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封一品丫鬟 - 第十四章过往

    第十四章 过往

    五年前，玉蟾才刚刚被买进府，还在外院那偌大的庭院中学着扫地，对着满院子的落叶心生绝望，而“大少爷”对于她还只是一个遥远的陌生人。还未满十岁的月华却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床前围满了人。一个年纪大约十六七岁，身材微胖的丫鬟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着药，他甚至没觉得那药苦，只是在药汁流入喉间的时候呛咳了几声。

    “你服侍的？都把大少爷呛住了！”站在床边的月望一直关切地看着月华，见他喝下的药汁都呛了出来，不由得大急。

    月旃氏连忙上前劝道老爷别生气，还是让我来吧！”

    “你才刚满月不久，这要是过了病气……”月望有些犹豫。

    “都已经满月了，没事的。”月旃氏说道。

    月望瞪了那丫鬟一眼，说道还不滚开！”

    那丫鬟连忙搁下药碗退开了，月旃氏上前先用的帕子把月华沾到嘴边的药汁轻轻擦了，又怜惜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才端起药碗，试了试温度，再轻轻舀起一勺递到月华的唇边。

    月华被吵醒，朦胧地看着床边的人，呢喃地喊道爹，娘……”

    后头便有人说道太太，大少爷喊您‘娘’了。”

    月旃氏也十分惊喜地点了点头，连忙拿帕子按了按眼角，俯身说道爹和娘都在这里陪着你，你喝了药再睡，睡醒了病就好了。”

    月望也安慰了几句，月华看清眼前的人，眉宇间露出几分失望。但还是乖乖地喝了药，然后无力地睡下了。月望和月旃氏吩咐屋里的下人好生侍候着，然后叹息着一起离开了。原本侍立在一旁的一名四十来岁的婆子却走到了窗边，对着月旃氏的背影啐了一口，恨恨地说道凭你也配！”

    那微胖的丫鬟名叫碧云，最是老实怯懦的一个人，闻言忙走了，说道汪妈妈，他们都还没走远呢！”

    汪妈妈却没有答话，只是阴沉着脸没有答话，径自走到床边，摸着月华微微发热的额头叹气。

    “妈妈您别难过了，大夫不都说了吃几帖药就没事了吗？”无错不跳字。刚收拾了茶具的丫鬟碧玉劝说道，她的模样十分清秀，性子倒也伶俐讨喜。

    “你？这一个月都病了两次了，就算好起来人也是怏怏的，一点精神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汪妈妈说着说着便流下泪来，伤心地说道，“是我没有照顾好大少爷，将来有颜面去见？，你就去得这么早，舍得留下大少爷一个人在世上受苦……”

    汪妈妈是月华生母的乳娘，一家子都做了月华生母的陪房，自从月华的生母在他三岁那年死后，她就一直在月华身边服侍。原本，月华也是健健康康的，两年前失足落入荷池中被救上来之后便起了高烧，从那以后他的身体便一直是这么时好时坏的。

    碧云只是跟着叹气，唯有碧玉一直在旁边劝说道。

    汪妈妈哭一阵骂一阵地絮叨着，到后来，连碧玉也不再了。这时，一个年纪大些的高挑丫鬟走了进来，说道妈妈也真是的，您这样哭哭啼啼的有用？也不怕扰了大少爷的清静。”

    “碧枝！”汪妈妈并没有因受了嗔怪而恼怒，反而像是看见了救星似的，说道，“你快想想办法，大少爷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碧枝的年龄跟月华生母只差几岁，月华生母最信重的人就是她，月华生母病重时要将她嫁出去，她却将的生辰八字寄放到庙里许愿终身不嫁，后来才得以跟着服侍月华。汪妈妈是个没主见的，见自家都听碧枝的，对碧枝一直十分信服，每次心慌意乱时，下意识地便向碧枝求助。

    碧枝虽然也担心月华的身体，却也见不得汪妈妈这副天塌下来了的样子，招手唤了汪妈妈和碧云两个走到卧房外头的小隔间里，说道咱们都是先太太留给大少爷的人，不比外头那些，有些事我也只敢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传了出去，否则，我们几个可都活不了了，吗？”无错不跳字。

    汪妈妈几个相视一眼，都重重地点头，碧玉还说道打死我也不会传出半句去！”

    “我仔细想了一下，前头几年在老太太那里的时候就事都没有，偏偏到了大太太这里就多灾多病了？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无错不跳字。碧枝挨个看她们一圈，目光定在了碧玉身上，说道，“大少爷那回是落水的，你可还记得？”

    “记得的。”碧玉点了点头，说道，“那次，汪妈妈被叫到大太太那里问话，碧枝到浆洗房取衣裳，其他人也不是回事，只有我一个在大少爷身边，二少爷来邀大少爷一起出去玩，我就跟着去了。大太太身边的周妈妈找我，我见大少爷他们正在空地上放风筝，旁边又有二少爷的乳娘、丫鬟、小厮都在，就跟着去了……”

