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袭兰 - 第十二章 二老驾临
对于外公外婆的到来,覃袭兰不意外,因为她早就已经料想到老妈迟早会走这么一步棋。
覃袭兰在房间练字,覃峥峰在外面看电视,只是眼睛不忘四处溜达,他只是再想二姐今天为什么还不带自己出去玩。何素华是习惯性的帮着覃袭兰整理书柜,顺便收拾收拾房间,王国尧是检查覃袭兰的字有没有进步。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而不为,是谓君子之为与不为之道也。这是覃袭兰正在写的话,王国尧原本满肚子话,看到这句话反而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有的时候孩子过分早熟也不见得是件什么好事情。
耳濡目染,自己和老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她学了十成十。难道怪自己教育的太成功,以至于现在的兰兰有了独立自主的人生观和是非观。能说什么呢?王国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兰兰,长幼有序,她是你姐姐,你不该动手,更不该使小性子。还有,这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像什么样子,太有失体统了。”
覃若梅,覃袭兰在心里恶狠狠的念着这三个字,这三个字绝对是自己最厌恶的三个字,没有之一,她需要很努力的控制自己才不会让自己的恨意那么明显。长幼有序,覃袭兰很想爆粗口,难道这就是她可以为所欲为的理由吗?
想起前世的自己,年幼的她除了每天躲在被窝里哪怕是偷偷哭泣都不敢发出声音来。不安和害怕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她甚至幻想过自己是捡来的孩子。她还曾绝望躲在角落,看着天伦之乐一幕又幕的在自己眼前上演,幸福和美好似乎与自己无缘。她唯一能做的是在日记本中给自己构造了一个虚幻的故事,故事中她是父母手心的宝,是家人最爱的小公主。那样无力的记忆一直持续到自己上大学,她的童年和整个青少年时期交织的都是别人的赞美声和至亲的白眼。哪怕是到了如今,覃袭兰除了不甘更多的是意难平,既然自己是如此的不受欢迎,那又何必生下她,谁又稀罕有这样的家人。如果这样的噩梦要让她再重来一次,她一定会疯掉的。当初能够忍受,是因为自己真正年幼,有些记忆会渐渐模糊直至淡忘。如今,这些事情反而在告诫她,你是个不受期待更不受欢迎的外来者,并试图强行闯入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没有人不渴望来自家庭的温暖,即使是个成年人。
覃袭兰对于家庭温暖的这种渴望远远超出了上辈子,以至于她的心态都已经失衡了。人都是贪心的,能够重新来过,这原本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可覃袭兰却还希望可以弥补上辈子所有的遗憾。不得不说,覃袭兰带有强迫性的完美主义的性格越来越明显,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现象。如果以后的覃袭兰一切都顺风顺水,这种性格缺陷也无关紧要,可如果覃袭兰一旦遭受挫折,那对她的打击很有可能是毁灭性的。不可此时的覃袭兰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倔强的咬着嘴唇,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王国尧愣住了,何素华失措了。在他们心里,覃袭兰比男孩子还有坚强,流血不流泪这可是兰兰最先学会写的五个字。在医院时,覃袭兰和别的小孩子打架,哪怕是头破血流都不会掉半滴眼泪。
这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让她在人前抹眼泪?何素华是一把抱住了外孙女,她无法忍受外孙女这样委屈的神态,“兰兰别哭,婆婆疼你。快告诉婆婆,到底是谁欺负你了。别怕,婆婆在这。实在不行,走,咱们回家!”
王国尧咳嗽了一声,哪怕再心疼覃袭兰,他还是存着一份理智。今天他们可以带走覃袭兰,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策,他们毕竟已经老了,能护一天也只有一天了,万一他们不在了,兰兰还可以依靠谁,“兰兰,你自己说,动手打姐姐,你就没错吗?什么事情不能讲道理,非得动手吗?”
覃袭兰头微微上扬,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个样子的她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更何况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我没错,是她先动手的。”
王国尧坐了下来,别过头,不去看覃袭兰委屈而倔强的眼神,他害怕自己会心软,更害怕自己会火上浇油,“君子动口不动手,不管怎么样,打人就是你不对。”
覃袭兰也不是好相与的,从小就是,同样,她的嘴皮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望着乖巧的外孙子变得这么得理不饶人的尖酸刻薄样,王国尧怒了,拍着桌子,“她是你亲姐,不是你的阶级敌人,你们是从同一个娘肚子里钻出来的。”
“我没她这种姐姐!”覃袭兰性子也上来了,针尖对麦芒,颇有点不管不顾的意思在里面。
王国尧反而笑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要和覃袭兰硬碰硬,那都不是明智之举,这丫头也不知道像谁,“你们是亲姐妹,这点谁也没有办法改变。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
覃袭兰也拧着性子,她那臭脾气要是上来了,绝对是软硬不吃,“那又如何,她是我姐她就对,她是我姐就可以随便动手。我不是跟在她后面的哈巴狗,也不靠她吃饭,凭什么受她的窝囊气。她是亲爹亲妈生的,我就是后爹后娘养的?惹不起,我躲得起还有错吗?”
