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轻狂 - 庶女轻狂第16部分阅读
般的眸子涌出许多温软,凑过去低声问她:“那阿初有什么技术呢?”
他突如其来放大的俊脸,让沈云初顿时“受宠若惊”,虽然近距离接触很能饱眼福,但是压迫感太强,沈云初禁不住往后靠了靠,“阿初最会做菜,这个先生应该知道吧?”
“嗯。”荀阳淡淡哼,似乎为她的躲避很不高兴。
“阿初手中有许多醉吟先生留下来的菜单,还有烧菜的秘诀,如果那这个入股醉仙楼的话,醉仙楼的生意定然能再翻几番。”沈云初一想到大笔大笔白花花的银子赚到自己兜里面,小心肝兴奋得不行,“所以先生觉得怎么样?”
“你这主意听起来倒是不错。”荀阳神色淡淡,似探究地对她说道:“听说晋州受了灾,晋王殿下最近正缺银子,将来你若是嫁给他,他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正文终生为夫
沈云初想起萧铭那绝情的嘴脸,冷哼一声,“晋王殿下心里面惦记的是我那嫡亲的妹妹,我虽然不是好人,到底也不愿意拆人家的好姻缘,所以我已经托人转告我的父亲,建议父亲将妹妹许配给晋王殿下,想来用不了多久我就能与晋王殿下解除婚约。”
“你舍得他?”荀阳再次往她跟前凑了凑,目光灼灼地问她:“你当真舍得将晋王让给你的二妹妹?”
“誓不嫁皇室!”沈云初眸光闪闪,格外的坚毅,“阿初今生今世都不愿意与皇室再有半分的瓜葛,只想安稳度日。”
荀阳眸光微动,“如何安稳度日?”
“从前醉吟先生说他平生大志就是大碗吃酒,大块吃肉,论称分金银,他说这样的人生才算得上是快活,我没有醉吟先生那般洒脱,也不想活的那般粗狂,我只愿嫁个寻常的男人,安享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寻常的男人?”荀阳心思微动,清泉般的眸中闪过一丝激动,大抵是阅尽千山万水,终于找到了栖息之处,“阿初觉得怎样才算得上寻常?”
“醉吟先生跟我讲过许多故事,我只记得有个叫紫霞仙子的,她说,我的心上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驾着七色云彩来娶我。那时候我也盼着我的夫君是个盖世大英雄,他能力挽狂澜,指点万里江山,他为天下百姓称颂,能赐我无尚的尊崇与荣耀。”
“可是后来我长大了只觉得那时候幼稚,若是他当真是个盖世大英雄,他心中就藏了太多的东西,起码我不及如画的河山,不及万千黎民,甚至他心中藏着万千佳丽,这样的夫君,我嫁给他又如何会幸福呢?”
我想了许久,终于明白了,我要的根本不是那些,我只要他是个寻常人。他长得不要太好看,但是也不要丑的。他家世不要太显赫,但至少不能让我随便被人家欺负。他不要富可敌国惹万众瞩目,但至少要够我花才好。他最好不要娶完娇妻又纳美妾,至少不能让我在他的后宅里面费尽心思手段才能保全自己。”沈云初细细数着自己最理想的夫君应该具备的条件,荀阳神色淡淡,倾耳听着,并不发表任何看法。
沈云初数来数去,最后终于得出了结论,“所以阿初觉得世间大抵没有如此这般的郎君,阿初若是遇不见他,就谁也不嫁,若是整日里跟后宅的妇人斗来斗去,我宁愿只做个富贵安逸的地主婆。”
“若是他家世显赫,富可敌国,最要紧他长的很好看,他却愿意为你放弃他拥有的一切,他不纳妾,连通房丫头都没有,你可愿意嫁给他?”荀阳轻声问。
沈云初嗤笑,“天下哪有这般傻的人。”
她不奢望有人肯为她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只求那人不像萧铭那般薄情冷性,将她的满腔情意哄去,榨干她最后一滴利用价值,然后翻脸无情,一脚踢开她。
世间男儿多薄幸,就连父亲这样不喜女色的,尚且有四房妻妾,她还指望谁能不纳妾,不说家中的长辈为了子嗣打算也不会同意,哪个男人又舍得舍弃娇妻美妾的诱惑。
“若是有呢?”荀阳如画的眉眼显得有些急促,先不说晋王如何,若是萧九认祖归宗,又肯为她舍弃他优渥的生活,沈云初会动心吗?
