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焰唇情 - 猎焰唇情第9部分阅读
,再闭紧。他眉头同样用尽全力的拼命锁成一团,只想将那滴刺痛自己的液体从眸中挤出。
耳膜再次被一声凄厉的惨叫唤醒。
司柏宁猛张开眼,他咀着唇,让血腥的气味将自己逃避的眼神逼将出来。他必须直视这场杀戮,他必须独自承受,独自面对这一切。他别无选择!
尖叉早已随着那两声凄厉,深深的没入了江若曦的下颌,鲜艳的红色将她美丽的颈子缠绕,像一条红色纱巾蜿蜒在手术台上。
分娩的痛楚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可司柏宁几乎能透过那执刀人的身影,看到一具鲜血淋漓的躯体在痛苦中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们,还要做什么?”
司柏宁有气无力的问道。
托马斯放下手中饮尽的酒杯,缓缓踱到他身边,用手指轻抚司柏宁额前的碎发。不知何时泌出的细汗早已将他的头发打湿,紧紧贴在他的额头。
司柏宁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扭头躲避托马斯的手指。
“哼。”托马斯冷哼一声,说不出是鄙夷还是不屑一顾,反而更像是一声叹气。
托马斯将手收回背到身后,声音有些微哑:“清洁她的灵魂,让神明饶恕她的罪。”
“她有什么罪?!有罪的是你们!你们都是凶手,都是!”
司柏宁疯狂的摇动着身体,咆哮着同时腰部再次受到高压电流的打击。他不屈的咬着牙齿想要站起来,他无法容忍自己安然坐在这里冷眼旁观,他要奋起,要用身体表达他的愤怒!
电流无情的不间断的侵噬着他的肉体和意志,“嗞嗞”声中隐约迸射出萤火虫般耀眼的火花。家欢蜷缩在逼仄的角落中,不知过了多久,呜咽的风声与阵阵寒意渐渐淡去,她脑中只留下那神秘的节拍。
“啪啪,啪啪啪……”
家欢响起钢琴课中使用的节拍器,小小的银色摆针按照固定的频率左右摇晃着,每一次摆动的幅度都是固定的。而那群人脚下的节拍似乎也遵循着某种频率。
家欢感觉自己快要失去知觉,分明栖身在寒冷的空间中,却渐渐感觉不到寒意,这绝对不是一个令人乐观的现象。
忽然,她捂着嘴打了个哈切,迷糊中仿佛回到童年,在大雪纷飞的料峭寒冬里,围着火炉蜷在母亲怀里打瞌睡。母亲一手抱着她的颈,另一只手温柔的一下下拍打在她的身上。
一下,一下又一下……
家欢微笑着几乎在梦中沉睡过去,却猛然张开双眼,一道精光从她浑圆的双眸中迸射开来。
“对!就是这个节奏!竟然是一样的——”
家欢青紫的双唇微微颤抖,说着莫名的话。如果身边还有旁人,一定会以为她被冻糊涂了,或者被阴暗恐惧吓得疯啥。没有人知道此时她心中激荡的汹涌澎湃,没有了解她胸口几欲喷薄而出的熊熊烈焰。
难道,是巧合?!还是母亲的暗示?
家欢呼吸顿时变得沉重,她搓了搓手,拍打着僵硬的双腿勉强站了起来。心中默默数着那一串周而复始,似乎隐藏着神秘力量的节拍。
家欢学着那群黑衣人的样子,抬起左脚,在地板上踏了起来。
“啪啪,啪啪啪……”
每一次踩踏,都在暗室中激起重重的回响,不知是因为她的动作带来了热量还心理作用,家欢明显感到室内温度在升高,风声和魔鬼般的呜咽声被她脚下一次次踩踏带来的犀利的回响所掩盖。
家欢越踏越快,渐渐寻出另外一种节奏,心中默数着“1、0、22、322、1、0、22……”
是的!就是这个节奏!
家欢心跳越发狂乱,脚下动作却分毫不乱。她为自己的发现而欣喜,不论如何,这是妈妈想要传达给自己的。若不是,被关在这里引起胡思臆想,若不是亲见并回想起那群黑衣人庄重神秘的步伐,家欢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妈妈冬日里的爱抚,竟会是一串有意义的数字!
家欢咬着牙,将所有的疑惑纠结纷纷化成力量,狠狠的踏着左脚。可怜的脚丫渐渐变得麻木,不知过了多久,将这串数字踏了多少遍。
一、空、二二、三二二……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似在缅怀过往,又好似对自我的惩罚。
四年前,陡然变化的环境和各种令人眼花的新鲜事物,以及托马斯无限的宠溺,如旋风般将家欢笼罩在舍洛克堡。家欢从不适到适应,从适应到享受。没有人不向往欢乐和幸福,年幼的家欢也不例外,她的潜意识将往日的悲惨境遇渐渐淡忘。托马斯的疼惜与宠爱让她拥有全新的生活,她变的快乐、无忧,每一天每一秒都那么的甜蜜满足。
一滴温热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滑进口中竟是那么的苦涩。家欢抿了抿唇,反复咀嚼品味着这苦与咸。她恨自己被安逸打败,恨自己忘却了枉死的父母与弟弟的安危。她恨自己无情,恨自己自私,她恨自己的所作的一切!
