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邪皇 - 第180章 酷刑、任君采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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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安进到院中的时候,一个目光阴郁容颜沧桑的年轻人问手下:“薇安?”

    手下称是。

    年轻人看住薇安:“烨斯汀去了后面。”语声沙哑、语调温和。

    薇安没时间没心情打量年轻人,转而疾奔到后面。

    她看到了烨斯汀,先是松一口气,随即心又悬了起来。

    暗卫说他受了重伤,可他却是骑马回到家中的。

    他举止缓慢地下马,一步一步走向室内,脚步依然如平日沉稳,可是薇安能感觉到他走得很吃力。

    他黑色衣衫背部有大片血迹。

    他的手上也蹭上了血迹。

    薇安跑到他身边扶住他。

    烨斯汀第一反应竟是要推开她。侧目相看之后,他握住了她的手,扯出一个疲惫虚弱的笑,“没事。不许担心。”

    这种话也只有他说得出。

    进到卧室,薇安刚扶他走到床边,他的身躯便失去了支撑,颓然倒在床上。

    片刻后,竟陷入昏迷。

    伤得这么重,还强撑了这一路,你这是何苦来?

    薇安撩起他后背衣服,看到了包扎着却往外渗出鲜血的两处箭伤。

    “军医!叫军医!去找烨斯汀从古罗科带回来的那一个!”薇安急声吩咐着。

    应声的是泰德。

    他一路跟随,此时就站在房门外,应声后疾步而去。

    很快,泰德将军医带到了庄园内。其实说他把军医拎到了庄园内也可以——他嫌军医的马太慢,索性把军医拎到自己身前,共乘一骑飞速返回。

    军医为烨斯汀重新处理箭伤包扎伤口的时候,薇安看着揪心,不想当着外人的面掉眼泪,就留了泰德在一旁照看,自己到了院中大明地师全文阅读。

    正要找人询问的时候,进门时看到的年轻人走过来。

    气度、衣着都能表明,这个人在军中有着一定的地位。

    “你是——”

    年轻人答道:“魅狄。”

    魅狄?长袭到沙漠南部,时常与烨斯汀通信,亦是战无不胜的魅狄?可能成为烨斯汀心腹大患的魅狄?

    魅狄也打量着这个使得烨斯汀被族人非议、被外族热议的女孩。苍白瘦削,此刻眼中深浓的担忧令人动容。可她又是冷静的,能够控制情绪的起伏。

    怎么说?比他想象中要好看得多。再加上从小镇回来郦城的路上,也听说了她偶尔作战时给出的更好的策略,更听说了她与瓦尔克战友情深。几点相加,让他觉得,这女孩算是出色的了。

    换了他是烨斯汀,也不会娶布伦达,会娶她。

    最起码,她没有布伦达甩不掉的那种父亲,也算是一个优势。

    他知道他不应该用这么戏谑的态度看待烨斯汀与女子之间的纠缠,却忍不住。

    薇安对魅狄的直觉,是比想象中年轻,他的目光阴郁,昭示的要么是他沉溺于杀戮,要么就是已经厌恶无边的杀戮。

    魅狄没再让她继续研究他的性情,语调平稳地解释烨斯汀受伤的原因:

    “交战的细节就不跟你说了,再大的场面你也见过,总之是胜了。让烨斯汀受伤的原因是慕西里的母亲摩黛。她应该是看腻了看怕了打仗时士兵的生死。她快要崩溃了,或者说快要疯了。”

    “她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阵前,一直向烨斯汀跑去,喊着别打了,求你撤兵。”

    摩黛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步?

    是不是生活各方面都不顺心的原因?

    魅狄继续道:“沙哈威那边在那时起了争执,有人以为她要投敌,恨她在关键时候捣乱;有的是常年跟随慕西里的人,要暂时休战,不想摩黛成为箭靶子。”

    语声一顿,他目光现出困惑,“我从来都不相信,烨斯汀会有善良的一面,可是他有,简直是让我不可思议。”

    薇安没搭话,带着期许,等他讲下去。

    “以为摩黛要投敌的人,不管不顾地对准摩黛射箭,意思估计是宁可让她死,也不能让她投奔烨斯汀,成为沙哈威的耻辱。乱箭之下,烨斯汀策马过去救了摩黛。别人比他慢了几步,来不及帮忙抵挡那些弓箭。他就是有三头六臂,在救人的情况下也分身乏术,就这样,背部中了两箭。当然,换了别人,当场就成刺猬了。不过你放心,烨斯汀命硬,不会有事。”

