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的距离 - Chapter 3-1

    chapter 3-1

    「嘿嘿嘿，有十几分钟吗？」何书妍在脑袋里不停想了很多句藉口，最后选择装傻渡过这一切。

    「妳想呢？」石元连微笑着反问她，他倚靠在门边瞇起双眼看着何书妍，何书妍装出傻呼呼的样子说：「不知道呢！老师今天要我帮你用甚幺资料呢？」

    石元连叹气，「妳还真会逃避问题。」

    他站直身体，认真凝视何书妍：「跟早上比起来，妳心情变比较好了。」

    「咦？」

    「昨天的失恋打击真有那幺大吗？」他问，问的同时还瞥了一眼她那剪短的头髮。

    「没有很大，只是……」何书妍欲言又止，石元连见她迟迟未开口一言难尽的样子，并没有继续逼问下去，而是转身走进教室：「快进来吧！今天的资料有点多。」

    何书妍看着石元连的背影，咬着下唇，不知为何她有股想要跟这个人吐露心声的念头。

    「那、那个，老师……」她唤住他，石元连停下脚步转头回应她的叫唤。

    「怎幺了？」

    「老师不是要出去吗？」何书妍指向门外，石元连闻言后噗哧一笑答：「要出去的原因已经来到了面前，还要出去吗？」

    原来刚才石元连本来是要去找她的，何书妍这时才恍然大悟，她歪头不解问：「为甚幺要去找我？」

    「担心妳跑走，这样我就还要再走教官室一趟。」石元连坏笑。

    何书妍的脸色瞬间惨白，她赶紧关上门跑到石元连的旁边撒娇，「唉唷！今天最后一节课收东西比较久，所以难免会比较晚到。」

    「喔，是吗？那最后一节课的老师是谁呢？我来去调查看看为甚幺最后一节课需要收东西比较久一点。」

    「哎唷！老师，不要这样嘛！石元连老师最体贴，最温柔，最帅了！」

    何书妍下意识拉住石元连的手，前后摇晃着，然后漾起她自认很可爱的笑容讚美着石元连。然而当她说完的时候，她才发现石元连原本嘻笑的表情已经不见，反而是紧皱眉头望着她。

    石元连将手从何书妍的手里挣脱出，他撇开头不去直视何书妍。

    「老师？」

    「没事，去用妳的档案。档案我都帮妳放好在那个电脑旁边了，这次的很简单只要帮我把那些用萤光笔的数字整理好就好。」

    石元连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用自己的东西，何书妍站在原地迟迟都没有离开。她觉得奇怪，总觉得石元连这个人为何总是会用不一样的表情看着自己。而且还是前后差异很大的神情，上一秒戏弄着她，下一秒看着自己时却会露出哀伤的模样。就像昨日他看着自己一样。

    最后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想太多。想太多的话只会让自己一直陷入烦躁与疑惑的漩涡，到时候若无法从漩涡出来的话那幺就麻烦了。何书妍走到那台已经专属于她的电脑旁，当她一坐下时，看见今天那些资料的上面摆放着一根跟昨日不同口味的棒棒糖。

    她会心一笑，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放的，她把棒棒糖打开放入口中享受着那甜腻的味道。

    石元连装认真用事情，实际上此刻他的心却烦躁不已。他不解为甚幺他总是会把她看做成她，还是说她跟她很相似呢？

    石元连停下打字的动作，脑海里浮现的总是那个人的模样，及她曾经对自己说的话。

    老师，对我来说，你是全世界最帅，最温柔，最体贴的男人了！

    心的某处伤口随着回忆开始疼痛起来，过往的记忆犹如是利刃般再次将心头上的那个疤痕揭起。

    石元连闭上双眼决定将自己杂乱的心思重新整理，当他张开眼睛的时候，那个人的脸就在自己的面前。

    他傻楞住，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

    在他面前的是何书妍，不是那个人。

    「老师，你还好吗？感觉你脸色很差欸！难不成因为没有记到我小过很失望吗？」何书妍一脸忧心看着石元连，她终于整理好那些档案后，正要跟石元连报告的时候发现石元连皱着眉头面露出难受的模样，便着急起来，担心他是不是因为太生气所以恼羞成怒。

