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大王不在家 - 63依依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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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了。”

    君如届说完这一句,定定地站在那边,双眼眨也不眨地望着涂画画,像是在等待她的宣判。

    “哦。”涂画画藏在背后的手,缓缓地放回前面,低着头淡淡地应了一声。情绪跟刚才差了岂止十万八千里。

    “画画……”君如届见她这模样,只觉得心里有一处地方,正在一块块崩裂。他也不想,可是……

    “我知道,你走吧。”涂画画吸吸鼻子,仍旧低着头,声音似低到了尘埃里。

    君如届那从来都强韧的心脏,被这透着理解与体谅的话语,给洞穿地一塌糊涂。他得使多大的力,才能控制那想要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深深地再看了眼涂画画,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涂画画垂着头,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心也跟着渐渐空落起来。那全身的力量,也仿佛随着那吧嗒的脚步声,渐渐从身体里剥离。

    她一个劲地告诉自己:“涂画画你要懂事,已经任性了一次,不能一直这样!”

    “吧嗒……”这是门把拧动的声音。

    涂画画用指甲使劲地抠着自己的手心,紧咬着嘴唇,就怕会忽然出声叫住他。

    其实,她真的很想说:“你能不能再呆一会儿,就一会儿。起码,先摸摸肉末。他都已经五周大了,这个时候有些感知已经在发育了,可他还没被爸爸疼爱过。”

    “吧嗒……”门被叩上。

    涂画画只觉得自己的听觉,都随着那关门声失去了作用。

    他们总是这样聚少离多。她似乎还没真正安心过,哪怕一天。就算他在,也总是感觉下一刻就会忽然失去。眼里已经有雾气渐渐弥漫,她赶在眼泪落下前昂起头。

    她已经哭得很多。不想再哭了。为了肉末,也不应该在哭。

    可她的头还没完全抬起,忽然眼前一片阴影照下。紧接着,涂画画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失去了自由。

    君如届狠狠地抱住涂画画,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嘴上动作急切地寻找着那总是不饶人,却又让人心疼万分的小嘴。

    他知道这样做不对,可原谅他终于爱惨了这么一个人。

    “画画……”君如届边亲边喊她的名字,想要把她的气息全都刻在自己的思维里,这样离开就不会思念成狂。

    “大王……”涂画画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仰头承受着他异样热情的深吻。很想表现地不要那么小媳妇,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越来越慌,越来越空。君如届的反应,太反常。

    “画画……”君如届忽然止了亲吻,抬手替她轻轻地插掉眼泪,耐心地安慰,“别怕。”

    忽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涂画画吸着鼻子,一掌拍掉他的手,改为抓着他胸前的抹点,一边揉一边小声地讲。“我……我才不怕!肉末很乖的。还会帮我报仇,长大后肯定能保护我!”

    “肉末?”君如届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脸却沉了下来,“是谁?”

    涂画画很是无语地赏了他两颗卫生球,抬手拉下他的手,轻轻地放到自己的腹部。嘴里却很不客气地埋汰着:“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

    君如届盯着自己的手,表情很是微妙。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放轻,刚想去抚摸,又怕弄痛他,跟惊弓之鸟似地立马弹了起来。

    “大王,你也别怕。”涂画画低着头,很认真地讲着,同时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按到腹部,不让他再逃。

    君如届的心忽然一滞。这一语双关的话,让他的喉咙忽然酸涩起来,连忙别开眼,低头认真地抚摸起小肉末。

    五周,还什么都看不出来。可君如届却激动地跟什么一般,一种已经初为人父的骄傲感油然而生。大手一遍遍地抚摸着,他其实真的很想劈开来看看那小子到底长到啥样了。

    涂画画自然是不知他此刻的想法的,不然非跟这个丧尽天良的父亲拼命不可。她低着头,眼神有种母性的光辉,看着君如届那一下下扶着的大手,轻轻地说道。

    “肉末的眼睛鼻子都开始出现了,虽然还模糊不清,可他肯定长得像你。我一直在想,如果五官长得像你一样,我肯定变成大美女了。所以,我们肉末长大后肯定是个大帅哥。“

    君如届被她的逻辑绕晕了,想了想还是没理解透她的因为所以怎么得出来的。纠结了会,疑惑地问道:“他为什么叫肉末?”

    涂画画闻言,直起头定定地对着他胸前望了会,忽然仰头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好吃啊!”

    君如届瞄了瞄自己胸前被她蹂躏的凸起,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儿子啊,你的清白还是长大后自己问你老妈要吧。其实你该庆幸,你妈没管你叫香肠香蕉啥的。”

    沉默了会,君如届忽然很想说些什么,支吾了一会,终于冒出一句完整的话。

    “画画,这是最后一个任务。完了我就退役。”

    涂画画猛地抬起头,眼里自然是有欣喜。可随后那光亮就暗了下去,把头埋在他胸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不再言语。

    君如届不知道这忽然又是怎么了。“难道她不喜欢我退伍?可老婆也没表现地有多么喜欢军人啊?”