    命硬的说法似是而非,关键在于烨斯汀身中的两箭有多深,有没有伤及内脏。

    薇安从魅狄言辞间可以听出,魅狄要么是烨斯汀最好的伙伴,要么就是从心底抵触烨斯汀。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没人再直呼烨斯汀的名字,都唤他为首领。

    本来,以烨斯汀现在的地位、势力,做个酋长绰绰有余,但是他反感一切陈旧的风俗,看不上酋长那个位置,所以,手下众人只得尊称一声首领,用来区分他与别人地位的不同。

    烨斯汀说过的关于一支队伍的头领的话,指的是魅狄么?

    如果是魅狄,他留下了,来到了郦城,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人是可以相信,最起码是值得烨斯汀信任的?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烨斯汀神控天下。

    他的昏迷已经吓坏了她。

    那么能撑,对自己那么残酷的人,撑不住了倒下了……

    她想哭。

    她转身走进室内,坐在外间等待。

    军医给烨斯汀包扎之后,走出来对她说:“他近一年的征战,心血耗费太重,又有旧伤在身,体质其实已经很差。这次又骑马赶路这么久,失血太多……”

    薇安粗暴地打断他:“说重点!”

    “重点就是,他伤及内脏,我已尽了全力。他现在陷入了昏迷,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撑过去。”军医见惯了生死,语调平静得可恨,“好好照顾他,我会每天过来看他恢复的情况。”

    薇安木然点头。

    军医看出她眼神已经没有焦距,陷入了彻骨的恐惧之中,罕见地同情一笑,“他骨头硬,能撑这么久,就能闯过这一关。”

    随即,军医对泰德交待几句,告辞离开。

    薇安走进卧室,搬了椅子坐在床前,静静地看着烨斯汀。

    谁能想到,他会因为救人而负重伤。

    谁能想到,他救的是摩黛,是慕西里的母亲,是沙哈威。

    归根结底,是不是为了兑现给她的承诺、不想伤害那一家三口中的任何一个?

    是不是明白她现在的为难纠结之处,所以才不想让事态近一步恶化?

    可是那些事,比起他的生死,无关紧要。

    事情又不是因你而起,你为什么要赌上自己的安危?

    她唇瓣颤抖起来,泪水涌上眼底。

    之后,她告诉自己,没有他扛不住的事,他一定会醒来的。

    布伦达与贝娜听说了这件事,分别赶来探望。

    布伦达宽慰着薇安,陪伴至晚间才离去。

    贝娜则是觉得女仆毕竟与两人相处时间短,担心照顾不好,索性暂时住下来,等烨斯汀伤愈后再回家。

    晚间,吃饭的时候,贝娜轻声道:“泰德带着好几百人,守在庄园外,魅狄会代替烨斯汀处理重要的事情。薇安,你不用担心别的,照顾烨斯汀就好。”

