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财有道:欢脱世子妃 - 生财有道:欢脱世子妃第3部分阅读
渐盛,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投下细密的光影,随着她的晃动在水蓝色的衣衫上跳跃,倒有些洒脱随性的美妙。
自从发现自己肤色微褐开始,她尽量穿蓝色衣衫裙裾,毕竟一来绝对不会显黑,二来快到夏日,穿着蓝色看着舒服清凉些,衣料是上好的软绸锦缎,上裳下裙,裙面上银丝线绣着各色花枝,看着倒也赏心悦目的很。
一片日头透过缝隙照到她眼睛上,她自身侧解了白色的轻薄锦帕,随意的遮在面上小憩。
江溯流主仆二人进了院子,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绿叶葱茏如盖,光影斑驳跳跃,树下繁花似锦,清香浮动,穿着水蓝色衣裙的女子随意的躺在略显古怪的秋千上,墨发如瀑,随着她的晃动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裙裾随着她肆意晃荡的双腿翻飞,上面银色的波光也跟着流淌跳跃,一只可爱的绣花鞋已经松散开来,勾在脚尖摇摇晃晃,却怎么也不见落下来。
而那始作俑者看着十分悠闲,想来那唇角该是微微含笑的,偏偏整个脸被一块白色的薄帕遮着,看不清面容,江溯流抬眼瞅了瞅自枝叶间洒下的阳光,突然了然,看着那轻晃的人儿,勾起唇角无奈的笑了笑。
身后推着轮椅的青亭唇角抽了抽,略想了想,轻声咳了一声,看着那秋千上的人影,神色也有些古怪。
看这悠闲样子,哪里有一点受伤的样子,偏偏自家主子被老爷勒令过来亲自下聘,顺带探病慰问。
谢玉正晃得自在,猛的听见一声有些陌生又有些刻意的男子咳嗽声,第一反应是歪头去看,帕子倏然飘落,露出一张糊着厚厚面粉,惨绝人寰的脸蛋来,这边两人一阵错愕,她已经“啊”一声冲下秋千,脚下慌乱的勾了那只不听话的绣花鞋,以最快速度冲到了脸盘跟前。
一只手忙乱的洗了老半天,感觉差不多干净了,这才拿过帕子胡乱擦了几把,对着脸盆深吸了几口气,才若无其事的转身朝江溯流走了过去。
因着有这身子上一生后面的记忆,她看见这人就是一阵心虚加愧疚,因而连眼角眉梢都是笑着的,语气轻软讨好:“世子爷,你怎么来了?”
说完心里对自己却是一阵鄙视,特么的为什么在这人面前要这么狗腿,明明害死过他的不是自己好不好?
现在这主仆俩人,站着的面色扭曲,怪物一样看着自己,坐着的面含浅笑,宠物一样看着自己是肿么回事?
“下聘,听说你受伤了,所以过来看看。”江溯流视线落到她一直垂着的左臂上,语气淡淡的,说的理所当然。
“哦,已经没事了。”谢玉看着他不自然的笑了笑,又突然睁大眼睛,问的一脸认真:“下聘,是不是有好多钱?”
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问了个什么问题,顿时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给一脸嫌弃的青亭翻了个白眼,又冲着江溯流语无伦次,“不对,不对,我是问,有多少钱?”
话音落地,连自己都开始嫌弃自己,特么的为什么要紧张,特么的为什么要像个八辈子没见过钱的穷鬼一样?
瞧瞧对面这男人,一脸云淡风轻,天高水远,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如天山雪莲一样端端正正清冷淡然的坐在轮椅上,恍若谪仙一般藐视着自己,像看个宠物一样气定神闲。
她脑海里瞬间想到普度众生这个词语,又哀怨的发现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索性住了嘴,有点纠结的拧了拧衣摆。
“嗯,有金银元宝各五抬。”看着她鼻子眼纠结成一团,江溯流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眼神里不知不觉带了一点纵容,好心的回答她。
这丫头倒是一次比一次有趣了些,口口声声说他长得好看,喜欢他,要嫁给他,此刻对这么一个大活人熟视无睹,说到钱却是眼眸闪亮,里面的光芒,几乎能晃花人眼。
谢玉垂着脑袋,却是在心里换算了半天十抬金银元宝是多少,怎么折合人民币,半天之后一脑袋浆糊的抬起头来,眼神迷糊,脸色踌躇的看着江溯流,问的小心翼翼:“那个,十抬金银元宝是很多很多钱吗?”
