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尘寻缘 - 第二十三章神秘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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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尘沉默的看向床边坐着的少女,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尤其是那一双眼,平静空洞的仿若死人。她想不通怎么再次醒来,南宫凌锋他们都不见了,自己是躺在床上,而守着自己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看起来随时要断气的女子。
“宋翊。”少女见着斩尘转醒,眸中总算是有了一点点光亮,奇异的是少女的声音并不像想象中那般软弱无力,反而给人一种深山清泉的感觉,清幽高洁,意外的好听。
“宋家人?”斩尘有些意外,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惜依旧是浑身无力,她是没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绝对不会比宋翊好几分。
“小心。”宋翊见之下意识想要扶她,斩尘忽而就不想要动了,少女伸出的手瘦弱修长,依旧是那样过分的苍白,她不禁怀疑先不说能不能将她扶起的问题,要是一不小心让这少女碎了可就不好。对,就是这样的感觉,宋翊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块极美却又极易破碎的表面光鲜而内里早已千疮百孔的水晶球,让自己忍不住想要保护却又有种破坏的肆掠感。
“抱歉。”宋翊眼中一闪而过的伤逝,声音确实格外平静,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有什么抱不抱歉的,”斩尘无所谓的笑笑,环顾周遭,很简单的一间木屋,里边除了自己躺着的这张床外唯一的装饰也就是那梳妆台了,“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不可以问你,我怎么会在这里。”
“凌锋哥哥将你带过来的,他嘱咐我照顾你一段日子。”或许是看出斩尘眼中的怀疑与担忧,少女继续说道,“放心。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查到这里。”
宋翊提到南宫凌锋的时候眼神没有任何波动,面色依旧苍白平静,但是称呼又未免亲密,一时没有办法猜测她与南宫凌锋的关系,毕竟一个南宫世家高高在上的少主,一个宋家毫无修真资质的普通人。没错,就是一个普通且一声病弱的少女,这么多天过去,自己体内的灵力总算能够动了一丝半点。很轻易的就看出宋翊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很怀疑这样的两个估计连一个厉害一点的普通女子都对付不了的人在一起真的安全?瞄了一眼宋翊,确定她什么也不会告诉自己,一时兴趣缺缺。那疲惫感席卷全身,忍不住就像要再次闭眼休息。
“真的如凌锋哥哥说的一样。”宋翊看起来有点兴奋的样子,“尔雅你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少女可能是觉得有些疲劳了,转而坐向一旁垫了软榻的椅子。斜靠在床檐之上,“尔雅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么?明明是自己的性命。”说这话的时候斩尘明显感受到少女难得的波动,语气略显悲伤,一点一点传入心间,似乎羡慕,嫉妒。不满?
“都错了,他们都错了,你也错了。”斩尘摇头。“若是能够活着,谁会想去死,毕竟死了的话,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而时间却一直在走,不管那一瞬间死的多平常多壮烈。最后也不过化为灰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杜若和婉心,“当然。人之将死,也就这样,死了就是死了,何必执念,到最后什么都忘了,自己痛苦,别人也痛苦。困在过去的人,终究是得不到,什么也得不到。”
“确实错了。”宋翊眼神一亮,“能够活着当然好,如果能活,为什么选择死,活着的时候认真的活着,到死时也平常面对。从来不是不珍惜生命,只是对于生死已经看开,不在执念。尔雅姐姐,我想凌锋哥哥会为自己的错看而付出代价,你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少女显然十分开心,却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已经习惯了不是么?
