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书文里被迫装学渣 - 分卷阅读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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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

    微波炉陈雩还是会用的。

    “晚上你留下照顾谢朗,可以吗?”季明安按按太阳穴,捏捏鼻梁,露出疲倦,“我昨晚写了一晚上歌,今天又在照顾谢朗,到现在也没睡,想回去尽快补个眠。”

    话锋一转,带上自我调侃,“毕竟,我最最亲爱的还没追到,累死可不是我追求的结果。”

    略带玩笑的话,总算让死气沉沉的气氛活跃一点。

    陈雩包着一口面条,匆匆咽下去后,点头,“我会照顾好他的。”

    季明安走到玄关,穿好鞋,“谢朗吃的药放在茶几上了,他睡醒,就叮嘱他吃,那我先走了。”

    送走季明安,陈雩也飞快吃完晚餐,又给纪娟打电话,告诉她晚上不回去,就重新回到房间。

    陈雩靠着床沿,坐在地上。

    从旁边的床头柜,拿下一本没看过的书翻开。

    翻到一半,书页间夹着一张空白的卡纸,陈雩本来以为只是谢朗拿来当书签做标记的,正要翻过去,忽然发现卡纸上,有写下字,又用橡皮擦去的痕迹。

    那几个字的印记很深。

    就算不用铅笔去涂抹,也能隐约猜出是什么字。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陈雩一瞬间,心脏再次酸涩起来。

    他想到谢朗左手手腕那一道很深的,狰狞蜿蜒的疤痕。

    谢朗是这样的吗?

    不是!

    谢朗是主角,应该光环加身,应该活得鲜活、耀眼,是11中每个学生崇拜的对象。

    这个世界,在作者弃坑开始,谢朗作为唯一登场的主角,就走向崩坏。

    他的人生改变。

    从沐浴阳光变成坠落黑暗。

    他怎么帮谢朗?是不是只要他走完小十七设定的线路,一切就会恢复原样?

    陈雩思考着,想把小十七叫出来问清楚,但在那之前——

    “那是我16岁那年,自杀前写下的……或许,算是遗言?”谢朗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

    陈雩猛地转头,“你醒了?”

    又看一眼床头放的闹钟,才过去3个小时。

    他站起来,“饿了吗?季明安给你买了粥,我去帮你热一下。”

    谢朗没答,他的瞳仁很黑,深邃的如同海底深渊,静静望着陈雩,轻轻的,“会怕吗?”

    陈雩停下来,“不怕。”

    依旧是笃定、坚决的语气。

    忽然重新回到床边,陈雩张开双臂,低着头注视谢朗,“要再抱一抱确认吗?”

    谢朗却摇摇头。

    “不用确认的,我信你。”

    他的小鱼,撒谎的技术太拙劣,一眼就能发现。

    谢朗拍拍床沿,“我不想吃东西,不饿,小鱼坐下,陪我聊聊天。”

    “不行,”陈雩板着脸,难得带上命令的口吻,“你一定要吃,吃完了,还要吃药。”

    他丢下一句,“你等我。”

    粥热得很快,不到五分钟,陈雩就端着进来。

    “能拿吗?要不要我喂你?”谢朗还烧着,只是没那么高了,手软、脚软的症状也还在。

    谢朗不想吃,不想动。

    可面对陈雩满是担忧的脸,再次拒绝的话,说不出来。

    他垂下眼睑,自己动手端过碗,“我会吃完。”

    “那我去给你拿药。”

    匆匆跑到大厅,拿起放在茶几的药,又装一杯温开水,再次返回房间。

    谢朗吃完粥和药,重新看向陈雩。

    陈雩终于坐下,视线落在刚刚被他翻出来的那张卡纸,沉默几秒,轻声开口“关于你的痛苦和难过,愿意跟我说说吗?