郁闷了半天的青亭彻底风中凌乱了,感情他们主仆绕了大半个将军府,进了这院子一口茶水没有,纯粹是为着答疑解惑来的?
江溯流却浑然不觉般,眼神柔和的看着面前一脸苦大仇深似乎和金银过不去的俏人儿,说的一脸认真:“应该很多,花个几十年不成问题,你要是不放心,一会我们走了可以去前院数一数。”
“哦,好,”谢玉乐颠颠的点了点头,对上他略显温柔的目光,有些微愣。
许是这几日天色更暖了些,他今日腿上没有盖薄毯,只穿了一件质地精良的雪白色刺绣锦袍,袖口和领口以金银两色丝线绣着一指宽的回旋如意云纹,雅致的气质里又添了一层清贵,腰间勒着一条青玉腰带,与衣裳下摆的稀疏竹叶纹相呼应,怎么看都是公子如玉,风华耀眼。
偏偏天公不作美,她心下一阵叹息,眸光里不自觉带了几分轻微的心疼。
正文第十一章一个叫白雪的心肝
章节名:第十一章一个叫白雪的心肝
偏偏天公不作美,她心下一阵叹息,眸光里不自觉带了几分轻微的心疼。
江溯流自然察觉出她目光短暂的落在了自己腿上,原以为会看到他意料之中的叹息,怜悯或者同情,却偏偏自那抬起的眼眸了看到的是一丝真切的心疼,意外之后心间泛起微小的波澜。
眼前这女子,天然去雕饰,悠然灵动,心思简单,倒也不是配不上他的,莫名的,他对这桩乌龙的婚事第一次抱了一丝期待。
一身蓝衣的青亭站在自家主子轮椅边上,只觉哪哪都不自在。
人家两个四目相对,目光里火花滋滋乱四溅,能当他是一截木头,可他心里怎能真把自个当成了一截木头,正想着要不要在咳嗽几声打断这诡异的气氛,远远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还似乎是个练家子的女子,不由回头看去。
来人一身青色罗裙干净利落,简单素净,正是主子的近身侍婢之一青碧。
“主子,白雪病了,上吐下泻的,你还是赶快回府看看吧。”青碧堪堪进了院子,站在江溯流身侧一步距离,语气里带着急切,额头上也是起了一层细汗,可对着江溯流,规矩还是严整得很。
江溯流面色微变,略略颔首,跟谢玉告了别,便被青亭推着出了院子,动作似乎只在几秒钟,等谢玉反应过来,不由跟了上去,走在最后面青衣侍女的旁边,疑惑问道:“白雪是谁?”
“哼,自然是主子的心肝!”青碧语气不善的说了一句,连个眼神也似乎懒得给她,急急地追上了轮椅。
徒留一脸郁闷的谢玉愣在当场,感情自己这是被一个婢女给鄙视了!可是,这江溯流有一个叫白雪的心肝,又是闹得哪一出?
她在脑海里寻思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人对上号,心里更是一阵郁闷加憋屈,转瞬又想到很多钱等着自己,又顿时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诸脑后。管他什么白雪红雪,嫁过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小姐还怕了你们不成,再说,那人一副病体,能闹腾出什么花样,还是不如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这样想着,她脚步飞快的到了前厅,院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好几排看着价值不菲的清一色紫檀木箱,一眼看过去,亮闪闪的精致锁扣都镀着金光。
“一百二十抬,连凤冠霞帔都是准备好的,想来这平西王府对婚事也极为看重,大哥以后也莫再忧心了。”
台阶下,身形瘦削,四十出头的一个男人正劝说着自家土匪老爹,是素来精明的二叔,当年归顺,就是他高瞻远瞩的主意。
“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来何用,再说,将军府还缺金银珠宝不成,看见那个残废我就来气。”谢将军一脸怒容未消,说的咬牙切齿,丫头可是他心肝宝贝,含在嘴子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顶在头上怕飞了,怎么就配上了一个残废呢?他简直哪哪都想不通。
“大哥”
“爹”老二欲再开口劝解,不料谢玉突然扬声喊了一句,脸上带了一丝不悦:“世子爷是我夫君,以后您莫要残废残废的叫他了,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丫头”谢将军一脸意外的看着她,表情有些意外。
谢玉也是抬头看着他,不肯示弱,毕竟,自己这老爹是好,可若一直这样口无遮拦,迟早有自讨苦吃的一日,再说,自己打心眼里,也确实不愿意听见残废这样刺耳的字眼。
心里会像梗了一根鱼刺一般难受,那样风姿清逸,这样侮辱性的标签怎么可以贴在他身上?
