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邪皇 - 第67章 感动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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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薇安在他注视下坐立不安起来,想了想要起身。

    烨斯汀迅速扣住她脚腕,让她起不得身,“去哪儿?”

    薇安指了指慕西里那边。

    “不许去。”

    薇安眯了眸子,反守为攻,手中匕首抵上他咽喉,微声问道:“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了?”

    烨斯汀索性放开手,让她脚腕重获自由,之后,无视抵着咽喉的匕首,欺身靠近她。

    不知道是不是那次的事情所致,薇安在感受到他气息的时候,心跳就乱了节拍,手带着不甘退让,“别逼我啊。”

    “我怎么敢。”烨斯汀扬了扬眉梢,下一刻,却扣住她后颈,趋近同时拉近她。

    “不是说好了,你要离我一点儿?”薇安背上的箭筒抵着树干,无处可躲,便将双腿曲起,把自己蜷成一团才伸手推他。

    烨斯汀笑得像只狐狸,“为什么相信我会说话算数?”

    太无赖了!薇安抬手打向他的脸颊。

    烨斯汀捉住她的手,“我就是告诉你一件事。真的。”

    “滚,不听。”

    “不听你会后悔的。”烨斯汀身形转到她身侧,在她耳边低语一句,“……”

    “什么?”薇安没听清。

    烨斯汀露出得逞的笑,展臂环住她,“我说,想你了。”

    薇安恨得不行,手掐住他手臂。

    烨斯汀拍拍她肩头,“别动,有动静。”旋即放开她,执弓箭在手。

    薇安只得暂时放下和他的纠葛,专心于打猎。

    这次烨斯汀准备多留几天,一来是有段日子没打猎了,二来也是过够了在镇上每天面对着薇安冷冰冰的小脸儿的日子。

    他总觉得,离开人群会让人的心绪感情更加敏感,未尝不是好事。

    第一天除了几只小动物,一无所获。这一天对于慕西里来说分外漫长,前所未有的疲惫,晚上几乎是倒在地上就睡着了。

    碍于一行人都歇在丛林远处,烨斯汀没有再逗薇安,薇安也没找他算账。

    半夜薇安醒来,看着深蓝色的天空,良久,转脸看向烨斯汀。

    晚上歇下时很随意,人们各自选了一块较为平坦的沙地,他离她最近。

    看着他在妖娆夜色下熟睡的容颜,不自主地开始回想自相识以来的每一件事,很多话也涌上心头。

    是不是就像他说的,是她太迟钝太笨?

    可能是吧,她一直坚定地把自己与大漠女孩区分开来,固执地认为嫁娶、恋爱遥不可及,笨笨的以外来客自居,不认为哪个少年看向自己的目光除了友情还有其他情愫。

    这真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可是再想想烨斯汀……不得不承认,他对她的确不同于别人,他残忍狠辣的一面,从不是针对她的。相反,很多事是为她而起。

    原来她认定的那些玩笑,都不是玩笑。

    该怎么办?

    没答案,她管不了他,限制不了他的言行。

    很烦。她郁闷地用毯子蒙住头,强迫自己入睡。

    谁叫她根本没经历过这种事,更不要提面对了。

    第二天,她与烨斯汀相安无事,因为收获颇丰,一早算是没得闲,而空闲的时间里,烨斯汀看她又累又热,终归是不忍心给她增添负担。

    最累却又最兴奋的当然是慕西里。这种实战经验最为宝贵,一整天下来,他的箭法可谓突飞猛进。

    而到第三天早间,出事了——

    袭击一头野兽时,薇安为了角度、地势上的有利,将吊在树上的绳索绑在腰间,脚尖发力一点树干,荡向另一棵树,利用这间隙射击。

    野兽应声倒地。

    这算是她对于野兽的一个必杀技,引得慕西里与几个图阿雷格出声叫好。

    薇安却在这时觉得脊背发凉。

    凭直觉望向自己身形前往的彼端另一棵树,惊见一条与树木颜色相近的大蛇正目光冰冷地盯着她,吐着鲜红的信子,身躯比她的腿还要粗。

    遭了!

