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的江湖 -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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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妻的江湖》

    作者:雪狼

    第一部风雷第十章龙蛇

    (一)湖神

    太子三人被蛮王等迎进来时,全不是上次所见的气宇轩昂,脸色很疲惫。只有两个银甲武士跟着,太子走到正案前,对那两人道:「你们下去休息吧。」阿通木带武士出去了,其中一个武士手里已没了长戈。

    所有人都很惊异地看着太子一行,变化最大的是那个绿衣女子,没了面纱,鬓发凌乱,一张俊美的团脸、惊魂未定地有些惨白,披风也不知哪去了,身上还有些泥点……整个就是个花容惨澹的模样。毕竟是她阻止了太子对月儿献殷勤,真有些不忿太子将她修理得这么惨!

    太子坐在蛮王的案后,仰头喝下一碗果酒,蛮王一边亲自给他斟满,一边问道:「怎么?何方逆贼胆敢捋太子龙威?」太子面露苦笑:「龙威,呵呵,是我们捋了龙威了!」说着,不满地白了绿衣美女一眼。说道:「我们竟然遇到湖神龙蛇王了!」

    「哄……」一片惊叹炸响。月儿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下端的蛇魔女,她那尖声在低沉的男声中略显突出。

    「你们都见过那东西?」太子抬头问众人。

    众人都摇头,蛮王见无人应声,说道:「关於湖神的传说,倒都听到过,滇池乃圣上皇土地界,我们山人极少擅入的。」太子点点头,皱眉道:「孤家世代善阐王,统治滇池这厢近百年,传到我,也才头回亲眼遭遇,想不到竟如此凶险!」又喝了口酒,闷道:「不知那魔怪为何只凶猛攻击……这位风女侠,为了护她脱身……唉!我的十八铁骑,竟然只两人幸存!」悲愤一拳砸在几案上,好在酒只半碗,没有溅出来。

    那绿衣女低了头,公主惊声道:「到底什么东西那么厉害啊?」没人觉得她唐突,这话是大家都脱口想问的。

    「是一条……很像龙的……大蛇……」太子眉头紧锁,有些乾涩地描述着,「比水桶还粗,七、八丈长,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只是没有龙的四爪。」惊叹声再爆。我可以想像出今天下午,我在公主身下最痛苦的时刻,滇池之滨,发生了多么惨烈的一场人怪拼杀,十六个银甲骑士为了掩护绿衣女和太子撤退,前仆后继将长戈无用地刺向令人毛骨悚然的怪龙巨蟒,随之,人被吞噬,马被碾碎……这绿衣女是武林人士?不知出身哪个名门大派?芳名是风还是凤字?

    能让这么多皇家铁卫舍身相救,看来定是太子的未婚妻了。武功也确实不低,被那怪物咬住披风了还能脱身!那怪物对绿色敏感?或者是知道女人比一身铁甲的男人好吃?

    「太子不愧武力高绝,皇天保佑,大战千年湖神而毫发无损,我等为太子无恙乾三碗酒,第一躬贺平安,二碗压惊,三碗祭奠护主勇士。」岳父提议道。

    众人纷纷附和,酒毕,蛮王又敬道:「太子为小女婚事一日奔波百余里,又遇凶险至此,损失忠勇惨重,小王不安之极,明日当尽起族众,亲自护送殿下回城。」

    「蛮王无须自责,本王遇怪与尔无关,今日本非原定回程。」太子说着,又狠狠地斜了绿衣女一眼,定是将满腔怒怨都倾向这个吃醋坛行的根源。

    我倒有一丝冷笑──哼,这太子还是不讲道理,你要是不向别人妻子色授神与,你未婚妻又怎会醋性大发?要是因此在错误的时间去了错误的地点而遭遇意外,错本由你自己好色引出来的嘛!我就不会多看一眼你的女人!哦……假设她能比得上月儿之美……我也不会多看第二眼!世上会有比得上月儿的女人吗?恐怕赶上公主的都罕见之极!我有些自豪地窥了一眼两位爱妻,发现公主不时瞟一眼……那个白衣男子。

    哦,他竟然和中午来时的神情一样淡然,并无遇险之色,却有些奇特。

    ……好好一场公主大婚篝火歌舞狂欢夜,因为神器和湖神,早没了欢腾的气氛。

    为表示对英勇牺牲的卫士的哀悼,岳父传令笙乐息散。

    众人与太子慰问寒暄一番,宴席便散了。蛮王安排太子等人休息,原本就为他准备了两顶大帐,马上奔波了八、九个时辰又经一番生死险恶的太子也无力风流了,只与月儿和公主点头示意,便随蛮王去休息了。

    我和双妻要回帐时,月儿喊住了走在前面的蛇魔女,拉着她手一直往我们帐篷走去,令我头疼不已。好在她还没背那个竹篓。

    「月公主真要大方借郎救姐一命呐?」那魔女没脸没皮,旧话重提。

    「只怕救人无方,让姐姐失望,不敢献丑呢!嘻嘻……」

    「还是新婚燕尔欢情正热,舍不得分一杯羹……唉!可以想像、容易理解,何况才刚相识,姐妹情分没到啊……」

    「想和兰姐姐多说说话,就是加深情分呀!」

    「公主这么不嫌姐姐粗鄙,姐姐可真认这情分了,回头就送件好礼给你们贺喜,咯咯……」

    「该不是……送条蛇吧?」公主搭着话。

    「咯咯,还是祝融公主了解咱,姐姐除了蛇还能有啥?不过……肯定好玩又稀罕的蛇就是了!」……我的头疼是有道理的!

    说着,已经进了公主营帐。落坐后,我只低头把玩我的漂亮佩刀,研究刀柄上镶的什么宝石。只听月儿问道:「兰姐姐驭蛇如仙令,当是知道那湖里的大蛇是甚东西吧?」

    「咯咯,那是湖神,可不是蛇,妹妹怎么断定我会了解神物呢?」

    「姐姐听到那湖神的消息后,就一直凝思,从姐姐神情上,看出来啦!」

    「真是服了妹妹了!哎……对了,妹妹怎么知道那傣王没带神器呢?」

    「很简单啊……傣族更靠边界,他留下大王子和重兵在家,自己带出神器无用,万一族中有事,其子还须凭神器代他处理。关键是,他那么在乎权位之人,自己又年岁已高,不会真拿神器换个风流一度的。」月儿平静道。

    「真服了月妹妹的神机妙算了!怎的上天就把这没得比的肌肤模样连脑筋、心机都一股脑只给了妹妹一人,让我们这些平凡女子可怎么活呀……偏蛮王得着你这个乾闺女,他真是天佑洪福!」夸我爱妻我没意见,可那后两句……我听着怎就不舒服!

    「呀……连那些绝无人性的冷血毒虫都服帖听用,把妹子我整得狼狈不堪,灵仙一般的兰姐,把这话调侃噎人,小妹才真是没活路啦……」月儿说着,作势将个玉容贴到我手上扭转,娇嚷:「相公,你快快救月儿一命吧~~」我永远愿意爱妻在我身上这样扭着撒娇!但我不喜欢给那恐怖女人什么面子或缝子,所以我很威严肃肃地正色道:「玄月公主,你还是和……寨主快些谈正事吧!」

    「是~~钟大侠!」月儿一副唯唯诺诺的小女人样子,坐回身,接道:「姐姐还是告诉我们那个湖神的故事吧!」

    「唉……」蛇女细眼透亮地笑看着月儿那番做作,听到又问起这事儿,犹豫了片刻,先叹了口气,道:「终於见识啥叫金童玉女,仙慕恩爱,嫉妒死姐姐我啦!好吧,既然认两位公主是姐妹,就告诉你们吧。只是不要再让外人知道。」我和双妻一起严肃地点点头。

    「那湖神也许是最后一条龙蛇了。」蛇女说起那湖神,神色再不嬉笑,「龙蛇能活千年,世上罕见,或者只因为滇池水阔人稀,气候四季如春,才存活下来一对儿,寿命应有千年了。」

    「既然是一对雌雄,为什么千年都没生下小龙蛇呢?」公主眨着大眼睛,忽然对雌雄之事聪明起来!

    「唉,龙蛇虽逾龟寿,但好像十余年才发情一次,而且,雌雄大概也很难同时发情,所以繁衍倒成极难之事。百多年前,雌蛇终於配成,上岸产卵,不想,却遭异人屠戮!」月儿的娇躯一震,大概动了恻隐之心。

    「这只雄蛇今天突然出现并攻击人群,只怕是……正因发情无偶而狂躁。」蛇女说到这里,似乎说完了,却又神色忧郁。

    「姐姐必与那湖神有渊源,还望再告驱避之法,我只怕,去那太子之城只有湖边一条路,明天去多少人护送也只怕无功而伤亡惨重呢!难不成……我们和太子就在这边等上数月以待它平静?」对!对!一定要赶紧走,和这太子待一起……难受得紧!

    蛇女闻言,翻着眼睛惊讶道:「你怎知道我熟悉那湖神?」「很简单啊,那太子家族於湖边为王百年,都只闻些传言而不解其习性,定未见着任何书载记撰。姐姐和它如无渊源,如何得知这许多?」怎么什么隐秘到月儿脑子里判断都这简单!

    「嗯……这个……我是听我师傅说的……」蛇女眼珠转动着答道。

    月儿似还要问话,却听帐帘外岳父声音:「哦……月儿在吗?」巨人岳父坐定,开门见山道:

    「我本想找刀寨主问些话,听说她在这里,就过来了。哈哈,我的月儿聪慧绝顶,虽军师而不及啊!只言片语就散了傣王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阵线,解了父王心腹大患!就连这明日的安危计画,也是想到了为父前面!唉……若是能长在为父身边……」爱妻又遭一番夸奖,我可不止是忧郁那最后一句!

    「父王过奖了!明日不因太子变故,孩儿们也要起程沿水而行,太子的险报倒成全了我等性命安危了。」

    「嗯,月儿、芙儿都如上天神嗣之姿,今日见验了。遇险处之前,如有上天护佑,月儿又智慧过人。哈……对你们此去中原,为父倒真放了大半的心了!」「还是父王的亲生的祝融妹妹能决胜安危呢!」月儿谦虚道,「不过,若过湖神这关,只怕还要全仗兰姐姐身上,明日,只要我们夫妻三人和兰姐姐陪太子起程便罢。父王及族众就无须去涉险了。」「哦……月儿此说,必有保全计议了。只是,仅你们数人陪护,未免有失礼仪敬意,太子那方面……未必心悦。不如,我再派阿通木和些个甲兵一起护送为好。」月儿沉吟了一会,道:「皇家十八铁甲精锐都无功送命,太子也知兵丁护送无用。礼数上,最多加个木将军就是了。太子方面我能说服。父王尽可放心!关键是有劳兰寨主大架,人家还未应允,倒是难事呢。这样吧,钟郎,今晚我要好好和兰寨主拉拉交情,你现在去木将军帐里休息,好吗?」这是让我极不高兴的安排。我正想着啥托词能改变这个「合理化建议」,见公主的眼神有些闪烁……别!她不是想提出跟我一起去蛮将那里「过夜」吧?!

    吓得我赶紧连声说着「你们三个一起好了!」拔腿就跑了出去。

    (二)酒对

    阿通木见我忽然来访,有些惊讶地木了一下,随即热情相待。我将原由说了一下,他自然连称有幸交往驸马受宠若惊,并表示明日必舍命护送。

    他的诚意我相信,但与个男人同榻,尤其是……让我嫉愤痛苦过的男人抵足而眠,我肯定失眠……月儿再聪慧过人,又怎知男人内心的脆弱深处啊!

    「驸马老弟,别过日近,末将想弄些酒菜与你开怀一醉,如何?」大概察觉我的辗转难眠,阿通木建议道。

    「好主意!」我不禁由衷称赞。

    吩咐把酒菜摆上帐内,阿通木亲自为我斟酒,举杯提议先为此时之交乾了。

    又抢着斟了第二杯。

    「这第二杯酒敬驸马,是由衷敬佩之意,开始,我只钦佩驸马人品俊雅,高人之徒。如今,衷心敬服驸马年纪轻轻已武功卓着之外,更佩服你的心胸和男人之能了!」我闻言差点摔杯翻脸──有这么揶揄人的吗!?可见他眼中不仅毫无嘲谑之意,而是绝对坦诚加崇敬,不禁有些愣了,难道没听清他最后一句的词义?

    「将军在开玩笑?我有何男人之能值得赞赏?」豁出脸面讨个究竟吧!

    「唉……这个……」他倒面露羞惭,尴尬赧颜起来,「老哥无能,未使公主畅意,羞愧无地啊!怎不拜服驸马能征服两位天仙公主的身心至爱,驸马真男中雄豪啊!」「这个……那时无颜的,好像是我……」我可不想把我的尊严建立在别人的误解上,所以不惜翻出自己的痛苦。

    「呵呵……兄弟,你与两位仙子新婚狂欢多日,才有那一时之疲,我只公主那几下,便疲了半日,别提了!来来,喝酒!」……我比他郁闷!倒不在於他又把我一时之急又误解成一时之疲了──我想疲,疲得了吗?除了婚礼后那个下午,我与新娘娇妻的欢爱倒似见缝插针……几多欢笑百般愁苦千钧愤懑啊!

    不觉将酒一口乾尽,抢着又斟满。却想不出啥话头也提一杯……他今天是很糗,亏得那物壮硕威风模样……那叫什么来着?哦~~银样腊枪头!可,当年他和巫师与王后的床上战绩能令公主怀念至今,应该是战斗力很强呀,是老了还是缺了巫师就不行?

    「来……为木兄当年畅意王后之雄风乾一杯吧,芙儿念念不忘,才有今日之事。」我这胡乱提杯,倒解了气氛的沉闷。阿通木嘴角咧笑,举杯回应。

    「……当年都是与大师共受嘉赏,这两男齐上,女子爽利无匹,男人又无需大动,悠然抽扯足令她们泄身连连了,弄上一夜也不是难事。」我心都几乎一动,有些怪起自己下午的急噪,贻误了……嗨!好歹咱也是书香门第、武尊徒使,当奉行伦理,仗义行侠,怎么慕这些蛮族或那些奸逆之呢!