    “我知道了。”薇安食不知味地吞咽着食物。

    贝娜打量着薇安的神色,有心劝解,可是能说的也只有那么几句,别人想必已经跟她说过了多少次,也就作罢。

    吃完饭,薇安端着一碗水走进室内。

    含一口水在口中,捏开他下颚,凑过去,把水送入他口中。

    真希望他会因为她的笨手笨脚而醒来。

    真希望此时躺在床上被照顾的是她。反正他已经不打算再让她上战场,那么她再多两处伤也无所谓。

    可他却不一样,他还有太多的硬仗要打,他还有太多的事要面对我是木匠皇帝最新章节。

    夜间,到了熄灯就寝的时候,薇安侧卧在他身边。

    瘦有瘦的好处,有点地方就能容身。

    想睡,她睡不着,整夜都静静地看着灯火下他的俊颜。再想想军医无言叹息的情形,心焦起来。

    “你怎么还不醒呢?就算再累,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她轻声言语。

    第二天,烨斯汀还是没醒。

    薇安心理负荷到了顶点,要将她压垮了。

    她想她是不是应该和他说点儿什么,这样能让他在混沌的意识中感觉到她的担忧。

    但是,她什么都说不出了。

    她甚至连哭泣的能力都失去。

    生离死别的阴影笼罩了她,几乎挖空了她的精力。

    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形,是在儿时听闻父母的噩耗。

    她想她没有能力再承受一次深爱之人与她别离的殇痛。

    她时时刻刻都在盼他醒来,他却只是闭目昏迷,不给她一点声息。

    转过天来,一早,薇安听到院中的喧哗声,暴躁起来。她听到了巴克、裴吉、昆特的声音,他们是来添乱找事的,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走出门外,看到了众多团阿雷格身在军中的大大小小的头目,而泰德和一众暗卫正疾言厉色地斥责着这帮不知轻重的人。

    不知道巴克是被谁放出来的。

    他想通过女儿布伦达嫁给烨斯汀,去圆一个一生安稳富贵的梦。所以,他连这种机会都要利用。

    薇安对他的厌恶,到了极限;对他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巴克从来没因为她是布伦达的朋友对她友善一些,那么她又何必看着布伦达的面子给他脸?

    一众前来寻衅的人,看到薇安,静了下来。

    短暂的安静是为了让巴克、裴吉表明态度。

    裴吉总是那个急躁的,高声道:“现在首领受伤了,你居然还有脸留在庄园内!是不是要害得首领丢掉性命才开心?!你快滚,滚得越远越好!”

    薇安挑眉冷笑,“你是被疯狗咬了染上疯病了么?烨斯汀受伤了,你又敢叫嚣了,了不起。”

    “你这个煞星……”

    巴克却在这时一摆手,阻止了裴吉,笑容和善、语声温和:“你也别怪裴吉的话不中听,更不要怪我们一起过来请你离开。众所周知,你在小镇的时候,一度被沙哈威说成不祥的人,后来机缘巧合,他们才不再赶你离开。再来说说首领,他是什么身份,想来你已经心知肚明。他血统高贵,图阿雷格必将成为沙漠贵族,凌驾于任何部族之上,被人敬仰。而图阿雷格的族规你也不会不清楚,不要说首领,就算是最贫苦的图阿雷格,都不能与外族女子过从甚密。可是现在,你们同住在一屋檐下,惹起的流言几乎传遍了整个大漠,这已经成为图阿雷格一个耻辱。你如果真是首领的朋友,会为他考虑,选择离开。而你如果是故意要将晦气带至首领身上……那我们,也实在没办法对你以礼相待。”

    很有调理、透着锋芒恶意的一席话,巴克用最文雅的说法娓娓道来成神。

    薇安只当刮了一阵恶寒的风,只问他最后一句话意味着的是什么,“你们不对我以礼相待,又能怎样?”随即淡漠一笑,“我知道我是个外人,才一直忍着没问,可实在是太好奇——你不是被烨斯汀命人看押起来了?现在是谁把你放出来的?是魅狄么?”

    巴克虽然极善于掩饰情绪,可薇安还是捕捉到了他瞬间闪现的僵滞、恼怒。

    但他没说话,因为知道会有人帮他说明此事。

    说话的当然是裴吉:“是我把巴克放出来的!关你什么事!就凭魅狄,也能代替首领处理诸事?哼!”

    按常理推断,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薇安愈发确信,魅狄是值得信任的。

    泰德却在此时警告裴吉:“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你再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可就要杀人了!”

    裴吉却是连连讽刺地笑,“就凭你?别以为首领看重你们就能吓到谁!首领能征善战,谁都服气,可是身边留着的这些人他未必就看得准了!”

    泰德气得咬了咬牙,命人去把薇安的弯刀取来,亲手递给薇安,“他们再放肆的话,我们就开杀戒!”

    薇安给他一个笑脸。

    “泰德,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巴克在一旁提醒道,“我们可都是担当重任的人,你想杀我们,资格够么?就凭首领器重就敢随意杀人?首领这么器重你们的话,怎么不见他对你们委以重任?”

