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的距离 - Chapter 3-5

    chapter 3-5

    「书妍，老师叫妳放学记得去找他行善销过。」

    「什幺？」一回到教室，何书妍听见这通知感到十分冲击。她完全忘了她每天放学都要去找石元连的这件事情。

    「石元连老师说的，话说妳是不是做错事有把柄被老师抓到啊？感觉老师特别关爱妳。」负责传达消息的就是刚才那个问问题的学生，她个性木讷老实，因此当她问何书妍这问题时用充满忧心的眼神看着她。

    何书妍摇摇头，苦笑答：「没有，应该说被视为眼中钉了吧……」

    「是吗？石元连老师人很温柔的，我相信他一定没有那种想法。」那位同学敞开笑容说，她是用崇拜的语气说这句话，尤其当她讲到石元连很温柔时，她的眼神是充满敬仰的。

    听到同学的这番话，何书妍并没有否认，她望了一眼一直放在抽屉的那条石元连的手帕。

    「对，他虽然嘴巴很毒很坏，但真的很温柔。」

    很温柔。

    何书妍怒视着挂在黑板上的时钟，不解为甚幺时间总是会在不想快点流逝的时候过得特别快。

    「怎幺，感觉妳今天特别想回家。」放学前的打扫时间，韩若琳如此说道。

    「我打算今天来用藉口来塘塞石元连，拒绝被他留下来。」

    「欸，妳跟我老实说，妳该不会跟石元连真的发生事情了？」

    韩若琳的问句，得到何书妍的一记瞪眼，何书妍咬着唇思考许久后答：「我们真的没有发生什幺。」

    那件事不论怎样都忘记，何书妍从厕所回来后在心中发誓。

    「但感觉今天的你们特别奇怪，妳上课都避开他不看他，可是他上课却一直在看妳。不然怎幺会叫妳上台呢？」

    「只是偶然、偶然。」何书妍转过头继续做她的扫地工作。

    「不可能是偶然，一定是固然。」

    「我们真的没什幺。」何书妍停下动作，一脸正经的对着韩若琳说，何书妍的反常让韩若琳直直盯着她。

    若是平常的她，不会反驳的时候这幺正经八百，绝对会十分暴躁和激动。所以韩若琳已经更能肯定他们之间绝对发生了什幺，但是既然她都不想说，那幺再问下去也绝对无法问出个所以然。

    「好，我相信。话说明天是周六，要出去走走吗？」

    「周六吗？我想想……」韩若琳的话题转开，让何书妍在心中鬆了一口气，可是她再问的这个问题却又让她感到窒息，「可能没办法，那天我跟我妈有约了？」

    「有约？伯母不是因为工作很忙，所以一直都没空吗？」

    「明天是要跟叔叔一起吃饭的日子，我妈她要再婚了。」何书妍苦涩一笑，韩若琳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叔叔是谁，而她也看出了何书妍真实的心情。

    「书妍……」

    何书妍望向窗外，对着蔚蓝的天空笑着说：「我很开心，我妈终于得到了幸福。所以明天我陪在她身边，对不起不能陪妳。」

    「我了解了，那幺周日呢？」

    「好，那就周日一起出来逛逛，约定好了唷！」两人相视而笑伸出小指，为两人的约定做出承诺。

    到了放学时间，韩若琳因为学生会临时有事情必须赶去开会，只剩下何书妍一人，何书妍背着书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思考。

    「本来是打算放学约若琳去逛逛，结果没想到竟然她要去开会……怎幺感觉今天一直都很事事不顺呢？」何书妍噘嘴在已经空无一人的教室怨声载道，「溜走好了……」

    她看向广播，已经放学几分钟了广播却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她以为石元连如果没有看到她的话，绝对会动用私权。没想到今天又失算了，她直直盯着广播。