“先生只说愿不愿意让阿初入股就好,怎么拐了这么远的路,将话题给扯远了。”沈云初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跟梁国的圣人谈论着婚嫁问题,小脸顿时爆红,伸手捂住滚烫的脸,转移话题道:“阿初跟醉吟学了五年的厨艺,脑中有许多醉吟先生独家的菜谱,千金难换,定能为醉仙居带了丰厚的利润,先生不妨考虑考虑。”今朝有酒今朝醉,先将银子挣到兜兜里才是要紧的。
荀阳见她不愿意再谈她理想的夫君,知晓她是害羞了,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你这般卖命挣钱,究竟为哪般?”
“自然是为了攒嫁妆!”沈云初脱口而出,抬头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眸子,恨不能将自己滚下马车,直接晕过去,仓惶解释道:“也不见得是为了攒嫁妆。银子是世间最不会变心的东西,靠天靠地靠夫君,都比不上有银子最实在,所以我只爱银子。”
“呵呵——”荀阳看她小女儿的羞涩情态,忍不住低声笑了笑,沈云初这才发现自己越解释越糟糕,表情越发窘迫,暗骂自己脑子是被驴踢了么,今晚竟然会主动开口谈这种羞人的话题。
“竟然是这般贪财的妇人。”荀阳的笑声越发悦耳,突然俊脸凑过来问她,“少师府多得是银子,你可愿意什么时候得闲了来数数么?”
“不用不用!”沈云初连忙往后缩,尽量离他远点,起码得拉开距离平复自己躁动的呼吸,“我现在是沈府的掌家人,我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有很多银子要数,我很忙的,沈府的银子就够我数了。”
“那怎能一样,沈府的银子数来数去也不是你的,都是你母亲的,将来你嫁人她也不见得舍得给你,但是少师府的银子,你数数都给你,可好?”荀阳紧紧跟着她,他音色温润如玉,听在她耳中感觉痒痒的,一直痒到心里面,最要紧的是,沈云初发现荀阳的眸子很亮,好似近在咫尺的明月,蛊惑她伸手去摸摸。
沈云初只觉得晕乎乎的,觉得他讲的都有道理,沈府的银子说到底都是韦氏的,父亲这些年的积蓄,早就给她做了嫁妆,然后又给拓跋寻这个挨千刀地劫走了。
可是——
“为什么少师府的银子,我数数就都给我了?”沈云初脑子一团浆糊,难道荀阳与梵色断袖情深还打算长相厮守,然后让她来继承少师府与神僧的衣钵?
“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到底是姓沈,孝敬您老人家是应该的,但是继承您与梵色的家业还是算了的好,你可以传给阿九啊,阿九是醉吟先生的弟子,唤你声师叔,你传给他也是名正言顺的。”
“你说什么?”荀阳温润的眉眼陡然凝了一层寒意,似是艳春三月骤降一场桃花雪,沈云初本能想跑,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很不妙,不仅被他悬空压在身下,被他冷飕飕的目光逼视着。
“我说阿九比我更适合继承您的衣钵。”沈云初忐忑,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触了逆鳞,挣扎一番,却被他压制了手脚。
“上面那句。”荀阳眉梢冷凝。
“我说我姓沈,孝敬您老人家是应该的。”沈云初觉得这样的荀阳太吓人,可她思来想去也没觉得自己哪句话说的大逆不道了啊。
“不是这句,最上面那句。”荀阳声音有些冷意,脸部线条都绷紧了。
马车内的夜明珠还是很亮的,亮到沈云初能数的清荀阳的睫毛根数,她觉得喉咙发干,不自觉地咽咽口水,“我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不对!”荀阳的俊脸紧紧地贴过来,纳气如兰,“阿初,难道没人教你知晓,有种说法是一日为师终生为夫么?”