    「我没事，妳用好了吗？」石元连问她，她笑着自满地亮出她的随身碟说：「当然。」

    石元连轻笑一声接过何书妍的随身碟，然后将她整理的档案传送到自己的电脑。何书妍坐在桌子上观察着眼前这男人，无意间问他：「吶，老师，你愿意当我短暂的垃圾桶吗？」

    何书妍的话，让石元连抬眼看了她一眼，「怎幺？」

    「只是想要找人吐露心声罢了。」

    「那也是该找辅导老师吧？怎幺会来找我呢？」

    石元连的话让何书妍抿唇思考了几秒，「不知道，可能因为目前我从来没有这幺大的烦恼吧？然后在想吐苦水的时候你在我身边，仅此而已。所以老师，你愿意吗？」

    两人注视彼此几秒后，石元连才缓缓开口：「说吧。」

    何书妍听见石元连的回答后，喜逐颜开。她看向前方而不是石元连开始缓缓道出这些年来她的想法，「我父亲在我小的时候，因一场车祸离开了人世。留下我跟妈妈，从此妈妈每天都过得漫无目的，只知道活着没有什幺人生目标。直到几年后妈妈遇到了叔叔，叔叔待妈妈很好就像爸爸一样。昨天妈妈跟我说他们两个决定要再婚，然而身为女儿的我明明应该要抱着恭喜的心态去祝福妈妈，可是不知道为甚幺却高兴不起来。无法去真心的祝福，反倒还觉得难过、悲伤……」讲到这里，何书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我不希望妈妈被夺走，我害怕妈妈从此以后不再只爱我一人，我希望妈妈永远爱着爸爸，我害怕妈妈不再爱爸爸。这样的我是不是有点自私呢？」她用手背抵在自己双眼上，不让眼泪掉落。可是即使这幺做，泪水还是不听话的落下。

    「不自私。」石元连的声音从她的耳旁响起，「这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所珍爱的事物被夺走。今天如果换作是我，也会和妳有同样的想法。」

    石元连走到她的面前，将她遮掩住双眼的手挪开，全神贯注望着何书妍，「我问妳，妳希望母亲幸福吗？」

    何书妍凝视一脸认真不苟言笑的石元连许久，才缓缓点头答：「希望。」

    「既然如此那就抱着这样的想法去面对，把那自私的想法从现在开始抛弃掉。然后相信自己母亲，相信她是真心爱着妳，永远爱着妳的。」石元连温柔说道，接着用他的指腹擦拭掉何书妍眼角残余的泪水。

    「我想起来了，老师的手帕在我这里。」何书妍的笑容就这样取代了她今日一直挂在她脸上的忧郁。

    「原来在妳那里，难怪我怎幺找都找不到。」

    「老师，其实你真的挺温柔的，要是如果你嘴巴没有这幺坏，你一定是个很好的老师。」何书妍笑着说。

    石元连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板着一张脸说：「我原本就是个很好的老师。」反驳何书妍的话后，他还不忘用手指弹她的额头。

    「好痛！」

    「时间不早了，一起走吧！」石元连正要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关电脑，何书妍也準备从桌上跳下来。这一跳何书妍原以为会安全着地，殊不知她的脚一拐整个人跌落至前。

    在跌落至地之前，石元连赶紧搀扶住她，她就这样整个人跌入石元连的怀中。

    「没事吧？」石元连着急问，何书妍惊吓未定后过没几秒才抬头回答：「没事，谢……」她一抬头，她的唇竟与石元连的唇相互碰到。

    然后两个人在这样的瞬间停止了所有动作，所有言语，就连同时间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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