凌怀玉刚抬步子出来,看到占了一边院子的清一色大箱子,先是意外的扬了扬眉,又听到谢玉信誓旦旦一番话,心里突然一阵气闷,也失了兴致说那些恭喜的鬼话,一拂袖转身欲走。
“四叔”谢玉眼尖的瞅到他,早已经撒着欢跑了过去,她原本是想托精明的二叔办那些事情,可突然发现,二叔和爹爹兄弟情深,他一旦知道,那还不是整个将军府都知道了。
而这小四叔,比自己大上几岁,看着阳光爽朗,办起事来却也毫不含糊,两人又有从小到大的情意,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谢将军眼瞅着她撒着脚丫奔了过去和凌怀玉勾在一处,脸色一丝暗淡,无奈又烦躁的摇了摇头,喊了一声“女大不中留”带着郁闷和老二喝酒去了。
“有事?”凌怀玉回过头来,看着她近在眼前一张脸,心头有些别扭,自己一直护着的小丫头不过几日就换了性子护上别的男人,任谁心里都难免有些憋屈,偏偏眼前这不知风情的臭丫头一双大眼睛比星光还亮些,冲着他眨巴眨巴,又让他一阵莫可奈何。
“嗯,我想让四叔帮我看看正街繁华地段有没有要出售或是租赁的铺子,顺便再帮我买上二三十个聪明伶俐的丫头,我想做点小生意。”谢玉开门见山,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你做生意?”凌怀玉看着她眉毛挑得老高,一阵失笑,简直好像听闻什么天方夜谭一般意外。
“是啊,你看不起我?”谢玉白他一眼,一脸自信,“我现在有的是钱,需要多少,你在聘礼里面直接拿就是了。”
“还是算了吧,你能做生意,老母猪都该爬树了。”凌怀玉不以为然。
“四叔,我的好四叔,你就答应我吧,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谢玉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挽着他的胳膊摇来摇去,小女儿撒娇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连哄带求,凌怀玉终于破功:“好了好了,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嗯,四叔真好。”谢玉一蹦老高,认真答道:“铺子最好三层,我回去就画个装修草图,丫头最好都在十六七岁左右,身家清白,五官端正,身材匀称,看着干净利落就好,若是有一双巧手自然最好。”
“还需要一些零碎的东西,我回去一一写在纸上,尽快给你送过去,你也一块帮我采办了吧。”谢玉讨好的看着他,狗腿的继续哀求,收到他默许的眼神,松了一口气,而后又郑重道:“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爹。”
“嗯。”凌怀玉看着她亮闪闪一双明眸,闷闷的照单全应,心里却是想着那一句,这是我的秘密,这样说来,自己应该庆幸。
毕竟,肯将秘密和自己分享,说明她对自己全然信赖,心里这些天的别扭劲消退了不少,办起事来自然是满面春风。
正文第十二章争执
章节名:第十二章争执
第二天一大早,一些玉质的,瓷器的瓶瓶罐罐,连带着时令的水果鲜花,更有城里各种名贵胭脂,再添上珍珠粉、米粉、各类杂七杂八的香料香油,镊子夹子石黛树脂等工具材料装在木箱里,统统送到了畅音院。
谢玉一头扎进那些东西里,闭门不出,整日忙着摸索研究。古代没有太多的工具制作提炼化妆品,她只能用最简单的蒸馏法慢慢试验,而买了城里各类胭脂水粉,不过是为着彻底了解现在的化妆水平到底发展到了哪一层。
天气越来越热,时间也算是过得飞快,一眨眼,十几二十天匆匆而过。
六月初八,苏文生和六公主司空锦大婚,喜帖一早送到了将军府。早膳过后,阳光温暖,树影婆娑,花香袭人。绿柳看着自家小姐难得没有再扎进那间小房子里,而是穿着浅蓝色轻薄的软烟罗裙在院里晃秋千,和台阶上站着的春芽面面相觑。
小姐这心里,怕是不好受吧,毕竟小姐追了苏公子一年有余,就算口口声声说已经不喜欢苏公子了,心里怎么会忘得掉。
两个人看着院子里故作欢喜晃着秋千的谢玉,都忧桑得很。
