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述王妃 - 第六章尼尼微

    06

    穆里的车队离开东北部山区小镇的这天，薄薄的细雨弥漫在天地之间。

    阿阮同五个小女孩坐在黑驴拉着的大篷车里，雨水顺着篷车顶部的芦苇草和粗牛皮落下，沾湿了羊毛编织的厚重帘子。

    与她们同在车上的还有面色和善的舞女，一路上她用温和的话语和夸张的手势逗得这些小女孩们发笑，紧张的气氛也一扫而空，变得开怀起来。

    舞女叫特丽莎，年纪只比她大几岁，阿阮注意到，她隐藏在长裙下的双脚是被一条绳索系住的，说明特丽莎的身份是奴隶，可她能够坐在车里，显然穆里很看重她，并不把她当做普通的奴隶。

    正在用放慢了的亚述语与小女孩们进行对话的特丽莎忽而将眼睛望向阿阮，对上她带着探究的目光，特丽莎朝她友善的点了点头。

    阿阮毫无心虚，回应了她一个淡淡的笑容，掀开羊毛织物的一角，她望着被烟雨笼罩的翠绿丘陵。

    特丽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今年的雨季就要结束了。”

    阿阮听不懂特丽莎的话，只从那句短短的话中听出了莫名的哀伤，她看到随车的奴隶们淋着雨，雨点打在他们憔悴枯槁的面容上，使那一张张脸透着毫无生气的青灰色。

    大篷车沿着曲曲折折的山路走着，颠簸从未断过，阿阮坐在靠外的一侧，透过缝隙看着小村镇越来越远，不由想到：如果没有跟着穆里离开，她甚至不认识小村镇外的任何一处地方，那种盲目奔走最后浮尸荒野的情景，真是不敢想象，即便她是个优秀的杀手，在面对施舍与无情的收割生命的大自然时，也会心生敬畏。

    有穆里的吩咐，特丽莎一路上都对阿阮特别照顾，教习亚述语时，她总是先看看阿阮的反应，好在阿阮对语言的掌握能力不凡，又有特丽莎这样一个随时随地可以与她对话解疑的人在，仅仅一个月时间，她就已经能够说一些简单的亚述问候语和听懂简单的本地语言。

    穆里对此十分满意，嘉奖了特丽莎一罐啤酒。

    “她真是让我太吃惊了，不过，语言这方面不用教的太细，她是异族人，身上还要保留一些异族气息，这样贵人们才会喜欢，如果让她完全本地化了，那还有什么意思？今后不必再教她语言了，专注让她学习舞蹈，不出两日，我们就会回到尼尼微，届时，我要让她一鸣惊人！”

    特丽莎乖顺的站在一侧，垂着头聆听穆里的训诫。

    阿阮在河边给拉米米洗手，听了穆里的话，她心中不由冷笑。

    她的语言天赋即便在组织，也是名列前茅的，一个月时间，在特丽莎的悉心教导下，足够她掌握大量的词汇，不过她隐藏的很好，就连特丽莎也被她骗了。

    “阿阮，老板和特丽莎在说什么？”

    拉米米用稚嫩晦涩的言语询问她，她是北地难民，也是穆里挑选的五个小女孩中最漂亮的一个，她的眼睛里没有其他女孩的怯弱，充满了好奇，在其他人对阿阮又怕又羡慕的时候，只有拉米米敢主动找她讲话。

    阿阮头也不抬，用自制的香皂搓着拉米米脏兮兮的小手，说道：“我也听不太清楚。”她将拉米米洗干净的小手放在鼻子下一吸，朝大眼睛的拉米米笑道：“好香，我做的香皂还不错吧。”

    脚边，放着一块手心大小的自制香皂，因为技术有限，她只能用草木灰和特丽莎给她的一小罐香脂、羊油简单的烧煮定型。这个时代还没有香皂，阿阮想到如果以后舞姬当不成了，她就去大批量的生产香皂，专门卖给爱美的女性和一些贵族男人，兴许还能发一笔小财。

    拉米米小心翼翼的拾起香皂，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心动的目光：“阿阮，这个能送给我吗？”

    “当然可以。”羊油和草木灰并不是贵重物品，想要找来也不是难事，她欣然答应了这个漂亮小女孩的要求。

    两日后的傍晚，大篷车跟着穆里来到了位于底格里斯河上游东岸的亚述第二大城市尼尼微古城，沐浴在夜色下的尼尼微城，就如王仗上的宝石，河岸两边林立的城墙和塔楼上燃着火把，投在河面的倒影凛凛，犹如一朵朵盛开的莲花，幽静中又有令人肃穆的神秘庄严。