    或许,说出来会舒服一些,总是憋在心里,独自忍受,非常累。”

    谢朗确实已经承受不住。

    他忍啊忍,从过去一直忍耐到现在。

    他用阳光笑容伪装自己,麻痹自己,仿佛自己就真的活在阳光下,可以像个人,正常活着。

    然而,他又遇到傅景鸢,又一次听见傅景鸢对他说“后悔生下你”,终于再也承受不住。

    “我的父亲,不……谢启。”谢朗嘴角翘起一抹嘲讽,声音干涩、沙哑,“他在遇到我母亲以前,就有情人,对方是名演员。谢启的公司当时处在上升期,如果娶一个演员,不仅对他没有任何帮助,还会因为绯闻,陷入被动,会被影响,正巧那个时候,他碰到了我母亲,傅景鸢。

    我母亲出生书香世家,小小年纪就被誉为神童,18岁,就登上金色大厅演奏,对谢启来说,我母亲是最合适的结婚人选。

    他们很快结婚,生下了我,谢启花心、滥情,这些缺点随着他事业、公司稳定,暴露无遗。”

    陈雩就坐在谢朗身边,安静地倾听。

    谢朗语气很淡,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我三岁时,母亲发现谢启在外面养着情人,就是那名演员,对方也有一个孩子,甚至比我大,他们从来没断过,我母亲莫名其妙,从正妻变成小三,从此我的生活也翻天覆地。母亲心高气傲,决不许对方的孩子超过我,我一定要足够优秀,样样必须第一,我开始被安排各种课程,从早到晚……”

    三岁。

    那么小。

    陈雩忍不住,握住谢朗的手,仿佛在传递他勇气和力量。

    谢朗垂下眼,望着陈雩主动握过来的手,半晌,更紧地回握住。

    “那时候,只有外公最疼我,我每天都非常期待见到他,但我四岁时,发生了一件事,我被谢启的竞争对手绑架了。”他的语调沉下来,染上悲伤,“那天是我非缠着外公带我去玩,因为太急,他没带哮喘喷雾,我被绑架的时候,他追歹徒,追了很远,哮喘发作时,没有……没有任何人看见……”

    陈雩身体已经开始发冷。

    他想起谢朗生日那天,清晨的海,还有谢朗明明站在阳光下,却冷得像南极冰的体温。

    他张了张嘴,声音却堵在喉咙,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谢朗。

    谢朗闭上眼睛,仍然紧紧握着陈雩的手。

    “后来,我母亲再婚。我的继父比我母亲小三岁,非常爱她,爱屋及乌,他也很疼我。我母亲因为外公、因为我和谢启的血缘,跟我关系冷淡,只有他会每天早起为我煮早饭,每次我考好,会表扬我,给我准备礼物。

    我生日的时候,明明我们家没有吃长寿面的习俗,但他一定会进厨房,为我煮一碗。”

    陈雩看着谢朗,谢朗视线落在前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可是,他的唇色发白,由于拼命忍耐,肌肉完全绷着。

    整个人很细微的,在颤抖。

    “可是,在我十三岁那年,时叔也走了。”

    谢朗永远记得那场大雨。

    那天,他拿到少年组钢琴比赛的冠军,时谦很早以前就答应过,他如果赢了,就替他庆祝。

    他很兴奋的给时谦打电话,可时谦在其他城市出差,没办法回来。

    “我对时叔发火了,我骂他骗子,所以,他临时改行程赶回来,还带着给我的礼物。”谢朗忽然捂住脸,藏不住的哭腔泄出来,“时叔为了赶回家,到机场甚至等不到人接他,就自己打车回来,那天,下暴雨,司机为了避开闯红灯的一对父子,打滑撞上对面开来的货车。”

    陈雩呼吸一怔。

    无法言喻的难受,在心中蔓延。

    他向前,抱住了谢朗,将谢朗的头按在自己肩膀。

    “还有时景,时景……他也是因为我,如果那天,我再顾及他一点,看着他,没被找麻烦的混混激怒,跟他们打架,时景也不会担心我,想帮我去叫人,不小心跑到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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