而谢玉哪里想得到她们这些心思,自己连着半个多月,终于有了些成果,制出了几类洁面皂、水||乳|、精油、不含化学物质的各种香膏和胭脂,更是千辛万苦调成了花露水,虽说量很少,也已经让她十分满足了。
此刻眼前都是一张张飞来的人民币,心里欢呼雀跃的不得了,不由自主张口嘀咕道:“钱都来,砸死我吧。”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呀。”春芽绿柳急急地奔了下来,一左一右,齐齐劝慰起来。
“啊,我为什么要想不开?”谢玉哭笑不得,语带疑惑。
“六公主今日和苏公子大婚,奴婢知道你心里难过,要不,奴婢去找四老爷,让他陪您去郊外骑马?”春芽看着她面色,好心的给出一条建议。
“哦,那就走吧。”谢玉起身下了秋千。
“小姐再等一会吧,奴婢这就去找四老爷。”春芽说完,就急急往外面走去。
“不找四叔,我说的是去学士府贺喜,前几日请柬不是已经来了么?”谢玉唤住她,说的一脸理所当然。
“小姐,奴婢求您了,您不高兴拿奴婢撒气都可以,千万不要去闹事呀,到时候再伤了自己着实不划算啊。”绿柳一把将她一截衣袖拽住,眼神悲切,只差跪下磕头了。
“哎,你家小姐就这么不济么,说是贺喜就是贺喜。再说了,我已经有世子爷了,怎么还会纠缠苏公子,你们放心,乖乖呆在院里,我回来带好吃的给你们。”谢玉无奈的转身,用哄小孩的语气一再安抚,又指天发誓自己只是纯粹贺喜,终于说服了两个丫头,等到了学士府门口,眼看刚赶上晚膳喜宴。
这天启朝和历史上的古代有些相似,每日进餐两次,分为早晚膳。
早膳在早上九点多,晚膳在下午四点多,过了这些日子,她还是不能习惯,每次一到晚上快入睡,就饿得哭爹喊娘,因而在将军府晚上多半是要添一次夜宵的。
而这结婚当日新娘子正午进门,宴请宾客则是晚膳这一顿,吃喝完毕大概再热闹一两个时辰,天色一黑,该闹洞房闹洞房,该洗洗睡洗洗睡。
因着自己这一遭,土匪爹和府里一干人等都没心思过去,临走时小正太弟弟上学还没回家,此刻站在学士府门外,也只有她一人而已,作为女宾,估摸着她一会就是观礼吃饭,然后拍屁股走人。
看着满地炮竹纸花碎屑,再抬眼看着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学士府大门,门前站着两列喜气洋洋的小厮,她撇撇嘴,抬脚欲进。
昔日明恋对象和情敌的结婚典礼,想来就有许多趣味,她这几日,正好快闷出病来了,又岂有不凑个热闹的道理。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第一悍女谢大小姐,这会怎么跟个落寞的老母鸡似的,踌躇不前?”身后突然一道尖细的女人嗓音,浓浓的嘲讽和挖苦一点也不避讳人前。谢玉眸光一闪,似笑非笑的回过头去。
迎面而来的女子大约十五六岁,珠钗环佩,浅粉色的轻烟撒花纱裙,被一个丫鬟搀着在自己一步开外。
看着身子娇柔,婀娜窈窕,容颜精致,明显精心打扮了一番。施了脂粉,面色白里透红,眉毛细长,眼尾上挑,有几分妩媚味道,只是此刻她下颚微抬,作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打量着自己,唇角勾起的笑容里含着三分不屑和瞥视,架势十足。
看着她好整以暇的样子,谢玉也是唇角一勾,含着几分恶趣味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轻蔑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笑什么?”张晴被她笑的心里发毛,不满的尖声一问。
她父亲是正一品户部尚书,和谢将军算是同级,而她素日和六公主走得近,一向看不上这家族出身卑下的谢似玉,平日里也没少冷嘲热讽,偏偏谢似玉脾气冲动,嘴皮功夫却并不咋地,除了六公主那次,倒也轻易不和这些看着文弱的官家小姐动手,多半是窝火离去,而她又想着在六公主面前卖一个好,因而这会才有恃无恐。
可眼前这人竟然一反常态,悠闲地抱拳看着她发笑,像看笑话一样看着自己,她如何能不气?