就在沈云初迷茫的目光中,有只手摸上她的额头,然后缓缓下滑,轻轻蒙上她的眼睛,她只觉得嘴唇被柔软的东西覆上去,带着荀阳独有的杜若的香气。
浓郁的杜若的香气,仿佛从很远的东方飘过来,唇齿间辗转入侵,于是幽幽的杜若香气直接飘进她空白的心里面,缠绕缠绕,氤氲氤氲,开出大片旖旎的芳香。
于是她禁不住朱唇轻启,留出缝隙,让迫不及待的软滑探进来,杜若的香气越发浓郁,似乎是春日的潮水,漫过周身。
呼吸急促起来。
“呵呵——”低沉的笑声带着丝丝暗哑,沈云初陡然惊醒,这才发现荀阳早就将她放在塌上,而他则侧身躺在她旁边,“阿初喜欢我,我心甚是欣喜。”
沈云初小脸爆红,她不过是被他的美色给蛊惑了而已,圣人都说食色性也,这算不上喜欢他吧?于是她很不解风情地问道:“其实阿九也很喜欢先生,先生可是更加欣喜了?”
“主子,沈府到了!”马车外传来磨痕的声音。
沈云初见荀阳如画的眉眼间凝起一股风暴,瞬间都烟消云散,他对着她温和笑笑,“去吧,估计程思扬都在马车外面等你了,我明日来接你。”
待沈云初走了很远才想起来,她用菜谱入股的事情究竟是答应了没答应呢?
已经入夜了,沈云初惦记着关在梧桐苑的春柳,想起她怪异的提醒,她没有与程思扬寒暄,对上萧九寒凉的星眸,她微怔,“阿九,可有谁惹到你了?”
萧九冷哼,沈云初没工夫搭理他的拧脾气,“梧桐苑还有事情等我去处理,你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小乖乖,今夜你要好眠哟。”
她见萧九俊脸爆红,得意地咧嘴轻笑,然后直接进了梧桐苑。大老远就看见院子角落中灯火辉煌的,简陋的杂货房塌成废墟,而那里围了一堆人,见她回来,两位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围上来。
正文云初立威
“娇娇,春柳被砸死了,谁也没料到这间房子为何无缘无故就塌了,老奴倒是跑出来了,可怜春柳因为在稻香村中用过刑了,身上有伤跑不快,遭了难。”有位婆子哭诉着。
“奴可要被吓死了!”另一名婆子也哭诉,老泪纵横看起来惨兮兮的,“险些就被砸在里面,若非奴连滚带爬跑得快,怕是现在也变作一堆枯骨了。”
沈云初冷眼看她们身上的衣饰,头饰都拆了的,可见是准备歇下了,衣服虽有褶皱,却没有脏污的痕迹,更不会如她们哭诉的那般,险些被砸在里面。
她心中禁不住冷笑,想来房屋倒塌的时候,这两位婆子在一处躲懒罢了,此刻却用谎话糊弄她,当真以为她是个傻的吗?
“你们替我看管春柳,竟还需要将头饰都摘去?”沈云初冷冷盯着她们,却见有个胆子小的,立即露出慌张的表情。
“老奴怕春柳抢了我们头上的首饰自残,娇娇若是不信看春柳的头上,连只钗都没有。”那个沉稳的婆子,却是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沈云初仔细看她,无论从气度还是举止,这婆子都是上等的,她仔细想了想,这位妈妈似乎是从翠竹院调过来的,怪不得如此沉得住气呢。翠竹院的婆子们,谁没有害死过几个小丫头,遇到这样的事情大概早就习惯了。
沈云初眯眼去看,春柳被砸的面目全非的,竟然辨不出面目,她淡漠的视线扫视一圈,看到那把铁锁安然地躺在废墟边缘,那把铁锁子尚且保持着锁着的姿态,竟然从中间断裂了,显然是被一股蛮横的内力震断的。
看来事情比她想的还要复杂些。
她踱过去仔细检查春柳的伤口,却见春柳身上连个擦伤都没有,偏偏脸部受伤最严重,再看春柳身上胡乱系着的衣带,还有带着硬茧的粗手。
沈云初猛地站起来,冷厉地看向她,“你方才不是说她身上有伤,所以跑不快,这才被砸死了,这会子怎么又怕她会夺了你们的银簪子自裁呢?”
柳妈妈面无表情,丝毫不将沈云初放在眼里的模样,“夫人常常教导奴,防患于未然,若是等春柳拔钗自尽的时候,奴再来后悔就晚了。”
这时候将韦氏抬出来,怕是想恐吓沈云初。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当初因为梧桐苑的丫鬟婆子在婚嫁路上出了意外,这才将她调过来帮忙的,她的月例都是在翠竹院中领的,所以准确说她尚且算是翠竹园=院中的奴,如今夫人病着,她又是夫人跟前的老人,难不成还沈云初还敢收拾她么?