    就算她能调整一下角度,大蛇也会认定她是蓄意袭击,会移动身形攻击她。

    不确定它是不是剧毒之物……

    薇安能思考的时间有限,能面对的余地更有限。

    她拔出匕首,一狠心,弄折了绳索,身形急速下落。

    她宁可摔断腿,也不能让自己担上可能会命丧于毒蛇尖牙之下。

    面对这突发的意外,正在看着她的慕西里等人皆是惊呼不已,因为,她下落的地方正是一个陷阱,陷阱正中钉着几根锋利的铁锥。早间便有一条狼死在了里面。

    薇安也在这时想到了这一点,不由苦笑着闭上了眼睛。

    意外与巧合相加,左右都是要她死的样子。

    这大漠容不下她么?

    还没伤感完,还在等待锥心刺骨的疼痛之时,身形忽然被人猛力一推。

    她落在了地上,急忙起身相看,却见烨斯汀身形跌入陷阱。

    他在这瞬息间冲了过来,腾身将她往一旁推去,却使得自己陷入这险境。

    “烨斯汀!”

    他的名字,她没能说出声,只是用口型喊出的。

    太紧张,太担心,以至不能发声。

    他身形落入井底时,薇安抬手蒙住了眼睛。最烦乱最害怕的时候,她总是会选择逃避。

    只一瞬她便放下手,睁大眼睛去看烨斯汀。

    还好——大概是可以这么说的吧?烨斯汀了解井底的凶险,在下落的时候必是拼尽全力调整了身形落地的角度。

    只是还好,他还是受了伤。

    “拿绳子!”薇安唤道。

    烨斯汀眉峰蹙起,咬了咬牙,撑身站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薇安听到了那种利器离开人身躯的声响,闷闷的,让人心悸。

    随即,烨斯汀靠在井壁上,闭了闭眼,“来帮我,动不了。”

    上面的人七手八脚地把他带出了陷阱。

    薇安急切地转到他身后,看到他腰部的伤口,鲜血汩汩流淌,已将他大片衣衫浸湿。

    “慕西里,快,快给他止血!”薇安无助地道。她心里难过得要命,眼底却是一片干涸。

    烨斯汀脸色已经发白,却仍是给了她一个微笑,“没事,死不了,紧张什么?”

    薇安帮忙扶住他,只催促慕西里,“快,要快!”

    情急之下,慕西里扯裂烨斯汀的上衣,用做止血,连连安抚众人:“出去就好了,我带了药箱。”

    “等下慕西里跟薇安送我出去。”烨斯汀吩咐几个族人,“你们收拾这里,不用担心。”

    出去的时候,薇安一直留意着他的伤出血的状况,偶尔轻轻用手指碰触,**的,愈发心急。

    烨斯汀握住了她已经冰凉的小手,微微用力,“真没事,比这更重的伤都受过。”

    慕西里搭腔道:“是,薇安,别担心,这对于烨斯汀来说,只是轻伤。”

    薇安怀疑两个人都在胡说八道——她不记得在他上身看到过旧伤痕,难不成以前受伤的都是腿部?

    终于到了丛林外的歇脚处,慕西里连忙取出药箱,给烨斯汀敷药、重新包扎,一边手势沉稳地忙碌一边解释:“我是怕自己笨手笨脚出意外,就多带了些外伤药——放心,都对症。”

    烨斯汀神色疲惫地坐在沙地上,侧头看着薇安,“让他们先走。”

    “知道了。”薇安这时竟看不了他暖暖的笑脸,没来由地心酸。这种情况下,她更愿意他发脾气指责她害得他受了伤。

    “这是意外,你得记住。”烨斯汀的语声像是叹息,之后又对慕西里道,“你也跟他们回去,把要带回镇上的猎物清点出来。”

    慕西里先点头,之后有些犹豫,“只有薇安照顾你,可以么?”