“我笑自己这会才发现,这京城原来不只有公狗会咬人,母狗也会呢,好端端的总要发疯撒泼。”
“你”
“张小姐,谢小姐,快里面请,有失远迎,还请多多见谅。”府门口站着迎客的管家大叔此刻急匆匆迈步下来,硬着头皮抱拳将两人往府里迎,对着谢玉更是连连赔笑。
这位小祖宗的性子那一日可是让他大开眼界,此刻就怕她再下去闹出些什么事,那自己这管家也大半做到头了。
这一小会,府门口也又来了几拨人,锦衣玉带,摇着一把画有美人赏花图的折扇,满面春风得意的四皇子恰在其中。此刻他眯着狐狸眼笑的一脸促狭,来来回回打量几眼,不禁感叹,怎么每次这些好戏都会被自己给碰个正着,他不看都不行?
张晴被管家那么一劝,原本想息事宁人跟着进府,毕竟母鸡对母狗,两人也算骂了个平嘴,可一抬眼看见对面的四皇子满含趣味的打量着谢玉,顿时又是嫉恨恼怒,抢声道:“黑面敝履,和你争吵简直失了本小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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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三章差别待遇
章节名:第十三章差别待遇
张晴被管家那么一劝,原本想息事宁人跟着进府,毕竟母鸡对母狗,两人也算骂了个平嘴。可一抬眼看见对面的四皇子满含趣味的打量着谢玉,顿时又是嫉恨恼怒,抢声道:“黑面敝履,和你争吵简直失了本小姐的身份。”
谢玉刚抬起的一只脚听到这话又落在了原地,天启朝以白瘦为美,因而女子出门多半会涂脂抹粉,束胸收腰,务求看着白净赛过面团,纤细比过竹竿。
正所谓没有最白只有更白,没有最瘦只有更瘦。贵族女子更是在这之外再踩上类似清朝的一种花盆底精巧小绣鞋,让身量显得更加窈窕细长。
白面,瘦型,绣鞋,简直成为衡量女子美丑的三大条件。谢似玉七岁才跟着土匪爹归顺,从小在山里野惯了,健康天然,这三样恰好都没有,一向被京城贵女们拿来当个笑柄解闷。
她穿越过来,虽说也都听闻,却并没有打算改变。一来自然是明白刻意束胸勒腰对女子的健康不利,二来是因为那鞋子美则美矣,穿着也着实不够舒服方便,再者这里的白粉胭脂里面含铅量过大,她又哪里敢用?
因而此刻也只是一身浅蓝色的轻薄烟罗裙,只腰间一条银白色刺绣缠枝花纹的软绸腰带为饰,脚上穿着软底的绣花鞋,刚开始扎头发的丝带被春芽好说歹说换了一根白玉点翠簪,看着清新灵巧,倒也的确是不够华丽尊贵,和珠环玉佩的其他贵女简直不在一个层次上。
这半个多月窝在屋子里,再加上精心护理,她原本微褐的脸色已经白净细嫩了许多,可在涂得白如粉面的其她人面前还是微微显黑了一些。
她心里哀叹了几声,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转身,勾唇扬声道:“本小姐是黑,怎么地了?本小姐纯天然无公害,堂堂正正健健康康,招你惹你了?啧啧,瞧这敷粉跟糊墙似的,胭脂涂得像猴屁股!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呀,有本事你现在一盆清水洗了脸,本小姐也好好看看,你这下面是一张白面皮还是黑面皮,是天生丽质还是油脂过盛,满脸暗疮啊?!”
