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粉了 - 分卷阅读42
沈南方后背撞到墙上,呲了呲牙,大声叫嚷:“我要钱!我要钱!”
沈淮不知道他跟了自己有多久,可能是今天早上无意中看到的,可能已经一天,甚至是一星期……
不对,一星期绝不可能。
一个急需用钱的赌徒,和毒|瘾犯了的瘾|君子没什么差别,怎么可能忍一星期这么久。
一瞬间,许多记忆从那道裂开的伤口涌出来,像硫酸一般浇在心头。
那是一种灼热到让人麻木的疼。
沈淮一脚猛地向那堆食物踢去,红着眼吼了回去:“我没钱!”
“你没钱?”沈南方冷笑了声,往前走了几步,停在沈淮面前。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突然,沈南方抬起脚,狠狠地踹向沈淮的膝盖!
初夏的季节,沈南方穿的还是笨重的马丁靴,力道十足,沈淮受力后腿一弯跪了下去,疼得额头到手心涔涔地冒冷汗。
沈南方见状弯下腰,用力掐了掐他的下巴:“疼了?”
那声音如同梦魇。
让他感觉像是被一条巨大的粗壮蟒蛇缠住了脖子。
恶心,可怖。
沈淮咬牙,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爸……”
回应他的是一阵混乱的拳打脚踢。
就像走在一条凌空的绳索上,下面是万丈悬崖。
他很艰难地维持平衡,很勇敢才能让自己坚持走下去。
可是那段路,仿佛没有尽头。
他流血了,可以闻到温腥的血液在空气中散发出的特有的味道。
他很疼,浑身都疼。
但是是那种可以捱过的疼。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觉得意识有点模糊了。
很累很困。
很想睡。
就在这时,门忽然再次被打开。
一道不亮的光突兀的照射进来,沈淮的眼睛眯了眯。
“喂,你干吗!”
是顾寒时的声音!
沈淮好像突然被唤醒了,急忙抬起头来——
就在这个时候,顾寒时已经在推沈南方了。
他是伤病员,沈南方又是这么魁梧的一个汉子,顾寒时猛地踉跄了一下,没有摔倒,相反,还很执着地举起手里的拐杖。
“顾寒时!”
沈淮喊了一声,还是来不及制止顾寒时的动作。
拐杖猛地敲到沈南方的脑袋,沈南方重重地挨了一下,估计那下也是把他砸懵了。
几秒后,沈南方反应过来,就要朝顾寒时冲过去——
“你不要动!我给你钱!”
那句话相当有效。
在这种时刻,也只有这种话有效了。
沈南方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瞬间定住了脚步。
他回头,望向沈淮。
“你先走。不然我马上报警。”
沈南方深吸了一口气,问:“钱呢?”
“三天后打到你卡里。”
“我要一百万,一天之内。”
沈淮咬了咬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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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方走了。
顾寒时丢掉拐杖,单腿蹦到沈淮面前,然后弯腰扶他。
“要不要紧?”
沈淮低着头没回答,顾寒时又问了遍:“要不要紧啊?”
他的声音有点急,手也忍不住抓住了沈淮的胳膊。
掌心是干燥而温暖的。
沈淮抬头,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没事。”
“你脸上……”顾寒时愕然地指了指他的脸,忍不住想伸手过去帮他擦血迹,“……流血了。”
沈淮把头偏了偏:“没关系。”
“很疼吧?我进来的时候都看到了,那人下手没轻重,不要命似的。”顾寒时咬了咬牙,“去医生那边检查一下吧,有没有内伤,脑震荡什么的……”
“没有。”
“你不去看怎么知道没有?”
“我说没有就没有。”
沈淮很倔,倔得像头牛。
听到这种语气顾寒时本是有些生气,可一刹那间,又忽然想到什么,突然笑了出来。
沈淮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语气颇为不爽:“笑什么?”
“我明明是担心你,你这态度,我挺生气。不过我突然想到我被杨中元扁那次,你帮我出头,我还嫌你多管闲事。你当时……”
“别猜了。我当时就想把你的狗头揪下来暴揍成猪头再安回去。”
顾寒时笑了会儿,也坐了下来。
屁股刚着地呢,就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来。
沈淮斜眼看他:“你这烟瘾可够大的。别抽了吧。身体没好呢。”
“几根骨头的事儿,死不了人。抽不了烟会死人。”
“前两天还听护士抱怨有人偷偷抽烟,是你吧?”
顾寒时笑笑,把烟点燃。
微弱的火星在暗色中闪了闪。
顾寒时眯了眯眼睛,吐出一口烟:“刚才那是你爸?”
“嗯。就一赌徒,从小没管过我,每次找我都是为了要钱。真当我有印钞机呢。靠。”
“没什么感情?”
沈淮摇头:“当然没有。我妈去世后,我和我爸就跟爷爷奶奶住一起,我爸只知道喝酒赌钱,不管事,我基本上算是爷爷奶奶拉扯长大的。后来他们相继去世了,我就去我姑家呆了几年。再后来我上大学了,我姑想让我和我姐一起出国,我不想,还选了她最讨厌的职业,当演员。我姑一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在他们看来,我们这种人,就是戏子。”
顾寒时莫名嗤笑了声,也不知在笑什么。
“没什么感情……那你爸打你,为什么不还手?他是挺壮的,但是你不比他差,但是比他年轻。只要你想,他伤不到你。”
除非,他不想。
很久之前看过的一本书上,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世上有两种病人,一种想痊愈,另一种不想,努力想好起来的不一定成功,但放弃的必然能够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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