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无坦途 - PART 6 合欢山上的百合民宿―― 一个大男人,怎幺像花一样―― 女人全像蜜蜂, 一来就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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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6 合欢山上的百合民宿―― 一个大男人,怎幺像花一样―― 女人全像蜜蜂, 一来就黏上了!……

    从合欢山远远望去――百合民宿,那座高耸的哥德式建筑,映着美丽的蓝天白云,矗立在松岗。醒目的尖肋拱顶,温柔俯视着:一大片铺着绿茵草地的欧式花园。

    百合民宿客厅的门,碰的一声,猛然被打开。五岁的双胞胎姊姊晨晨,快步的跑进客厅,妹妹欢欢跟在她后面。

    长得伶俐可爱的晨晨,高声叫着――

    晨晨:奶奶,士官长爷爷,快点! 舅舅说――摄影师準备好了!

    跟晨晨长得一模一样一样的欢欢,像八哥一样,天真的重複着晨晨的话――

    欢欢:摄影师準备好了。

    今年刚过完60岁生日、山东籍的的老士官长,穿着毕新的主厨装、戴着高高的主厨帽,一身彆扭的被程母推出来。士官长边走,还边回头向程母抗议,一副随时想要落跑的样态。

    士官长:夫人,俺能不能别穿成这样呀! 猴子就算穿了西装,也不会变成人的!俺老张,就是个大老粗,学人扮什幺斯文的主厨呢?您就让俺穿俺的汗衫,继续躲在厨房,煮俺的菜得了!

    虽然将近六十,穿着旗袍,外表仍显得高雅、贵气的程母,张大眼睛瞪着士官长。

    程母:难得旅游杂誌的记者要来採访我们百合民宿,还说要帮我们的主厨拍一张照片;结果,你穿汗衫跟短裤,能看吗?这百合民宿,可是程寅他爸爸一辈子的心血,要是他还在,看你这幺丢百合民宿的脸,準气的吐血! 不把你关紧闭、关到死为止,才怪!……

    士官长:夫人,您就饶了俺吧!别老是搬出俺的营长来!要是营长他人在,俺还敢小声顶他几句;现在,他都成仙这幺多年了,俺哪敢说什幺呀!算了!随您吧!猴子扮人――俺就扮到底了!要杀要剐,放马来吧!

    程母忍不住笑道:去!有这幺严重吗?晨晨、欢欢,妳们看,士官长爷爷今天帅不帅?

    晨晨:士官长爷爷,你好帅!

    欢欢:好帅!

    士官长:妳们两个小ㄚ头,帅字怎幺写,妳们知道吗?去!这点自知之明,俺还是有的。士官长爷爷告诉妳们,别人给的高帽子,可不能随便乱戴!戴多了,会把侏儒的心戴坏了,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巨人呢,那可就一辈子玩完了,成了旁人眼中的笑话了。

    晨晨欢欢根本听不懂。都睁着大眼睛,一脸的莫名其妙。程母越发着急了。

    程母:快别胡说八道了!我们都到外头去吧!等程寅拍完照,就轮到我们了。

    士官长故意做了个苦瓜脸,逗得三个人都笑了。

    百合民宿的庭园里,花木扶疏,静雅而美丽。

    巴哈的音乐如流水,来回流淌于花丛间。

    「百合民宿」的木製招牌,在欧式典雅的路灯下,安静的竖立着。路灯旁边,竖有另外一块黑板,用法文写着让人感到愉悦的菜单。

    程寅站在吧檯,熟练的调製一杯他最拿手的调酒。各色各款的调酒,在吧檯排列成一排,煞是缤纷好看。

    摄影师的镜头,一直朝着身材修长、充满贵公子气质的程寅,猛拍个不停。时不时,还拉长镜头,对準程寅俊美的五官,大拍特写。

    站在摄影师旁边的女记者,不断走过来、走过去,指指点点,以各种角度欣赏着程寅。突然,她朝程寅高声叫着――

    女记者:程先生,能不能麻烦你笑一笑?或是…… 表情温柔一点?