她话音落地,又凑近捏了捏自己脸蛋,“本小姐这张脸连一指甲盖的胭脂水粉都没有,还就用它出来晃荡了,怎么地,招你惹你了,你气儿不顺夹枪带棒满嘴喷粪?”
“你你岂有此理!”张晴被她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偏偏她句句都戳到痛处,她这几日正因为满脸的红疹气闷发愁,因而今日脂粉越发抹得厚了。此刻瞧见近在咫尺这张脸,光滑细嫩,凝如鹅脂,像剥了壳的煮鸡蛋,心下越发愤恨,伸手就要往谢玉脸上招呼。
谢玉堪堪一闪,她扑空了一下,还好被自家婢女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谢玉闪身的工夫,刚好瞧见江溯流被面色哀叹的青亭推了过来。眸光清浅,面色沉静,倒是唇角勾着一丝浅笑,看着有几分无奈和纵容,倒是比以前看着越发温和了些,不过两人明显听到了刚才自己那番话。
她一阵尴尬,面色讪讪的走了过去,在他身边蹲下身子,和他膝头一般高低,仰起头冲他委屈的埋怨:“世子爷怎么才来?刚才这女人一直欺负我!”
她嗓音轻软,略带撒娇的说完,边上众人顿时目瞪口呆,显然跟不上她极度跳跃的节奏。
刚才还疾言厉色,强硬霸道,这转个身就笑靥如花,软语撒娇,这是那个有京城第一悍女之称的谢家小姐?
四皇子不知什么时候合了扇子,以扇柄轻轻摩挲着下颚,一双狐狸眼眯成一条细缝,似乎还在细细回味刚才她骂人那一段。
而轮椅后的青亭看着睁眼说瞎话的谢玉,不由自主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欺负你?这么彪悍强势,牙尖嘴利,有谁能欺负了你,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嗯,那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江溯流心里一阵好笑,不过显然对她瞬间转变的态度十分受用,看着她低声温柔询问,目光落在她生动的眉眼上,仿若周围一切都不在他视线之内。
“哼,心口疼,肝肺疼,胳膊也疼,哪哪都不舒服。”谢玉闷闷哼了一声,软语对答,就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孩回家冲父母讨要糖果和关怀。
众人更是一阵石化,青亭完全风中凌乱了,他甚至一瞬间意识到自己以后求助无门的悲催前景。
“哼,一个死残废,一个野丫头,还真是绝配!”面子里子全没了的张晴此刻已经是怒火中烧,站稳身子冲过来指着两人就破口大骂起来。
话一出口,门前彻底一静,这张晴虽是户部尚书嫡女,可到底是个臣下之女而已。江家却是开国元老,百年望族,世袭罔替的一等王侯。江溯流虽说一身病体,到底是嫡出的大公子,又在国子监任二品夫子,算的上朝廷命官,岂是她可以随意辱骂的?