    他轻轻拍了拍涂画画的背,试探性地叫道:“画画?”

    涂画画闷在他怀里,又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声音竟然是在发颤:“彭季天,真的很厉害对不对?”

    君如届一滞,没想到她是在担心这个。他一直觉得涂画画是敏感而又聪慧的,总是在一副状似漫不经心的外表下,洞悉着一切。

    黑白通吃,稳稳控制了差不多半个西南的势力的彭季天,自然是厉害而危险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他这个各项全能的顶尖特种兵来执行这次任务了。

    先前已经死过好几批特种卧底,组织上也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牺牲,才派了他进行潜伏,同时配合军队秘密动作。

    严重到触动军队的地步,那危险性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了。再加上他那时以为涂画画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为了尽早结束而孤注一掷的行为,更像是在赌博,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虽然做了完全的准备,但就怕有个万一。

    还有今天不管不顾地开车就奔了回来,让他不得不执行第二套方案。那个方案,虽然一举断掉彭季天的成功率要高一层,可同时那危险指数更是高一倍。他又不能自私地连累战友……

    自然,这些君如届是不可能告诉涂画画的。有些事,她知道的越多越没好处。可有些,还是有必要解释清楚的,不然要是那“妄想事件”和“堕胎事件”多来几次,他真的是要崩溃的。

    这么一想,君如届的思路倒是明朗起来,低头看着依然埋在他胸前的女人,轻轻地用手抬起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讲道。

    “画画,跟我家人联系而不跟你联系,是因为彭季天在怀疑你和兰栩的关系。刚开始我是怕他打你主意,现在是尽量不想让他发现。他对你生母的感情已经畸形到变态,如果被他发现你们的关系,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谁都意料不到。而正好,我母亲的背景也有些复杂,一般黑道也不会太去招惹。让她出面来找你,会比直接找你要安全一点。同时,我也是想让你见见我的家人,在我还在的时候。万一有什么事,我好从中给你们调节。”

    这是君如届长到三十岁以来,一次性说得最长的一段话。他不习惯多讲话,可今天却咬着牙,硬是像背书一般,说了那么多。

    而涂画画盯着他的眼睛,整个地抽痛了。脑中只回荡了一句话,“在我还在的时候”……

    眼睛忽然酸涩无比,涂画画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心里的恐慌越来越重,那种就要失去却无法抓住的感觉,令人无比愤恨又挫败。

    “老婆,对不起。”君如届把下巴抵在她头上,无奈地讲道,“服从是军人的天职,我只是……只是不应该来招惹你。我……”

    “大王!”涂画画不等他说完,忽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恶狠狠地表情,“你最好早点回来。要是太久的话,我可不等你!到时候,我就带着肉末吃别人家的,住别人家的,还有让他天天叫别人爸爸。我一定找个跟兰栩一样病态的,让他天天虐待肉末……”

    “画画……:君如届忽然用嘴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心越来越痛,眼也越来越酸。

    涂画画气息不稳地推开他,抬头继续恶狠狠地讲道:“还不抓紧时间回去!”

    君如届定定地看着她,很想叫她不要这样故作坚强。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啊,你还是先等等,我先去上个厕所。对,我先去上个厕所。”涂画画忽然推开他,跟个无头苍蝇一般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往卧室跑去。边跑边喊:“君如届你这个王八蛋!”

    君如届看着一下子掠进卧室不见的小女人,眼眶不可自已地红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终于不敢再转身。

    另一边,涂画画刚跑进卧室,反手就关了门,随后脱力般沿着门背滑到在地上。

    眼睛涩得可以,喉咙也已经吞咽困难般痛了起来。可她努力地仰着头,愣是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哭得太大声,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五分钟后,她扶着门框站了起来,悄悄地打开卧室门,猫着腰往外面轻轻地走去。

    客厅静悄悄的,散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涂画画努力地嗅了嗅,发现这花香竟然改过了君如届留下的气息。

    她踢了踢沙发,嘀咕着:“以后再也不用空气清新剂了。”

    同时,两脚控制不住地往窗口走去。只是越接近,心就跳得越快,到最后终于在离窗还有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涂画画怔怔地看着窗外那一方红艳艳的天空,“夕阳……”

    突兀地呜咽声在空挡的房间内响起。涂画画颓然地坐向地面,屈腿把头埋在里面,不可自已地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抽噎地跟肉末讲话:“肉……末……你可不许……不许笑我!我就……就哭一小下……呜呜……大王会平安……平安回来的……是不是?”

    “肉末,大王……会不会生气了。我……我以后……再也不……不任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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