沈云初淡漠的眸子凝视她片刻,转身去看那位胆小的婆子,只见她双腿发颤,沈云初温和笑笑,各个击破就要先拣软柿子捏,扬声道:“来人啊,将这个欺瞒主子的奴拖下去重重的打,打到她招了为止。”
两位粗壮的婆子应声,立即将她拖下去,重重的板子声还有被堵住嘴发出的痛吟声,隔着夜色传过来,整个梧桐苑顿时风声鹤唳,大娘发飙了。
大娘在稻香村处置家奴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了,此刻见她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梧桐苑的丫鬟婆子这才知晓,大娘是个笑面虎,她笑的温和,不代表她脾气温和,扳指数数她处置掉的奴,都吓出一身的冷汗,竟无一不怕她。
“娇娇,奴愿意招,求娇娇不要杀奴!”那个胆小的果然怕死,才被打了几下就熬不住了,额头上冒着冷汗,声音发抖。
翠丫早就闻讯赶过来了,帮沈云初加了件披风,又指派小丫头搬了凳子,热茶还冒着缕缕香气,沈云初冷淡地打量她片刻,直到她几乎承受不住她压迫的审视,这才缓缓开口:“想来周妈妈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我们沈府最容不下欺主的奴,你若是胆敢有半个字的欺瞒,就将你打杀了丢进乱坟岗。”
沈云初语气淡淡,却让她抖得更厉害,周妈妈可是夫人身前最得力的红人,大娘寻个错处就敢将周妈妈丢进乱坟岗,何况是自己这样的小角色呢。
“当时已经天黑了,奴本打算歇下了,猛然听见外面有倒塌声,跑出来果然看到房子塌了,眼见春柳被砸在里面了,后来看见春柳的衣服,扒拉出来一看那人不是春柳,奴当时就慌了神,害怕娇娇处置奴。柳妈妈却说不用怕,她用废木材将那人的脸打烂了,打得再也辨不出模样,才让奴帮着哄骗娇娇,本想着蒙混过关,却被娇娇看穿了。”
“若是你们开始就坦诚相告,我顶多训斥你们几句,可你们明知道,母亲恨惨了欺瞒主子的奴,这才气出了病,你们竟然敢顶风作案,若是不惩治你们,事情传到母亲耳中,大抵要怪我徇私了。”
沈云初轻轻抿口茶,说话滴水不漏,既点明了她处罚她们,是因为她们犯了韦氏的忌讳,又挑明她们虽然是梧桐苑的奴,她有心护她们,却也不好徇私枉法。
那个胆子小的婆子,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而柳妈妈却无畏地与她直视,“娇娇这个罪名奴可不敢认下!奴只不过是不想娇娇太过操劳,撒了谎而已,哪里就算得上欺瞒主子了?”
“谁教给你跟主子回话的时候,可以直视主子的?”沈云初豁然站起来,慢步踱过去,走到她身前,眼中浮出一抹冷笑,又问她:“谁教你主子尚未回府,你就能不用伺候主子自己先睡下的?谁教给你主子训斥你的时候,你可以胡搅蛮缠为自己狡辩?谁教给你可以随便替主子做决定的?为了不让主子太操劳,就敢用谎话诓骗主子,我倒是想问问,这又是谁替你定的规矩?”
沈云初句句在理,柳妈妈心中暗道糟糕,就要跪下认错,沈云初却不给她认错的机会,抢先一步命令道:“将这个无法无天的奴拖下去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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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借力打力
她冷厉的目光逡巡全场,缓缓开口道:“夫人就是被她这般的刁奴气病的。既然夫人愿意相信我,将沈府交给我来打理,我便不能让夫人失望,今日便要好好的给你们立立规矩,好教你们知晓,我们沈府主子就是主子,奴就是奴,纵使你劳苦功劳也不能爬到主子头上,更不能辱没了沈府的颜面!”