    程寅抬头看了女记者一眼,还是面无表情。

    女记者还要说什幺,在旁边围观的士官长,忍不住拉了拉女记者的衣袖。

    士官长:记者小姐,我家小老闆,就这一号表情了!如果妳不满意,那也没办法,因为――再没别的了!

    程母马上露出一副护子心切的神情,瞪了士官长一眼。

    程母:去,你胡说什幺呢?记者小姐,您别见怪。我儿子,他个性比较内向,还要请您多担待!

    士官长:不是内向,是孤辟!这可得分清楚――内向是不敢跟人讲话,孤辟是根本不想理人!

    记者:这样吗?经营服务业,个性孤僻不太好吧?

    程母:记者小姐,您别听士官长胡说! 我儿子不是孤僻,应该说是… 嗯?现在年轻人都是怎幺说的?…… 对了!是――酷!

    士官长:孤僻就孤僻,装什幺――酷 ――呢?

    女记者忍不住笑了。

    记者:没关係的,这样也很有个性!…… 摄影师,拜託你再帮忙拍几张酷一点的角度!

    镜头下的程寅,隐隐皱着眉,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终于轮到要拍百合民宿成员的大合照了。摄影师拿着相机,调整着光圈跟快门。女记者在旁边指挥。

    记者:请大家笑开一点,这张照片,可是要拿来当这期杂誌的封面!

    摄影师:俊男美女们,请放轻鬆,我要拍啰! 1 2 3 ――

    咔的一声。摄影师按下了快门。

    镜头里,是百合民宿的全家福――程母笑吟吟坐在中间,分坐她两旁的是长的一模一样的晨晨跟欢欢。程母右后边站着的,是高大帅气、但表情冷淡的程寅。左后边,则是一脸彆扭的士官长,他高高的厨师帽,被风吹歪了的囧样。

    程寅坐在花园,接受女记者的採访。摄影师在旁边侧拍。

    记者:程先生,谢谢您。现在,让我们额外岔开一个话题,好吗?听说,您原来在一间很大的广告公司上班,还当到艺术总监的位置,服务过很多百大企业,被称为台湾广告界最年轻的传奇?

    程寅:……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记者:听说,您父亲过世了,您才决定辞职,回乡,接掌民宿?

    程寅:…… 那是原因之一。

    记者好奇刺探的眼神,盯着程寅。

    记者:那,其他原因是?

    程寅用礼貌却冷淡的神情,回视着女记者。

    程寅:…… 个人因素。……黄小姐,对不起,如果您同意的话,我希望您的报导,能多着重在我们民宿本身;关于我个人的故事,请您尽量不要着墨,好吗?因为我不想――模糊了整篇报导的重点。毕竟这是一篇高格调的旅游报导,不是週刊的八卦,不是吗?

    记者:…… 对不起,程先生,您误会了! 我是希望我的报导能多一些故事性…… 多一点柔软的、会让读者感动的、属于感情层面的元素!

    程寅:如果您要有故事性的元素,我想,我还是请我母亲来接受您的访问,比较恰当。因为――在合欢山,盖一座哥德式城堡的民宿,是我母亲的愿望,而我父亲,为我母亲,实现了她的梦想。这就是百合民宿的由来,也是最具有故事性的部分。您请稍待一下――

    程寅不等记者回答,随即起身,离开了座位。

    程寅:妈,黄小姐说要访问您!

    女记者愣住了,不知道该怎幺反应。一直在旁围观的程母,闻言,只好尴尬的走过来,坐在记者身旁。一脸抱歉的模样。

    程寅退回旁观者的位置,与士官长、晨晨、欢欢站在一起。他把领带拉开,觉得自己终于鬆了一口气――可以退出眼前这个庸俗而虚假的商业世界。

    士官长苦笑着,朝程寅眨眨眼睛。程寅给了他一个彼此了然于心的无奈表情。

    程寅在吧檯,低头洗着玻璃杯。

    女记者风情万种的朝程寅走来,脸上明显露出对程寅的好感。女记者一屁股坐在程寅面前,微笑看着程寅。

    程寅视若无睹,脸上甚至有些隐隐的厌烦。他讨厌这种男女之间露骨的挑逗与示好,让人觉得低俗而无趣味。

    女记者假睫毛扇呀扇的,自我感觉良好的看着程寅。

    记者:程先生,我好喜欢你们民宿,感觉像是到了欧洲。我已经想好这篇特稿的标题了,就叫做,嗯 ――台湾清境与德国欧洲的相遇!你觉得怎幺样?你不是在广告公司待过吗?帮忙给我点意见,好不好?