    她在等待什幺？何书妍心想。这样子的她，感觉就像是在等待，等待石元连的广播，等待他来找她。

    就像昨天一样，他今天还会因为自己没有出现而来找她吗？

    何书妍趴在桌上，安静想着这些猜测。最后她决定什幺都不要想，早点回家去比较实在。

    当她走出教室，準备离开这所学校时，却在往理化教室的那个楼梯停下。

    她抬起头，望着楼梯上的那一端，期待在那里可以看到。看到那个人因为自己没有出现，匆忙跑下来然后一脸愤怒的模样。

    但等了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影子出没。

    何书妍愣了几秒，摇摇头把那些期待的想法抛出自己的脑袋中。

    「何书妍，妳在想些什幺阿？恶魔怎幺可能会为了妳出现呢……」她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试着说出一些话让自己冷静下来，「还是回家吧……」她转身準备下楼离开时，却被站在楼梯下的那个人给震慑住。

    那个人也在意外之外似乎也没有想到何书妍会在这里，应该会是提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石元连嘴里含着棒棒糖，错愕的表情上露出一抹笑容，他拿下那根棒棒糖一步一步上阶然后走到何书妍的面前：「何书妍同学，刚刚妳口中的那个恶魔是谁呢？」

    何书妍稍微后退一步，石元连突然逼近她让她觉得窒息难耐，她傻笑：「嘿嘿嘿……老师听错了吧？我没有说什幺阿……」

    「是吗？那我可能真的听错了吧？」石元连再前进一步，何书妍倒抽一口气，「嗯，没错是老师听错了。话说老师你怎幺会在这里呢？」

    「刚从楼下的导师办公室出来，準备要去理化教室。」石元连瞇起双眼，将棒棒糖放入嘴中，「反倒是何书妍同学，难不成那位同学没有跟妳说要妳放学来找我吗？」

    「有，她有说……」何书妍再次后退，然而在她準备往后退的时候，她的书包肩带却先一步被石元连拉住，她看向被抓住的书包再看向那只手的主人，「我刚有去理化教室，可是你不在所以就离开了……」

    「喔？」石元连此刻与何书妍的距离相当近，这样子的距离让何书妍觉得难为情，她嚥下口水将视线往下，不敢看向石元连。

    「嗯，而且……我今天也临时有事要早点回家……」她低下头，她的心跳不自觉地跳动很快，让她感到很紧张。

    「是吗？」石元连放开她的书包，两手插腰看着她，她颔首回答石元连的问题。

    「好，妳今天就早点回家吧？反正今天也没什幺工作要妳做的。」石元连吃着嘴中的棒棒糖，「在走之前……」

    他从裤袋中拿出另外一根棒棒糖将其递给何书妍，「这给妳。」

    「欸？」何书妍懵然接下石元连给她的糖果，「这棒棒糖真的很好吃，我心情不好或者很烦躁的时候就会吃。」

    她看着那根棒棒糖想起他之前也送过她一支棒棒糖，那时候是她失恋的那一天。所以他是因为知道自己心情不好才给的吗，想到这何书妍就紧握那根棒棒糖。

    那幺说，今天是因为甚幺原因才送呢？她抬眸迎向石元连那乌黑的双眸，她深吸口气问：「老师为甚幺要突然送我呢？」

    「因为妳今天一整天看起来都很烦躁，而原因绝对是昨天放学的那件事情吧？」石元连伸出手捏了捏何书妍的鼻子，「那件事情，我们就一起忘记吧？反正那也是场意外，不如就当作什幺都没有发生过。我虽然不在乎那件事情，但看妳那幺在乎还因此今天一整天都逃避着我感觉怪难受的，毕竟身为一个老师都不想要被自己的学生无视吧？」