    「驸马得娶神女,真是慕刹天下啊!祝融公主转世神体,王后当年也有所不及,我与平常女子……只比不过大王一人而已,哪知公主……美妙非比凡人!让驸马见笑了。」阿通木似觉一味懊丧於开怀畅饮的气氛不合,语气活泛起来。

    嘿嘿,他还不知月儿的神妙呢……我可希望别人都对此孤陋寡闻!

    「公主可是说她母后比她美丽呢!」我还是把话题引到干系不大的女人身上吧。

    「那是她把自己小时候的孩子样和娘亲对比的印象吧?公主容貌与王后是极像的,只是身条比王后高不少,脸型更椭些,似乎更吸引男人了。至於……」说到这,他也恍觉谈论我妻秘处不妥,赶紧收了口。

    我也觉不妥,但我又真好奇,妻子女体真的与寻常女人不同吗?便故意摆出兴致勃勃的样子。鼓励他继续说。

    「祝融公主内里奇热、紧狠,王后不及,其他女子,更远不能比,若非驸马这样的武功高人,似我等莽汉,着实抵不住那奇强刺激的。」虽然有些惭愧,但听着真让我身心舒畅起来,腰杆借力。眼前浮现公主的长腿、、纤细蛮腰、火凤、粉面、娇嗲百态,小我硬胀起来。娘的!气人!下午那会儿怎就不争光!否则我也……咳嗯!我会让他在我面前永远惭愧!当着蛮将的面,我没对亲身感受夹击娇妻的幻想一闪念立即执行自扇嘴巴的处罚。

    「别人又不知公主……内里与众不同,你们为何早认为芙儿是神女转世?」

    「公主长大后,曾去祝融神堂祭拜,她淘气,学着同样姿态站在祝融夫人塑像旁边。身高、相貌、神态简直一模一样,就如神女复活一般。」「哦……就是三国时孟获的夫人原貌塑像?」「是呀,那时留有一画一像,蛮邦一直敬神供奉,可以说,各族有各族的神器,但火神祝融氏是各族共拜的神,火,使我们有了可口的食物,有了黑夜中的光明,保护人们不受猛兽侵犯吞噬。所以我们最盛大的庆典就是围着火堆起舞,但火神只留下火,三国后,就以祝融女神的像和画作为神器祭拜了。驸马何幸!

    再乾一杯吧!」难怪牛鬼蛇神们敢狂妄觊觎月儿,却不大敢对公主放肆──公主下午吊着春兴,身子会不会一直很难受啊?真想回去找她!都是那蛇女不识趣!

    「当年,父王伉俪那么恩爱,怎么只生芙儿一个公主?」

    「就是太恩爱了,午间公主出生,晚上就忍不住恩爱,结果……恩爱愈深,却未再孕育。」

    「这个……木兄真是和你们大事混久了,汉文的拽弯都会了!我怎听得和哑谜似的……」

    「就是……大王也是为王后待产忍得久了,他们夫妻那晚爱到龙入花宫,自此日日沉迷尽根之乐,愈加恩爱至深,王后花宫颈口难闭,以致难孕子嗣了。」这倒与公主所言相符。我忽然头涨如斗──月儿也被破入花宫……虽只有一次,是不是也会影响日后妊娠呢?!

    「驸马无须为我王族子嗣忧心,王后离去,大王确是悲伤了几年,后来也纳了不少新妇,已生了两个小王子,还有妊孕在身的。王子太小,此次未跟来。」阿通木见我神色忧郁,开解着。哪知我伤心的所在……「这些事,我那岳父也不瞒你?」阿通木面有惭色,尴尬地道:「是……是我少时好奇,王后怎能吞下那样巨龙,私问过王后,王后兴浓之时,也就告诉我了。」这家伙受赏与王后群欢时,敢与王后咬耳朵问这些私密,是他胆大还是王后情热?蛮王不是总在旁边看着吗?

    「大王夫妻那么恩爱,王后为何还会同意赏与你们……还是夹弄?」

    「呵呵……大王长成巨灵神体,青龙异根,成年始就风流无度,花丛无敌。

    只遇绝色王后,才专心相伴,恩爱至深日久,应是王上想让王后享受双棍夹弄之乐吧,也不知怎生逗得圣洁的王后竟未拒绝……」他说着,神陷畅往,半晌才醒悟过来,赶忙饮酒掩饰失态,「唉……这里族情,着实与汉俗有别!既是恩爱,又怎能高兴将妻赏与别人!

    「既然是自己那么喜欢的女人,为何不让她品尝享受各种快活?你们汉人的规矩是将女人视为绝对个人财产,才是自私地不把女人当人,起码是不懂恩爱,与蛮族相比,倒真可谓……残酷!野蛮!」这家伙倒比我先有醉意了?直着脖子、涨红脸,大肆辩驳起来。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这书香遇蛮将,才不与他一般见识!他们只知一时之乐,一个骁勇女将都当神敬着,哪曾有先贤、圣人?哪晓得汉人伦理与中原文化的博大精深!

    「就算从咱男人立场对待这事,女人享受极乐,见着她们最美的神态,才让咱最兴奋快活不是?那……王后被夹弄得浪丢连泄时,直比她圣洁高贵时更加美丽。」蛮将看出我的不屑神情,继续为他们的蛮荒族规申辩。后面的话,更见是真醉了:「便我的妻子,我也让她尝着大王的巨龙几回,近看她下身被那粗具涨满套动……听她岔了音的,我他娘的……刚射完两次都能立刻再硬!」服了!这蛮荒谬论还真是引导他们荒唐事蹟连连了,我乃侠义,不想再窥友人;转移目标地笑道:「算了,按你们的理论,孟获当年还应该将你们的女神赏与诸葛孔明,谢他七擒不杀,建立蛮汉和睦之功呢。」说完,又暗自后悔自责起来。看来我也肯定是醉了,不仅忘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武学要求,将鄙夷写到脸上,连那粗人都看了出来。这会儿,又口无遮拦地对人家神只不敬!还好,阿通木并未勃然变色。

    「诸葛丞相不受谢恩,后人猜想,是他平生无败绩,断不肯冒险败於祝融夫人的神体之下啦!可惜他自己坚拒同时,也禁着魏延对祝融神女的爱意。致魏延怀恨,后来造反,毁了强盛的蜀汉皇朝,唉……」晕!还真有这秘密奇事啊!史书可无这样说法,诸葛亮是自始就不信任魏延的。可是,既然不信任,为何还会任他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之职、掌握重兵呢?

    嗨!为古人操什么心啊?自己娶了这两个娇妻,简直有操不完的心呢!我那巨人岳父不知谈完话走了没有?哎呀!不会又……我忽然极度不安、焦躁起来。

    与阿通木聊着,完全心不在焉了……正想找个藉口回去看看,帐帘掀动,走进一人。

    进来的是一直隐身的老巫师。一边示意我们不要起身,一边道:「我说怎么阿木还没睡,原来是驸马大驾光临。」

    「哦……公主与苗蛇女说话,我便来与将军对饮了。」

    「大师回来正好,卧底布防辛苦!快来喝上几碗。」枯藤落座,饮过一杯后,我问道:「傣王那边不会再闹什么了吧?」

    「呵呵,玄月公主计言高妙,老夫不及。陷得众首领都对傣王冷嘲热讽,他那老脸无处搁,急着明儿赶早就灰溜溜回程了。」

    「哈哈哈哈……」阿通木开怀大笑,大家又乾了一杯。

    「傣王失势,其他那些头领知道闹得过分了,怕公主和吾王记恨,都商量着要怎么讨好公主和驸马,翻箱倒柜找礼物呢,你们走时,只怕不易搬运了。呵呵呵……」「谁稀罕!我们远行中原,轻装还来不及,怎能带许多重物?」想到我的鞍囊似乎有够沉重了,师兄出巡好像从来都轻手而去。

    「呵呵,他们岂会不知公主不缺金银。找得恐怕都是稀罕宝物,以及……」正说着,一条丽影闪帘闯入──却是我的天使老婆──祝融公主!

    (三)帐秘

    二人见公主进来,起身施礼,公主回礼都没有,只迈动修长的美腿奔过来,将个热乎乎的娇躯直扑到坐着的我的后背上,搂住我的脖子嗲道:「钟郎~~我想死你啦~~」吐气如兰,又埋头亲我的脸。弄得莫名幸福中的我比那两个呆站着的男人尴尬多了!

    「好啦,好啦,别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有个公主、大人的样子行吗?」我好不容易躲开她粘乎乎的唇袭,扳着她的香肩嗔斥道。见他两人并不惊讶尴尬,只是微笑着看这一幕,醒悟到,他们对这娇憨小主子的言行脾性肯定早熟悉不过,见怪不怪了。

    「你怎还没睡觉?是不是淘什么气了被姐姐骂出来?」

    「我才没淘气!是姐姐她们和父王……呜……」我猛醒过来!赶紧一口堵在她的小嘴上,不让她再说下去。暗暗叫苦,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怒火填膺,全身微颤,抱着高大的小公主站起了身。怎么她嘴里还有细微的……下午时的怪味?!我猛然松开嘴,狠狠瞪了她一眼。一边说着:「二位少陪,公主要我回去说句话。」一边拉着她就走。

    该是淩晨的夜空,月朗星希,营寨灯火阑珊,一片寂静。隐隐看见寨外每隔不远就有巡逻的士兵。湖风清爽,让我怒火上攻并有些酒意的头脑冷静了一些。

    先拉公主在主大帐的阴影中,低声问道:「说,我走后,你们都干了什么?」

    「哎呀……你把我手都捏疼啦!哼!」公主嘟起小嘴。

    我松开手,抱住她裸露的纤腰。女孩长那么高干嘛!害我审问她还得仰视!

    「你一五一十地坦白交待,我不怪你还有赏,你敢隐瞒什么……看我不打肿你的小屁屁!」

    「什么啊!月姐姐是把蛇女推荐给父王,也是要她一心送我们,明日躲过大蛇的谢意啦~~」我心略松,早该想到月儿的意思,全力拉拢蛇魔女,度过前路难关,再送蛮王一个美人,省得他老惦记月儿!可是……「那你父王和蛇女怎不回他这大帐,在咱们帐里就弄起来了?」从公主扑到我身上时的体温,就该知道这妮子是欲火燃烧得昏了头了!把手从她短裙里探到胯间,果然湿腻非常……「嗯~~~」公主在我手指触到她娇嫩淋漓的花瓣时,娇哼一声,身子就一软,两条玉臂勾住我的脖颈,喘息道:「那兰姐姐一摸到父王的肉龙,就……就和芙儿现在这样……走不了啦……」「那,她和你父王乱来,你们俩干什么了?」趁她也知道营帐外不敢高声,我加紧手指逼供。

    「嗯……呀……我俩开始……摸逗兰姐姐了的……后来……帮她脱衣服,后来……她和父王弄上了,嗯……我和姐姐看了一会,就……和现在你这样了。」我抽离手指,凑进她挺直的鼻尖,一副要咬她的架势:「是不是又是你先对月儿动手动脚的?」「嗯……是啦……人家下午就没爽,一看那……就受不了了嘛……钟郎,你快爱爱芙儿吧!」说着,又把她的小嘴来亲我。

    我忍住对她这份娇憨媚惑的冲动,拍了一下豹皮包裹中,圆乎紧实的屁股,问道:「你现在休想!还说你没淘气?快继续说,后来你们都干什么了?别告诉我你的嘴只亲过月儿!」「嗯……后来,兰姐姐就不行了,连丢了三次就软倒了。嗯,我和姐姐……只好用嘴嘴去让父王射出来,但是不行……父王就……」「就什么?别想编什么瞎话!快老实说,一会我才疼你。」我见这妮子说到关键处吞吞吐吐,眼珠乱转,就将手指再挑花蒂,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她坦白。

    「啊……父王就一再恳求,求月姐姐……再骑他的大龙一次,姐姐一直都摇头……后来,兰姐姐也非要姐姐套一次尽根给她看看,还说……是姐妹就让她开开眼,不然就是姐妹情分浅,她明天就不陪我们去冒险了。姐姐没办法,才……呀~~钟郎……你轻些揉人家小豆豆啦~~」我浑身颤抖地抱住我的憨天使老婆,不知到底该恨谁?也许,只该恨这蛮荒族人的习惯的无耻,让我的仙妻再受龙入花宫的淫辱……「芙儿,你慢慢说,月儿到底怎样了?」我抱些侥幸心理,希望月儿即便难以坚持守节,也没再透花宫。那样,多少会减低些我的冲天恨怒。

    「嗯……姐姐骑上去后,我看了一会就又受不了……还好,兰姐姐会舔人家呢!」

    「别说废话!月儿她……到底有没有……全套进去?」我急噪地粗暴打断公主的罗嗦。

    「嗯~~从来没人这么凶过人家嘛!夫郎欺负我!你眼神好怕人……」公主瘪起饱满的红唇,满眼委屈得水雾迷离,看看就要哭的架势。让我怒心一软,抱紧她细润的肩背,亲着她的嫩脸,谦道:「我不是想对芙儿大宝贝凶,唉……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和月儿!怕你们有丝毫伤害。我……」「嗯……夫郎放心吧,月姐姐才没受伤害呢!她好快活的,爽丢了一次后,才把父王的棒棒全套进去,更快活地叫得……芙儿听着心都酥麻了……弄得父王也很快就不行了,吼叫着,射了好大一会,我头一回看到父王都软倒了!肉龙软软的,全是姐姐香水水,我……实在痒极了,就跑去找你了。夫郎,插入芙儿,救救人家嘛~~」唉,小丫头哪知道,月儿没受伤害,我这做丈夫的心也一样受到剧烈的伤害呀!分身的状态是可以为她的小火凤止痒,可我满腹气苦无地,哪有这个心情!

    再说,总不能站在这露天暗影里就……「芙儿,你父王是不是还没走?我们去看看,如果他和蛇魔女回他的帐了,咱们就回床上好好爱你,好吗?」公主娇柔地答应着,一起向我们的营帐走去,我忽然尿急,就到一棵树下小解,这死妮子也贴过来,将个温润的小手去摸我喷射的硬物,几乎令尿水断流。

    唉!她的蛮族……我算服了!