众人被她冷厉的目光一扫,顿时低下头。
沈云初继续道:“想来春柳是畏罪逃跑了。按照我们梁国的有关发令,奴私自奔逃,那是死罪一条。然而春柳毕竟是府中三娘的贴身丫鬟,所以大家都管好自己的嘴,若是让我听到丁点的风言风语,危害到了三娘的闺誉,定然严惩不贷。”
众人心道,原来大娘竟是个宽厚的,三娘陷害大娘的事情,她们早就知晓了,大娘却时时惦记着维护三娘。
大娘宅心仁厚,爱护庶妹的名声很快就传遍了沈府。
“母亲,您怎就将沈府的掌家权交给她这个小小的庶女?您看看她,还当真以为自己是沈府真正的主子了,您听听,什么叫给沈府立规矩,她分明是嘲讽母亲无能,将沈府治理的没有规矩!”听完外间丫头的禀告,沈云颜将手中的燕窝重重地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埋怨道。
韦氏眼角的余光扫过侯在旁边侍疾的三姨娘,看看自己女儿如花似玉的美貌,再看她沉不住气的模样,微微叹息道:“颜娘,不可失仪,我既然将管家的权力交给你大姐姐,就要相信她!”
即使她再恨沈云初,也没必要当着三姨娘的面,表露自己对沈云初的不满,反而应该处处表现出对沈云初的器重与偏爱,挑拨三姨娘去为自己冲锋陷阵。
借力打力,她已经教过沈云颜无数次了,沈云颜偏偏领会不透,韦氏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你大姐姐将来是要嫁入晋王府做王妃的,提前让她拿沈府练练手,免得将来做了晋王府的当家主母却不会理家,连累我们沈府失了颜面。”
沈云颜看韦氏的脸色就很明智地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反而配合韦氏做戏,将手中的汤匙重重地扔进碗里面,不悦地瞪着自己的母亲,“母亲,说白了您就是偏心大姐姐,我才是从您肚子里爬出来的亲生女儿,您怎么不将沈府交给我练练手?”
韦氏故作冷厉地瞪她一眼,这才转身去看面色难堪的三姨娘,“让妹妹见笑了,颜娘都快及笄了还是小孩子脾气,连云虹半点也比不上,若说沈府的几个女儿,我都喜欢,并没有偏心谁的意思。虽然我觉得咱们云虹更适合做晋王妃,可是你也知晓,这都是将军的意思,我也做不了主的。”
三姨娘面色一僵,“姐姐从来最是公正,待几个女儿都如亲生那般疼爱,所以几个女儿都跟您最贴心了,云虹虽然不错,到底没有初娘命好。”
韦氏叹息道:“当初晋王殿下提议联姻,也没说求的是谁,你也知晓初娘对晋王殿下的心意,我做母亲的当然就随了她的愿,后来才知道虹娘原来也是有心想嫁的,不过那时候毕竟已经晚了,若是没有云初,云虹自然就是晋王府未来的当家主母了。”
三姨娘的脸色变的越发僵硬,“姐姐说的哪里话,初娘到底比云虹尊贵,云虹不过就是个庶出的,若是她想嫁进晋王府的话,顶多是个侧妃。”
“谁比谁尊贵?”韦氏面色不好看,“云初难道就不是庶出的?云虹虽然是庶出的,到底被我抱养过一段时间,说起来该比云初尊贵才是!”
见三姨娘脸色稍稍缓解,韦氏又似不经意地说道:“你我姐妹二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这许多年,我就与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晋王殿下娶谁不重要,只要是沈府的女儿就好。”
三姨娘疑惑地看她,“姐姐的意思是?”
韦氏见她有意替沈云虹张罗,直言道:“本来夫妇人不得谈论政事,但是咱们姐妹关上门说些悄悄话却没什么,晋王在诸位皇子势力最弱,他的生母只是个宫女,他娶沈府的女儿,娶的不过是将军在军中的势力,有了我们将军做岳丈,谁还敢轻看他?”
