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同人)【楚路 】他是龙 - 分卷阅读12
“绘梨衣。你不是喜欢她么?”路鸣泽讥诮地说道。
“胡说什么啊鸣泽。”路明非莫名其妙地问,然而仍不可避免地烧了脸,挠了挠头发,“我只是和她出去看流星而已。”
他说着说着,喜悦之情再度攀上眉梢:“你不知道今晚有多傻,我们俩都忘记带驱蚊水了,可奇了怪了,我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整条腿都没个好地方,可绘梨衣一点都没被咬。”路明非半是遗憾半是感慨,“森林里的蚊子真是毒,要是光咬绘梨衣,她就被吸干了吧哈哈哈。”
哥哥从没有这么开心过,甚至对千篇一律的无味生活都带上了点期待,恍惚记起了自己当是翱翔天空自在的鹰,而不是金丝笼里的雀。
路鸣泽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他完全听不出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可笑的:“你已经缺席很多次训练了。长老们都很不开心。”
“可我就是不喜欢啊。”路明非再次习惯性地打着哈哈,“赶鸭子上架这种事,长老们做的也没劲儿吧。”
“哥哥……”
“晚点说,晚点说,我困傻了,先回去睡觉了啊。”路明非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回到了和弟弟共用的小院子里,把自己扔回了床上,就是一个昏天黑地的蒙头大睡。
路鸣泽抬手,摸了摸被路明非触碰过的右肩,那上面似乎残留着那人掌心里的温度。路明非的外套没有穿回来,大概是给了绘梨衣吧,反正他们还会有很多次碰面,以后再还也无妨。
他深吸了口气,就着冰凉的泉水湃了湃脸,再无睡回笼觉心思,提前一个时辰去了训练场。
03
在路明非房间里翻到那本堪称详细的“离家旅行”笔记本时,路鸣泽以为自己会陷入无法扼制的恐惧和愤怒之中。结果出乎意料的是,他非常冷静地一页一页翻了过去,熟读了每一页的计划安排,在错乱纷杂的打算中,将二人的规划路线了然于心。
路鸣泽克制住撕毁或是焚烧笔记本的冲动,悄悄将本子放回原处。以极好的反侦察手段去掉了自己进入过房间的痕迹,出门去找路明非。
他一直很容易找到路明非,不管路明非躲藏到哪里,他总能一眼就发现他。路明非可以瞒过很多人,却瞒不过他。
“你很喜欢绘梨衣吗?”
“我的妈呀,鸣泽你吓我一跳。”路明非差点摔下树枝,他以为自己爬的足够隐蔽了,却还是被亲弟弟逮了个正着。
“从小你躲猫猫就没赢过我。”路鸣泽毫不留情地说道,噙着意犹未尽的笑意继续问道,“说啊哥哥,你是不是很喜欢绘梨衣?”
“干嘛突然问这个。”路明非嘟囔了一下,红透了的耳尖却代替他做出了一个明确的回答。
路鸣泽见他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靠近了些,大胆地将路明非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已经比路明非高出了许多,从背影上看,还真分不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卧槽!突然这么一搞是要死人的啊啊啊!掉下去怎么办!”路明非大叫一声,忙不迭地抓住了路鸣泽,唯恐屁股下的树枝经不起剧烈的动作直接断掉,摔个四仰八叉。
“你怕什么,要摔我也垫在你下面,碰不到你的。”路鸣泽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不怕我把你砸到吐血吗?”路明非挣扎着就要从路鸣泽怀里坐起来,然而对方死活不让,“松手松手,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要让城里小姑娘误会我俩断袖吗?”
“你不是喜欢绘梨衣吗?还管其他小姑娘做什么?”
“我……”
“再说我难道没有其他小姑娘好看吗?你放眼出去瞧瞧,有我好看的没我厉害,有我厉害的没我好看,全城的小姑娘都想对我投怀送抱呢好吗?现在是便宜你了没收你钱啊哥哥,”路鸣泽显然对自己的颜值非常自信,“别动,再动树枝就要断了。”
“你……”路明非顿时傻了眼,是因为和自己呆的久了的缘故吗,怎么这个弟弟开始变得这么没下限了?