    接近公主的大帐,我将附近的两盆营火盖上,黑暗中,营帐的通风帘透出微光。公主也学着我蹑脚接近帐门,帐内悄无声息,蛮王走了?还是他们点着灯就睡着了?

    我将帐帘微微撩来一道细逢看进去──藤榻上,巨人山脉一样仰躺着,似已睡着,一个白皙的一丝不挂的女人跪在他两腿间,将个丰满的圆臀翘起,挡住我看清她的脸部和动作,我知道她在做什么,也知道这不是月儿。因为她的腿和脚没有没有月儿那般修长纤秀到完美无暇,臀缝间夹着的秘唇虽然也丰腴肥腻,但两片薄露唇瓣色暗、绒毛曲张,被稠腻半干的浆液粘连淩乱,绝不似月儿的光润娇嫩……尽管有另一种刺激感。月儿哪去了?

    我的月儿竟穿着衣裙,盘坐在帐脚一张软垫上闭目打坐!脸色平静,现出圣洁的滢润洁白,彷佛是观音正在坐莲。直让我怀疑刚才公主说话的真实度!

    也许,月儿是以打坐来平息无奈出轨造成的内心波澜?

    公主也挤在我身边偷窥了半晌,扭头向我吐了一下粉嫩的舌头。让我不得不思考我俩怎么办?带她回蛮将的营帐除非我疯了!鸠占凤巢,我俩只好去蛮王空出的大帐了……不知道再回那后帐的伤心地,不会导致我「旧病」复发吧?!

    正犹豫不决着,忽听一直闭着眼睛的巨人如梦呓道:「我说,一会求饶一会没够的蛇美人儿,你非要再战,看来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的了,人家月儿还要休息,咱俩回我帐中搂着睡一会,早上定然龙醒,到时候……你不许再求饶了!」「嘻嘻,小妹已知道降龙之法了!原来,不可一世的大青龙就怕尽根套住,我就不信那么娇嫩的妹妹都能降伏的家伙,我会吃不住!大王有力气抱我回你的帐,小妹保证不再求饶,以后也都千柔百顺是你的人,哪怕辞了寨主之位。」「哈哈……一言为定,你以为本王会软倒得抱不动你个小丫?光听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虚软的巨灵也力过人!走!」「啊呀!穿上衣服再出去嘛~~」「奶奶的,谁敢偷笑本王!」巨人横抱着蛇魔女,一对光溜溜就走往外走,我赶紧拉公主闪到黑暗处,看着他肆无忌惮地走远。苦苦地偷笑了一下。

    与公主溜进帐,月儿恍若未闻,忆起她的玄功是需要打坐修习的,今日斗蛇群损耗过大,迫得月儿必须修炼内力了。我示意公主也不要惊扰她姐姐。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躺着凝视入静的月儿,苦涩苦闷、心疼心酸。她能谈笑间将族盟祸乱扭转乾坤,而刚才面对蛮王求欢,怎就无力化解了!蛇女帮衬的要胁不过是恶作剧吧,还真能为此就不帮我们过湖关了?中午也是,那蛇女还真能强奸男人不成!为我一个面子,明知有可怖的陷阱还舍身犯险!若不是出了个莫名其妙的意外,岂不是陪了内力又输夫。怎么事情一涉及我,她机变莫测的非凡智慧就容易失灵呢?

    一边冥思,忽视了公主娇躯在身后的媚贴峰揉、直到热息扑耳,有小嘴闷吭着咬我的耳垂表示不满,一手去解我的衣带,才想起还有个小娇妻要打点呢!

    分身进入温暖、娇嫩和灵动之中,是公主的樱口含住了半软的它,轻柔地套动、允吸着。低眼看去,裸露於昏光中的肩背、腰臀曼妙的曲线起伏,如镀上一层淡金,美丽异常。左手情不自禁地抚上金色的光润圆臀,我的娇妻实在是太美了!

    分身已在香唇、嫩舌和热腔的刺激下酸悦激昂……那巨人刚才也是这般快活吧?!

    倏然涌回的思绪令我肝肠欲断。他哪里是这般快活……他的大是同时感受我两个娇妻的口唇淫弄啊!以的大小……我这做丈夫的肯定一生也感受不了她两个一起口含舌猥的挑逗……我……公主似乎感到我的分身在极度郁怒中的变化,有些惶急地将娇躯整个胯伏到我的身上。我的肚子受到两大团软肉的揉压同时,一幅令人血脉喷张的旖景展现在我的眼前。

    跳跃烛光使天使娇妻的胯间凤影如舞,粉嫩的肉唇、花瓣饱满翕涨,不止是长时间的兴奋所致吧?白蒙蒙的粘腻蜜痕中,闪烁着鲜亮的水迹,粉嫩无比、蠕动微颤的细口,吐聚出一大滴水乳交融色的浆液,浓郁的酸梅微骚的馨香扑鼻。

    如果不是心中刺痛,如此绝妙魅惑的风情肯定令我疯狂、无限沉迷地亲吻、舔吸……只要是男人都无例外吧?可是,我却幻视着插入这无比娇美之处,挤入花瓣、带出更水嫩的穴肉的是一根比我粗硕一倍的紫红……我的天使小娇妻被阿通木过后,花芯深处还有他的精液吧!新涌出的没有阳精的味道……她含我的小都这么兴奋,刚才舔她父王那么乌黑粗长,肉乎乎又壮硕遒劲的大,肯定更……还有月儿!

    武峰阁那一幕浮现脑海……月儿当时拒绝蛮王的理由是如果她为巨无霸口淫的话,就会失控了!今儿后还能拒绝巨人的插入,是她的异常敏感见好?还是爱着我而竭力抵抗着的折磨?关键是蛇女稍加要胁,就为她的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的放纵理由,所以抵抗瞬间崩溃……我该责怪再次的爱妻吗?唉,看那蛇魔女的表现可见,女人们真是受不了特殊粗长阳物的刺激诱惑啊!芙儿含我的都淌水,月儿含巨人的……肯定更流得一塌糊涂,连斗蛇群而内力剧耗的疲惫被炽热的欲火烧忘了,还要那大肉龙插入她犹如处子的……直至极度得花心皆开,淫龙尽根入花宫……公主已翻身骑套上我怒涨的分身。热情无须为夫挑逗……只怕她热情过头惊扰了月儿,唇舌相对堵住她的呻吟,容她纵躯骑骋,依然如故的紧窄、细腻、火热,我虽心有旁骛,抑郁怒转,又怎耐娇美天使激情狎昵!明明也要被小火凤的癫狂夹到射,伸手捂她小嘴时,被失神的天使咬得我几乎大叫。

    於是,继续坚挺到俏娇妻二度梅开才精关失守。不过这次有了经验,抓起被头堵住失控的小嘴……旁边还有衣服,却不敢碰。那是那蛇魔女的,肯定常被蛇爬过!

    公主湿热、柔滑的肌肤帖伏在我身上,「夫郎……你好棒啊……妹妹舒服死了!爽晕啊~~」天使老婆呢喃中浓重迷离的爱意绝非装假。让我的手臂更有力地搂住她甜蜜入梦。

    我没射,依然很挺,再弄月儿一度花开应该也没问题。爱妻要是不被巨人透搅花心,一定不会让我此刻难过的。美神是爱我的!她冒失地蛮斗蛇群只因我当时的眼神,爱会令聪慧的她莽撞。可再度巨人……是爱会在淫欲中迷失?

    虽然心头愁肠难解,不觉也黯然入梦……猛听得怪兽咆哮!惊悸而起……

    (四)战龙

    睁眼,甩了甩昏沉的头,听清是黑熊在帐外大声嚷嚷着要见驸马。光柱射进帐篷,天已大亮。床边丽影摇曳,我的仙妻容光焕发地坐在榻边,月眼微笑,关爱地看着我,好美!好美!

    公主很不满又扰了她小人家的美梦,嘟嘟囔囔不起来,好在月儿很会哄着妹妹梳妆,两截豹皮穿着也简便,所以,我们夫妻三人还是一起走出大帐。

    帐外已经站着二十多牛鬼蛇神,见我们出来都停止了嗡嗡,瞬间堆出一片与昨天很不一样的媚笑,说着喜嗑,纷纷献上大大小小的精美礼匣。

    我也挤出谦恭的笑容谢道:「感谢大家的盛情,我们今日北去,一路凶险,携带不便,心意领了,可是礼物就不必了。」却眼见着他们脸色阴沉下来。

    公主拉了我一把,嬉笑着说着感谢叔、兄,非常喜欢这个礼物,吩咐下人立刻包进皮袋备马。抽空白了我一眼道:「你不知道我们的族规别乱说话嘛,拒绝首领送的礼,意味着绝交呢!」使我脸也一热,连忙和他们道歉解释,一面请他们入帐。

    「哈哈……没空闲话了!一起去本王大帐吃早饭,饭后就要随太子一行出发啦!」岳父远远地喊道。

    大家一起进了蛮王大帐,太子三人已经在座,气色比昨晚好了很多,但仍欠明朗。

    吃罢出帐,见我们的三匹宝马与另外八匹高头大马被军士牵着,我的花马鞍侧又加个大行囊。众人再次道别时,才见蛇女慢吞吞地和她的妹妹相挎着走来。

    月儿笑迎过去,挎在她的另一边,有如姐妹情深很久了似的。

    原来蛇女姐妹要同去同回。月儿问她要不要把马蹄裹上毡垫降低声响。蛇女摇头说没用,月儿就提议两女共乘一骑。或是更安全的办法吧?汗血和赤兔好歹跑得快。

    离了旌旗招展、人声鼎沸的蛮营,滇池边的小路狭窄,阿通木昂然不惧地一骑走在最前面,令我不得不暗佩他的忠诚胆气,后面自然而然走成蛇女与月儿、公主与蛇妹、我、铁甲骑士、白衣人、太子、绿衣女、铁甲骑士这样的顺序。

    公主一声呼哨,黑白二兽又在路边草丛里出现并在月儿马前并行着,真是灵兽啊!连太子也不禁说道:「二位公主还有这样的保膘,我所不及也。」惹得公主自豪地咯咯笑起来。此后,除了共骑的两女不时窃窃耳语交谈外,其他人再未说话。

    湖边的山崖越来越陡峭,道路与湖水的间隙越来越小,虽然湖面风平浪静、波光粼粼、景色秀丽,但我隐约感到来自身后的紧张气氛越来越浓。也许是离昨天的恐怖战场越来越近,使他们的气息越来越重?

    这里的地势让我反而有些释怀,那些铁骑根本无法同时进攻,所以才伤亡惨重吧?一条大水蛇没那么可怕吧?

    我们不紧不慢地搜索前行,不觉已快三个时辰,天已过午,没有人提议打尖吃些东西,因为连我也觉得心跳咚咚──周围太静了!连水鸟都不见一只,更别提鸟呖虫鸣、树叶裟响了。哦,这儿只有石崖,根本没树。

    「嘎……」忽然一声怪叫。全身寒毛乍立……偏身望去,一只巨大的兀鹫立在半块血水淋漓的马断腿上,见这一队人马竟不惊飞,只瞪着凶狠的鹰眼,警惕地半耸丈余宽的双翼……只在白虎对它的不敬深感不满似的低吼一声,才用巨爪抓起马腿,识相地飞走了。人们更识相地知道──死亡之地到了!

    又行一段,只听公主「啊」地一声惊叫。悚然见,一副铁甲散於水边,糊满血迹和粘乎乎的黏液,那……那是从大蛇的肚子里吐出来的?!

    身后传来女人的骇声,我回头望,绿衣女惊恐地颤抖着,捂着自己的嘴。身后的铁甲骑士脸色煞白,满眼痛苦和恐惧。那不知道是他哪位战友的铠甲,又不知还有几具吐出的铁甲沉於湖底!

    沿途又零星看到有些弯曲变形的金戈长戟,可以看出其主人在最后使用它们时是多么奋尽全力……尖端却都不见血痕!公主抱住身前蛇妹的香肩在不安地抖动。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地势不像刚才那么险窄了,我们行进的速度骤然加快,开始疾驰起来,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按昨夜湖怪追击太子他们的方向,我们应该是已背离险地了,离开的越快越安全!

    正在心跳开始越来越安定了,蛇魔女忽然叫到:「全体停下!」一队人莫明地勒住缰绳,蛇魔女和月儿低声说了几句话,我隐约听清一句是「无论怎样,你们该走快走,不要管我」。她随后下马,姗姗地走过阿通木,一直向前走了三十余丈,才伫立在水边……静得彷佛只有微风是动的,湖面根本没有任何异常,太子道:「等什么?此时不快走,还待那物追来吗!」后面的马便跃然向前,月儿做静止的手势,太子一行未予理会,我们三匹马也被裹挟着前去。长队变成一团,瞬间已近蛇女数丈。

    「哗」地一声巨响,岸边湖水犹如裂开,一条巨大的无爪青龙带着带出漫天水花,龙首弯甩回来,正对我们的马前,如果这不是我一生中最惊骇的一幕,我也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恐怖的圆眼凶光和那大张的彷佛要吞噬一切生灵的巨口!

    一股腥恶已极的浑浊的水液向跑在最前面的铁甲兵和阿通木喷射而去。两匹战马惊立嘶鸣,将两员骑将狂掀落於地,回身不得,疯毛地跳进湖中,却被突然翘出的蛇尾大力扫进水底。

    其他坐骑惊退中,两将翻身爬起,各挺标戈就要挺身冲刺。只听蛇魔女尖声高喊:「千万别刺!你们退后!」制止了他两个的决死出击,慨然走向那长了两坨棱角,看起来比岩石还坚硬的畸形恐怖蛇头前。

    没人再会不信她了,我们缓缓地后退了数丈,连两只灵兽也肌肉紧绷地伏蹲公主两侧,随时准备拼搏护主,只是现在感觉,除了大象,一切生物在着湖神面前,都太渺小了!

    心在耳朵里跳得砰砰直响,月儿举手挡在公主和我的马前,如果巨蛇扑来,她一定会挺身挡在我们前面,给我们赢得拨转马头逃走的机会。那……我还活得下去吗?!死也一定和至爱仙妻死在一起!也不失是种幸福。这样想着,我竟然不害怕了。看了一眼太子一行,除了白衣青年,都是脸色煞白,攥紧马缰的手颤抖着斜张,备着最快的速度拨转马头。我恍然不觉得我的马比他们矮了!