    看起来是对泰德说的,其实也是在警告薇安不要仗着身手好就肆意妄为。

    薇安和泰德才不会理会这种话,他们没资格知道泰德等人的身份。

    薇安手指随意点向巴克,“说起来你也一把年纪了,你的口才我佩服,就是不知道你的身手怎样?我从来不跟人比身份,只跟人比本领的高低。巴克,你敢不敢赌这一把——你把我打败,我就让你如愿,离开庄园。”其实她末一句透着狡猾,她只是说如果败了离开庄园,却不是离开烨斯汀。

    以巴克的狡猾,本来是能听出玄机,可泰德等人扰乱了他的思绪。一众暗卫高声附和,言辞不乏挑衅之词,阵仗就如同在两军阵前骂阵。

    换了谁都受不了,便是巴克,脸上也挂不住了。

    的确,他一把年纪,还会畏惧一个外族的女孩么?

    他伸手,从身侧人手里接过长剑,剑出鞘。

    他缓步走向薇安。

    明晃晃的日光映照着带着杀气的剑。

    巴克没安好心,他的歹毒随处可见。

    他想利用薇安主动求战的机会,杀掉她。

    除掉她,图阿雷格就清净了,烨斯汀再不会有什么念想,难过一阵子,只能娶几个妻子。几个妻子中间,一定会有布伦达。

    这设想让巴克兴奋起来,眼中杀机更盛。

    薇安自然是厌恶他的,心里很多次想像碾死一只毒蝎一样灭掉他,可是为了布伦达,还是不能起杀心,她只是要教训他、让他当众出丑而已。

    一个人的身手如何,看他双眼是否神光充足,看他言行举止都能做出判断。

    薇安从不会盲目的自信,这次是看穿巴克身手一般故意整他,布伦达的本领是实战和自学而成,和巴克没什么关系伪官全文阅读。

    巴克站到薇安面前,回头看了一眼昆特,继而又转过头来对薇安低声道:“你最好是痛痛快快地输掉,这样走了,烨斯汀能落个清净。否则,我也跟你说过了,他会遭到几支队伍联手造反的。”

    “这些事跟我说有什么用?”薇安满脸无所谓,因为她忽然想通了一些事。

    是,在她生日那天收到的小木匣里的地形图和信件,出自巴克之手。巴克警告她不可以嫁给烨斯汀,否则,他会传信给身在各地的同伙,联手反抗烨斯汀违反族规的行为。

    他甚至警告薇安,最好要保障他和布伦达的安危,劝说烨斯汀别意气用事。因为如果他死了,各地同伙得到消息后,还是会联手造反。

    他给薇安详细地画出了一张地形图,告诉她分散在图阿雷格几个领地的同伙的具体位置。

    这是薇安之前不敢态度坚决地回应烨斯汀感情、不敢答应嫁给烨斯汀的原因。

    可是在这时,薇安突然意识到,不管烨斯汀想娶谁,只要那个女孩不是布伦达,巴克都会这样做。

    如果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如果这个人是不是她都一样,如果巴克注定会成为烨斯汀的绊脚石,她为什么要接受这种要挟?倒不如与烨斯汀一起面对这件事。

    再者,她怎么知道巴克是不是虚张声势?

    她觉得自己之前真的太傻了,应该一早想通。

    而眼前的巴克,则利用她这一晃神的时间,先一步出击。

    谁都没想到,方才他还主动与薇安搭话,现在却是招式毒辣的出手,竟是想要一击毙命。

    这是让人极为不齿的行径。

    长剑带着森冷杀气,直袭薇安心口。

    薇安心头一凛,身形向后仰,躲过这一击,之后弯刀出鞘,凌厉扫向巴克上肢。

    巴克心头一震,堪堪躲过,慌乱不言自明。薇安还击的速度太快,招式太狠,不在他预料之中。可也只是瞬间狼狈,随即便现出了胸有成竹的笑,身形游转,再度出手。

    站在不远处的昆特早就在等待这一刻,剑芒闪动同时,他弯弓搭箭,所指位置与巴克相同,是薇安心口。

    连环杀招。

    巴克手中长剑的杀气没了,无心恋战,向后退去,将胜负赌在昆特这一击。昆特得手,薇安性命难保;不能得手,他必败无疑。他不是薇安的对手,一过招就已明白。

    薇安气结,自己分明遇上了两个人渣。急怒之下,反应更为迅捷,腾身到了巴克身后,抬脚猛力踢在他背部,使得他整个人扑向她原来被袭的位置。

    巴克没有辜负薇安的期望,身形在经过薇安原来位置时,昆特射出的箭刺入上臂。他其实应该庆幸,来回之间的位置有所偏差,否则,他会当场毙命——昆特可是下了狠手,用尽了全力。