路鸣泽叹息一声:“哥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会抛弃你,你也不要抛弃我。”
“怎么了鸣泽,突然神神叨叨的。你药吃了没?”路明非显然没把这当做一回事,抬起头抓乱了弟弟的头发,“你是不是该去训练了啊,赶紧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老们就巴望着你了嘿嘿。”
路鸣泽也不生气,贪恋地再度搂紧了路明非,而后不动声色地松开了他,翻身爬下树,嘲讽道:“你小心别在上面睡着了,已经很蠢了,别再摔成个大傻子。”
“我像是这么白痴的人?”
“非常像。”
路明非冷哼一声,背过身去,欣赏着自认为路鸣泽无法理解的风景。路鸣泽知道那个方向正对着大片的鸢尾花圃,他们第一次遇到绘梨衣就是在那里。是的,他们俩。
那是一次狩猎活动。路明非见他马背上已有足够交差的猎物,便熄了心思,拉着他出去玩,完全不顾自己的身后空空如也。路鸣泽挣扎着终究顺了他的意思,他们随意骑行,直至鸢尾花地才停下来。
那时路鸣泽就知道,哥哥着魔了,彻底着魔了。
他嘴上总说着喜欢好看的小姑娘,和陈雯雯、柳淼淼一类的贵族少女打成一片,可眼底却无半分真心实意的喜爱之色,然而在见到绘梨衣的时候,彻彻底底地沦陷了进去。
花丛中的绘梨衣的确美到了极点。她的如瀑长发在阳光下泛着隐隐的红色,色泽单调的布衣布裙没能遮掩少女俨然在发育的曼妙身躯。她的神情有略微迷茫和呆滞,容貌却耀眼到几乎圣洁。茂盛绽放的鸢尾花像是生长在裙间鬓角,让人不禁怀疑她就是守护这丛花的精灵。
路明非小心翼翼走过去和她打着招呼。绘梨衣歪了歪脑袋,毫不害怕,指了指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会说话。
仿佛是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正确的一个人,他们意外合拍地走在了一起。绘梨衣随身带着纸和炭笔,路明非后来也是,全程纸上交流,时不时发出傻笑声。只有路明非一个人的傻笑声,但绘梨衣失焦迷惑的瞳子愈发奕奕有神,连带着路明非了无生趣的样子也变得有活力了起来。
而此刻,那片花圃正含苞待放。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季节,适合从新开始,却不适合从头来过。
路鸣泽清楚记得当时自己的反应,他下意识地看了眼依然紧握手中弓矢和腰间别着的长剑,剑鞘上不知何时沾染了野兽的血,许是在马背上蹭到的,眼下已经凝固了。
04
跟着家族的围捕队伍漏夜前行时,路鸣泽还在想:哥哥这个蠢蛋,现在应该和绘梨衣两个人不知道在哪个旮沓角落里露宿吧。他的羊毛外套忘记带了,为了轻装前行也不是这么个轻装法。
他转念思考着路明非看到自己的样子,会是惊怒,还是恼恨。
兄弟俩的院子由他们共同所救的小橘子看着,小小一条幼犬,牙都没长齐,却会在陌生人靠近时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喊声,准备着下一刻就咬上来人的脖子。
熟知所有计划的除了路明非与绘梨衣,剩下的可能,只有路鸣泽。除非小橘子变成了人,还认得那狗爬字。
“路明非!”队伍里的领袖长老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
到了,发现他们了。
路鸣泽翻身下马,混迹在队伍里面,静静观察着路明非的反应。
他的哥哥一时慌了神,没想到在这么一条僻静的路上也会碰到家族的追捕。他反射性地将绘梨衣拦在了身后,不让那些手拿利器的人吓到她。
“您这是做什么?”路明非问道。
长老冷哼一声:“和我们回去!”
“我不。”路明非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我出来了就没打算回去!”
“你这是要和路家决裂吗!”
“我没想和家里决裂,我只是想出去看看走走!”
“路家不允许你这么胡来!平时吊儿郎当也就算了,居然还干这种事情,你是要把我们路家的脸都丢尽吗?”