王国尧叹了口气,覃袭兰这样宁折不弯的性子,他有责任,“和亲人之间不能算的这么清楚,你们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办法割舍的。你们闹成这样,你有想过你爸妈还有我和你婆婆的感受吗?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覃袭兰仰起头,望着天花板,她当然知道外公是真心为自己打算,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忍下了就代表过去了。她总不能告诉外公,未来覃若梅会更加的瞪鼻子上眼,更何况对于覃若梅,她打心眼里就不打算忍,“这不是第一次,如果可以忍,我不会动手。这次,忍了,还有无数个下下次。况且,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没有如果也没有可是。”
何素华不想和覃袭兰讲大道理,只是告诉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可现在你爸妈都认为你错了,他们更看重你姐,今天你要是不低这个头,有你的苦头吃。”
覃袭兰是豁出去了,反正有些话,她迟早都要告诉二老的,“那又怎么样,也就一年。我考到市一中,住宿就是。最多六年,我就上大学了。”
何素华和王国尧对视了一眼,兰兰什么时候计划好的。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已经想到了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她在家里过的的确不是那么如意,真不知道送她回来这件事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那学费怎么办,要是他们不送你上学了怎么办?”
覃袭兰冷哼一声,出口的话越发左了,“上大学之前,她要是敢跟爸妈说不送我上学,我就去告他们,我未成年前都是受法律保护的。到时候我就报考军校,不花他们一分钱。”
震惊,二老是知道了,兰兰是真的长大了,而且是打定主意了,要想让她改变,难。孩子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然也不会说出口。只是,这孩子这么一个得理不饶人,有理搅三分的性子该如何是好,以后一定有苦头吃的。
何素华把王群英叫了出来,告诉她兰兰是油盐不进,“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只说兰兰如何,却从未想过她为什么为变成这样。如今她有了想法,而且不会改变。你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了,该说的,我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以后,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不打算管也管不了了,反正兰兰也打算考军校,要是你们不愿意,我就接兰兰回去,这几年的学费我出。”
王群英当然不会真让何素华接覃袭兰走,要真是这么着她还不会被人戳脊梁骨,“她还小,也许时间长了就好了。”
何素华摇摇头,这个当妈的果真是对女儿半点都不了解,由此可知以往她也不见得有多么上心,“难啊,一个巴掌拍不响。梅梅让楚雄和你宠的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心眼比针眼还小。反正,尽量吧。别让她们单独呆着一起,趁早给她们分房间。以后,要偏心,别偏的那么明显。没有肉,可总得给兰兰口汤。”
对于这样的认知,何素华和王国尧要说不伤心那是骗鬼的。在二老的心里从来都不觉得会有不疼爱儿女的父母,可是现实却告诉了他们最残忍的答案。这会儿,二老是真的后悔了,后悔不该把兰兰送回来。也后悔当初兰兰二姑家想收养她时,他们在中间横插了一扛子。更后悔当年小女儿想把兰兰和汤特充作龙凤双胞胎时他们没有使全力促成这件事。可如今后悔也已经是于事无补,兰兰终究是被伤害了。
这样的现实让二老倍受打击,似乎是一夕之间,二老突然苍老了起来。何素华将皮夹里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除了回家的路费都给了覃袭兰,叮嘱她想吃什么就买,想回老宅就自己坐车,别省着,可劲花,花完再给。王国尧摸着覃袭兰的脑袋,一声又一声的叹气,二老甚至连饭都没有吃牵着覃袭兰的手就往外走,眼不见心不烦。
这次的调解结果无疾而终,覃袭兰也跟着何素华和王国尧会小镇过暑假。如此,也算是约定成俗的默契,一前一后,两姐妹错开时间,尽量不碰面。
周末,要是覃若梅回七零三,覃袭兰就去外婆家。覃若梅要是去外婆家,覃袭兰就呆着七零三。时间长了,覃袭兰还是不冷不淡,碰上了喊句姐,再也没有下文。而覃若梅也知道覃袭兰不是软柿子,要是找她的茬,自己也捞不着好。于是姐妹俩关系,不咸不淡,一年到头见不着几面,生分的可以。
当然,覃袭兰成绩好,骄傲的覃若梅当然不服输,暗暗堵着一口气。凭什么她覃袭兰可以考军校,她就只能窝在这个小城市。覃若梅和那个男的也断了联系,开始没日没夜的学习。这样的情形是覃楚雄夫妻俩喜闻乐见的,于是对于姐妹两个的冷战也就不那么关注了。原本姐妹两个就没有亲热到哪里去,如今只要不一见面就是死磕,那就阿弥陀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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