见三姨娘略有所悟,韦氏继续说道:“其实晋王殿下也知晓初娘那日遭了难,他对联姻究竟是个什么态度谁也猜不透,但是我知晓男人都是要面子的。”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若是沈云初的名声臭了的话,晋王自然就不会娶她。尤其是婚嫁那日她被贼人夺了清白这件事情宣扬出去的话,萧铭必定会恼羞成怒,主动与沈云初解除婚约,到时候沈云虹自然可以替姊联姻。
见三姨娘眼中闪过一道了然,韦氏才低头去饮杯中的热茶,掩住她眸中的冰冷之色,再抬头,又是那个高傲又尊贵的沈夫人,三姨娘站起来道:“妾今夜怕是要去母亲那里照看着,夫人这里若是人手不够,妾就让云影过来侍候。”
“云影她还是个小孩子,自然嗜睡的紧,想来初娘大抵会过来的。”韦氏淡淡笑道,她知晓三姨娘本打算今夜在翠竹院伺候的,听她挑明了联姻的事情,这才要赶回去跟沈云虹商议,她自然也不拆穿。
沈云颜看三姨娘走远,这才不满地抱怨,“母亲,您不是说有资格与晋王联姻的庶女只有沈云初么?怎么您如此哄骗三姨娘又是为哪般?”
“我哪里哄骗她了?”韦氏见女儿不解的模样,伸着手指戳她的额头,慈祥地笑道:“沈云初失洁大抵是事实,我只是想找个人替我去试探一番。我早就跟你说过什么事情都不要自己出面,要借力打力去除掉对手,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沈云颜一听,美眸顿时亮晶晶,趴到韦氏怀中撒娇,“原来母亲是要利用三姨娘对付沈云初啊,可是母亲没必要将掌家权交给沈云初啊,这可是个肥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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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若她嫁我
“是块肥肉没错,那也要看沈云初有没有本事咽下去!”韦氏轻轻搂住女儿,手抚着她黑亮柔顺的发丝,悠然道:“舍不得鱼饵,怎能钓到大鱼呢,我将沈府的掌家权给了沈云初,既能让三姨娘嫉妒她,从而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又能将沈云初的缺点暴露出来,最要紧的是,母亲还能留个好名声。前几日在山阴公主面前落下的颜面,也能趁着这次的机会捡回来,谁还敢说我虐待庶女,谁家嫡母肯让庶女理家?”
沈云颜灿然一笑,娇声道:“还是母亲思虑周全,事事都想的深远。”
“你要记住,别小看了那些不关紧要的人,有时候最不起眼的棋子里面往往却是暗藏乾坤的。”韦氏谆谆教诲自己唯一的倚靠,声音慈祥有爱,然而在沈云颜看不见的地方,她阴冷的目光格外幽深,思虑事情必须要周全,当初若不是那个看似不起眼的小丫鬟的话……
消息传到前院书房中的时候,萧九正在练字,满心满脑都是沈云初,如何也平静不下来,干脆直接将笔弃了,夺过程思扬手中的史书,“你说荀少师他是什么意思啊,他将你我都赶走,就放心让阿初对付韦秀茹那个老妖婆?”
“你堂堂七尺男儿,好意思整日在后宅掺和妇人间的争斗么?”程思扬伸手去抢被他夺走的史书,“快拿来,我正研究十五年前的那场政变呢。”
“史书都是骗人的!”萧九黑亮的眼睛闪过丝心痛,转瞬即逝,继续纠缠刚才的话题,“可是韦氏让阿初掌家,摆明了没安好心,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初最烦看账本,最烦读书,让她处理这些琐事,岂不是要逼她慢性自杀?”
程思扬见他死心眼,只好跟他讲道理,“韦秀茹让她理家,本来就是为了看笑话,让全京都的人都看笑话,最好那些贵妇人都因此而轻视沈云初,你看沈府的庶女如何如何蠢笨,理家都不会,将来如何做当家主母。但是初初总要嫁人的,将来免不了要替夫君管理后宅,那里有无数的美妾丫鬟婆子,还有妯娌公婆小姑,总要好好学学的。”
“写那些劳什子作甚?难不成还打算去做管家?”萧九不满,好似管那些麻烦琐事的是自己似的,漂亮的眉毛皱起来,“她肯定不喜欢这些事情,她就喜欢整日吃吃玩玩笑笑,得闲的时候数数银子。”
“你难道能照顾她一辈子?”程思扬对他的呼叫搅蛮缠很头疼,“她终究是要嫁人的,会有自己的生活,准确的说,她或许就会嫁给晋王殿下,然后做晋王妃,到时候晋王府如何如何,你还能搬到晋王府去帮她不成?”