    “我不用谁照顾,下午就能往回走。回去的路上,你费心照看。”

    “好吧。”慕西里看看薇安,又看看丛林,目光都带着那么一点儿恋恋不舍。

    --

    慕西里等人把猎物装上平板车,已经走了一会儿。

    烨斯汀躺在留下的一张毯子上,头枕着薇安的腿,鲜血流失的缘故,陷入半昏迷的沉睡中,脸颊、双唇都已失色。

    薇安一动也不敢动,怕惊醒他。偶尔抬头看看沙枣树的枝干,大多时候,都在静静凝视着烨斯汀的侧脸。

    意外发生的时候,她记得他的方位,他离她不比谁近,可他在第一时间以最敏捷的反应、几乎不可能的速度冲到了她近前,救了她一命。

    如果他因为好心救她而丢了性命,该怎么好?镇上的图阿雷格会失去主心骨,而她……她会作何感想?想象不出。

    完全令人无法预料的一场意外,直到到此时她才真正反应过来,才开始从心底后怕、感动。

    只是,这件事就算告诉镇上的人,恐怕也没人相信。烨斯汀哪里像是能为了别人做出牺牲的人?

    可是,他真的这么做了。

    几天来对他莫名其妙的火气,就这么消散了。

    这世间能有哪个人,肯用他的命,换你的。

    阳光有些毒了,薇安把一个图阿雷格留下的衣服给他搭在身上。

    他睫毛轻轻颤动,睁开眼,抬手寻找着什么。

    薇安问道:“要什么?再喝点水?”

    烨斯汀有些吃力地坐起来,握住了她的手,“找这个,怕你跑了。”

    薇安抿唇微笑,“我就那么没良心?”

    下一秒,烨斯汀抱住了她,用一种无赖的姿势,将身躯重量的一大半都转移给她。

    薇安腿已经麻了,动不了,皱着眉以手撑地,这样才不至于让他随自己倒在地上。

    “你跟我都还活着,多好。”

    烨斯汀变本加厉,脸颊伏在她肩头,摩挲着她的耳朵头发,气息送入她耳廓,痒痒的。

    薇安委婉地道歉兼道谢:“我害得你受了伤。”

    “你害得我像是在为你活着。”

    那么矫情的话,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薇安险些受不了,强忍着没打寒颤。

    他猝不及防地转脸,吻了吻她唇瓣,随即还是无赖的笑,“你要不要也趁火打劫一次?”

    薇安咬住了唇,真懵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或者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了。

    终归是救命恩人,他现在有权利耍赖,最不幸的是,他明白,且善于利用。

    烨斯汀环住她肩颈,把她勾近时低语,“怕什么呢?明明你也喜欢。”

    我喜欢什么啊我?!薇安腹诽着,睁大眼睛,用眼神抗议。

    烨斯汀没再跟她商量,喜欢的女孩、诱人的双唇近在眼前,不亲上去简直天理不容。

    他是这么认为的。

    也知道她不情愿,无所谓,早晚她会情愿。没原因,就是认定相信这一点。

    薇安很紧张,在他碰触到唇瓣时推开了他,眨了眨眼,“我腿麻了,没知觉了。”

    “之前你不知道?傻了?”烨斯汀虽然这么说着,还是和她拉开了距离。他当然知道,她腿麻是因为自己用她当枕头的缘故。

    薇安咬着牙活动双腿,恢复知觉后站起来四下转了转,末了回到他面前,扶他起来,“穿上衣服吧。”

