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俏媳妇 - 5第四章

    日头渐渐偏西，飘浮空中的云朵在夕阳余辉的照映下透着红晕，微风轻拂，树梢上的叶儿飒飒作响，远处隐约传来孩童快乐的戏笑声，宁静详和，似乎叫人忘却了忧愁。

    李翠带着李安在院子里玩耍，李荷搬了张小凳，坐在厨房门口择菜，看着嘻闹玩耍的妹妹和弟弟，脸上露出个甜甜的微笑。

    马氏走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她脚步一滞，看着几个孩子活泼可爱，脸上就带了几分羡艳，如果自家几个孩子也有这般乖巧，那她也能少操些心。

    李翠看到马氏，小声打了句招呼，“大娘。”李安也随着姐姐打了个招呼。

    “哎。”马氏笑着走过来。

    李荷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活，拍拍手也站起来，“大娘。”

    李贵的母亲生了两男一女，长子李富，次子李贵，小女儿名叫李月。李富娶妻马氏，生了三子一女；李贵娶了王氏，生了三女一男；李月嫁到外村，生了两男一女。李贵的父亲去世后不久，李家兄弟二人就分了家，李富一家仍住在原来的房子里，李贵一家搬到隔壁的一间屋子，当时只有一间破旧的正房，厨房，猪圈，鸡舍，菜地，这些都是分家之后李贵和王氏一点点慢慢盖起来的。

    “二妞在摘菜呢。”马氏朝李荷走过来，“咱家二妞就是能干懂事，不像我家那几个小子，成天疯得不见影，别说做饭了，就是柴火都不乐得捡。”

    王氏一向和马氏不对盘，马氏这个人自私小气，最是计较，平时里路过或是碰上了，都对他们姐弟没有好脸色，今儿怎么这么热情，反常即为妖，李荷心道。

    “大娘，坐吧。”李荷又搬了张小凳，“不知大娘有什么事，我爹娘都不在家呢。”

    马氏脸色一凝，扶了扶头上的木头簪子，道：“瞧你这孩子，这么说多见外，咱们是一家人，大娘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们姐弟啊。”

    什么样的一家人会不顾弟弟一家死活，在李贵一家最艰难的时候要立刻分家，除了一间破旧的房子，几亩薄田，什么都没有给李贵，王氏气不过，当时就自己动手拿了几件农具，又去鸡舍抱了两只老母鸡，马氏一看就急了，扑上来就要抢下王氏手里的东西，王氏力气比她大，她抢不过就回头喊李富和几个儿子，李富是个软脾气的，明自己家婆娘的脾气，他管不住，正觉得脸上无光，马氏这么一喊，又打心里对李贵多了几分愧疚，恨恨地跺了跺脚就进屋去了，几个小子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那马氏抢不到东西，就去扯王氏的头发，王氏也不是个吃素的，当即甩了手上的东西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还大声嚷嚷着“李家长房没良心不孝顺，爹娘两腿一蹬立刻就分家……欺负弟弟老实，霸占了爹娘留下东西……”又哭喊着“爹啊娘啊，您二老在天有灵睁开眼看看呐，大哥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啊……”

    李荷当时磕了头还未痊愈，头上裹着粗布，还渗出了几滴暗红的血渍，李翠抱着李安姐弟俩齐声大哭。

    立刻就有听到动静的乡亲寻声围过来，看着马氏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着，这马氏刁钻自私，平素大家略有耳闻，今儿一见果真如此，便一脸鄙夷的看着她指指点点的。

    躲在屋里的李富一看情形不对就出来拉了马氏，马氏一看自家丈夫不仅不帮他，反倒去扯她后腿，就尖声叫骂道：“你这个没用的死鬼，还不快来帮我把东西拿回来，家里这么多张嘴要吃饭，都让她拿走了咱们还拿什么干活。”

    “你还嫌丢人不够吗！”李富恨恨地道，“叫乡亲们都看了笑话去。快给我进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我们老李家丢不起这个人。”几步上去抓了马氏的胳膊。

    这个时候，搬东西去那边屋子的李贵正好折回来，王氏心思一转，就趁机抹起了眼泪，“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如今二妞正病着，你就要把我们都赶出来，连个抓药的钱都不给我，这不是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吗？”

    关起来怎么吵怎么闹，就算是打破头，也都是自己家里头的事情，可这样开着门大张旗鼓的闹腾起来叫别人看笑话就不一样了。现在被王氏这么一嚷嚷，又有了几分长房把二房逼上绝路的意思。李富气得说不出话来。

    马氏怒火攻心，厉声道：“我凭什么给你钱。家里那几个钱早就用花了，娘的后事还是我贴了体己的银子去办的。”此刻她眼里只有那几件农具和两只老母鸡，哪里还有心思听李富说劝，她用力一甩使劲儿推开李富，两只手死死抓着王氏，李富不妨马氏这到一用力，脚下踉跄，一下就坐到地上去了。

    半个清和村的人都围在一旁看着，李富被么一摔，人群里顿时暴发出阵阵的哄笑声，甚至还有那不识趣人还来调侃他，“大富，你咋这么没用，跟只软脚虾似的，被个婆娘推一把就站不住了。”此话一说，人群里的笑声更大了。