是她连累了弟弟,如今,她又连累了司柏宁……
一想到临别时司柏宁那副颓然的表情,家欢便恨毒了自己!
不知道司柏宁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不觉间,家欢竟想起在托马斯书房中偶然窥见的那场杀戮。
不!爹地不会这样对司柏宁的!不会!
家欢抓着憋闷的胸口,几乎咆哮起来,突然一道强光射向她双眼,好像千万支钢针刺进眼眸。
“啊——”
家欢忍不住叫了起来,顿时抬手挡在眼前,眸底仍是难以言喻的痛。泪水找到了汹涌的借口,肆无忌惮的从眼眶中蜂拥而出,以泪洗面也不过如此。
渐渐适应了这光线,家欢放下手,泪眼迷蒙间竟看到一扇白色的大门赫然洞开在她眼前。
这扇门通向哪里?家欢一无所知,也来不及分辨。她停止了脚下的动作,不假思索的迈起酸涨的左腿向那扇充满光明的大门走去。家欢揉了揉眼,门上繁琐的花纹几乎没有规则,只看得人目眩神迷。
这时,大门忽的颤了一下,中间竟闪出一道缝隙。家欢诧异的睁大了眼,之前反复在大门中心位置看了几遍也没有发现这里有道缝。
来不及感慨,随着一阵机器转动所带来的巨大摩擦声,古铜大门缓缓向两边开启。
大门虽然豁然开朗,可门后却并没有“柳暗花明又一村”,反而是一个极为逼仄窄小的房间。
家欢站在门外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狭小房间,六角形的墙面似乎是用整块的铜板打造的,光滑明亮的好似镜子一般。家欢迟疑着,不知是不是应该进去。
一眼看不到尽头、蜿蜒神秘的甬道也许透着些森然,却也带给人未知的希望。可这个房间里,一切都那么的一目了然,反而令人感到绝望。
家欢犹豫片刻,想到自己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她看了眼身后漆黑的甬道,一路相随的壁灯早已熄灭,现在唯一的光亮便是这个狭小的六棱形金属房间。
家欢暗叹一口气,大步踏进这个晶光闪闪的房间……
东陵市郊的神秘工厂四周层层绿荫如盖,花高价从南方移栽的高大植物和低矮灌木丛,在这里生长的极为茂盛,调节空气美化环境的同时,也起到极好的遮挡视线的效果。
除非持有特别通行证,通过身份认定进入工厂。否则围墙护栏外的行人,不论从哪个方向都无法越过着郁郁葱葱的密林,窥探工厂里的情形。
此时,齐大夫已经顺利驾车驶进工厂大院。
若不是之前遇到王院长一番寒暄,这边的事情可能早已被他处理干净了。
齐维民想起王院长的那番话只觉一阵恶心,不由狠狠拍了下方向盘。
不论自己的专业技术还是身家,王文胜他一个小小的院长根本不在齐大夫眼里,要不是自己暂时不能离开东陵,也需要一个对外公开的合理身份,齐维民才不屑与这个贪得无厌的土老帽为伍。
“介绍个姑娘”说得轻松!谁会把辛苦养大的闺女送给他那个农村白痴亲戚当老婆?!市立医院的院长又怎样?!那可是人家一辈子的事。
说句难听的,即使把那个白痴带进城来,人家接不接他生意还都是个问题,更不用说给他生孩子传宗接代。
“这他妈就不是人办的事!”
齐维民越想越郁闷,平时吃吃请请送送,这个王文胜也没少拿好处,这次竟然得寸进尺给自己出了这么个难题。
这他妈就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况且这个老j巨猾的家伙压根儿还就没跟自己提钱的事。摆明了是黑自己嘛!
