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踏光而来 - 分卷阅读42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大多数人的答案当然都是蒙一个,毕竟蒙对了的话就是正确的了。
“所以我认为这项测试并不能够作为一个佐证的证据,如果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再给郭玉明同学做一份这样的测试,如果他两次答案能够做的一样,那么我方便认可了这份智力测试可以作为呈堂证供。”当反方律师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上面的法官开始讨论起来,他们认为反方律师提出来的无可厚非,最终同意了这个要求。
“我反对,这是对于我方证人的侮辱。”原告律师立刻站了起来。
“该反对不成立。”原告律师的反对被法官给驳回了,郭玉明被带到了一个有监控的房间里面,开始重新的进行这份测试。
“项桁,现在该怎么办?”谢褚云有些紧张的问道,一般的考试试卷,正常人都很难做出两份一模一样的答案,更何况是郭玉明这种问题男孩。
“这完全是不合理的。”项桁也认为这说不过去,由于郭玉明正在重新做那份智力测试,因此法官决定暂时的休庭。
“我第一次感受你们中国的风土人情,如果是在美国那边提出同样的要求,一定会被驳回的,因为这是对证人的一种侮辱,可是你们的法官居然同意了。”原告律师无可奈何的说道,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
“项桁,你看新闻!”谢褚云说的,这休庭的时间也不过刚刚过去了七八分钟,就已经有新闻媒体开始报道这个案件的后续,目前郭玉明正在重新进行智力测试的事情,也在网络上面传的沸沸扬扬,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不合理的,有一些法学学子更是站起来公开的质疑。
休庭二十分钟之后,郭玉明同时也完成了这份智力测试,经过专业人员的比对,的确有很多的答案不一样,它的分数也偏低,90~110是属于普通智力,但是郭玉明检测出来的智力只有86,距离普通智力还略微有一些差距,这跟他第一次检测出来的94虽然相差不大,可是却中间隔着一个90的分水岭。
这个结果让众人议论纷纷,理论上两次测试的差距并不是很大,那么可以有理由的,相信第一次的测试是正确的,法官们也开始陷入了积极的讨论当中,气氛有些凝滞。
☆、第 59 章
“在此之前我也询问过一些心理医生,如果在两次测试之中出现了不一样的结果,那么测试将以第二份结果为准,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那一般,这第二份结果测试的是八十六分,它是在正常平均值之下意思,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郭玉明的智力仍然处于不正常的状态,所以我认为证人的陈堂证供不能够生效。”高黎自信的说道。
“我反对!我认为被告律师这是对我方证人的一种变相的羞辱,首先我不认为我方证人存在着智力上的问题,可以清楚的表述出自己所要表达出的内容,只不过是语速有些慢而已。其次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看过韩国的一个电影,他的名字叫做《证人》。”原告律师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立刻被被告律师反对。
“我反对,禁止在法庭上谈论与本案无关的内容。”高黎说道。
“我反对,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件与本案无关的内容,在电影当中主人公是一个自闭症的患者,她的智力等同于6岁的孩子,就是这样的孩子,她亲眼目睹了一起凶杀案,也成为了唯一的目击证人。可是在过程中她遭遇了多少不公,又有几个人能够理解她的心酸?”原告律师说道。
“我反对法官大人,我仍旧认为这是与本案无关的内容,电影归电影,电影最多只能称之为在原型的基础上进行创作,而不能够等同于现实,如果把电影中戏剧性发展的一幕拿来作为举例,我认为这是相当不合适的。”高黎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中到了中午,新闻媒体人和法官都决定去吃饭,因此再一次的决定休庭。
“我没想到这个案子居然那么难打。”原告律师有些头疼的说道。
“汤姆森,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玉明也很棒!相信我,你只是太过紧张了,才有几题做的不对,而且这种机械的数据不能够证明一切,相信我如果再给你做一次的机会,给你一个比较轻松的环境,你一定能够取得比第一次更好的成绩。”项桁安慰郭玉明。
“项桁哥哥,这个给你。”郭玉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东西,项桁有些不解的看向郭玉明这样东西他从来没有见过。
“你是从哪里捡到这个东西的?”谢褚云蹲下来看着郭玉明,那个绿色的纽扣他十分的有印象,那件衣服是他妈妈逛街时候买的,当时好像花了几百块钱,在2004年那是一笔相当大的数字,为此爸爸回家之后还跟妈妈大吵了一架。可是没有什么用,毕竟当时衣服买都买了,穿都穿了也不可能再退货。