“没这么严重吧。”路明非怔愣了会儿,嚅嗫道,“不就出来玩怎么就丢脸了?”
长老已经没了继续谈判的耐心,示意族里的勇士上前就要把路明非捆回去,至于绘梨衣……爱在哪里就在哪里。
“等等你别碰绘梨衣!不许碰绘梨衣!”路明非嚷了起来,一把甩开勇士的手,护着绘梨衣慢慢往后退。
绘梨衣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安地揪住了路明非的一角,忐忑地打量着气势汹汹的来人。
“就因为这个女孩?”长老恼怒地说,“你别忘了,你是路家的继承人,将来是要和城主的女儿成婚的!”
“谁爱和陈雯雯结婚就和她结婚!”路明非没有正面回答长老的问题,然而攥紧绘梨衣的手却暴露了他的紧张情绪。
路鸣泽忽然冷笑,附在就近的弓手耳边低语了几句。弓手会意,举起箭矢挡在了他的面前,在密密仄仄的人墙中只留了一道窄缝。他暗自挽弓,瞄准了路明非背后的绘梨衣。
路明非似有感应,忙急急一挡,来自人群中的暗箭直中他的肩膀。绘梨衣完全被吓到了,一时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扶着他坐下,看着路明非痛的龇牙咧嘴的样子,忙不迭地翻起了随身的药包。
“小心!”路明非完全来不及阻止,下一秒接踵而至的第二支箭直接穿进了绘梨衣的心脏。她呆呆地看着贯穿胸口的箭矢,从心口汩汩涌出的鲜血很快染红了白色的尾翎,浸透了箭身那晦暗的“泽”字。
路明非眼睁睁望着绘梨衣倒在地上,冲着他最后一次扬起了满足喜悦的嘴角,很快便没了声息。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痛苦地大叫了起来,狠狠拔出了仍扎在身上的箭矢,不顾自己的伤势,颤颤巍巍地扶起了绘梨衣,将她紧紧搂进自己的怀里。
“你们疯了吗?对一个平民下手,你们是不是都疯了!”路明非厉声诘问。
路鸣泽轻颤了一下,明明对方的质问并没有针对特定的一个人,但他还是觉得这拷问是直面自己的。
“一介平民而已。”长老挥手,示意侍卫们上前拉开绘梨衣和路明非两人,蹙着眉头准备往回走,不满而失望地说道,“这场闹剧真是够了。”
可路明非像是疯魔了,不让任何人接近他们俩,防身的小刀在空中胡乱挥舞着,狠厉地划破了好几个人的胳膊,一时血流如注。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从何下手,他们万想到手无缚鸡的大少爷会癫狂成这幅模样。
路鸣泽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路明非的手腕,迫使他丢下了刀刃,用不复顺和的森冷语气强调:“她已经死了哥哥!她死了!”
路明非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胞弟,眼神迷蒙,却没有怀疑过他的背叛。
路鸣泽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了绘梨衣的身上,再次沉声说道:“她死了。”
绘梨衣下葬的时候路明非没有来。路鸣泽没有强迫。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正没日没夜地窝在小房间里,拒绝和任何人交流,被家族带回后就是这副样子,仿佛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但路鸣泽知道他会撑下去,并没有什么证据,只是这么觉得。
路明非拜托他买了成衣店最昂贵的白色婚裙,绘梨衣曾经在橱窗前流连过一瞬——只是那件衣服只有权贵才可以购买。
路明非万分后悔为什么没有早早的替绘梨衣买下那条裙子,哪怕他们之间只字不提未来和爱情,也应该要买下那条裙子。他懊悔着,甚至比懊悔绘梨衣之死还要深——他无时无刻不爱着绘梨衣,却没有和她谈过一字爱意。
路鸣泽代替他看着绘梨衣穿着圣洁的婚裙躺在最昂贵的棺椁里,用最好的大理石作碑,葬在风水最好的墓地里,一如他们初见时纯洁无暇。
绘梨衣的两个兄长目眦欲裂,几次三番上路家讨说法,却失败而归。路明非没敢见他们,连绘梨衣的遗物都没敢保留,愧疚得悉数还给了绘梨衣的家人。
后来,他们就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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