    此时显得比月儿还勇敢的蛇女,双臂交胸,被水花溅湿了衣衫,背影丰满婀娜。湖妖巨大的怪头在她身前数尺处缓缓逡摇,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咝咝之声,比手臂还粗的蛇信骇人吞吐达数尺长,不时碰触到蛇女脸颊,也未吓她退缩。

    我在敬佩她的勇气同时,更佩服她的能力,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她能提前半里预知埋伏在水中湖怪的准确位置!现在回想起来,怪蛇腾空前,它的鼻子应该是水边看起来毫无异常的一块顽石。这是她隔了那么远就认出来的?我们只会关注着水面有没有异常物体和破浪。

    此刻无时间概念,瞬间也如一年,已经无法用正常思维去判断了。所有人似乎都眨也不眨、摒住呼吸,可我还觉得周围气喘如牛,大概是马的呼吸声太大。

    猛然间,湖妖的蛇尾腾出水面扫来,卷起了苗女,比百年古树还粗的、布满坚硬鳞甲的蟒身摇动,在人马惊叫声里,将她卷入湖中。蛇女面无惧色,朝她妹妹和月儿摇头示意不要过去救她,一只还能活动的手臂挥舞,让我们趁着湖怪缩身入水的当儿赶紧跑过去。

    她是要以己身生祭湖神为我们争得活命的道路!我脑中忽然想起书中所记战国时《西门豹治邺》的故事,可那是打破了用女人祭祀河神的陋习啊。

    脸色煞白的绿衣女拉着太子催马,太子见我们没有动的意思,下令道:「大家随我快走!」月儿摇头,我自然也摇头,阿通木去拉公主的马,公主也摇头道:「姐姐不走我也不走!」他看了一眼月儿后,也站定了身子,只把长标握得更紧。

    令我惊异的是,白衣人也摇头对太子道:「殿下快走吧。我是一个废人,连出家之愿都不成。这样活着也让你一直为难,最该以身饲蛇的是我……佛愿入虎口,恳请王兄看来多年情分上,给我一个入蛇口向佛的最后机会吧!」说罢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失了马的铁甲骑士:「你俩快护太子回城!」太子摇头叹息一声:「这是何必……」被绿衣女催着走了两步,转回身道:

    「贤弟可答应若生还则回善阐见我?」见白衣人苦笑点头,便抛给他一个小瓷瓶道:「这是解药。兄弟自求多福吧!」说完催马,又在疾驰的骏马上回头,深深地望了月儿一眼,才狂奔而去。

    我可顾不得鄙夷太子和那位不知出身什么武林名门的女子了。苗女已被卷入湖水,只剩头部,仰面喘息了!水怪的前段身子昂在空中摇晃着,对离去的人马并未注视,只好像将圆眼锁定在月儿身上……靠!你个死怪物也知道美丑?我暗骂着却为爱妻高度紧张起来,手握刀柄思躇着如果它咬向月儿,我的全力一击劈向它的眼睛能否得手……站在地上的白衣人吃下瓶中的药后,似乎凝神运了运气,便真举步向湖怪走去,月儿伸手拉住他,低声说道:「英雄且慢!兰姐姐一路叮嘱不可妄动惹怒湖神,她此时或没有生命危险,攻击则会生变。」……宁静!巨蛇扭晃带动水花声、咝咝吐信声,苗女的喘息哀鸣……时光带着生命飞逝。女英雄的脸色渐渐由红转白,与被蟒蛇缠勒的动物一样抖晃着头、张口咿呀,看看就要喘不上气了呀!

    月儿忽然转头四处张望起来,白衣人挣脱月儿的手,迈步走到湖怪前,一边打着手势一边大叫着:「听懂人言的才是湖神!来吧!放开她!你来吃我吧!来啊!」我忽然感到愧疚,刚才看太子逃跑,我自负像个男人,可是和这个比我大不点,外表看起来儒雅、英俊,体内流着皇族血液的年轻人视死如归的勇气相比,我咋又不太像男人了呢!

    公主搂着的蛇女小妹扭动着身体「呜、呜」连声,大概也急於去救乃姐,却被公主抱紧并捂住嘴。

    白衣帅哥见那湖怪高仰着头,对他不理不睬,怒喝道:「好吧,既然你听不懂我的话,你就不是湖神。对妖孽我就不客气了!」说罢,抬手一道劲气射向龙蛇之目。

    攻击之快,让月儿一声「不要」显得已晚。那怪头一直在无规则晃动,劲气再快再准,也只见它眼皮上的硬鳞「嗤」的一声爆响。虽只腾起一丝气雾,但显然已激怒了它,巨大的蛇颈快如闪电地向白衣人弹去。

    这贵族青年竟是一流武林高手!他闪避的身法虽不如月儿轻灵,也不似我的步法那样多变,倒与师兄学的类似,刚正而迅疾。一边闪避,双手连抬,劲气交错,只不离蛇眼左右。我头一次看到内气外发的远程攻击如此强劲,若是人体挨着,不洞穿也当一镖射入。怎奈伤不了这千年蛇怪的鳞甲,不知这样耗内力的攻击何时才能击中蛇目!

    龙蛇咬不到他,反不断被打击,终於暴怒地将奄奄一息的苗女甩到岸上,全身灵动之后,白衣人立刻险象环生,拼命闪避中已无暇攻击,但他仍有意越避越远离人群。阿通木不懂武学,见状解下他宽厚的腰刀,喊了一声「用这个!」抛给白衣人。青年伸手接刀便被怪嘴咬住了衣袖,龙蛇长身仰起,将他带向空中,倏地张开血盆巨口……「蹬鼻子闪啊!」我惊叫提醒道。他武功比我高那么多,应该能蹬到怪物唇鼻处弹回岸上。

    令人目瞪口呆的是,他竟选择直直地落进怪口,怪物的口中传出人的大喊:

    「你们带上伤者快走!」龙蛇狂乱地摇摆着,我看到白衣人全身已没入它咽喉中,只剩双臂肘支和头在怪口中,他在看着我们,双手将带壳的厚刀立起卡住巨口……他在接刀时已打定主意这么做?肯定是了!太子走的时候,他就坚定要入蛇口而让我们逃生啊!

    可是他也低估了龙蛇了!

    湖怪猛地砸向湖面,巨浪排涌,蛇头深没水中,肯定会淹死他,蛇尾却横在岸上扫得砂石乱飞,哪里得过!

    (五)险变

    那湖怪再次从水中抬起上身时,大嘴依然张着,看来白衣人依然用最后的意识,立刀卡着它的咽喉。一条粉影高高蹿起,是月儿!

    月儿从马背跳到岸边,随即一纵,飘向湖面上空,抱住了大幅摇动的龙头。

    我「啊」地惊呼一声,心就要从咽喉中跳出来!

    怪物恼怒地再次将上身砸向湖面的前一刻,竟然在月儿的轻轻拍打下,止住落势,重新昂起晃动着。

    我了一下公主,急道:「如果月儿危险,你一定让虎豹去救她啊!」公主白了我一眼,意思是「废话!」,又焦灼地盯着战斗场面。

    长龙带着骑在它颈后的月儿摆动着,有如牵扯着我的心脏。我无法从马背上跃起,但我能下马走向岸边,我不会水,但如果它还那样把头没入水中,我的宝刀能不能斩断它最细的尾端呢?可是,原在岸上的蛇尾忽然直向月儿倒卷上去!

    月儿被巨蛇的尾巴卷住了身子,如苗女一样被死死缠了几圈后拖向水中。蛇头得意洋洋地晃向岸边,我会象白衣人那样,激怒怪物使月儿脱身,哪怕是我也葬身蛇腹!我的腿却被瘫在水边的苗女拉住,她挣扎地摇着头发出虚弱的哑声:

    「不要……再惹怒它了!」我犹豫着,那湖怪的巨硕蛇头已近岸边,血盆大嘴忽然张得更大,噗地将白衣人喷了出来。

    他人落地不动,不知是昏是死,只是双手依然保持持刀的姿势。那苗女小妹终於挣脱月儿搂抱溜下马,跑去将白衣人抱在怀里,一面叫着公子,一面伸手探他心口,全然不顾他一身粘湿和我这里都闻到的腥臭。接着,又拍背又压胸,终於使那老兄吐出几口浊水,看来是没死。我赶紧将目光寻找月儿。

    娇妻和刚才的苗女一样,被卷得只剩头部还在水面之上晃动浮沉!水浪不断冲到因喘息艰难而憋红了的面容上,黛眉紧蹙、月眼已合,在泥沙泛起的污浊湖水和湿贴的云鬓黑发间,那色比荷花娇艳更是我痛愈撕心裂肺的悲景。

    就在自己眼前,我爱入骨髓的新婚妻子的生命在恐怖力量的缠束下即将消逝於污浊泥水之中,美绝人寰的躯体还要被吞入千年怪物的腹中消化……有比这更惨绝人寰的世间悲剧吗?

    我好奇怪,在无比痛苦、悲愤的打击中,不仅恐惧感消失了,甚至感觉不到哀伤,感觉世界很静,身子很空,头脑很冷静。

    冷眼看着恶龙得意地翻卷,高扬的头颈摇晃着,背部密布巴掌大小的鳞甲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青蓝色的恐怖幽光,蛇腹却是光滑规则的条块排列呈显一种吓人的火烧色,周身一副坚不可摧的样子。

    它的人力和兵器难以撼动的庞大、坚固的形象与腹部的颜色让我倏然联想到阿通木的火阻象群……可惜这里不是森林,石头是不能燃烧的,但是,失去月儿后,我会把我有生之年用於将这湖岸摆满火药、油、硫磺和木柴,我不信我引不出来你这怪物,也不信你能逃离火海,因为我不会躲起来也给你逃走的时间,我会和你一起葬身火海,那时就是你很痛苦,我很快乐!我魂魄可以追到九泉,再次迎娶月儿了,哪怕她还会偶尔迷失自己地惹我生气。

    不知是那水怪存心戏弄猎物还是月儿的功力高而支撑住了缠卷之力,良久之后并未陷入昏迷,眼皮和嘴一直在颤动,时而发出微弱的哀声,只是冰冷的湖水已经将爱妻的脸色浸得发白了。如果眼睛能够喷火该多好!我的怒火足以将怪物烧成灰烬,连同滇池的湖水都热腾起来!

    怪物终於失去耐性了,连尖尖的尾巴都翘出水面地晃动,身体大幅摇晃后,卷曲过来,似龙似蛇的怪头伸向了月儿。

    我和阿通木同时冲向岸边,我抓住他的长标,喊道:「我来,你护着公主快走!」他看到我眼神的一刻,放了手,我用力握紧长标迈出隐身步……我确实隐身了!

    那么大的怪物藏身此处都看不到,早该知道这儿不是缓坡啊!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了我。好在我早没了恐惧之心,将长标当撑杆,点向水底,果然将我的头撑出水面。

    两只手有力地将我拉到石岸上,是阿通木。他从我手里拿回长标,做出投掷的姿势,却没有出手。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赶紧向月儿看去,不觉也愣住了。那水怪的头就在月儿脸旁,却没有张嘴,只不断用舌信尖触碰她的脸。它在品尝食物的鲜嫩度?!

    月儿睁开的眼里似乎并无畏惧,目光扫到成了落汤鸡的我时,才露出忧急。

    但她更多的时候是盯着怪物的眼睛,眼神变换有如交流,我也确实感到整个气氛没有了凶暴与危险的味道。只有怔怔地看着月儿,她的脸色渐渐地恢复了血色,应该比全身湿透、在风吹过时打寒战的我的气色更好。

    我没看错吧?月儿在恐怖湖怪的面前还能瞬间闪过一丝羞色!娘的,肯定是头上淌下的水让我视线模糊了。可是月儿在离我越来越近是肯定的。爱与毁灭、生与死的瞬息万变让我只能目瞪口呆。

    简直太幸运了!那怪物竟松开了缠卷,月儿无恙地自己纵身回到岸上,回身看着龙蛇的大脑袋再次缓缓靠近她,湿漉漉的俏脸上真的是露出笑意耶!

    三尺多宽的蛇身几乎是在我头部的侧上方向月儿延伸过去,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此时看到蛇腹的火烧红已向淡绿色褪变。我放下枪杆握住了刀柄,心中却清晰地感应到一种友善甚至亲密的轻松气息,非常怀疑我这动作简是多余……恐怖的蛇信与月儿的双手做了一番密集接触后,怪头又摇向了挣扎着起身的苗女,同样在她的手甚至脸上撩动半天,粗大的躯干晃悠悠地转向烟波浩淼的湖面,最后向我们回了一下头后,背身晃动,蛇首破出折线的浪波,渐渐远去……不见了。

    斜阳让半边湖水金光粼粼,美不胜收,一切都彷佛一场噩梦。

    (六)坑人

    将三匹马当一堵墙,两对全身湿透的男女分在两侧换衣裳。白衣人再贵族,也只能换上我仅有两件的土布衣裤中一套了,听到那边月儿也在嚷嚷着到善阐城后,要好好做两套衣服。我的蛮族驸马礼服算彻底完成历史使命了吧?这玩意掉水里后死沉,我随手扔到了水边。

    交谈了两句,我刚知道了那勇入蛇口的青年叫段正淳,月儿她们也换好过来了。绝境逃生的爱妻和苗女都换上月儿当师姐时的衣裳,蛇女看起来还很虚弱。

    我们决定还是尽快赶往善阐再休息。七人三匹马还有伤者,阿通木非要跟着跑,结果行了一会后,我发现他还没我的步法跑起来快,执意与他换过,这回行进速度才快了起来。公主和月儿不时回头给我一个鼓励的笑脸,我发现我跟上常速奔跑的马并不很吃力,而且在我有些喘息时,段正淳也恢复过来了,非要接替我步行。

    他内力不低,龙行虎步运起来比我还快,这次常回头看他的是苗女小妹了,她回头时不笑,但漂亮的凤目中全是关切,也不知那段姓帅哥收到没有,这个天真、美丽几乎不逊公主的苗女显然对勇救乃姐的男人生出不一般的好感。她回头是冒着被公主笑谑压力的,常在回头后,被公主咬耳朵,说得她一脸红云。

    我忍不住道:「芙儿,你别欺负小妹了行不?好的不学,学你姐姐取笑别人倒快!」

    「你怎知我没学姐姐好的!」公主吐舌笑得那么顽皮童真,似乎早忘了刚历经的凶险。

    我可没忘,恍然问她:「对了,你姐姐凶险的时候,你怎不叫你的虎豹去救她?」

    「我没觉着那蛇要害姐姐啊~~」男人的感觉比女人迟钝?她那脑子的判断都比我准……我和段老兄又换过一轮后,湖面越来越小,天色已黑,一片大城的灯火就在前面。

    城门的军校拦住我们,段正淳赶上来道:「他们是太子的朋友,你们不会不认识我吧?」小校於马上躬身施礼道:「给王爷请安!太子吩咐亲迎贵客,请你们休息片刻,小的立即去通报!」说罢,沿着正街飞马而去。过了一刻,绿衣女带着两个随从与军校赶了过来。

    「各位辛苦!太子命我来迎接贵客,请随我来。」绿衣女笑容满面,声音娇脆道。

    眼见着前面好大一片高墙,该是太子王宫了。我们却被引着拐进一条巷中,来到一扇黑漆大门前,有下人提灯侯在门口。绿衣女下马道:「这是太子专为贵客准备的别院住所,诸位请进!」我们纷纷下马走进去时,段兄问道:「太子也在这里?」「可不是嘛!正在厅里等候各位大驾呢。」马匹由下人千走,我们走到房门大开的正堂前,只见还是那身锦袍的太子在里边负手背立,绿衣女恭谨地让到门边请我们进入,没想到对太子都那么拽的女人也很有礼貌嘛!