“那个…雨夜…路上,草丛,衣服…”郭玉明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几个关键词,很好组织在一起,应该意思就是在那个雨夜里,李林逃跑的时候,不小心在路边的草丛留下来的纽扣。
“这个可以作为直接的证据吗?”项桁问道。
“这个现在恐怕还不可以作为直接的证据,因为那是李林回家的必经之路,他可能是回来的时候丢失的,也可能是离开的时候丢失的,没有确切的证据去佐证,因此他并不能够作为一个直接的证据,如果把它作为呈堂证供,很容易作为对方的攻击点。”汤姆森说道。
“我想去了解一下李林的精神病史,可以告诉我你母亲曾经在哪家医院吗?”汤姆森问道。
“国立。”谢褚云回答道。
由于这个案件没有新的证人和直接的证据出现,因此法官决定暂时释放李林。
李林得意洋洋的回到了自己的家,然后开始她的抗拒生活,毕竟现在赌场基本上都被端了,她也没地方去赌钱,只是能够在家里面呆着。
项桁跟谢褚云一同去了医院,随行的还有汤姆森,他们把李林的病史研究了一遍,感觉里面有很多蹊跷的地方。
“我刚才看了一下李林的诊断病史,我我感觉有些奇怪。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过度伪装这个词?”项桁问道。
汤姆森点点头,但是谢褚云却摇了摇头,虽然他大致能够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可是却没有深入接触过。
“我看了他当初填的一些数据,虽然都是一些简单的abcd,但是能够看得出来,这些答案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考虑才决定的,甚至可以说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有病。”项桁说道。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你的意思为她的精神病都是装出来的,只不过是欺骗警察的一种手段?”汤姆森问道。
“你完全可以这么认为,而且有一件事情我也感觉很奇怪。”项桁停顿了一下,他在思考如何表述。
“什么问题?”谢褚云和汤姆森不约而同的问道。
“遭受强烈或灾难性的精神创伤后,数月至半年的时间内出现的精神障碍,她被称之为创伤后应激障碍,可是你的母亲在遭遇了那次打击之后,足足出现了连续多年的精神障碍,这显得极其的不合理。”项桁说道。
“那根本就没有精神病,也没有按时的服用那些药,上一次我看到她把药扔到了衣服里面,应该就是想躲避我,她不想让我发现这个事实,其实我的母亲一点病都没有。”谢褚云说道。
“那怎么才能证明李林是过度伪装,她其实并没有精神病呢!现在也不可能再给她做一份精神调查,就算做,如果测试的结果是正常,那也可以说是他心里得到了康复。”汤姆森问道。
“这件事情恐怕还得问一问当时医院当值的医生或者是护士,“过度伪装”这个词在医学上并不广泛的使用,但是很多国家的精神病人都通过使用这个办法来逃避刑罚处罚,只不过这一块的领域还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项桁说道。
“可是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医院里面的医生肯定换了一拨又一拨,想要找到关键性的证人并不容易。”谢褚云有些懊恼的说道。
“这一点并不重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一桩戏的演出是绝对完美的,相信一定会露出马脚的。”汤姆森这典型的乐观主义者,而且他的家是不错,从事律师这个行业只是为了心中的正义,当他听项桁谈起这个案子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很有挑战性,因此决定尝试。
他们三个人分别询问了这个医院里面的医生护士,还有当时的保洁人员,医生和护士差不多都已经更新换代了一批,想要找到原来的主治医生并不容易。
保洁人员更不用说,本身做的就是这种又脏又累的活,一年到头也拿不了几个钱,因此能够真正干下去的人不多。
问了一圈,没有任何的收获,就在三个人准备放弃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住了他们。
“你们说的那个病人,我好像有印象。”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站了出来,她的手上拿着一个扫帚,穿着医院里面的制服,她的身份不言而喻,想必应该是这家医院里面的保洁。
“我的儿子一直在这家医院里面治病,我跟老爸拿着退休的低保工资,是仍然入不敷出,于是我就决定在这家医院里面打工,顺便照顾照顾我的儿子,我记得当年有个女人和我的儿子是同一间病房,我看了你们给的照片,就是她。”保洁人员回忆起那段日子,然后开始慢慢的阐述。
项桁扶着这个女人坐在了医院的椅子上,他感觉到女人的身体已经渐渐的老去,似乎已经承担不起这份工作了。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弱势群体,他们需要的是金钱,需要的是关心,但需要一个能够长期保障他们安稳生活的制度,可是显然还没有到达那个层面。
“一间病房里面大概有七八个病人,每一天护士都会把药送到他们的手中,然后看见他们吃下去后才离开。照片中的那个女人十分的奇怪,每一次护士看他吃完药之后他都会去卫生间,好长一段时间才出来,也不知道一个人在里面做什么。”保洁说道。
“那你是不是也怀疑她根本就没有把那些药吃进去,每一次长时间待在卫生间里面,就是为了把那些药给吐出来,或者是一种特殊的方式处理了?”项桁问道。
