁云飞显然是忍耐到极致,双手重重一捶桌,将桌面捶出一个凹陷:“姓穆的真是大妖魔主?”

    “严谨一点,是未来的大妖魔主。”

    陆归景纠正他,自己也沉默了一会儿,“谈圣在这方面,应当不会骗我们,再说,是真是假,一验便知。”

    祁云飞二话不说,抄着剑就要往外面走。

    吓得陆归景赶忙拦住他,寒了脸色喝道:“祁云飞!你真想去杀穆曦微,真想让师叔伤心?”

    “我不想!”

    祁云飞一个转身,用力之大,险些把陆归景也给带到地上去。

    他眼里一条一条地爆出血丝,即便再克制,也近乎歇斯底里道:“我更不想师叔死!两百年前师父的事你忘了吗?”

    他下半句话让陆归景失却所有力气,颓然松开了手,顾不上任何仪态,瘫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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