齐维民将车门砰地一声狠狠关上,径自向观察室走去。
一般新来的“货”都会先控制在观察两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根据个体情况的不同,再另做些皮肤清理消炎内脏机能康复的工作。
戴春明顾问从监控里看到齐厂长的奥迪车,连忙从观察室里走出来。他今年32岁,比齐维民小两岁。同样是留学生背景,人却生的极其猥琐,以致于没有一家医院愿意聘用他。
模样丑,这个真不能怪他,可他也不敢因此责怪爹妈,只好成天闲逛喝闷酒。有一天他一个在在大排档喝的大醉,迷迷糊糊听见有人笑,说他长得像孔乙己的二大爷。戴春明积愤多日正无处发泄,摸起酒瓶子就把那个多嘴的家伙给开了瓢。
事后自然是刑事拘留,谁知这一系列程序还没走完,他就被齐维民从看守所里给捞了出来,并给了他现在这个工作。
戴春明自然是感恩戴德,虽然不敢跟父母说自己在尸体工厂工作,但看这不菲的收入,专业又熟悉对口,他倒也乐得其所没啥好顾忌的。所以每每一见齐维民,都像见了救世主似得,屁颠屁颠的,有多大劲便使多大的劲拍齐维民的马屁,真真是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齐总,齐总~您可来了~我都想死您了~”
戴春明点头哈腰,一路小跑的朝齐大夫迎了过去。
齐维民又好气又好笑,却也无奈。谁让这个戴春明是个怪才,上面将他的资料交给齐维民让他去看守所捞人,这白白落了个好人当。人家感恩戴德要拍马屁,齐维民有什么话好说?!戴春明换上白衣白帽带紧了口罩,举着注射器走进观察室。
电控门“滴”的一声轻响,吴晶晶这才回过神来向门口望去,可不等她反应过来,戴春明便疾步上前,将注射器针头扎进了她的胳膊。
很快,吴晶晶的眼神变得涣散,视线模糊不清渐渐沉睡过去。
戴春明担心吴晶晶的精神状态不稳定,服用药丸时会有意外,便决定先给她注射镇定剂。此时见吴晶晶没了行动能力,才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将一颗黄豆粒大小的红色药丸倒进吴晶晶口中。
药物在她口中渐渐化开,大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吴晶晶的眉毛首先有了反应。柳叶双眉好像蚯蚓一般变得弯曲起来,拔河似得向上下两个方向挣扎,很快,便成了十分猥琐的高低眉,过程甚是怪异。
齐维民在监控室里看着吴晶晶渐次变化的五官,忍不住挑了挑嘴角。一挥手,他身后的两个白衣人便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那两个白衣人便出现在屏幕中,将面部扭曲并毫无知觉的吴晶晶抬了出去。
十分钟后,齐维民驾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桑塔纳轿车离开了秘密工厂。
此时,刀疤早已在约定的国道边上等着齐维民。烈日当头,他心里燥却又不敢催“七爷”,百无聊赖只好摆弄手机,翻出吴晶晶的照片独自yy。
“啧,可惜了~”
刀疤咂吧着嘴,暗暗摇了摇头:好容易看上个女的,还叫莫清风给卖了!这会子恐怕拼都拼不成样了,真t可惜!
正想着,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到他车旁边,刀疤一看驾驶席上的人,忙将手机收回去,陪着笑脸:“七爷~”
“嗯,麻烦你了。”
齐维民说着,推门下车,刀疤急忙抬手举到车厢顶,虚护着他的头:
“哪儿的话,能帮上您的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后面这个?”
刀疤看了眼后座上,系着安全带好像睡着了似的女孩,好端端一张脸竟生的口歪眼斜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简直不堪入目。好在身材还不错,刀疤暗道,忍不住撇了撇嘴。
齐维民将车钥匙递给他:“直接开走吧,这车以后就留给你了。你的车我先开回馆里。”
刀疤一听,这趟竟然不白干,好赖还赚了辆车。忙不迭点头哈腰抱大腿,一阵马屁狂拍,齐维民一向低调,一天之内被着两个人如此这般不着四六,捧的云里雾里,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躲清静去。
刀疤送走七爷,发动起黑色桑塔纳,一听发动机声音,性能还挺好。不禁越发得意,一路吹着口哨哼着歌,沿着公路朝岐山驶去。
岐山是东陵的一个县级市,位于东陵市北面,地处山区交通闭塞。因为8年前意外发掘出两座稀土矿,经济才渐渐发展起来,还特地修了条省级公路。
对于后座的女孩,刀疤不敢多问,只知道是王文胜院长来市里看病的亲戚。
刀疤从后视镜里瞥了眼一身病号服的吴晶晶,隐约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却又实在想不出在哪里见过这么丑的女孩。
就她,搁哪儿一眼都能看得出是来看病的,长成这样没病才怪呢!刀疤心里咕哝着,这市立医院的技术看来也不过如此。院长家的亲戚都看不好,老百姓去了更是只有挨宰的份儿!
齐维民开着刀疤的越野车,突然抬高的视线让他有些不习惯。正要给王文胜打电话,只觉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打喷嚏,竟险些撞到一辆横穿马路的农用三轮。
“妈的,找死啊!”
齐维民惊的一身冷汗,忍不住破口大骂。那小三轮却早已冒着黑烟,驶进对面的乡道上没了踪影。
国道修的再好也不比高速公路安全,靠近村子附近总有些农用三轮车不顾交通规则横穿马路。齐维民不敢大意,只好将车停到一边,才顺了顺气播出院长电话。
响了三声,王文胜才接通电话,不紧不慢:
“喂?”
“王院长吗?我是齐维民,那个女的已经让人送去了。您——”
齐维民话未说完,王文胜那边立刻“哦哦哦”了几声将他打断:
“我知道了,那边我会跟他们安排好的,辛苦你了啊!”
“应该的,应该的……”
挂掉电话,齐维民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一看后视镜,果然是风水轮流转。
镜子里自己一脸媚笑,眼睛简直弯成一条线,几道深深的鱼尾纹从眼角放射开去,这表情跟刀疤和戴春明简直没两样。
齐维民气不打一处出,忍不住对着电话狠狠地“呸”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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