青亭猛地抬头,一双眸子泛着寒光看了过去,一根手臂已经冲她抬了起来。江溯流也是身子一僵,眸光一沉,看见青亭的手势,也只当做没看见,并未打算出言阻止。
却不料变故总在一瞬之间,谢玉早已在第一时间噌的起身,上前一步,以手握拳,狠狠的冲她鼻子招呼了过去。
力道之大,速度之快,气势之猛,众人完全来不及反应。只听嗵的一声,张晴连她身后的婢女双双栽倒在地,那一拳狠狠袭击了她的鼻子,她捂着鼻子的手掌指缝里已经是一片血红。
“小姐,小姐”那婢子连忙爬起身来,跪在张晴身边,惊恐交加。
“你,你竟敢打我?”张晴捂着鼻子,许是痛的过分,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咬牙切齿的尖声质问,又因为后怕,语气里带着些结结巴巴。
“我打你算是轻的,我应该废了你一双腿,再抽花你的脸,给你长点记性,”谢玉居高临下,小身板站得笔直,眉头紧蹙,面色清冷如霜,一字一句道:“侮辱我可以,若是以后对世子爷再有一丝不敬,我有千百种办法折磨的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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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四章一对璧人
章节名:第十四章一对璧人
“我打你算是轻的,我应该废了你一双腿,再抽花你的脸,给你长点记性,”谢玉居高临下,小身板站得笔直,眉头紧蹙,面色清冷如霜,一字一句道:“侮辱我可以,若是以后对世子爷再有一丝不敬,我有千百种办法折磨的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眼神扫过一脸诧异的众人,她又道:“若是我记得没错,律法规定,以下犯上,最少杖刑三十,你若不服,尽可去向皇上求个公道。”
“你,你”
张晴被丫鬟搀扶着从地上起身,一脸花容失色,张口结舌说了两个字,恨恨的住了口,突然回身朝自家轿子走了过去。
看了热闹的众人心神各异的进府去。四皇子竟是罕见的收了笑意,狐狸眼里星芒跳了跳,复又归于沉寂,攥着折扇被管家大叔迎了进去。
府门外只剩下谢玉,身后是江溯流主仆二人,一时间寂静非常。谢玉背身对着他,低头看着一地的炮竹碎片,一时间竟是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般,脚下有千斤重,无法回头。
她从小寄养在外婆家,被那些熊孩子叫野丫头叫了好些年,早已经百毒不侵。可身后这人,怕是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叫过死残废,心里定然会很难过伤心吧。她突然有点怕,怕一回头看见他此刻的任何表情。
脑海里有些残存的记忆纷涌,自己曾亲眼看着他口吐鲜血跌下床榻,腿脚困难的向门口爬去。她知道,那是这具身子前世最后的记忆,现在似乎已经和她融为一体,她要如何应对,自己这排山倒海的愧疚和自责。
他身后的江溯流目光专注的看着她,眼神里颇有些复杂难言的光芒。这样被一个本来不相干的女子全心全意的维护,是第一次吧。
他突然想到,那一日父亲让他去将军府下聘所说的话。那一日朝堂之上,父亲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她吧,这样浑身都像火焰燃烧,不惜对自己下狠手,血洒金殿,也要一心一意回护幼弟的她,耀眼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这样被人放在第一位珍视维护的感觉,真的是像小太阳在胸前跃动,这样温暖,这样熨帖。
他身后的青亭也在那一瞬间忘了出手,一脸诧异震惊的看了她好大一会。听见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维护,第一次沉默了下来,愣愣的看了她几眼,视线转到端坐着的主子身上,最后垂下了眸子。
或许主子那一日金殿之上突然改变主意是正确的。这样的女子,就算有诸多缺点,刚才那一刻给他的意外也有着做世子妃的资格。
时间似乎定格,不知过了多久,谢玉才慢慢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轻松笑意:“想来也没什么好吃好看的,人声嘈杂,不进也罢!你饿不饿?要不然,咱们去酒楼吃一顿好了。”
她说到最后,在江溯流的注视之下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竟是染了些不自在的红晕。
“也好。”江溯流收回视线,看着她淡笑着回应。
提议得到认可的谢玉心里轻松好多,极其自然的信步走到他身后,推起了他的轮椅朝正街方向而去,一脸沉默的青亭极有眼色的退到了一旁。
已经到了初夏,这街道两旁粉色的合欢花开的热闹而明艳,如粉霞一般掠过树梢,逶迤远去。两人不紧不慢的缓缓而行,身旁所有似乎都成了陪衬,青亭安静的跟着,第一次觉得,这谢小姐和自家主子看着倒也是登对得很。
两人一路到了正街,路过之处更是惹得素有八卦娱乐精神的京城群众议论纷纷。这平西王府的大公子素来不常上街,可众人单看轮椅也足以一眼确认,而这谢大小姐倒是喜欢上街,可这样规规矩矩,温柔文静的样子还真是百年不遇。
沉静的世子白衣胜雪,安静的谢小姐蓝衣飘逸,竟是一对璧人如玉,让人的视线跟着他们痴痴而去。
三人到了临街酒楼,因着江溯流行动不便,倒也未曾上楼,只坐在一楼大厅靠窗的一角。苏家二公子大婚,宴请了京城各家富贵权势之人,这格调不低的京城第一楼今日倒也是清净的很。只大厅里只几个伙计在各自忙活,看见他们进来,一个小厮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谢、谢小姐用些什么?”