    这一幕,使得旁观众人的心上上下下直打颤。

    暗卫们从担忧、气愤再到开怀一笑。

    随巴克而来的众人则是瞠目结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谁都要承认,巴克与昆特所作所为谓之卑鄙无耻,很丢图阿雷格的脸。

    昆特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局面,恼羞成怒之下,再取箭支,想要再度出手平安传最新章节。

    薇安手中弯刀脱手,带着满腔的憎恶,狠力抛向昆特。

    弯刀刺入昆特胸腔,而在这同时,昆特背后飞来一支利箭,刺入他后心。

    两股力量夹击之下,昆特身形前后摇晃,继而缓缓跪在地上,侧身倒地毙命。

    薇安向昆特后方看去。

    魅狄带着几名手下,静静站立。

    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裴吉看着重伤的巴克、死于非命的昆特,惊恐之后,把所有罪责推到了薇安身上,厉喝道:“你居然敢杀害图阿雷格的头目!谁给你的胆子!”又一挥手,招呼同伙,“一起上!杀了她为昆特报仇!”

    有人响应,有人怯懦退后。

    退后的人是因为发现魅狄过来了。

    泰德对暗卫一挥手,围拢到薇安左右,刀剑出鞘。

    魅狄轻咳一声,率人走到近前,打量薇安几眼,见她没有挂彩,神色一缓,转而弃了弓箭,从手下手里接过一把刀,对裴吉道:“以前有那么几年,我在一个地方牧羊,每天杀羊,练出了一个本事,你想不想见识一下?”

    裴吉闻言目露惊恐,似是联想到了很恐怖的场景,不敢回话,走到了巴克身边。

    巴克这一辈子没怎么丢过脸,可在今日,简直是把脸丢尽了,哪还有脸面再出声。

    “我想见识一下。”一道语声从门内响起。

    那是薇安最熟悉的声音。她带着惊喜近乎仓惶地转头。生怕所听闻是幻觉。

    烨斯汀缓步走出门来,女仆搬来椅子。

    烨斯汀落座。

    薇安奔到他身边,笑了,眼泪却掉下来。

    “傻瓜,我没事。”烨斯汀握住她的手。

    两个人眼中只有彼此,已容不下天地万物的样子。

    魅狄又咳了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问道:“是挑一个,还是两个一起?”说着话,视线游转在巴克与裴吉之间。

    烨斯汀发话,“巴克,一条腿,裴吉,右臂。”

    薇安隐隐猜到会发生什么,无意观望,只笑着看住烨斯汀。

    烨斯汀亦是抬头打量着她,问道:“我睡了多久?”一醒就听到外面喧哗,什么都没顾得问,就出门来了。

    “两天两夜。”

    两天两夜,她便迅速憔悴、消瘦了下去,眼底布满血丝,嘴唇干燥起皮,连头发都不复往日光泽。

    视线落在她手上,手背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

    是这么让人心疼。

    这件事,折磨的到底是谁?

    来不及说话,巴克凄厉的惨呼声响起。

    薇安闻声,手微动,侧转身背对那一幕。

    烨斯汀冷眼旁观都市之最强纨绔。

    暗卫个个屏住呼吸。

    裴吉与同伙满目骇然,胆小的甚至当场晕厥。

    那是真正的酷刑。

    刀光环绕着巴克,不论他怎样躲闪,刀光都是如影随形,在他一条腿上飞舞。

    先是衣物碎片,落叶一般飘落在地,继而,便是血肉。

    这时候的魅狄,目光依然阴郁,手法镇定轻灵,化身为来自地狱的魔鬼。

    巴克倒地昏厥之前,一条腿,只剩了森森白骨。

    裴吉知道自己是下一个,早已被吓破了胆,嘶吼着要逃。

    魅狄到了他近前,染血的刀再度挥舞起来。

    对于魅狄这个令人发指的绝技,旁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自心底,情愿不曾目睹。

    裴吉崩溃地惨呼声随着烂泥般倒地而终止,庄园恢复平静。

    烨斯汀指了指两个人的血肉,“喂狼。”继而道,“巴克与裴吉,好好照看。至于旁人,我伤愈后,会给你们一个说法。再次之前,不得再来。”

    魅狄将刀丢给手下,走到烨斯汀近前,不带情绪地问道:“伤势怎么样?”