    我进去时,感觉身边的月儿有些犹豫。难道爱妻对那个太子冲她的过分热情有些顾忌?脑子想着,脚下猛然一空……惊叫声中,我看到众人以及双兽都从我身边掉了下去,只有我和尖叫的公主没有──原来我们脚下一大块地板忽然翻落,下面是深不见低的黑洞,走在后面的月儿恰站在坑边,疾速抓住了我和公主的腋下,拧腰就要弹身后跃。哪知那两个下人装束的早并排站好,一片闪着蓝光的暗器如雨地向我们射来。

    我的电光闪念是:月儿快松手跃起啊!你的身法是可以避过的!可是月儿却奋力将我和公主双双抛起才旋身闪躲,空中的我看到几件蓝光锐物穿过爱妻的白绸衫,有血滴迸出!

    又几颗蓝光射向半空中避无可避的我俩,月儿比暗器更快地冲起,挡在我和公主身前,金属入肉的噗声不只一下,月儿的悲鸣和我嘶吼同时响起……只要落地,我的配刀肯定会立时劈了放暗器的!

    可没等落地,绿衣女的长鞭带着尖锐的呼啸横扫过来,鞭梢上也有幽蓝的金属光点。硬受了几只毒标的月儿还能拥着我们两人半空飘旋地避开,但也只能向黑暗的地洞中坠去……(七)歹毒我们好像掉在草堆上,随即再向下滚落,我怕压到月儿的伤口,奋力运出步法,终未摔倒。

    伸手不见五指,苗女在惊骂。头顶很高处发出隆隆的机关声,大概是地板正在复合。我大喊着:「谁带火石了?点个亮,月儿受伤了!」大概是阿通木点燃了火捻。众人不再叫骂,都围过来关心月儿的伤势。月儿身躯软倒,我心胆具裂地扶着爱妻上下查看,只有肩背处有四处血痕,急问道:

    「月儿,是不是只伤到肩背四处?」月儿点点头,声音哑哑几不可闻地说道:「扶我坐下运功,你只把暗器取出就是了。」我扶她盘坐后,月儿努力地动着嘴唇,似乎在说:「不要多点火,这里空气少。」苗女已先用匕首划开月儿的衣背,不禁惊叫出声:「啊!见血封喉!」我看到暗器是浸了浓毒,发出蓝绿暗色的铁篱棘和柳叶标。爱妻凝脂一般细嫩润泽的肩背上刺入的暗器之处青黑一片,和流出的血迹也是黑色的。急急地拔出丢在角落,俯身就去允吸伤口,刚吸了一处伤口,唇舌就完全失去知觉,我全然不顾地再去下一处,却被苗女拉住道:「你这样再吸一回也没命了!把这个含在嘴里,边上歇着去!」她递给我一个黑乎乎的药丸,自己也放嘴里一个后,再去吸月儿的伤口……我将药丸放进嘴里,舌头麻木了,可嗓子乃至肩膀都能感觉到这份恶苦。我不怕死,但我不能死!我才知道──人比蛇、比什么水怪山妖都恶毒、凶狠得全无道理!我们无亲无故地拼死保护的人,竟然转头就用最卑鄙、最毒辣的手段陷我们於死地!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苗女吸完月儿的伤口,她妹妹又帮着上了药,披上衣服,苗女去把那暗器捡到一个皮囊里,才和我一起坐在月儿身边,告诉大家千万别出声后,让蛮将把火灭掉。确有一个山寨首领的干练。

    黑暗中,大家都自觉地摒住呼吸,听觉都集中在月儿的呼吸变化上。月儿啊月儿,如果你当时不拉着我俩自己逃走,或许我们还有救,你干嘛又蛮干啊!这下不仅全军覆没,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唉,谁知道下边是不是刀山钉海、毒虫猛兽!转脸就能坑害救命恩人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月儿连拔剑的时间都没有,面对夺命暗器,电光石火之间,她的全部心思就是完全不顾自己地救我!

    我没有立即悲愤昏厥的唯一原因,是月儿的呼吸听起来虽极缓慢,但还算平稳。

    我的嘴恢复了知觉,好霸道的毒,嘴里沾点都立即麻痹,中了毒标月儿竟还能飞身替我遮挡!中了四标还带着两人淩空飘移……是她把玄功内力搏命激发才做到的吧?那不是也导致瞬间内毒入内腑?!

    苗女似乎舒了一口气,我赶紧抓住她低问:「兰寨主,为什么不把你的解毒药给月儿服一颗?」

    「唉……我那药只能治表皮的中毒感觉,暗器上的毒是见血封喉,那是多种蛇毒混合出来的!解蛇毒对不同蛇用不同的解药。我刚才只尝出里面有五步蛇的毒,还有几种是什么蛇毒不太确定,就没法解了。」

    「那……先把五步蛇的毒解了也好啊!那不是发作最快的蛇毒吗?」

    「因为是发作最快的,所以不用解了呀~你想,我尝出那毒的时候,走五十步的时间都过了,该发作早发作了啊!我真惊奇玄月妹子不是凡人了……从她现在的呼吸看,好像这见血封喉压根没发作!」

    「也许混合了其他的毒……就变慢慢发作或过段时间再发作?」

    「不会啊!这毒叫见血封喉,特点就是发作快,别管人还是兽,一旦入血都会立刻喘不了气,很快就死。混合也是麻痹类的多种蛇毒的混合,这类蛇毒都发作快。」一言不发,上来就用这么歹毒的暗器群杀!他们是什么人啊?!

    不过……这见血封喉一直没让月儿呼吸阻断啊……月儿不怕这种毒?好像所有人都从蛇魔女的话里,听出月儿应该一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各个舒了一口气。

    「姐姐对不起,我脚下一空就呆了,脑子什么反应都没有,害姐姐受了伤!我……」公主声音呜咽,「只要姐姐没中毒,以后出去,我一定让这些恶人比死还难受!」

    「对!姐姐,我们出去以后也放蛇去咬这些坏人吧!」一直腼腆寡言的苗妹也恨恨道。

    可是,我们还能出去吗?!

    「请大家暂时别说话,以免惊扰了月儿运功疗伤,等月儿醒了后,我们再找找出去的法子好吗?。」我轻声说道。

    月儿的玄功也许有抑毒的作用,运功的时候还是安静为好。

    地穴内重新安静下来,但所有的人心中都不会安静吧!为什么我们舍生忘死救护的太子要这样害我们?我想不出理由。先前虽觉得他不太英雄仗义,但怎也看不出他是这样禽兽不如……哦应该是比恶魔还恶魔地毒恶啊!

    月儿在进厅前似乎就产生怀疑了,所以脚步慢在我们身后,他们是备好了有武功高、反应快的人陷落不下去而让暗器高手装成下人紧跟着我们,直接用最毒的暗器漫天射来,这样,即使避过暗器也只能跳下洞去……那太子不是对月儿很觊觎吗?怎会对月儿下此绝对致命的毒手?难道那背影不是太子……毒器杀手能扮成下人,也可以用身材相仿的人扮成太子……长相不好扮,所以那个假太子是背影!月儿就是对太子为什么不转过身来产生了怀疑……但城防军校不是来通报太子的吗?所以我们当时都没有怀疑。这绿衣女可不是假的,她是太子的身边人,所以可以假称太子命令而无人怀疑……难道这一切埋伏杀机都是这个绿衣女人安排的?哪她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

    和我们一齐进城的段正淳也是太子身边的人,她也敢一块坑杀……这是怕我们走漏了一个而不计株连任何人了!也许,她正是怕太子知道我们被她杀害才要一网打尽的!难道只为了太子对月儿的眼神吃醋就如此歹毒地大开杀戒?太子好像称她……风女侠,她到底是什么人?能为一点醋意而设下如此埋伏、安排这么毒辣的杀手协助、使用那么歹毒的暗器!

    想到我的月儿娇躯上的伤口……那流出的黑血……那么霸道的毒进入内腑怎可能不对身体产生巨大的遗害!我的心和嘴唇一起在流血。

    愤怒强烈到我实在一刻都忍无可忍了。我自己打破安静问道:「段兄,这个害我们的绿衣女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说不清她是什么人。」这位一直和太子以及绿衣女一同出入的段英雄这样回答大出我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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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妻的江湖》

    作者:雪狼

    第一部风雷第十一章破暗

    (一)段史

    「哦……驸马勿怪,我真的连她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我们称她风姬,却不是她的名字,应该是以风花雪月排名头的四个武林女子中的一位。」这位段兄显然在努力解释他刚才的回答必然引起的错愕。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连高……太子似乎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她的来历、身份对我来说就更神秘了。」

    「那太子不知道他的未婚妻的名字?」太多的行径说明她与太子的关系是未婚妻。

    「她确实要太子娶她为太子妃,但……太子内心并不喜欢她,可以说一直在拖延这个正妃大婚。可是又很在乎她。按她自己的武功肯定到不了让太子怕她的程度,太子忌讳的应该是她的背景,所以她的身份也就更显神秘。」能让一国太子忌讳的背景……只能是另一个强国的势力了吧?

    「她身边带了不少人?还有暗器高手随从?」

    「她平时在善阐王宫中并无随从,但她的行踪不受太子制约,经常会消失几天,宫外有什么随从我确实不清楚。从今天的情况看,她确实在宫外有人马。」段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可以说是我的判断错误,害大家落到陷阱。我与太子最熟,该知道太子不亲自到城门迎接也会先在宫中设宴,感谢公主一行护送之功。突然改在宫外别舍是不合礼仪和太子一贯的作风。但我错以为是这女子大吃公主的醋而使太子无奈於此,看到太子背影也只以为是正与这风姬生气而没有怀疑是假扮的。是我的愚笨连累了大家啊!」能听出他语气深切的懊悔与自责,我不禁劝道:「这根本不怪段兄的,谁能想到人能对救命恩人突下毒手呢!月儿……」一想到月儿本有警惕了,却被毒杀至此,我暴恨得藏气如瀑底冲刷、激流翻卷,全身僵痛,难以言语……也不知过了多久,传出饥肠碌碌的咕噜。蛇魔女说道:「这许久了,玄月妹子呼吸顺畅,全不似中毒,该是没有危险了。」黑暗中的静谧气氛活络了起来。似乎是阿通木在小声说:「我出门习惯揣些乾粮和酒水,公主可要吃些?」这家伙心里只有他小主子,大家都饿了,只可着公主恐怕不妥!我赶紧道: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食物宝贵,还是等等看吧。」

    「天亮后,太子应该会派出人马寻找我们,如果问到城门守军……」段兄说着又忽然停下来了。大概也反应过来,如果那几个守军被封了口,还是无果呀。

    苗女忽然问道:「段王爷,当今皇帝刚夺了你们段氏的天下,你本该与之有不共戴天之仇,为什么你和太子还称兄道弟,还为他不惜舍身呢?」空气再次宁静下来,所有人似乎都渴望知道这个答案。过了半晌,这位前朝小王爷才开口道:「我们段氏与高氏的恩怨,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这里的人算是在下的生死之交,如果你们想知道,我只有从头说起,只怕打扰了玄月公主坐禅修养。」「我没事,大家只管放心!我运功只要身体不动,不怕别人说话的。」竟然是月儿沉静低微,但依然动听的仙音!

    我激动不已,听得公主喊了一声「姐姐」似是站起又坐了回去,不是月儿补了一句不要动身体,她肯定是扑上去了。感觉那两头虎豹可能静了太久,此时也抖抖身体,打起哈欠……待再安静下来,段正淳才缓缓讲述起来。

    「自后晋天福年,时任通海节度的先祖段思平平定了南诏诸族战乱建立大理国,厚待国人,安抚众部各族,废苛政,宽赋税,西南离乱三十载,乃得粗安,遂得人望。历代先辈均尊儒家和谐之道而治国,重佛学内功而修身,致国脉延续两百年。我段氏严於律己向佛、宽以待人尊儒亦成家风也。」「但传承这一家风也致常有重臣揽权之变,先有密教国师董迦罗废先祖之子而拥叔祖即位,后有高、杨两氏族角逐於朝堂。四十多年前,相国高智升与诸臣废了年幼无能、国人不满的段素兴,拥众望所归的保安帝段思廉登基,为皇权回归先祖正系立下匡扶之功。杨氏不甘势衰,杨允贤於保安八年叛乱,高智升讨伐灭之再立奇功。」「保安帝勤政爱民,在位三十一年传位於子,出家天龙寺一心向佛。广安帝即位后,政柄悉委相国高智升,大理国便是段氏与高氏共天下矣。」我听着,心中暗道:宽容敬佛、以和为贵这样良好品德为什么在皇家就会惹出这么多祸端呢!