不能有一点点激烈的运动甚至心理活动,不能大哭,不能大笑,不能轻易表达自己喜悦以及悲伤,从有记忆开始就与着各色草药打交道,与着病痛抗争,甚至十六年的生命除了父亲和哥哥,也就凌锋哥哥这一个意外闯入的人,当然现在多了一个尔雅姐姐。可是这又怎样?她会抱怨为什么自己的生活要是这样,可是还是想要或者啊,想要能够活得更长更长一些,然后直到再也没办法继续下去,那样,自己这一生就结束了。
“你这样幸灾乐祸,”斩尘顿了顿,有些揶揄道,“我会以为你喜欢你的凌锋哥哥只是我的错觉。”
“你。”宋翊脸色绯红,印在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正常花季少女的感觉,这样才好嘛,既然生命已经这样短暂而且痛苦,为什么不能让自己活得更加快活些。“不理你了。”撅嘴,然后可能是情绪波动大了些,少女忽而紧紧抓住心脏所在的位置,丝丝咬着嘴唇,苍白的脸上汗滴流落,斩尘没想到这么夸张,正想道歉,却见少女已经恢复,只是那一丝羞涩早已不见,又成了睁眼初见苍白,冷清的少女。
“我没有资格的,不管是爱还是恨,”宋翊说的缓慢,那一个个字从她嘴里蹦出,“这些都太耗费心力,我经受不住沉重的感情。或许喜欢的吧,那样一个儒雅俊逸的男子,不过除哥哥以外的第一个也是到现在唯一一个年青男子,又是这样优秀的一个男子,怎么会不喜欢,也只能是喜欢。”
斩尘忽而觉得心中胀痛,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劫,说不上谁比谁更惨,所谓感同身受更多时候像一个可笑的笑话,什么叫做感同身受?以为自己尝试过相似的经历,以为完全站在对方立场来的感触,永远也只是以为而已。对待别人的时候总有一堆堆的安慰鼓励的话语,一旦轮到自己,什么也不是。
“同情?”宋翊看她,眼中淡淡笑意,仿若之前那个被病痛折磨的少女不是她,刚刚平静的说着那一番话但是语气中或多或少带着叹息的人不是她。
“同情?”斩尘重复,“不,我可不会同情,比起同情他人,我倒是希望人来同情我。”斩尘不太淑女的打个哈欠,“还是累呀,最近总想,是不是要将一生的睡眠时间都给提前借用了。说起来呀,”斩尘伸手,看着自己不输于宋翊的苍白,“我们现在也算是同病相怜来着,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用感同身受这个词?”
“当然。”宋翊笑,心有点疼,可是很快乐,给斩尘好生的盖了盖被子,确定斩尘再次睡着,这才起身离开,到门口掩门之后却是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宋翊看着白色斯帕上的艳丽血色,笑得几许惨淡,这样破败的生命啊,与其浪费在这里,她真的想用着剩下的生命出去走走,她还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没有见过人声鼎沸,没有见过高山,没有见过大海,没有在雨水中淋过,没有光着脚丫踏过被太阳晒得滚烫滚烫,没有大声的呼喊过,没有尝试过在空中飞行的滋味她真的什么都没试过。心又疼了,以手抚过面上的泪水,放在嘴里尝了尝,嗯,咸的。
斩尘在宋翊刚动作之后其实已经睁开了眼,可是她或许是太急,根本没有发觉,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可是早已闻到了血腥味,宋翊只是一直压抑着而已,若是自己一直没睡,她也会一直压抑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本来么,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时常不舒服也是正常的。宋翊的生命就像一片飘零的树叶,根本不知道还能够支撑多久,南宫凌锋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人。
重新闭眼,自己想的未免太多了,反正现在不过自身难保,还想要干什么。
“喂,凤翔,那个叫做含玉的小丫头她的话真的值得相信么。”褚殃列烦躁二字都已经刻在了脸上,“从尔雅被抓到现在都过去一个月了,那丫头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我们两也一直被耍弄着跟在屁股后面跑,连人的影子都没抓到。要说一开始的时候是没尽全力,后来明显是技不如人。”
凤翔斜眼,“输给南宫少主也算不得丢脸。”话是这样说,可是那语气,那表情哪有一点不介意的样子。褚殃列心中鄙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主要凤翔气场太强,可不能像与尔雅在一起的时候那样胡闹,况且这时候没必要内讧。
“只是,”褚殃列想着那自称南宫含玉的小丫头描绘的尔雅现在的状况,从早睡到晚,完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真的有点难以想象,“我们真的不继续追了么?”
“没必要。”凤翔继续摆弄自己的东西,头都懒得抬,“那人明显就是转着圈耍我们玩儿呢。”凤翔说得有些咬牙切齿,“到现在我们总是缘悭一面,哪有这么多巧合,兵分两路,你查陈家,我查宋家。”
“可是,尔雅她,”褚殃列有些疑虑,说实话他到底没弄明白这两人到底搞什么东西,比如那天,凤翔阻止他,然后就让尔雅这样被生生抓住了,以为是想要找到背后的始作俑者吧,偏生又不让跟,然后第二天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该怎样还是怎样。再然后过了三天之后又突然变得十分严肃,然后开始了追踪,追杀与反追杀之旅,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线索,不去查探真假,反而又要去查探劳什子的宋家与陈家。
仔细思索了近一个月发生的事,硬是搞不出什么东西,他绝不承认是自己的智力问题,明显是这两人大脑回路与正常人不一样。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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