    石元连的这番话，不知为何何书妍听完后心情很难受。

    「总言之忘掉吧！面对一个大人，小孩子不需要认真！记得以后的放学还是要来行善销过，知道吗？」石元连灿烂微笑，原本捏着何书妍鼻子的手移到她的头上。

    他就像在摸小孩子一样，摸着何书妍的头。

    何书妍顿时无法言语，什幺话都说不出口，她的嘴巴突然觉得乾涩起来。

    「再见，回家路上小心。」石元连的手离开了她的头，绕过她往楼上走。何书妍咬了咬唇，当她要準备对他说些什幺的时候，回头的瞬间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她觉得很痛苦，很失望，很难过。

    何书妍蓦然才了解到，她想要的回应并不是这种回应。

    感觉昨天发生的事情，对石元连来说就仅是个鸡皮蒜毛的小事一样。但是对她来说，那是她的初吻。

    她希望，石元连能好好正视这件事情，这个她的初吻。而她也终于知道，她这两天烦躁的心情来自什幺。

    她愤愤冲上楼，跑到理化教室的门外，然后大力打开门，这举动让正要坐下来的石元连吓一大跳，嘴里的棒棒糖还因此差点掉落于地。

    「妳干嘛？」他拿着棒棒糖，瞠大双眼疑惑看着气吁吁的何书妍，「妳不是要回家吗？」

    何书妍没有回答石元连的问题，只是直盯着他看，她深吸口气把理化教室的门给关上。

    石元连眉头一皱问：「干嘛这种气势，生气了？因为昨天那件事情生气了？」

    「对。」她答。

    「我都说过了那只是意外，不然我跟妳道……」石元连的话还没说完，何书妍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捧住石元连的脸，直接唇对唇吻下去。

    何书妍闭起双眼，石元连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深深吻着他。几秒钟后，她才放开他，他那惊恐的眼神里映照毫无愧色的何书妍。

    「妳、妳做什幺？」

    「只是想要尝尝老师那根棒棒糖的味道。」

    「就、就算如此……也不能这样做吧？」

    「谁叫老师刚才说的话太令人恼火了呢？」何书妍的樱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微笑，「拿走人家的初吻还一脸无所谓的敷衍带过，这样对吗？」

    「妳、妳说……初吻？」石元连眼睛依旧张得大大的。

    「怀疑吗？老师……」何书妍伸出手指头抵在石元连一直未阖上的那张唇。

    「告诉老师……我从一开始就都用认真态度看待那个吻。然后刚才也是经过认真思考后才行事，因此往后也会继续用认真的心态来面对的。」她灿烂笑着，她起身走到门口，转头看着惊魂未定的石元连笑道：「老师，顺道告诉你。十七岁的女孩，已经不是你口中所谓的小孩子。」说完她便打开理化教室的门，然后用快马加鞭的速度狂奔至校门口。

    她摀着自己的脸，惊觉脸烫到已经可以煎蛋了，「天啊，我做了什幺事情阿？好害羞！」她停在校门口自言自语，虽然嘴巴上不停谩骂着自己，她的脸上却时不时露出笑容。

    她终于明白这几天为何自己会如此烦躁，因为她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自己的班导。

    虽然前几天的她，总是嚷嚷不可能爱上石元连。但是这几天跟石元连的相处，让她的心跳总是会不停加快速度。

    喜欢是难以控制的，而她也就这幺不小心地喜欢上那个嘴巴坏到透但是内心很善良的老师，她看了一眼从刚才就一直紧紧握着的那根棒棒糖。

    「豁出去吧！毕竟已经喜欢上了，也没办法。」她对棒棒糖喃喃说道，过没多久她便露出幸福的笑容往公车站的方向走去。

    石元连凝望着关上一段时间的那扇门，当何书妍关上门的瞬间，门外就传出急促渐渐消逝的脚步声。

    他手里的那支棒棒糖，久久没有放进他的口中，他舔拭自己上下的嘴唇。抿抿唇后，轻笑一声：「没有什幺甜味呢……」话落，他心有所思盯着那根棒棒糖，而脸上的笑容也已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