    程寅:隔行如隔山,黄小姐,我想――我还是不要献丑比较好。

    女记者看不出程寅藏在礼貌下的不耐烦。还是眨着眼睛,一脸的媚态。

    记者:你,还真是――酷! 现在的男人,对美丽的女人都太过份殷勤了,反而显得粗浅。

    面对女记者如此直接的示好,还有过份的自信,程寅显得更不耐烦了。

    程寅:黄小姐,请原谅我住在山上,对男女之间的互动,没什幺观察的机会。

    女记者听出了程寅对男女话题的反感,赶紧换了话题。

    记者:程先生,你们民宿,今天晚上还有空房间吗?我很想留下来,看看明天的日出。

    程寅:…… 对不起,因为百合季,整个合欢山的民宿全部客满了。要不然,我帮妳打电话,问问看埔里那边,还有没有空房间好了!

    记者:…… 没关係,那就不用了。

    程寅:不好意思,没办法帮到您。

    记者:哪里,是我本来就该事先预定。这幺夯的百合季,没有预约,怎幺可能找得到空房间呢?…… 请给我一瓶tequi,喝完,我就该下山了。不然,天就要黑了。

    程寅:黄小姐,您不留下来用餐吗?我们主厨都準备好了!

    记者:不了,下午拍照,士官长準备的菜都被我跟摄影师吃光了,现在都还饱着呢!…… 等报导出刊,我再寄一份给你们。

    程寅:真的很谢谢妳,黄小姐。

    记者:哪里,是我要谢谢你们才对,让我看到这幺美丽的台湾。

    壮丽的合欢山,逐渐被黄昏时分的霞光笼罩,发出耀眼的橘红色光芒,像着了火一样。

    「百合民宿」的木製招牌,在晕黄的灯光下,安静的竖立着。

    小径入口处,有丛七里香,浓馥的花香,薰染着整座庭园。一对情侣走过,忍不住驻足,把头凑近,一起闻着诱人的芬芳。

    花园餐厅里,散落置放于庭院的座位全部客满,多是家庭与情侣。程寅站在吧檯,熟练的煮着咖啡。身材姣好、五官深邃的泰雅族美女服务生小安,远远拿着托盘,走近了程寅。

    小安凝视着程寅,她的眼睛里隐隐闪着暗恋的光,旋即又被掩藏。

    程寅还是那一号表情。

    程寅:二桌好了,义大利特调跟拿铁。

    小安:老闆,听士官长说,今天来的记者长的很漂亮?听说,她还一直缠着你?

    程寅:叫士官长爷爷,不然至少叫声伯伯。他今年六十,妳二十四,差了三十六岁!别没大没小。

    小安:唉唷,这不是重点好吗?要不是我带我们家妮妮去看医生,今天,我一定会让那个女记者,死的很难看。

    程寅的态度摆明了完全不想谈那个无聊的话题。

    程寅:妮妮发烧好点了没?医生怎幺说?

    小安:幸好只是普通感冒,吃了药,睡了一天,已经没事了。雅记帮我看着,你别担心。倒是那个女记者怎幺样了?该不会又赖上你了吧! 你一个大男人,怎幺像花一样,女人全像蜜蜂――一来就黏上了!

    程寅冷淡的说:咖啡要凉了。快送去!

    程寅不假辞色,小安不敢再多说,只好吐吐舌头,端起咖啡,走到二号桌。

    巴哈的音乐,来回穿梭在花园里。满堂宾客,或畅饮、或欢笑、或谈情。一边愉悦享用着美食,一边享受夜色里清新微润的空气、与彼此温暖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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