    「……广安四年,杨义贞叛乱弑君、自立登基。高智升命高升泰起兵诛杀杨义贞,广安帝无子,遂拥我父段寿辉登基,是为上明帝。高氏两次拥位、两次平叛之功恒古未有,难免跋扈。父皇遂不乐为帝,在位只一年便坚持传位於我兄正明,自己出家为僧。

    「高智升劝不过,为避功高迫主之嫌,也宣布退休,其子高升泰继任相国、善阐侯。皇兄在位一十三年,性格谦谨、恪尚俭素,惟专心佛法武学,与主持朝政的高升泰相安无争。只在前年初春,群臣忽以为君不振,人心归高氏为由请立善阐侯为君。变虽突兀,我兄还是以和为奉,慨然禅位於高氏,也去出家了。高氏登基后,改大理国号为大中国。这些是你们都知道的。」「原来段英雄真是皇族帝胄,草民不知,有欠恭谨!」听他停了话,我礼貌道。

    「驸马差矣!段氏王朝已灭,我现在便比百姓也不如,你们都是侠骨高人,能以友相待於我,我已属高攀了!经此一劫,如蒙各位抬举,段某冒昧请愿与诸位兄弟相称,可否?」「哎呀!你们两个男人真是,我们都患难成这样,眼下生死不知,还都酸个什么劲啊!不管能不能出去,以后说话都简单点。对了,我妹妹叫刀白凤,你们都叫她凤妹子好了。」苗女快人快语,接着道:「我说段兄弟,你还没说说自己呢,和太子是怎么回事?不管怎么说他家也是篡了你家的权,你还那么帮他,是不是太软骨头啊?另外,你当了那些年亲王,有几个女人了?正式娶亲了没?」晕!后面的问题可不是我们想急於知道的!

    「哦……」段正淳明显有些尴尬:「我和太子高泰明年纪相仿,自小同窗拜师求学,同场切磋武艺,结下儿时友谊,其父篡位后,本意是废了我的武功,软禁起来,作为人质,防着天龙寺段氏众僧起义。但泰明凭兄弟之谊替我求情,只用药封了我运功,让我跟随他身边。虽无甚自由,但也无甚苦吃。我所郁闷的不是失去皇族身份,而是作为人质,不能向家族前辈那样专心於佛学功法。所以,滇池遇险时,我想起佛之虎口故事,才一心坚持入蛇口向佛。」「至於……婚姻,我很惭愧,我以前虽为镇南王,但又没什么实权、实事可做。还没有兄长的定力,只有以游历为名去游山玩水,这个……结识过几个好女子,但,至今尚未结成姻缘。」「喂!你是不是只知道玩女人,不知道负责任的花心大萝卜啊?你说说与那几个女子的事,是你太差劲,人家不要你,还是你更差劲,玩完女人就甩?」「姐~~」小苗妹都奋起向凶神恶刹地逼问段某的姐姐抗议了。

    段兄果然被噎得咳嗽了半天,才喏喏道:「这个……当时游身在外,未得便结亲,以致都难舍时,她们又都容不得别人分爱,才一直僵持、蹉跎至今。」「咯咯……这么说你和我们驸马一样,还是蛮招女人爱的。只是那几个女子没有我两个公主妹妹这样贤德可以同嫁相和,对吧?」这个魔女审妹妹的心上人,怎么说着说着扯我身上来了!

    「钟兄弟和两位公主具是天上的仙风神采,我等凡人万无得比!」得到帝胄如此评赏,我受用不起,刚要谦辞,又觉我不过是借了两位仙妻的光,搭个顺口便而已,我这一谦虚反有认了之嫌。

    「嘻嘻,两位公主早是我各族确认之神女,无须你封头衔了,你要老实回答的是:我的亲妹妹虽比不了公主,但容貌人品比你那几个醋罎子如何?」「姐~~」苗妹抗议的语调已经羞不自胜了。

    「哦……凤妹妹自属人间绝色,人中彩凤,这个……」嗨!刚认识一天,你让人家一个大男人还能找多少词来当面评价一个女孩呢!

    「行了!别吭哧了!我只问你,如果我妹妹喜欢上你了,虽然她可是冰清玉洁,但也不吃醋计较你以前有过女人,你娶不娶她?」

    (二)蛇事

    再悲愤的人们也被这场黑暗中的逼婚闹得扑哧一片……不知月儿听到会不会扰了气机?只没听到小苗妹出声抗议了!

    段王爷的语音苦笑得愈发无力:「兰大姐,我……我现在的身份处境……可是败者贼啊,又不过是一介人质,性命朝不保夕。怎敢妄想娶亲,那不是贻害佳人吗!再说,能不能从这里逃出生天成大问题,现在也不是谈这些的时候啊!」

    「嘿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还有几天活头我不管!但我这妹子自幼清高,从没喜欢过哪个男人,今儿我终於发现她看一个男人眼神变了,我这姐姐豁出性命也要帮妹妹实现心愿!你什么身份我们没挑,你在乎啥!你赶紧说,你自己愿不愿娶我妹妹?」

    「哎呀~兰姐姐,凤妹妹那么漂亮可人,哪个男人会不愿娶她啊!等我们出去,我和月姐姐打保票能帮她成了这门亲事,这会子逼他回答,感觉是怪怪的。

    哎!我肚子饿得怪怪的了!他们不是想饿死我们吧?」公主忍无可忍地插话了。

    听到娇妻喊饿,我心中再次充满了愤怒痛苦……唉!如有必要,我愿割下我身上的肉给爱妻充饥。但现在,还是转移大家对肚子的注意力吧!

    我於是介面道:「是呀,兰姐,等出去,我一定帮您说服段兄,哪个男人能娶凤妹不是前世修来的福啊!这段兄的事说完了,我却有个问题想问兰姐您呢,您是怎能指挥那些蛇的?而且,对埋伏在湖里的龙蛇也能预知它的方位,甚至,好像能了解它的心思似的?」

    「嗯……哎!既然认你们夫妻是妹妹妹夫了,又答应成全凤儿的婚事,都是一家人了,现在生死在一块,我没必要非隐藏这个秘密了。十二年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苗女,娘亲待产要生妹妹了,我下山去帮娘买些需要的物事,却被一夥匪人劫持,与几个已被绑架的蛮女一起要被他们运到蜀中卖掉。」

    「啊!」威风凛凛的蛇魔女还有这样的悲惨经历,让大家都震惊不已。

    「也是到了湖边窄路上,遇到今天这个龙蛇王,匪徒一个没跑了,都被湖神吞了。姐妹们大都吓晕过去了,只有我胆子大,一直清醒着。湖神过一阵就将一个女子卷进湖里,最后卷到我,不知为什么,我彷佛能感到它在说话,并听到声音的说话,只是脑子里感觉到它在说话,好像牠是很痛苦地在呼喊妻子。」

    「我用感受它话语的脑处拼命地想告诉它,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如果我死了,我娘会痛心死,还没出生的妹妹也就死了!它好像回答了:不会让我死的。

    接着……」这是停顿的地方吗!就是不久我们都会死,也想在死前把这么离奇的故事听完整!公主果然焦急地问:「接着发生了什么?」

    「牠……只是在发情。」

    「是和……交配?它那么巨大,怎么可能和人……」还是公主在惊叫,我不觉得她问得愚蠢,我只心里咯噔一下冰凉起来,今天我的月儿不会是……!!!

    「它那东西倒不很大,是……软跳跳地能动的一小团……它发泄了,似乎很高兴,说牠百年来也没这样轻松过,牠妻子很久很久以前在产卵时被人杀死了,它一直非常孤单、痛苦、每次发情时更痛苦,更恨人类害它永远孤独痛苦下去,我想,它是太值得同情了,孤独了一百多年,还不知道要再孤独多少年,几乎都不恨它夺走了我最宝贵的初次,就当是替人类赎罪了。我希望它不再痛苦。

    「牠明白我的想法,很感谢我,告诉我说:沾了它的千年精华,就可以不怕任何其他蛇类,所有的蛇都会像尊敬它这个王者那样尊敬我。它教我如何以蛇语发出命令,我就成了一个可以御蛇的魔女了。

    「我回去后,因为能驱动蛇群保护我们的山寨,很快被族人公选为寨主。也可以说,湖神是我的师傅,也是我的恩人。距离近时,我还能感受到它的讯息,所以今天我知道它在那里,刚和它交谈,想求它放你们过去,你们就冲过来了,你们就是不听我的指挥!」

    「哦……那是太子他们往前挤,裹着我们也过去了。」我解释道。

    「那……我今日卤莽出手,不仅是多此一举,坏了兰姐的计画,还……还连累了玄月公主!我……」段正淳又后悔不迭起来,好像在用手砸头部。

    「哎呀,妹夫算了,你不仗义出手,我妹妹哪能破天荒地生情到你身上!」

    「那……今天你们……月姐姐也……」公主像梦呓似的。

    「那湖神十几年发情一次,没那么容易发泄的,在我之前那七、八个女子,本来就已吓半死,再被缠住惊叫就不断呛水,所以都死了。今天,我后来也没体力再撑下去,怕大家因此遭殃,还好玄月妹子真是神女,轻易地就收服了湖神。

    只是这事,除了你们谁也不知道,如果谁说出去,我不在乎名声,但我玄月妹妹的名声我可不能不在乎。到时,可别怪天下之蛇和他翻脸!」

    「这些人都值得放心,不会乱讲的。」公主替大家承诺。又接着问道:「可那龙蛇怎么可能和人说话呢?」

    「你的虎豹不是也能听懂人话吗?平常猫狗都能听懂人话,何况看了人世千年的湖神,蛇语有些是人能听到的咝咝声,有些是听不到的声波,只是个别人能感应到吧」九阴玄体的月儿似乎也能与龙蛇交流?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却又恍然想到月儿的伤势……难道是月儿着了那龙蛇之精才使血液能解百蛇之毒了?那……可也算因祸得福?遂问道:「兰姐后来,是不是也不怕任何蛇毒了?」

    「嗯……没有蛇敢咬我呀!哦……你是想到玄月妹子是不是因此才没使那见血封喉发作吧?这个我也不清楚,我试过我的血解不了毒,不然我就不用费力琢磨解蛇毒的药了。但往后肯定所有的蛇都会躲着她,当然除了比蛇还毒的人!只是……」

    「只是什么?」我急急追问。

    「唉,也没啥不能说的!我烙下遗症是……好像比别的女人都更喜欢男人。

    整得我家凤儿打小就逆反我这事,一直讨厌男人。姓段的,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贞洁就怀疑我妹妹!她可正好和我相反。」……不是吧!月儿对男人已经太没抵抗力了,这不是雪上加霜……哦,不!

    是火上浇油──要我的命了!可恨的怪物!

    「姐……」沉默中听到苗妹低低地叫着。

    「妹子,啥事?」

    「我……我……」

    「憋不住了是吧?这儿没茅厕,草堆那边方便去吧!哦……等等!木兄弟把火点着。」

    「啊……」不是吧!偏这事照亮?

    (三)刀口

    「鬼叫什么!我们要先把茅草抱到里边铺好睡人,外边留一些盖臭味就行。

    这地穴好像是第一次陷落人,里边一点草也没有。」「寨主高明!」我苦笑着赞了一句,心中悲愤,难道我与爱妻就要在这地牢里活活饿死?

    火光下,我一边抱草,铺在内侧墙根,一边研究着这个地穴。确实是无人待过,挖建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但是,青砖砌死,似是备着长期关押人,怕人挖土潜逃。

    铺好了草垫,我要来火捻,要看一眼月儿背上伤,兰姐也来查看,惊讶道:

    「太神奇了!毒创口没一点青肿,几乎都完全癒合了。玄月公主真不是人啊?」

    「哼!我是祝融转世,我姐姐又比我神多了,当然不是凡人!」公主骄傲地道。

    我心中所想没说出来:但愿你俩都是饿不死的神女啊!

    火光再次熄灭。完全的黑暗中,传来一阵稀稀唆唆,然后又是水声。除了月儿之外,三个美女在几步远的地方一起小便,然而,此时此刻不可能引起男人的一丝旖念了。自出发前吃过早饭,奔波拼搏了一整天,现在肯定已过午夜,饥肠碌碌,死亡的阴影就像这黑暗一样浓重。那尿声只提醒着我好像憋尿也很久了。

    听她们的声音回来后,我听出那两个男人也起身和我一起去了!

    「你们谁还有能装水的东西?」回来后,阿通木忽然问道。

    无人回答,我问道:「这里不可能有接到水,要那何用?」「我领兵被围困过,人饿过劲了可以感觉不到饿了,支撑几天也没事,但没有水是最可怕的,那时,我们都喝过尿。」女人们再次传来惊叫声:「明天,我带的水大家就会喝完,我想,如果有装水的家什,今天的虎尿我们也要接着,据说,虎尿是药材,也许不光能解渴,还能保持体力呢。」「那……白宝宝、黑宝宝,你俩听着,不许撒尿,直到我让你们尿的时候再尿,听到了?」公主有气无力地发布命令。二兽咕噜一声算是回答。

    「段兄,趁着还有力气说话,我们再分析一下,那女贼是不是想把我们饿死在这里?还有,按你所说,这善阐城是高家经营了好几十年了,这么些人困在他眼皮底下,他真想找的话,能找不到吗?」我强打精神说道,心想,实在撑不了再好好睡,睡了就不用吃喝了,我要把我那份吃喝让给爱妻。

    「高泰明为人还不错,对你们会讲恩情的,这女人背着他做下这事,对太子都没法交代,所以她会千方百计阻止太子搜寻我们。只怕,会一直困着我们。」「关键是,她为什么要害我们?仅仅是因为吃醋?月儿已经是我夫人,不可能威胁到她当太子妃的。根本没必要吃点醋就冒着激怒太子的风险坑杀这么多人吧?」「也许,她是见到你们的实力,非常非常不希望你们成为太子的朋友?」「太子能调动千军万马,多我们几个朋友又如何?」「兵权早就有,她能让太子忌讳她,就肯定有不惧兵权,也可以说不惧他高氏的皇权。如果她来自江湖势力,而你们既是江湖异人,又有蛮王势力的背景,一旦与太子为友,恐怕就会大大降低她对太子的控制力了。」「为什么说她是来自江湖势力?会不会是别国的统治势力?控制太子有多大好处?太子毕竟是听命於皇帝的呀。」「如果是代表国家,完全没必要为个联姻搞得这样神秘,大可光明正大地提出联姻,国家使臣不会来了一年多,连姓名也不报,使臣都会为他的身份而自豪的。至於皇帝,有可能更早被控制了。」「江湖势力可以控制皇帝?」「我不知内情,但是高升泰突然逼宫夺位,我总有种仓促的感觉。他早有实力篡位都一直未动,这篡位者再有实力,也还是有点事件作藉口为妥,哪怕借着天灾称人怨也好。以前出些事件时他都不曾动作。或者,他耐心地和我皇兄好好谈,我皇兄很可能主动禅位给他。但这些他都没做,却在毫无藉口的情况下,通过几个大臣之口突然异动,怎么觉着……像被人催着似的那么仓促呢。」我不太明白他们这些权力中心人物的感觉问题,但我知道他说的道理,《三国志》我看过,曹操掌握一切之时,让汉献帝升他个魏公之职还要大费周章呢,后来的司马昭更是早早落下个路人皆知之心……篡位的除非逼急了,哪有急匆匆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刚刚下山的我们可算是无意中就撞到敢操控王朝的大势力刀口上了。

    「那我们能撑几天?老虎没水喝还能撒多少尿?」只能做最坏打算了!