“呃,”谢玉短暂的停顿了两秒,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这楼里打过两次架,想来这小厮脚上都长眼提防着自己呢。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侧头看了江溯流一眼,发现他没有表态的意思,开口吩咐道:“六菜一汤,你看着弄吧。”
这京城第一楼来往饮食的都是富贵权势的公子小姐,因而除了菜色比较出挑之外,菜量小更是一大特点。她没有浪费的习惯,六菜一汤,也就差不多刚好够两人吃。
青亭挪了凳子,江溯流便直接坐在轮椅上对着桌子。谢玉坐在她对面,饭菜上桌,竟鬼使神差的有些别扭起来。看着对面人一举一动都极为优雅、赏心悦目,就连吃饭都好看的像一幅画。相比之下,全然没有吃相的自己简直就像个活脱脱的女土匪。呃,不对,本来就是个女土匪。
她一阵胡思乱想,猛不防被一口清汤呛着,连忙转过头肩头耸动的咳嗽起来。江溯流看着她一阵狼狈,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个极为容忍的浅笑,将筷子搭在自己的瓷碟边沿,轻提起一旁的白瓷茶壶,倒了半杯茶水。
“你看你,这毛手毛脚的状况什么时候能好好改改?”他刚将茶壶搁下,自身后突然冲过来一大一小两个男子。前面那个大的第一时间站在谢玉身侧,一边轻声低斥,一边手掌已经抚上她的后背,轻轻拍了几下,关心宠溺溢于言表。
江溯流面色冷凝,那原本放在茶杯上的一只手便按住不动了。
“夫子好。”后面那个小的却是一看见他就恭恭敬敬的弯腰行了一个礼,笑容天真,两人正是凌怀玉和谢承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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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五章即将大婚的节奏
章节名:第十五章即将大婚的节奏
“夫子好。”后面那个小的却是一看见他就恭恭敬敬的弯腰行了一个礼,笑容天真,两人正是凌怀玉和谢承武。
“四叔,小武,你们怎么来了?”谢玉咳得慢了,抬头看着一脸宠溺的凌怀玉,有点意外。
“还不是听说你去参加苏二公子的喜宴,不放心出来找你的。”凌怀玉收回了手掌,脸上有些别扭。自己和小武可是听了春芽绿柳的说辞,饭都没吃就出来找人,先是在苏府门口听见了刚才那一桩事情,想着她对江溯流愈发维护,心下一阵说不出的郁闷,又顺着议论纷纷的路人指点,这才找了过来。
“额,有什么不放心的。”谢玉脸色一变,不悦的冲他翻了个白眼。毕竟,苏文生是旧爱,江溯流算是新欢,这样被说出来,多让人家没面子。
可这一眼,落在对面江溯流的眼里就自然而然的变了味道,这两人一站一坐,看着如此亲密,竟让他有一丝心绪不宁,好像自己的东西突然被人抢占了一样,一个温柔关怀,一个看似嗔怪、实则略显俏皮的眼神,他不舒服,很不舒服。
“原来阿姐和夫子出来吃饭了,小武这下可放心了。”小正太弟弟挤开凌怀玉到了谢玉跟前,语调清脆,故作老成的抚了抚胸口,欢喜的开口,说完竟是偷偷转过头冲江溯流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江溯流看着他将凌怀玉挤到一边,动作可爱,面色一缓。孺子可教也,不愧是他的学生。
“府里还有些事,我先回去,让小武陪着你再用些。”江溯流看着她,嗓音温和的说了一句,谢玉应声后,身后的青亭忙是上前来推他。两人出了酒楼,江溯流面色冷凝的沉默了一会,冲着身后推着他的青亭开口道:“回去选个良辰吉日,这个月就迎世子妃过门。”
“主子,会不会仓促了些?”青亭意外过后,谨慎的询问。
“哪里仓促了?我瞧着就很好。”江溯流面色淡然,声音却是清冽的很,语气里一股子不容置喙。
身后的青亭一脸黑线,他自然瞧见刚才主子的举动脸色。看来,怕是主子怒气上来了,自己果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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