    “我醒了。”

    魅狄颔首,“醒了就是没事。”随即后退,“我去处理正事。”

    仿佛方才作为都是闲事、小事。薇安意识到,这也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

    扰攘过去,薇安与烨斯汀携手入室。

    将他安置在床上,薇安命人去请军医过来,又命人备饭。

    军医过来,又开了几服药。

    因着烨斯汀昏迷了两日,只能服用流食。

    他对这些无所谓。

    吃完饭,又喝了一碗药,从贝娜手里接过漱口水的同时,吩咐道:“去找泰德过来,有话问他。”

    漱口之后,倚着床头,他对薇安道:“睡会儿吧。”

    “不用。”薇安眼底尽是无法言喻的喜悦,坐到他身侧,把手放入他掌心,“你醒了,我特别开心,好多话想跟你说。”

    “一辈子那么长,多少话都有时间说。”烨斯汀坚持,“上来睡一会儿。泰德过来,他在门外回话即可。听话。”随即又没正形的威胁,“你现在难看的要命,小心我不要你了。”

    “那好吧。”薇安笑着到了床里侧,依然握住他一只手,“如果我睡着了,你有事的话,摇摇我的手就好。”

    “真啰嗦。”烨斯汀揽过她,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快睡。”

    精神松懈下来,不眠不休的困倦便如潮水席卷而来。没过多久,薇安堕入梦境。

    泰德过来时,不等烨斯汀询问,先一步道:“米维求见。”

    烨斯汀沉吟片刻,“让她进来。”

    米维走进卧室时,初时稍稍不自在,继而看向烨斯汀至尊神位最新章节。

    太久不见这个人了,比之去年,他清瘦了几分,轮廓愈发锐利,容颜愈发英俊,气度亦是今非昔比,有着要令人仰望畏惧的霸气锋芒。

    便是今时负伤,卧病在床,也是让人觉得低他一头。

    他的目光深邃,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身侧的薇安,无辜的小动物一般卧在他身侧,便是在梦中,也与他十指紧扣。

    米维定了定神,斟酌后谨慎地道:“我来是两件事,一是感谢你救了我母亲,二是想让薇安放心,我理解她所作所为,会规劝慕西里。”

    之于第二点,烨斯汀猜想着,有没有泰德的一份功劳。是以,他没说话。

    米维只好继续道:“薇安的想法,我能猜得出:她是要避免更多的人丧命,她也许不喜欢沙哈威整个民族,却喜欢小镇上的沙哈威。她为难或欺骗慕西里,是不想慕西里到最后落得个全军覆没丢掉性命的结果。没有了慕西里,我和母亲就会失去生活下去的信心和资本,我知道她是为了这个。”

    就算是泰德游说,如果她心存怨恨,也无法看到事情的本质,无法理解薇安所做一切的用心。

    烨斯汀轻轻地笑了。慕西里很有福气,有个好妹妹。

    米维心头一松,这才问道:“你伤势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薇安照顾你是不是太辛苦,生病了?”她觉得薇安脸色太差了。

    “薇安累了。我没事。”

    “那就好。”

    “摩黛——”

    “已经被送来了,现在和我们住在一起,”米维提及母亲,神色一黯,“她是被我们气的,一直生病,又听说太多的人在战场上送命,想法言行都有些反常。”

    “让泰德找人给她看看。”

    “谢谢。”米维告辞之前,瞥过薇安,“等你伤势好了,转告薇安可以么?我想她了,想跟她好好说说话。”

    “我会的。”

    米维安心离去。

    之后,烨斯汀询问泰德这两天都发生了什么,又问起调查巴克的事情进展到了哪一步。

    泰德一一答了,末了道:“我曾经收到过一个木匣,上面的字条写明要给薇安,我就拿给她了。这件事我总觉得不对劲,也在细查,那件东西应该是出自巴克之手。”

    烨斯汀漫应一声。这样一来,已经能猜出她为何犹豫不决的原因。

    薇安潜意识里告诫自己不能贪睡的缘故,到了午后便醒来。

    不等他询问,便找出了那个小木匣,把里面的地形图和信件交给他。

    他要伸手接过的时候,她又生担忧,反悔了,“要不然,等你伤势好一点再看吧?万一你很生气伤势加重可怎么办?”说着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我就不应该在这时候告诉你这件事,你说我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呢?”