    ……无人回答。

    「芙儿,你的老虎能听命令喝人尿吗?」她也不回答,只有白虎恨恨地哼了一声,似乎看到那獠牙白光一闪!我的寒毛在想:好像饿死比被老虎咬掉能减轻寒毛们的运动负担……

    (四)地宫

    也不知睡了多久,是被活活饿醒的。

    有女声在耳语交谈,隐隐听到「如果你会玄阴内功就好了……」黑暗中,听觉极其敏感──是月儿的声音!月儿在与兰姐低语!

    「月儿,你好了?伤口还疼吗?」我的声音怎么这么乾涩!

    「钟郎,我没事了,你放心好了」

    「可是……我们现在谁能说没事儿呢?唉~你当时别管我们就好了,自己闪开后,或打败他们几个,或去找太子,那我们都有救。」脱口说了这话,又想打自己的嘴巴!我饿昏头了?怎能这样放马后炮怪月儿呢!

    「对不起!钟郎,是我低估他们了,没想到暗器上带毒,还以为即使挨两标也足以击败他们。可后背当时就麻痹了,我知道坏了,这是见血夺命的剧毒,见又射你们,我只希望临死前能为你俩挡一下……」「月儿」我向她的声音处扑去「别说了,你就是傻!失去你我能独活吗?」抱着爱妻娇美的身躯,闻着她迷人的芬芳,在生命逝去的最后时光里,我不会再离开她片刻!

    「伤口还疼吗?」我轻触着她的肩背伤处。

    「不疼。」爱妻的声音幽幽,在我耳边吐着温馨的气息。

    「喂!虽然看不见,但你俩也别这么黏糊啊,咱可是孤苦伶仃,再这么刺激我,我肯定不是饿死而是嫉妒死的!」苗女忽然谑道。

    月儿身体松了一下,我的手臂恍若未闻,但言语不得不有所顾忌。

    「月儿,你什么时候醒的?和兰姐说什么呢?」

    「天亮了我就歇了,才和兰姐说了几句话。」

    「你……怎么会知道天亮了?」我这仙妻到底还有多少奇异功能啊?

    「日夜轮转就是阴阳轮转,玄体和玄功都肯定有反应的。我修习玄阴功法都是在晚上。」

    「难怪以前你总是天一亮就跑来整我!」

    「哼!叫你的时候,我都是自己练过几趟招法之后了,懒猫!太阳照屁股了还不捏鼻子不起床!」

    「谁像师姐那么不是人类啊!神仙一样不用睡觉的。」江湖的死亡陷阱中,我们仿佛重回桃源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

    「月亮一出来,我的玄阴经脉就会自动运转,我打坐修炼就是歇息了,白天除了练练招法,就是陪你玩啦!」抱着月儿,和师姐七年来的一幕幕浮现眼前……直到结亲前,月儿坦白她的特殊体质时的不安,使我又想起苗女说的话……「月儿,你是不是被那湖怪……她说话你听到了吧?那会导致花痴遗症的」我低语完,又不禁黯然无比──如果我们出不去,那还算问题吗?

    「我和兰姐刚才正说到这儿,她不会玄阴内功,那物被内壁吸收才总像沾到春药似的。但我用玄阴真气吸收炼化后,倒似成了百毒不侵之体啦。夫君放心,不会有那样遗症的。」我紧紧抱着爱妻,心里一片悲苦:如果不是在这里,我会讪笑着恭喜月儿以后再不怕什么毒虫了。然而,这里没啥毒物威胁,只是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黑暗!

    我的后背上又贴过一个女人的──「无视本寨主的警告,叫你俩知道后果!……嘀咕什么呢?是不是在说姐姐坏话?」苗女说着,一只手竟堂而皇之地挤进我和爱妻贴紧的胸腹向下摸去!

    「哎呀!兰姐姐,驸马面嫩,您就别逗他啦!」

    「咯咯,别说姐姐不给面子,谁惹我,我都要捞回点什么。我现在就想要搞清楚这小子到底什么本钱,能把两个公主……哎……人呢?」我蹿到另一侧,恨恨地想:她要不是女人我非揍她一顿!但女人做到那个风姬的份上就不光是揍的问题了……「对了月儿,你怎么看出那个女人有问题的?」「我见到她第一眼就怀疑她就是收买朱丘的人。」「啊……」不光是我惊讶,还有公主的声音,如果她都醒了,估计大家也都醒了,我把到口的问话又咽了回去──要嫁太子的人还能勾引猪球那种丑老头?

    还……还出奇地……「他们说不清那女人的身份,我就追问她用什么兵器和长相,他们开始说那女人没兵器,后来才回忆出她常随身带着长鞭。所以,太子不邀请我们来善阐,我都想来会会她。」我心释然,忽又想到──她冒险挑战蛇群以致春光外泄是不是也为诱惑太子以接近敌人为目的?

    「进城后,说太子不在王宫迎接,我就感觉不对,而我们到门口了那太子都没回身肯定是假的了。没阻止大家是觉得我和段兄的武功完全不用怕他们。段兄的剑气好厉害!」「献丑!那是段氏的家传武学『六脉神剑』,可惜我内功不深,使出来虚有其表,惭愧啊!玄月公主的机智武功都令段某难望项背。」「段大哥谦虚了!还请指点一下,那风姬每次都什么时间离开王宫,有规律吗?」「每十天左右就要消失三四天。」「看来,收买本门内奸的人就是她了。行事阴狠、杀人无算、只为目的,不择手段,既要监视整个江湖,还能策反控制边国。据我所知,只有传说中的地宫才符合这些特点、俱备这个实力。」月儿的语气充满忧虑。

    「这个地宫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后悔以前对师兄的无谓嫉妒使我没多向他了解江湖之事。

    「就知道挖地洞害人,所以叫地宫吧?」公主插嘴。

    「地宫是最神秘的江湖黑道势力,应该是上有天宫、下有地宫的意思吧。关於它的详细情况甚至首脑是谁,只怕连他们的中层头目都不清楚。以这个风姬及其手下的武功看,也不该是地宫的高层人物,居然派来控制太子,其睥乜天下的气势就可见一斑!」月儿说完这番话,地牢里又沉默起来。生存的希望越来越小了,咽喉的乾涩越来越重了,毕竟大家一天多水米未进了。我心悲愤同时,后悔掉湖里时没多喝几口水。

    (五)奇缘

    怀抱着心爱的娇妻等死的滋味,实在难以言述……不知过了多久,月儿的头从我肩上抬起,道:「木将军,把乾粮和水分给大家吃一些吧。不用算我的份,我的内功可以辟谷。」

    「也不用算我这份。我打坐就可以抗饿了。」段正淳跟着说道。

    「你们其他没有武功的人分吧。」好歹我也有一重功力了。我不会打坐,但我只要能偎着月儿,就彷佛有生命的支柱。只是对恶毒之人的愤恨愈加令我藏气如涛,我那一重功力估计也快化为乌有了。

    「你们不吃乾粮,我也不好劝,但是水得喝,喝完了水,这水袋有用。」阿通木说的有道理,谁也没再反驳。

    ……漫长的一天在黑暗中又熬了过去,被饥渴灼烧的虚弱身体再次从连续不断的噩梦中醒来时,我听到了细微的嘤嘤低泣,不是依偎在身边的两位娇妻……应该是小苗妹伏在她姐姐身上发出的。我有点担心这会把公主也带哭起来,眼泪也是身体水分的浪费啊!但是谁能怪她的不够坚强呢?一个含苞待放的无辜女孩,刚刚情窦初开就面临死亡……「姓段的醒了没有?」兰姐的声音沙哑。

    「段某在此。」

    「你过来哄哄她应该比我管用。」挪动身体的声音传来,却没有言语……「喂,你到底喜不喜欢凤儿?要不要娶她?说话呀!」还是魔女式的语言,却没有了霸道的气力。

    「白凤小姐,我……喜欢你,等出去后,我就娶你。」少女的抽泣反而更严重了:「呜……肯定没有那一天了!」公主的娇躯颤抖了一下,看来这个大宝贝也醒了,将她的头又向我的身体拱了拱。不知道是因压的还是怒气没停歇地流转,我的身体一直处於麻木状态。

    「小妹别哭了!姓段的,你现在就娶她!」兰姐语气激动。

    「现在~~」段正淳讶道。

    月儿忽然翻身道:「好呀!我们现在就给段兄和凤妹妹办婚礼!」也许,这是我们虚弱到昏迷前唯一能做的有意义的事了!

    火再次带来光明,笑容回到了人们衰败的脸上,月儿和兰姐一起给新娘梳妆整鬓,阿通木教公主用稻草编草把,我帮一脸苦笑的段兄拍掉身上的草屑,惨!

    新郎穿着我那并不合身的土布褂子太显贫寒了!我解下蛮王佩刀作为贺礼挂到新郎的腰间,银鞘与饰在刀柄上宝石的光芒终於帮衬了些新郎的英武。

    点燃两只草把代红烛,月儿随身的嫦娥奔月粉手帕成了新娘的盖头,阿通木当上司仪。

    「一拜天地──」唉,全是地,哪有天啊!

    「二拜高堂──」以姐代母的蛇魔女含泪的笑容只让场面更加悲壮。

    夫妻对拜时,新娘忽然伏在新郎胸前哭起来……「段郎,你真的喜欢我吗?我可不想勉强你的」

    「我真的喜欢你,我愿意娶你为妻。」段兄英俊的脸上已不带一丝苦笑,很认真、很幸福、很明朗,浑身散发出也许只有皇家贵胄才具有的气概,比初次见到一身华服的他更令人心生敬仰。也许,男人只有结婚了,承担起丈夫的责任,才能叫男子汉、大丈夫!可以抛却任何失败造成的落寞。

    酒宴──最后一小块糍粑和小半袋虎尿,糍粑一定让给新娘吃了,水袋传到每个人手里,都是一副豪饮的样子,却几乎不见少,都想着各种贺词劝着二位新人喝了。三天,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饥渴感最强烈的时候,简直觉得那尿是醇香甘露一样。

    草把很快燃烬了,送入洞房是唯一办不到的事,我们旁人只有让出一半的地方,挤到另外一边去。

    「段郎,你真的喜欢我?喜欢我什么?」虽然声音细微,但仍能听出新娘在得到些许饮食后声音透出娇羞。

    「嗯……以前喜欢我的女子,虽不是贪图富贵之人,但我当时毕竟是亲王贵胄。如此美丽的凤儿却爱现在的我——被褫夺了一切,一个朝不保夕的人质。男人得此奇缘真爱,夫复何求?敢不永世珍惜?」

    「段郎……凤儿永远爱你。嗯……」声音显示,新人在死亡的黑暗中亲吻着……所有的真爱都不会是黑暗或死亡能够吞噬、泯灭的吧?

    沧悲凄苦中,我忽然也忍不住抱过公主在她耳边低问道:「芙儿,你真的爱我吗?我和他们比,既不够英雄也不够英武,你会爱我什么?」

    「我真不知道!」这回答让我虚弱的身体有点发凉,她手指在我的胸前划了半天圈,才又伏耳低道:「开始,只是觉得你还算可爱,和你在一起后,每一天都越来越爱你,到底爱你什么我说不上来,现在,我喜欢……永远不离开你。」也许这就是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也许就如我和月儿一样属於日久生情。我用手臂告诉我的爱妻们──我们永远不分离!

    ……「喂……妹夫,你不会不知道入洞房后该干什么吧?难不成还要教你?」兰姐的吆喝给死一般的黑暗带来尴尬又可乐的异样。

    终於,对面隐隐传来动静,亲吻……喘息……稻草的碾压、呻吟、闷哼……喘息与呻吟……也许,连一贯不懂事的公主都和大家一样,竭力劝着把最后的饮食让两个速成眷属吃下时,我们的意识里就在希望纯洁、美丽、无辜的女孩完成这个人生美好的经历。可在她实现这个心愿时,我们不是兴奋,而是无比的悲愤!

    或许,两个新人的心情也未见得比我们好,爱如碳火般缠绵不熄。公主换了一下依靠的姿势,让我的思绪落到她的身上……我是不是该在虚脱之前,也完成这个小妻子……那个愿望呢?

    (六)待毙

    如果才开始的人生就终结和太阳初升就落山一样是生命的悲哀,真心相爱的人又何必带着淫荡的污迹去见阎罗呢!我随即抹去头脑中的异想。只凭最后的气力将爱妻的身体搂得更紧。

    黑暗终於归复到静谧无声。公主一只手忽而摸索着抓住月儿,戚戚地问道:

    「姐姐,我们真的会死?」语气颤抖,充满无助。

    月儿握了握公主的手没吭声。挤在她旁边的兰姐倒说了话:「未必!我们还有一条活路。」

    「是什么?姐姐快说啊!」公主急急地问。我也奇怪她为什么停下来不说下去。

    「除非……这两头畜生成为我们的食物,直待你父王他们来救我们。」

    「不!」公主惊叫一声。

    我很奇怪那对灵兽居然没有发出不满的声音,难道他们灵到愿意以死救主?