    穆里租了一条芦苇杆和天然沥青制成的大船，载着几人沿河而上，两边的火把犹如长龙，照亮了河道，也点缀着这条孕育了生命的古老长河。

    上岸前，特丽莎准备了头巾和面纱，吩咐阿阮和小女孩们都带上。早有奴隶在岸边等待，牵着马拉的篷车，穆里让除了特丽莎外的几人都上车，不一会马车开始前行。

    入夜的尼尼微城依旧热闹，宽大的石砖道路两侧啤酒作坊一家挨着一家，门前的火把穿梭如织，照的城内恍若白昼，人来人往间纷乱声不断，间或有骑马飞奔的贵族，即便撞到了醉醺醺的路人也理直气壮的扬长而去，这就是贵族遍地走、富商多如狗的尼尼微城，诚如拥有一笔财富的穆里，在这里也不过是任由贵族拿捏搓揉的小商人罢了。

    穆里的房子坐落在河岸边的富人区，他给阿阮备了单人的宽敞房间，每天由特丽莎亲自教导和服侍，几天下来，她渐渐适应了空气中漂浮着的甜腻香膏味道，和每天傍晚来临时，盛装打扮出席贵族晚宴的舞女们身上环佩叮当的清脆响声。

    阿阮想要早早的睡下，特丽莎却轻轻推开了门，她手里拿着一条红色莲花纹刺绣的细亚麻裹胸长裙，金色的流苏垂在腰线上，这是套非常华贵的衣裙，阿阮不解的看向特丽莎。

    “穿上它吧，老板要带你见个人。”

    阿阮眼珠一转，嫣然一笑，将这条华贵不菲的裙子穿上。

    当看到阿阮肩胛骨上的那道疤痕时，特丽莎双眉紧紧皱起：“老板说改天请个医生，看看这条疤痕能不能去掉。”

    阿阮不以为然，她从小到大身上的伤口就没断过，虽然事后涂抹药膏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但唯一留下的这道疤痕现代医学技术都无法除去，千年前的医生怎么可能治得好？

    可能看出了她的不屑，特丽莎温和的笑道：“你可不要小瞧了亚述的医生，就连埃及的法老，都想要我们亚述的医生呢。”

    她跟着特丽莎穿过庭院，来到穆里的起居室，推开橡树制成的大门，酒香合着腻腻的香膏味道传出，让她不由皱眉。

    视线对上穆里旁边的丰腴女人，杀手的敏锐直觉让她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杀意，下意识的，阿阮眉心一跳，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寒光微闪。

    －－－－－－题外话－－－－－－

    木人看，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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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里的车队离开东北部山区小镇的这天，薄薄的细雨弥漫在天地之间。

    阿阮同五个小女孩坐在黑驴拉着的大篷车里，雨水顺着篷车顶部的芦苇草和粗牛皮落下，沾湿了羊毛编织的厚重帘子。

    与她们同在车上的还有面色和善的舞女，一路上她用温和的话语和夸张的手势逗得这些小女孩们发笑，紧张的气氛也一扫而空，变得开怀起来。

    舞女叫特丽莎，年纪只比她大几岁，阿阮注意到，她隐藏在长裙下的双脚是被一条绳索系住的，说明特丽莎的身份是奴隶，可她能够坐在车里，显然穆里很看重她，并不把她当做普通的奴隶。

    正在用放慢了的亚述语与小女孩们进行对话的特丽莎忽而将眼睛望向阿阮，对上她带着探究的目光，特丽莎朝她友善的点了点头。

    阿阮毫无心虚，回应了她一个淡淡的笑容，掀开羊毛织物的一角，她望着被烟雨笼罩的翠绿丘陵。

    特丽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今年的雨季就要结束了。”

    阿阮听不懂特丽莎的话，只从那句短短的话中听出了莫名的哀伤，她看到随车的奴隶们淋着雨，雨点打在他们憔悴枯槁的面容上，使那一张张脸透着毫无生气的青灰色。

    大篷车沿着曲曲折折的山路走着，颠簸从未断过，阿阮坐在靠外的一侧，透过缝隙看着小村镇越来越远，不由想到：如果没有跟着穆里离开，她甚至不认识小村镇外的任何一处地方，那种盲目奔走最后浮尸荒野的情景，真是不敢想象，即便她是个优秀的杀手，在面对施舍与无情的收割生命的大自然时，也会心生敬畏。

    有穆里的吩咐，特丽莎一路上都对阿阮特别照顾，教习亚述语时，她总是先看看阿阮的反应，好在阿阮对语言的掌握能力不凡，又有特丽莎这样一个随时随地可以与她对话解疑的人在，仅仅一个月时间，她就已经能够说一些简单的亚述问候语和听懂简单的本地语言。