“没错,我当时就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在地上发现了黄色的药丸我认得,因为我经常给我的儿子买那种药,一颗药八块钱,每天都要吃六七颗,别说多么的昂贵了!当时看着那么一颗药掉在了地上都觉得很心疼,可是转念又想到这颗药为什么会掉在地上?而且每一次有人出来的时候,我都会进去打扫卫生,所以我清楚的记得当时从卫生间里面走出来的就是这个女人,后来我向医院里面的领导反映了这个情况,但是他们并不相信。既然他们都不相信,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所以我就专心干我的本职工作。”保洁说道。
☆、第 60 章
这位保洁的出现对于众人而言无疑是至关重要的,可是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直接证据的缺乏,不可能只凭保洁的一面之词,就能够证明李林并没有患过精神病。
“我回去的时候把证据整理一下,不过我有一个建议,但是只当做参考。”汤姆森说道。
“什么建议?”项桁和谢褚云同时磨叨,无形之中早已经形成了无言的默契,他们两个相视一笑。
“拜托两位,这个时候就不要喂我再吃狗粮了。我们现在找不到直接的证据,但是可以去创造直接的证据。现在李林已经被保释回家,我们可以尝试利用她的心理,然后让褚云去伪装成谢流川出现在她的面前,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汤姆森说道。
“我觉得这个办法很好,有的时候人的主观世界起了很大的作用,他们会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而且褚云和他的父亲那么像,就连唐伯有时候都会认错。”项桁说道。
谢褚云点点头,的确很多人都说过,他跟父亲在很多层次上都是相似的,尤其是气质。
“你还记不记得曾经你父亲去世的时候穿过的衣服?”汤姆森凝视谢褚云,期待他给出肯定的答案。
“我记得当时父亲穿的衣服,那个时候我去认…然后在警局里面看到了父亲的遗体,我记得那件衣服。”谢褚云说道。
“因为当时父亲是刚刚下班回家,所以他穿的是厂里面的工作服,我觉得可以询问一下唐伯,他应该也有一样的。”谢褚云说道。
“那事不宜迟,我们就去找唐伯吧!”项桁说道。
“那你们去吧,我现在回律师事务所,先把得到的资料整理一下,有什么消息再给我打电话吧!”汤姆森说道。
“没问题。”三个人就此分道扬镳,项桁和谢褚云去找了唐伯,唐伯也拿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工作服,因为这是曾经他和谢流川的记忆。
“这套衣服我已经很久没有穿过了,记得上一次穿还是十五年前的时候。这套衣服包含了我太多太多的回忆,不过你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唐远征问道。
“我们现在所有的推断只能够处于怀疑阶段,并没有实质上的证据可以去佐证。现在李林已经被保释,如果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出现,那么这个案子将会走向败诉。”项桁说道。
“我觉得如果要实施这个计划,必须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夜晚的人是最脆弱的。首先可以通过声音去营造一种氛围,对了,家里面的钥匙你还有吗?”项桁问道。
“我有。”谢褚云点点头。
“而且这件事情光有我们在场还不行,还需要一个直接的证人,所以我的建议是找一名警察。”项桁说道。
“可是警察会同意吗?”谢褚云疑惑的问道,警察每天那么忙,恐怕没有人会答应。
“我回来给我姐姐以前的下属打个电话,看看他们中有没有人有时间能够做这个证人,等一切确定下来,我们就正式实施这个计划。”项桁说道。
谢褚云点了点头,他突然感觉到天气有些燥热,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外部原因,他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厨房里面的冰块,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
“褚云,你等一下爸爸,爸爸进去给你拿个冰棒,你就在这里乖乖的待着。”当时年纪很小的,谢褚云站在爸爸工厂的门口,他们两个之间隔了一个铁栅栏,只见爸爸迅速的跑了进去,然后很快从车间里面拿出了一个冰棒,通过铁栏的缝隙将冰棒递给了自己的儿子,当时谢流川满头是汗,可是却笑脸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父爱如山,有的时候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需要小小的行动就能够去证明。谢褚云用手捏起了一块冰块,然后放到了自己的嘴巴里,冰块凉凉的,泪水在无声的滑落。
“褚云,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陪你去你看看父亲吧!我觉得他一定很想你,也一直在天上保佑你。”项桁搂住了谢褚云的肩膀,然后亲吻着他的发丝。
唐伯靠在外面的墙上,也在无声的哭泣。空气非常的安静,只能够听到每个人轻轻的呼吸声。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