    那谁能忍心吃掉自己最忠实的朋友呢!

    「我宁可让大家吃了我,也不要伤害公主的灵兽!」阿通木用坚定的声音说道。

    「呜~~」虎豹此时竟发出悲鸣。

    没有人再吭声了。大家显然都发现这对灵兽几乎完全了解现在的情势,彷佛愿意舍身饲主,这样的夥伴,我们谁能忍心去伤害呢?

    ……不知道时间是不是又过了一日,对饥渴的痛苦、对恶人的愤怒与对死亡的恐惧都麻木了。身体和思维都在漂浮,我用手臂漂浮在爱妻的身体上……最后感受着她们的美丽……思绪漂浮着与她们相爱的一幕幕情景……深深地印刻娇妻的一切,不知道黄泉路上是否拥挤,到时,我无论如何要找到她们的身影,永远不离不弃!

    ……「锺郎、祝融妹妹……醒醒!不要一直睡下去,醒醒……大家都醒醒啊!」飘忽的、空洞的声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月儿在叫我们。

    「会有人在设法救我们,大家咬咬牙,不要一直昏睡下去!」

    「真会有人救我们吗?」几个微弱的声音不约而同地问道。

    「我感觉会有人来救我们。真的……凤妹妹,你还记得我和你姐姐斗法的时候,扰你叫喊的事吗?」月儿的声音还算清晰。

    「嗯。」「你好好想想当时,确实是人手在骚扰你?还是只有被撩动的感觉?」

    「嗯……是有些温乎的……拨弄的感觉……」苗妹细细的语气有些迟疑。

    「你身边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绝不敢动手搞那小动作,那应该是内功高手的真气外凝,故意惊扰凤妹妹帮我解围。」

    「哦……」我和众人都惊疑出声。

    「那或许只是枯藤大师施个法术,怎知道他会跟来呢?」我沙哑地问着。

    「在龙蛇吞段兄,我们都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人对我传音入密,告诉我那蛇是天地至阴圣物,我接近它没有危险,反有好处。我一直在想这个人是谁,才联想起与那天让凤妹妹叫喊的是不是一个人?现在看来是一个人,一个能在远距离将内功发出并凝聚在某一点上人。」「师傅!是师傅不放心我们,一直暗中跟随……」我想起了月儿在跃向龙蛇救人之前,确实有过张望的动作!但我欢呼了一半哑下来是想到:师傅要让苗妹发声帮月儿解围,会去撩拨人家女孩的胸?这不正经的行止可不是师傅的作风!

    嘶……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促狭劲儿……倒和那个神秘的丢树枝者有些像呢?如果这三次解围救困都是一个人,那他肯定是一直暗随着……不好让大家都知道丢树枝的那事。

    我只能惴惴地问月儿:「既然一直暗中保护我们,为什么我们陷落四天了还不来救我们?」

    「我们陷落得这么突然,不在近处的人不可能知道我们哪里去了,找到这个机关的开关恐怕也不容易。」

    「可是……」我又忽然停嘴,这个人是师傅也罢,是另一个好心的江湖异人也罢,都可能在我们进了城,又有太子的人迎接而认为我们没有危险了……不!

    不能把这最后的绝望推论说出来!月儿好不容易让黑暗的死牢里有了些生机。

    能想到这一点的,看来不只有我,黑暗中的活跃生机没保持多久就再次陷入死寂。月儿忽然又想起要帮我导气。还有必要吗?再说我也不想再耗费月儿的内力。

    「锺郎,我探过你气脉,把郁气导出,你可能又多一重风雷气了,那会提高你身体耐力。」难道是见识了与湖神和妖女的生死搏斗,风雷意气就长到第二重?被月儿拉着坐起,再次感觉臭气的排出和香气的涌起。精力一振,精神却振奋不起来──我要与爱妻同赴黄泉路,剩我自己多活一刻有何意义?

    有手在温柔地解开我的腰带……是月儿!她想体验最后的夫妻之爱?

    (七)滋润

    月儿无声地拉公主凑过头与我亲吻,芙儿原本饱满润泽樱唇已乾燥龟裂,我拼命想流出口水分度滋润於她,怎奈嘴就像炙烤过的灶坑一样,竟集不出几滴水来!

    下体受到月儿的口唇和柔指无微不至的关怀……萎靡的分身在唇舌的温柔允吸和玉手爱抚卵袋的刺激下,倒没多久就焕发了活力。

    爱妻的动作那么轻缓,死寂的黑暗中都几乎听到有异响,但一想到她那无比美丽的绝世容颜正在深情地吞吐着我的阳物……即使在饥渴中等待死亡、即使想到了这唇舌的挑逗技巧应该是源於其他男人的可恶的多次「磨练」……我仍无法抗拒涌起的强烈刺激感觉!

    月儿的香唇在我的毛丛中抖动着,灵舌卷裹着棍身,在紧嫩的咽喉中窜动……我最嫉妒的那根黑色大肉龙不会被月儿吞咽到这么深吧?如果死后,我和月儿有来生,我也不该长根太过粗大让娇妻难以吞咽的家伙……人在来生会改变模样吗?

    恍惚冥想中,两位娇妻似乎都离开了……月儿跨伏上来,温馨与肉香迎面,那无比诱人的下体就在我面前!

    我抬手抚摩着月儿不知何时褪去了亵衣、弹力十足的光润圆臀,深出舌头便触到娇嫩的缝隙之间。娇躯蠕动了一下,玉胯低凑,饱满的秘丘瓣缝几乎贴在我的嘴上。

    多希望有丝光亮!唉,即便完全黑暗,我也知道我眼前是多么美妙的胯间风光,乾涩的舌头准确地舔上那颗晶莹的肉蒂,娇体颤动,下体的毛丛感受到呼出的热气,奇怪的是爱妻只将面颊埋在我的腹下,一只柔嫩的手轻握住根和卵袋,却不再去含允……无所谓了,我不在乎自己再获取什么快乐了,感觉到体力与生命流逝在即,最后的力气都奉献给爱妻的快乐吧!我努力运动着乾硬得有些麻木的舌头,让她美丽肌体的颤动越来越明显,感觉到了湿润……一丝香浓的花蜜流落唇齿。

    受到滋润的舌头更加勤奋,花蜜由丝成屡,潺潺不绝,小腹下,爱妻呼出的热气越来越急促,却联手也不接触我的分身了,只一松一紧地抓住我的小腿,显示着快乐的波浪在她的体内涌动。

    我想吸住那颗水嫩的大阴蒂,给爱妻更强烈的刺激,可是,她总是微太起玉胯躲避,似乎只让我用舌尖去撩动,我拍拍月儿的圆臀,又晃动分身到她脸上,聪明的她当然明白我意思是想真正与她欢爱,居然在我腿上划了一个「不」字!

    我只好用手指配合去挑逗她的菊蕊,这回她没有躲避……感觉月儿屁股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流入我口中的花蜜让我不时地吞咽了……我忽然明白了爱妻这有些顽固的行动的目的──用淫蜜为我解渴!

    不要──这会很消耗她的体力啊!我用力翻起身,系好衣带,抱住月儿脖颈并头躺下,静静地亲吻着她的小嘴……恍惚中,头顶似乎有砖石摩擦的声音,睁开眼发现一簇光亮从竖井上方摇晃着……一只燃着蜡烛、放着白面馒头的竹篮被一跟绳子吊着垂到了井底。

    是吃的!我心狂跳起来。却听月儿用低低的声音说道:「大家都别动!也不要出声!」藉着烛光,我看到她机警地注视着蓝筐,长睫毛、高鼻梁让娇颜的侧影依然无比美丽。

    「开饭了!开饭了!不吃我就收回去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高处喊叫着。

    公主的身子一动,我发现大家都挣开眼睛盯着那蓝筐。月儿再次对大家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才让我们保持安静地瞪着那救命之物纹丝不动。

    「喂!再不来拿我就拎回……」上面的声音明显提高,叫喊却又嘎然而止,吊绳晃动了两下。

    屏息地注视与等待了好一阵也再无任何声音和变化。月儿忽然跃起,身形如鬼魅一般蹬踏着竖井的砖壁,急速盘旋而上,却不去抓那绳索。

    我的心紧张地提到咽喉,看她的动作不见虚弱,但毕竟我们已经饥渴了五、六天了,脚下又无托处,怎可能与上边暗器高手交手?!

    奇怪!不见月儿下来,也没听到上边有任何打斗声!难道月儿已无声地被俘了?

    (八)生天

    「喂!没事啦!大家把绳子捆在腰上,我一个个拉你们上来。」是月儿的喊声!

    「噢……」我和周围所有人都在欢呼,声音却都谙哑得还没平时一个人的声音大。

    我们搀扶着拥向烛光处,一边解着绳子,几只手同时抓向馒头,那馒头的坚硬和重量让我一愣,公主和凤妹不管不顾地刚要啃,却被阿通木拦住:「别吃,那肯定不是面食!」

    「你又没吃,你怎么知道?」

    「连二兽都不过去闻,肯定不是食物啊!」唉……我这脑子也没比小丫头们强哪儿去啊!阿通木是经验丰富,月儿真是太聪明了!扔了假馒头,手上沾着白灰,奶奶的,根本就是泥团涂上白灰!那些人是来测试我们都饿昏了没有。

    我焦急上面月儿的情况,但我还是提议武功高的段兄先上去,可帮月儿防范上边还有残敌呀,智力不高就要勤动脑嘛。

    我第二个上去,已比月儿单独拉段兄时快了不少。原来,整个地面陷阱并没有打开,只在中间掀开一块方石板,两个仆人装扮的人躺在地上,仔细一看,正是使毒器的那两个,其中一个还手扣着暗器,此刻都面目扭曲,纤毫不动,似是死了。

    「月儿,你没事吧?外面还有敌人吗?」

    「我上来时,整个院里四个敌人都被点倒了,前后我都看了,再没别人了。看来就是一直暗中跟着我们的人,终於在他们搞这个试探时知道了我们的处境,才出手制住了敌人。可惜他还是不与我们见面。」这个恩人到底是谁呢?……人都上来后,公主道:「白宝宝和黑宝宝怎么办?」阿通木道:「虎豹不比人,几天不进食没问题,我们还是赶紧吃东西恢复体力,找到地板的开关才能救出它们。」四个被点倒的的歹徒有一个在被月儿逼问时咬破领子上的毒囊自杀,只有在我们恢复恢复体力后再琢磨他们了。好在我们发现马儿都在,行李被集中锁在一个小屋里。

    在逃出生天的振奋中,我们取了行李放马上,我们警惕地离开这处匪窝,住进客栈一个的院落中。

    别提这顿狗肉汤饭吃的多香了,幸亏阿通木一再提醒大家不可撑到自己,说当年有士兵不是战死在沙场上,倒是突围后贪吃撑死的。

    吃过饭,与娇妻一起进到备好热水的大木桶中……活着真是太美好了!就让我永远拥着爱妻的绝色泡在这温水中吧!我闭目在温暖中漂浮,月儿帮软成一团的公主洗好后,又将娇柔的纤手为我搓洗,细致温柔到我下体时,分身也不知疲倦地昂扬起来。

    遗憾──仙妻未予理会,自己也拭洗完后,搂着我和公主腋下跃出浴桶,一条布巾翻飞,几乎瞬间就抹乾了身上的水珠,又一起飘飞到床上。

    软榻、丝被、玉体相贴,比之一个多时辰前的地牢待毙之时,天堂、地狱之别!如梦似幻一般……就让这个好梦一直做下去吧!可还是从黑暗、恐怖的梦中惊醒,月儿不知何时早离开温暖的被窝在打坐代眠。

    窗外已微现曙光,看着她在俏丽绝伦的侧影,我心疼思到:自幼父母惨亡,我是不是个天命不祥之人,总给身边的亲人带来厄运?孤苦伶仃时好像没什么,为什么一结婚就连累得爱妻出了这么多异事!明天去抓那个恶毒的绿衣女吗?下山就和最恐怖黑帮铆上劲了,下面的江湖路将多么险恶重重……正想着,月儿收功起身,我轻唤了一声,月儿回头露出迷人的笑颜,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低道:「我去让店里准备吃的,你安心睡吧。」说完,俏生生地走了出去。

    我也想起身去陪她,才觉出全身仍是虚弱得很,天亮后敌人发现我们跑了,不知会如何行动,为了应付凶险,我还是赶紧修养体力为上。只苦了月儿……一阵诱人垂涎的浓香比捏鼻子更让我不再赖床。三只老母鸡炖出一大盆烂软的鸡汤,还有比这更香更滋补的汤饭吗?我心中一热,不管公主怎么想了,抱住月儿就是一通暴亲……喝汤声响起,公主叭着嘴道:「你俩就把对方当饭吃了吧,这些汤全归我一个人喝啦!」

    「呦!这屋还能进人吗?还是早饭就可以边吃边看表演啊?」是兰姐一行也到了,我尴尬地松开手:「哦……月儿的腰筋扭到了,我帮揉正……大家赶紧吃饭、吃饭。」

    「哎呦……我腰也扭啦!求驸马爷快照着样帮咱也治治吧~」

    「呵呵……」

    「咯咯……」

    「哈哈……」鸡汤真香!活着真好!哪怕是满脸涨红受着揶揄谑笑……汤足饭饱,大家决定再回地牢救灵兽、审匪徒。

    刚走到阳光灿烂的街上,铿锵隆隆一片金铁马蹄声浪涌来。

    一队门旗招展的铁骑转眼奔腾到近处,由於他们是背着朝阳方向而至,枪旗蔽日,犹如一片杀伐的乌云罩来,当先一骑却看得清楚,正是那个恶毒至极的绿衣女!

    月儿作手势让我们不要动,她自己弹出软剑,走上前去。

    绿衣女见到我们也立马一愣,看到月儿正掣剑相迎,娇叱一声:「有刺客!

    杀──」一排门旗倒转向前,化成寒光凛凛的枪林向爱妻冲刺……

    【第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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