    穆里对此十分满意，嘉奖了特丽莎一罐啤酒。

    “她真是让我太吃惊了，不过，语言这方面不用教的太细，她是异族人，身上还要保留一些异族气息，这样贵人们才会喜欢，如果让她完全本地化了，那还有什么意思？今后不必再教她语言了，专注让她学习舞蹈，不出两日，我们就会回到尼尼微，届时，我要让她一鸣惊人！”

    特丽莎乖顺的站在一侧，垂着头聆听穆里的训诫。

    阿阮在河边给拉米米洗手，听了穆里的话，她心中不由冷笑。

    她的语言天赋即便在组织，也是名列前茅的，一个月时间，在特丽莎的悉心教导下，足够她掌握大量的词汇，不过她隐藏的很好，就连特丽莎也被她骗了。

    “阿阮，老板和特丽莎在说什么？”

    拉米米用稚嫩晦涩的言语询问她，她是北地难民，也是穆里挑选的五个小女孩中最漂亮的一个，她的眼睛里没有其他女孩的怯弱，充满了好奇，在其他人对阿阮又怕又羡慕的时候，只有拉米米敢主动找她讲话。

    阿阮头也不抬，用自制的香皂搓着拉米米脏兮兮的小手，说道：“我也听不太清楚。”她将拉米米洗干净的小手放在鼻子下一吸，朝大眼睛的拉米米笑道：“好香，我做的香皂还不错吧。”

    脚边，放着一块手心大小的自制香皂，因为技术有限，她只能用草木灰和特丽莎给她的一小罐香脂、羊油简单的烧煮定型。这个时代还没有香皂，阿阮想到如果以后舞姬当不成了，她就去大批量的生产香皂，专门卖给爱美的女性和一些贵族男人，兴许还能发一笔小财。

    拉米米小心翼翼的拾起香皂，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心动的目光：“阿阮，这个能送给我吗？”

    “当然可以。”羊油和草木灰并不是贵重物品，想要找来也不是难事，她欣然答应了这个漂亮小女孩的要求。

    两日后的傍晚，大篷车跟着穆里来到了位于底格里斯河上游东岸的亚述第二大城市尼尼微古城，沐浴在夜色下的尼尼微城，就如王仗上的宝石，河岸两边林立的城墙和塔楼上燃着火把，投在河面的倒影凛凛，犹如一朵朵盛开的莲花，幽静中又有令人肃穆的神秘庄严。

    穆里租了一条芦苇杆和天然沥青制成的大船，载着几人沿河而上，两边的火把犹如长龙，照亮了河道，也点缀着这条孕育了生命的古老长河。

    上岸前，特丽莎准备了头巾和面纱，吩咐阿阮和小女孩们都带上。早有奴隶在岸边等待，牵着马拉的篷车，穆里让除了特丽莎外的几人都上车，不一会马车开始前行。

    入夜的尼尼微城依旧热闹，宽大的石砖道路两侧啤酒作坊一家挨着一家，门前的火把穿梭如织，照的城内恍若白昼，人来人往间纷乱声不断，间或有骑马飞奔的贵族，即便撞到了醉醺醺的路人也理直气壮的扬长而去，这就是贵族遍地走、富商多如狗的尼尼微城，诚如拥有一笔财富的穆里，在这里也不过是任由贵族拿捏搓揉的小商人罢了。

    穆里的房子坐落在河岸边的富人区，他给阿阮备了单人的宽敞房间，每天由特丽莎亲自教导和服侍，几天下来，她渐渐适应了空气中漂浮着的甜腻香膏味道，和每天傍晚来临时，盛装打扮出席贵族晚宴的舞女们身上环佩叮当的清脆响声。

    阿阮想要早早的睡下，特丽莎却轻轻推开了门，她手里拿着一条红色莲花纹刺绣的细亚麻裹胸长裙，金色的流苏垂在腰线上，这是套非常华贵的衣裙，阿阮不解的看向特丽莎。

    “穿上它吧，老板要带你见个人。”

    阿阮眼珠一转，嫣然一笑，将这条华贵不菲的裙子穿上。

    当看到阿阮肩胛骨上的那道疤痕时，特丽莎双眉紧紧皱起：“老板说改天请个医生，看看这条疤痕能不能去掉。”

    阿阮不以为然，她从小到大身上的伤口就没断过，虽然事后涂抹药膏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但唯一留下的这道疤痕现代医学技术都无法除去，千年前的医生怎么可能治得好？

    可能看出了她的不屑，特丽莎温和的笑道：“你可不要小瞧了亚述的医生，就连埃及的法老，都想要我们亚述的医生呢。”

    她跟着特丽莎穿过庭院，来到穆里的起居室，推开橡树制成的大门，酒香合着腻腻的香膏味道传出，让她不由皱眉。

    视线对上穆里旁边的丰腴女人，杀手的敏锐直觉让她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杀意，下意识的，阿阮眉心一跳，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寒光微闪。

    －－－－－－题外话－－－－－－

    木人看，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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