    李富在众人面前丢了脸，一些黑脸涨得紫红紫红的，几个小的见状忙跑过来把他扶起来。

    马氏见丈夫被人笑话，心里又急又气，可舍不得松开手里的东西，当下恨不得长出个三头六臂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李富一站稳就冲过去揪着马氏，把她拉起来，这一次他有所防备，又用足了力道，马氏被他一扯就拉开了。

    马氏气极，挣扎着还要扑过去。

    李贵看到自家小院门前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心中暗道不好，还未及走近，就听到王氏悲切的哭声，当下一急，从人群里挤过去，就看到自己媳妇儿头发散乱，脸上全是泪水，模样非常狼狈，身边还散落着几件农具，小女儿李翠怀里还抱着只老母鸡，一张小脸哭得跟只小花猫似的。

    “这是怎么了？”李贵忙扶住王氏，急急问道。

    王氏看了丈夫一眼，哭得更伤心了，“还不是因为你大嫂狠心。那房子又破又旧，连个做饭的地儿都没有，我顾着你的面子也就忍了，可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把那几亩收成最差的水田给了咱们，现在连几件干活的把式都要贪了，家里的猪和鸡我也没少喂养，可什么时候就全成了他们的了，这个家可都是爹和娘留下来的……大伯是娘生的，你也是娘生的，怎么什么好处都让他们占全了……”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王氏好似要一下把这些年的委屈都要全部倾述出来，“这些年我家里地里两头顾着，你在外头干活挣的钱也全交给了爹和娘，到头来连半分好都落不着！”

    李贵当时是又急又羞，急的是怕王氏闹大了没法收场，羞的是邻里乡亲都围在外头看热闹呢。在一块儿过日子，谁家没个上牙磕下牙的时候，爹娘刚去世就分家，这事儿本来就已经让人议论了，如今再这么一闹，大家伙儿都知道李家兄弟俩闹翻脸了，往后可怎么相处。

    李贵知道是大哥一家占了便宜，他也清楚马氏的脾气，可李富懦弱，在马氏面前连个半个不字都不敢提，大哥只会翻弄庄稼地，全靠老天命赏脸吃饭，不像自己，还有门手艺，挣的全是现钱，多少能缓缓家里的情况，为了不让大哥为难，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睁，同意了分家的决定。

    李富堪堪拉住马氏，拖着她进屋，就把门从外面一闩，任由马氏在屋里如何吵闹，都不理她。

    马氏尖酸，王氏性子急，俩妯娌关系不好，李富心里清楚，他只当是婆娘们之间的矛盾，也没当一回事，刚才王氏那翻话说得他无地自容。这家里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爹和娘置办的，他是儿子，李贵也是儿子，爹娘在的时候没分家，如今老人一走就立刻要分家。

    李富想到了那年旱灾，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李贵把大女儿李梅卖给了大户人家当丫鬟，换了半袋粮食回来。不久前二丫头摔了一跤，流了好多血，人也昏迷不醒，寻医抓药，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这些年李贵干活挣的钱全都交给了娘，后来是马氏掌家，一开始她还勉勉强强的掏几个钱，后来就借口说家里没钱了，王氏把能陪嫁的几件首饰全卖了，这才换了点钱帮二妞继续请医问药，好在这孩子福大命大，醒过来了。

    李贵扶着王氏，低声劝她：“你瞧这么多人都看着，叫人看了笑话。”说完，也不待王氏反驳，又朝王氏使了个眼色，道：“孩子们都被得不轻，你看看二妞，这才刚好，可不能更出事了。”

    旁人笑话不笑话有什么打紧的，最重要的是他们一家能过上日子，马氏欺人太甚，如果就此顺从马氏的安排，以后还有得苦头吃，到了这时候，已经不能再回头了，王氏想着，可一听到李荷，她立刻就惊醒了，忙转身一看，见到三个孩子都围在自己身边，才略略放心，心里后悔着刚才怎么不让李贵带着他们先过去，平白让孩子受了惊吓。

    那个时候的李荷刚到来这个世界，几乎是一无所知，不好帮着王氏说话，只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在一旁看着。

    王氏拉着她的手问，“身上可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李荷摇了摇头。

    李富在一旁看着，倍感不安，望了一眼被马氏拍得震天响的房屋门，再回头时眼里竟带了几分罕有的坚定。

    “帮着你媳妇把这些都搬走吧。”李富对着弟弟道。

    李贵何尝不能理解他，自家大哥只是性子懦弱了些，但绝对不是自私计较之人，否则他当初也不会同意了马氏的分配，“大哥，这可使不得，回头叫大嫂，大嫂……”

    王氏心中大急，忙扯了扯李贵的衣袖。

    李富看了一眼，道：“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大哥，那这事儿就听我的吧。”又径直吩咐几个儿子，“现在马上帮着你二叔把东西都搬过去。”

    李荷尤自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心里不痛快，脸上的表情就有几分凝重。

    马氏四下里张望了几眼，问道：“你爹还没回来呢？”

    “没有。”李荷看都不看她，只捡起的一旁的青菜继续摘。

    趁着王氏不在家来打听李贵回没回家，她不相信马氏是单纯的过来串门子，她从来就不是那么好心的人，李荷暗道，不知这回又生了什么坏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补齐了，精彩的游泳比赛也看完了，可以安心去睡觉了，大家明晚见~~   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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