    她越说越小声，后来的事她们都，二少爷月耀的风筝断了线，带着身边的人出去捡风筝，而月华一个人跑到了荷池而且掉了下去，醒来后却要配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汪妈妈想起来，就恨恨地戳了碧玉一指头，说道你就没有守在大少爷身边、”

    “妈妈你呢？还记不记得大太太找你去有事？”碧枝问道。

    “就问了问大少爷的生活起居。”汪妈妈说道。

    “大少爷就住在蓉华院，每天早晚都问安，还需要特意找妈妈去一趟么？”碧枝便冷哼了一声，说道浆洗房的人说老太太赏的蜀锦刻丝袄子洗坏了，让我去看看有没有法子补救，我去看了一眼，那袄子根本是让人故意用刀刮坏的，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后来大少爷出了事便把那头给忘了，现在想起来，我们几个都是被故意支开的。”

    碧云瞪大了眼睛，说道那天，大太太屋里的绿蕊说新得了一个花样，要教我绣花！”

    汪妈妈猛地站了起来，说道那个天杀的贱婢，果然没安好心！我这就去找老爷说个清楚！”

    碧枝连忙拉住她，碧玉也连忙上前帮忙。碧枝说道妈妈！刚才不都跟您说了不能透露半个字去吗？您这样冲老爷根本不会你的，只会送了的命，到时候谁来照顾大少爷？”

    “难道我们大少爷就白受这个委屈了么？”汪妈妈哭道。

    “委屈？大少爷的命都快没了，这点委屈您就替他忍了吧！”碧枝将汪妈妈按坐在椅子里，有些后悔跟汪妈妈说了这些话。她说道，“一般人受了寒最多不过一场风寒，救也就好了，大少爷却拖了两年，而且越拖越严重，您就不觉得奇怪？”

    汪妈妈咬牙切齿地说道这还有可想的？一定是那贱婢……”

    “行了，妈妈！”碧枝打断了她的话，忧心忡忡地说道，“当时给大少爷治病的常大夫不过是说了句大少爷病情凶险，便被大太太一顿乱棍打了出去，后来又换了现在的李大夫！而且，这李大夫只给咱们大少爷看病，二少爷、大生病却又是请的其他大夫……”

    碧玉醒悟，说道难道，李大夫给开的药有问题？”

    碧枝却没有点头，说道也未必，大少爷现在跟着大太太住在蓉华院，吃的都是大太太的小厨房送来的药膳，就连茶水也是由小厨房那边准备的。”她想着摇了摇头。

    “这么说来，她不管从哪里动点手脚，少爷……”碧云不由得方寸大乱，说道，“我们根本防不了呀！”

    汪妈妈急急地抓住碧枝，说道碧枝，你一定要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大少爷！哪怕要了我的命也没关系。”

    “难道临终前就只把大少爷托付给妈妈一个了吗？您不说，我也会想办法，只是……”面对这样的情形，碧枝也是束手无策。

    “那该办？”碧玉问道。

    “我也不。”碧枝摇了摇头，说道，“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我也不她究竟有没有动手脚，所以，也不敢冒冒然地让大少爷断了药。万一……那我们可万死难辞其疚了。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说了出来，想问问你们有没有法子。”

    四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碧玉说道要不，先找个机会跟老爷说说，李大夫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好，索性换个大夫瞧瞧？看刚刚那情形，老爷对大少爷还是疼爱的，只要是为着大少爷的身体着想，老爷总不会拒绝。”

    “可然后呢？”碧枝摇了摇头，说道，“大太太能找到一个李大夫，自然也能找到第二个，或者干脆在药材上下手，去抓药的都是小厮们，我们又不懂药性，途中有个调换我们也看不出来，反倒让大太太心生警惕！”

    碧云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休息，可以出府，到时候我就去一趟医馆，就说给我弟弟抓药，然后把大后的情形说了，请大夫给开个方子，多抓上几副，晚上就把药带？”

    “这倒是使得。”碧枝点了点头，拉着碧云说道，“也就只有你这个老实的，又有家人在外头的不会惹人怀疑。”

    碧云见能帮上忙就有些高兴。

    接着，碧枝又皱起了眉，“吃食的方面……”碧枝想了想，说道，“我们吃的是大厨房中的饭菜，肯定是是没问题的，虽然委屈了大少爷，但以后就把我们份例中的饭菜匀出来给少爷吃好了！有没有问题，过一段就了。汪妈妈，你看这样行不行？”

    汪妈妈却紧握着双手，双眼紧紧地盯着桌上的茶杯，恨不能拆吃入腹一般。碧枝几个又唤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碧枝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汪妈妈却心不在焉地说道行，你定就行！”

    碧枝便有些担心。

    第十四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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