    烨斯汀接过衣服,伸袖子时皱了皱眉,身形也有些晃。

    “你扶着我。”薇安帮他穿好,将衣襟收拢,笨手笨脚地系好袢扣。

    她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睫毛因为心急或是气恼频频忽闪,小巧挺秀的鼻梁下,弧度诱人的双唇微抿。那双细瘦的小手失去了灵敏,有些僵硬地在和袢扣较量。

    她前所未有的笨拙,亦是让他心旌摇曳。

    烨斯汀抬手捧住她的脸,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低头吻住她。

    薇安喉咙里逸出一声低呼,来不及漾出唇畔便被他堵了回去。

    她不明白一个受了伤的人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不明白那晚那些似真似幻的情形怎么会多出侵袭焦灼的意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得僵硬无力,一动都不能动。

    双唇变成了他品尝不够欲罢不能的美味,脸颊颈部的肌肤变成了他爱不释手的宝物,同时起伏的来自心灵的战栗变成了此时最默契的和鸣。

    唇齿交错呼吸交错中,她的意识变成了断线的风筝,似是飘去了大漠之外的天空,慢慢远离心扉。

    她什么都不能控制。

    最终让薇安回魂的是烨斯汀身形一僵,深吸一口气。

    薇安这才意识到,她右手到了他腰后,最不可原谅的是抓住了他的衣襟,碰巧又是抓在他受伤的位置。

    薇安尴尬自责地想死,慌忙推开他,转到他身侧查看,“是不是……”语声哑的厉害,她清了清嗓子,“是不是很疼?”

    “不是。”烨斯汀笑着挽住她的手,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薇安浑身都不自在,“你坐一下,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烨斯汀不放手,“你回来之后,是不是又要命令我不许碰你?”

    “我不知道啊。”薇安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回答也就显得傻乎乎的。

    “这哪儿还是我认识的薇安?”烨斯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是啊,我现在应该把你丢下,不管你的死活。”凭什么要老老实实地守着他还被他欺负?薇安有些想不通这一点。

    烨斯汀挽着她坐下,“难得清静,我们说说话?”

    “嗯。”薇安小心翼翼地抬手,滑过他侧面容颜的线条,用了好一会儿平静下来,又用了好一会儿思索,之后才道,“烨斯汀,我记得你们族中男子可以先定下婚事,但要等到二十岁左右才成婚,是吗?”

    “是,你没记错。”烨斯汀看住她,“我也记得,你认为女孩子出嫁要等到十八岁以后。”

    “那你看,就是还有几年的时间,我们先做最好的朋友好么?”薇安在尽最大的努力,细致地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他,“我在我熟悉的地方,本来是等长大后做杀手过一辈子的。我的养父说,杀手是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死去的行当,所以他一辈子都不会娶妻生子,我在他身边七年,这种认知已经根深蒂固了。现在我虽然开酒铺、打猎,但是那种想法还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烨斯汀清朗的语声似被阳光浸透,透着令人心安的温暖,“明白,我等着你,好么?薇安,你会留在这里,一直陪着我么?”

    薇安心头一松,语气稍微活泼了一些,“会。其实我们做朋友更好,我一定会陪你一辈子。”

    “是么?”

    “当然了,有哪个朋友肯为我拼命,你是第一个。”

    “只是你朋友,我不见得会拼命。”

    “……”薇安回想一下,发现他对朋友其实没什么定义,准确来说,他很多时候是将人划分为族人和外人,而对前者,又是情绪决定一切。沉吟片刻,又委婉地商量道:“那以后,你能不能对我人前人后一个样?”

    “我尽量。”烨斯汀揉了揉她的头发,“什么时候我管不住自己,记得阻止我。”

    “说定了哦。”薇安没细究这句话还有另一层让她抓狂的含义——貌似她每次都没有阻止他的能力。她要到很久之后才明白,有些事,遇到对的人,身体或是灵魂,都会丧失抗拒的能力。

    烨斯汀笑问:“以后还学不学认字?”

    薇安脆声答道:“当然要学了!”之后想起一件事,“你那次写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告诉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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