“能!”萧九想也不想救回答他,“我就是想要照顾她一辈子,去他该死的晋王殿下,他根本配不上阿初。”
一提晋王与沈云初的婚约,萧九漂亮的面孔露出几分狰狞,“你说说,哪有自己娶妻却不去迎接新娘子的,让新娘子自己来送上门的?若不是他待阿初太凉薄,阿初那日也不会被拓跋寻劫走。还有今日的事情,萧铭分明有意偏颇沈云颜,他根本就不将阿初放在心上,阿初为何要嫁给他?我敢说,若是她嫁给我的话,我比晋王强百倍,我让她每天都过的逍遥,不用理会任何的烦心事。”
“你想的美!”程思扬忽然想起荀阳淡雅的模样,直接将手中的书甩到他肩膀上,“你小子连毛都没长全就像着娶婆娘了?”
萧九俊脸微红,“为何女子十五岁及笄就可以嫁人,男子却需要等到十八岁加冠才能娶妻呢?这样多不公平啊,天下间的女子岂不是只能嫁老男人?”
老男人?
程思扬脑子里顿时想到荀阳那副沉稳的模样,比沈云初大一十又二岁,好意思老牛吃嫩草呢,他摇摇头,摇掉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大概真是自己想多了,湘王府本就是唯一的异性王,若是与军功累累的沈将军联姻的话,权势太盛,陛下的屁股怕是该坐不安稳了。摒弃这些不谈,光师徒关系这条人伦的鸿沟就是无法逾越的。
“你这模样果然是最好看的,也难怪那丫头整日说我长得丑啊,九郎啊九郎,我以后若是娶不到夫人,你可要赔我个美娇娘!”程思扬没骨头般地倚在矮榻上,仔细端详萧九漂亮的眉眼,少年独有的柔和的线条,迷人的下颚,还有好看的唇形,真是梁国最好看的少年,怪不得沈云初那死丫头嫌弃他长得不够英俊。
“你什么意思?”萧九漂亮的眼睛闪过丝丝寒意,修长好看的手,一把揪住程思扬的衣襟,冷声质问道,“莫非你对阿初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程思扬默默翻白眼,心道你有本事去揪荀阳的衣领去啊,但他不能点破,因为这些想法不过就是他个人的猜度而已,毕竟沈云初现在还是晋王萧铭名义上未过门的王妃。
但是萧九脸色很不好,他唯恐萧九将怒气转移到他身上,只好将双手举起来,劝慰道:“冷静,冷静啊九郎!我要是对她有想法,十五年前她生下来的时候就定了娃娃亲了,还轮得到你遇见她,然后生出不该有的想法吗?”
萧九一听,有道理,但是——
“你为什么在乎她说你不英俊?”
程思扬觉得自己晕过去就不用回答这么白痴的问题了,可他打不过萧九,只好耐心回答他,“我在乎的不是她,而是她说的话,不管是谁说我长的不英俊,我都在乎,不会因为沈云初说什么我就在乎什么,而在乎她究竟是夸我还是骂我。”
“那就好!”萧九终于放开了程思扬,补充道:“阿初一直将你当兄长的,你看她总喊你阿兄,程家兄弟几个,她跟你最亲,阿兄可不是三阿兄。”
“我知道。”程思扬将手中的史书翻到自己刚刚看到的地方,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她也是将你当做阿弟而已,你也不该有不该有的想法。”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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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你为了谁(四更)
萧九闻言,漂亮的脸蛋顿时皱起来,“谁是她阿弟,我不过比她晚出生三个月而已,三个月能看出来么?”
程思扬心道,跟你比年龄的是不是初初,是荀阳啊,他比你大十二岁,比你成熟比你腹黑,比你会算计人心啊!
“她方才叫我小乖乖,你可曾听到了?”萧九郁结地揪头发,“她从前不曾唤过我小乖乖这等肉麻的话,如今及笄了反倒不害羞了,我想去问问她,为何唤我小乖乖。”
“你别晃了!”程思扬抚额,真相将他揉成纸团扔到纸篓里面,“你在这里晃来晃去,老天就会给你掉答案么?”
萧九猛然蹭到他跟前,红着脸问他,“阿兄,你可看到阿初从荀少师马车中下来有什么异样的?”