    烨斯汀笑着刮刮她的小鼻子,“我就那么心胸狭窄?你肯告诉我这些,高兴还来不及。”随即探手过去,把图和信拿到手里。

    薇安纤长的睫毛忐忑的忽闪着,留心打量他神色。

    他只有平静淡漠,看到最后,浮现一点不屑乾坤归心。

    可是他也承认,巴克在某些方面来讲,很有些谋略,尤其对于人的心理,拿捏得很准。

    巴克给薇安的这张地形图,半真半假,是之前或现在他无法完全信任的几个留守远方领地的头领。

    巴克把魅狄也划入了同伙范围,而在此次见到魅狄之前,他的确是对魅狄心生猜忌。

    无疑,巴克是先一步制造谣言,随后,又揣度薇安的心思。

    在意一个男人的女孩,都受不了这种要挟,都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心害得恋人陷入困局。

    薇安初时也不能免俗,担心他的前景,所以不敢回应他的决定。

    直到他负伤。

    危急时刻,反倒让她想通了一些事是定局,无从更改。

    庆幸她如此。若换了别的性格的女孩,也许会被这局面吓到,也许就会在他昏迷时离开他了。

    最后,他把图和信放到一旁,唤来泰德,吩咐道:“让巴克把他真正的同伙说出来,派暗卫除掉。如果他不说,我不介意让魅狄把他四肢全部剃干净,让他生不如死。”

    泰德笑着建议:“或者,我可以加一个条件:他如果不说,布伦达就会成为撒莫的妻子。也许是不光明磊落,可是对于巴克这种人,又何必客气。”

    “可行。”不过是威胁,烨斯汀不介意如此。

    隐忧便这样有了解除的方式。

    薇安只是抱歉,“早知道,我就在第一时间告诉你了。”

    “吵架是多正常的事。”烨斯汀无意责怪,反倒觉得亏欠,“还是我不够细心,交待得不够详细,不然你也不需提心吊胆的度日。”

    之后,烨斯汀把米维来过的事告诉了薇安。

    薇安满心感动,却无意尽快前去,“等你伤好了再说。”伤势是养好的,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怎么办?她要时时刻刻留在他身边。

    随着烨斯汀伤势一日日好转,时光流转至八月,进入雨季。

    不论是图阿雷格还是其余部族,只得休战。雨季不比闲时,暴雨频至,引发的沙流蔓延成灾。冬季降雨频繁的时段比之雨季,不值一提。是以,郦城附近一带,进入了休养生息的阶段。

    薇安从本心里,很是享受目前光景。

    八月开初几天后,烨斯汀的伤总算是痊愈了。接下来的时日还是要服药,用来让身体恢复巅峰状态。

    而这雨季恰好事情比较少,他没了出城的可能性,她能想方设法帮他调理。

    伤愈后,魅狄就把事情全部交还给烨斯汀,毫无愧意地道:“我是没本事处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所以很多事都被我压着没处理,你想罚就罚,让我轻松点儿就行。”

    对于这种人,谁也无计可施。烨斯汀只得认命,处理某个屠夫一样的人为他积压下来的很多事情。

    这晚,整座庄园进入深夜的静谧祥和。

    女仆在吩咐之下,细心地关好门窗,回房休息了。

    烨斯汀在外间处理繁琐的事物。

    薇安洗完澡,随意换上一件长度及膝的黑色衣服,拨着擦到八分干的头发,走到他面前星际之死神传奇全文阅读。

    “先去睡,我要晚一些。”烨斯汀歉意的一笑。

    薇安不答应,夺下了他手中的纸笔,欺身骑到他身上,“我不。”

    “那你想怎么样?”烨斯汀笑着,手探入她领口。

    “一起睡啊。”随着不轻不重地揉捏,薇安气息有些乱,环住他。

    烨斯汀半真半假地检讨着:“现在雨季,不适合办喜事。最好我还是别碰你。”

    薇安心道:没事,我已经吃了药了,不怕你碰。嘴上自然是打死也不敢说的,只是故作委屈地看着他,“你都不想我么?是不是受伤之后忽然想明白了,觉得我是个大麻烦,不想要我了?”

    烨斯汀知道她是故意为之,所以不答反问:“那你呢?想跟我过一辈子么?”

    “想啊。”

    “这么说,就是愿意跟我成婚了?”

    薇安嗔道:“废话!”

    “那么,是什么让你心甘情愿了?”他一面问,一面撕扯开她的底裤。

    “混蛋……”薇安对他这种行径哭笑不得,随即才回答他的问题,“我只是明白,现在最害怕的事情,是失去你。别的,都不重要。”

    “所以,你答应了嫁我,愿意和我面对一切,是么?”

    “嗯!”薇安笑容甜美无辜。

    “真希望受伤的时间再提前一些。”

    “……”这辈子就没见过这种人,这种话都说得出。

    烨斯汀气息灼热起来,一手勾过她吻住,一手下落。

    “去里面吧?”薇安忙里偷闲,柔声问道。

    “不。”烨斯汀振振有词,“我还没复原,你忍心我出力?”

    “……”

    再一次,薇安无话可说。

    意乱情迷中,身下情动,温湿一片。

    腰肢被扣着,被引领着下沉。

    幅度由浅至深,频率由慢到快。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坠入爱河的人都如她,愿意享有他带来的一切。

    宽敞的房间内,灯火无声跳跃,月光透过北面木格窗倾泻入室,合着清凉的风,助涨室内暧昧旖旎蔓延成火。

    颠簸中承受着索取,紧紧依偎,任由轻吟辗转不成调。

    是不是太想念的缘故。

    是不是太沉浸的缘故。

    核心被碾磨之下,酥麻如电流一般蔓延至全身各处,抵达脑海,直入云端。

    她无力地喘息着,紧紧缠住他,手指覆上他背脊。

    怀里的她,颤抖之后,身躯转为温凉,与周身烫热的他完全相反。

    触感舒适至极网游之魔教教主。

    抑制住喷发的冲动,抱起怀中娇弱,置于案上。

    她任由自己被摆放成任君采撷的姿态,微阖了迷蒙的双眼。终是不满于他肆意下落不肯错转的视线,转手熄了灯火。转而寻到他的唇,轻柔含吮。

    他全身酥了,心魂醉了。

    她从来不会说,有多在意有多爱,只会用最坦诚最直接的言语、方式表达。

    他从没告诉她,有多在意有多爱,只想用最切实最体贴的言语、行径表达。

    幸好,彼此懂得。

    酣畅淋漓之后,薇安让他把自己抱到床上,勾住他的腰入睡。

    其实初衷就是让他不要那么辛苦,就是要让他分心。

    刚刚伤愈,她不能由着他劳累。

    她希望他的状态一步步回到最佳,而不是被诸多事务扰得累得每况愈下。

    这些自是不必说,他懂。

    第二天,两个人吃完早饭,烨斯汀正要去前面的时候,布伦达来了。

    他蹙了蹙眉。

    薇安也很头疼。

    都以为,布伦达是来给巴克求情的。

    其实不是,见到人、听到说辞之后才明白。

    布伦达说道:“能不能让我去古罗科?”

    烨斯汀与薇安俱是一愣。

    古罗科,撒莫在那里。雨季亦是不适合出行的时段。

    布伦达似乎不是很在意他们的态度,继续道:“我要去那儿把撒莫带回来。他状态很不好。我一定要去。”

    撒莫状态的好坏,在薇安的认知里,取决于妮卡,所以她问道:“是不是妮卡生病、出事了?”

    “那些不重要。”布伦达道,“妮卡已经去找撒莫了,我想来想去,也想去找撒莫。”

    烨斯汀问道:“你说撒莫状态不好,还要把他带回来?”

    “是。”布伦达语声诚挚,“我父亲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要给他一些补偿。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做主把我许给撒莫?只做他几个妻子其中一个就可以。”

    “……”

    烨斯汀和薇安都无言以对。

    薇安甚至在想,布伦达是怎么了?怎么像棵墙头草一样,说变就变。不是说好了要放下撒莫?

    “你最好还是告诉我真正的原因。”烨斯汀回身落座,“否则,你哪儿也别想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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