程思扬想了想,那时候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直说自己忙,对着萧九调笑了两句便回自己的梧桐苑了,他还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难道这跟萧九的反常有关系。
“她嘴唇是红的。”萧九憋了半天,终于说出来,耳根都烧起来了。
“红的怎么了?”程思扬不解地蹙眉,“她是女孩子,涂个胭脂什么的太正常,那不成涂成白色的才对么,你整日里脑子想写什么——啊!好似肿了!”
程思扬说完以后,顿时暗叫不好,将史书堵在自己嘴上,而萧九的俊脸已经彻底变成黑锅了,“你也发现了对不对?”
他像只暴躁的小兽,“阿初的嘴巴微微有些肿,她又不曾被螃蟹夹到,怎么嘴肿了?”
程思扬使劲看着萧九的嘴唇,不用涂胭脂就很红了,萧九焦躁地转圈圈,“我得去问问,她的嘴怎么,是不是上火了。”
程思扬险些从矮榻掉下来,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激动的,“你方才作甚脸红?”
萧九俊脸爆红,“我总想着她红红的嘴唇,跟今晚的龙虾颜色有些像,不知道啃一口是什么味道。”
程思扬顿时从矮榻上滚到地上,憋笑憋到内伤,醉吟先生这是教出个什么奇葩啊,能将女子的红嘴唇想成龙虾,竟不知道女人的嘴唇发红微肿,往往是被男人吻的太狠或者啃的太痴迷造成的。
他现在严重怀疑,萧九若不是自小与沈云初熟识,怕是还不知晓男子与女子是有差别的吧,醉吟先生就是这般教导徒儿的?
“你怎么了?”萧九自然不知晓程思扬脑子里的九道弯,以为他是不小心从上面滚下来了,关切地查看他可有哪里受伤。
“我无事!”程思扬快憋成内伤了,一本正经地建议他,“你若是怕她吃的太油腻上火了,你就去看看她,叮嘱她多喝些水。”
“嗯。”萧九漂亮的眉眼舒展开来,转身就走,程思扬见他走远,恨不得将肠子笑抽了,拳头凿着书房的矮榻,咚咚作响。
梧桐苑中沈云初本来打算宽衣睡觉了,猛然嫌弃今日在稻香村中被遗忘的韦庄,又联想到那被内力齐齐摧断的铁锁,英气的眉骨蹙起来,这件事情会不会跟韦庄有关系?
可是韦庄将春柳抓走又是为什么呢?
沈云初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小小的婢女身上当真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想到这里,她“蹭”的起身,趁着淡淡的月色,朝韦庄的别院走去。
韦庄的别院风景很少秀丽,然而它的主人却并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阵法,入夜以后,很少有奴敢四处乱走,因为若是不慎触动阵法,只有死路一条,因此别院里的警备并不十分谨严。
春柳只觉得像是掉入寒冬腊月的河水中,浑身冷的彻骨,她缓缓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眸光流转间说不出的魅惑。
“醒了?”韦庄笑的格外妖娆,声音轻柔得似是自言自语般。
“呃——”稍稍动弹便是噬骨的疼痛,春柳人受不住那种痛楚,忍不住吟出声,韦庄却一脚踩在她的手上,直到听她喊出更惨的叫声,他才满意地勾唇笑笑“爷告诉你,你现在是沈府的逃奴,若是被沈云初抓住,不仅你自己活不成,你全心全意想要维护的那人,估计也活不成!”
春柳浑身一僵,抿紧了唇角。
“是你自己交代,还是让爷亲口审问你?”韦庄不耐看她痛楚的模样,满脸嫌恶地将目光移开。
“小侯爷想听什么?”春柳冷笑,跟平日里在沈云虹面前卑微的奴,判若两人。
“原来是想让爷亲口审问你。”韦庄摇摇头,唇角挂着嘲讽的笑意:“想不到你竟是个如此不知足的,昨日赵护卫那般卖力,竟然没有满足你,所以你想让爷满足你?”
春柳脸色惨白,本能地有些畏惧韦庄,却是依旧没有吭声。
韦庄打个响指,立即进来四位身形粗壮的男人,他却居高临下地睨着春柳,柔声问她:“爷给你挑的男人你可还满意?”
“要杀就杀,何必整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春柳低垂的眉眼骤然露出浓浓的恨意,似乎对这种事情特别反感。
“你若是不想让他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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