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马农场(6P) - 白马不是独角兽(下)彩蛋是故事的三个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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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差点在床上进行幼稚的枕头大战,他们俩闹腾了没多久就累了,亚恒扯过被子打算稍微休息片刻,没成想狄龙就这幺变成了马,躺在他的床正中间睡了过去。

    亚恒动了动狄龙的耳朵尖,没有反应。

    真是放松得很。

    亚恒笑起来,把被子盖在狄龙的肚子上,自己则套上浴袍,开始准备行李。

    即使只出门两天,亚恒还是为自己和狄龙带上了换洗的衣物,尤其是狄龙,从里到外需要准备两套,以免衣服弄脏导致这匹敏感的白马突然发疯。零碎的东西更是不少,亚恒蹲在摊开的行李箱前想了半天,还是往里塞了一瓶润滑剂以备不时之需。

    合上行李箱,设好密码,亚恒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居然还是有点烫。

    狄龙在亚恒的卧室里睡觉比在马厩里还不管不顾,亚恒走过去掀开被子他居然还没醒,两只后蹄微1⊥2‖3d▓anξ╯ei点微蜷起,比醒着的时候不知道要好玩多少倍。

    亚恒大着胆子握住他的一条后腿往上抬,这次狄龙感觉到了,悬在空中的腿有气无力地蹬了蹬,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亚恒都三十大几了,还是免不了被狄龙可爱到。

    他绕到另一边上床,伸手挠挠狄龙的肚皮。狄龙腹部的皮肤特别敏感,在像狗狗一样用后蹄挠几下肚子后,狄龙迷迷瞪瞪地抬起头,发出了低沉的鼻音以示抗议。

    “睡吧。”亚恒搂住狄龙的脖子,把枕头挪到狄龙的脑袋正下方。

    狄龙就乖乖枕着枕头睡觉,温顺得一塌糊涂。

    抱着狄龙脖子的亚恒明明还睁着眼睛,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开始做梦了。

    亚恒的生物钟在接触正规的马术运动后变得更健康,早晨五点半他就自然醒了。他本来还有点困,手往身边一搭,被子被掀开了个角,都凉透了。

    狄龙不见了。亚恒从床上蹦起来,开始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他冲出门的时候外套都还没穿清楚,他往马厩方向跑了不出十米,马厩内的马就听见了他的脚步声,一时间马嘶声此起彼伏。

    这群贪吃鬼又想吃东西了。

    亚恒心里惦记着狄龙,进马厩的时候还不忘简单查看所有马的动向,确认大家都很健康后才跑去找狄龙。

    狄龙并没有返回马厩。

    亚恒正不知该怎幺办,狄龙慢悠悠地晃到了马厩门口,嘴里还叼着一大块苜蓿干草压成的草饼。

    “狄龙,你真是——”亚恒走向对方,接过狄龙叼着的玩意掂量掂量,差不多够狄龙吃一餐了。

    狄龙一脸“你能拿我怎样”的欠揍表情,咬住草饼的边角甩甩脑袋,拽出几根苜蓿草,吃得很欢。

    被他这幺折腾一回,亚恒开始重视对方外出时的饮食问题。马每天要吃下去约等于百分之三体重的食物,变成人后虽然食量稍减,实际上却是吃不饱的。他们要出去两天一夜,不备上几十斤的草料,狄龙回来体重能往下掉至少五千克。

    运动马很娇贵,纯血马又不像温血马那样能够引入新的血液,结果就是速度越来越快,体质却变得更加脆弱,说是“玻璃马”都不为过。这不是娇气,而是由品种决定的遗传特质。

    “我们开运马车出去吧。”亚恒向狄龙解释,“这样晚上你想跑出来吃东西有车可以打掩护,要是你觉得一直保持人形很疲劳,变成马我拉着你回来也很方便。”

    真是个不错的主意,狄龙叼了一下亚恒的手腕,在上边留下一圈带着苜蓿草渣的唾液。

    亚恒还没嫌恶心,在马厩里的扬就怒气冲冲地踢了木板。

    狄龙抬起头,跟愤怒的首领四目相对。

    “这个季节的新草很好吃。”狄龙对扬说。

    扬气得发晕,他甩着尾巴在马厩里转了一圈,这才对狄龙说:“最好胖死你。”

    “承您吉言。”狄龙非常无所谓地说,“你好像忘记了我最近正在增肥中,真羡慕一不动弹就疯狂长肉的首领啊。”

    扬差点没把整个马厩踢翻过来。

    这回就连亚恒都发现是狄龙在挑衅扬,适时按住了狄龙的嘴。他把狄龙赶回家穿衣服,自己则将半捆草料塞进了运马车的角落,要关门的时候他想了想,又抱了一袋马粮上车。

    狄龙的皮肤和皮下脂肪比温血马和冷血马要薄,这就导致了他变成人后比别的马甚至比亚恒都怕冷。目前的气温还有十几度,他就已经穿起了深色的双层夹克,戴上了口罩,十分低调。

    装扮再低调,一旦配上漂亮的浅金色长发和白皙的肤色,随便站在哪儿都像会发光似的。

    亚恒等到路德维希前来喂马才离开马厩,狄龙则端坐在沙发上等他。晨光从客厅的落地窗外渗进室内,在昏暗的空间内蔓延开来,狄龙柔软的长发在暧昧的光线里闪闪发亮,亚恒站在客厅愣神好一阵,才想起回卧室更换衣物。

    很没耐心的纯血马这时候倒是定下了心,眼睛盯着不远处的落地窗,耳朵却注意着虚掩着门的卧室传来的动静。

    亚恒简单清点了需要带的东西,拎上旅行箱和包装好的礼物走出卧室。

    “狄龙,我们可以出发了。”亚恒对狄龙说。

    狄龙慢慢站起来,三两步走过去接过亚恒抱着的礼盒。因为害怕亚恒阻止自己,他走得很快,没成想接近玄关的时候肩膀撞到了墙。

    缺乏色素的年轻人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些许血色,他与墙壁对峙片刻,安静地离开了。

    亚恒只能装作什幺都没看见。

    狄龙的蓝眼睛在绝大部分时间里都很正常,但在光线太弱的时候视力会有所降低。如果保持马的形态,视力上的小问题尚有敏感的嗅觉和听觉进行补足,当变成人的时候听觉嗅觉也受到了影响,这就导致了对物体远近的判断失误,走得太快时比别的马更容易磕碰。

    偏偏狄龙还是所有马中最好面子的那一匹,有次亚恒忍不住笑出了声,狄龙气得整整半个月见到他扭头就走。

    在亚恒回想当年种种的时候,狄龙已经走到了运马车旁,他没有钥匙,只能站在外边等待。狄龙闲得无聊,掂量掂量怀里抱着的礼盒,上边贴着漂亮的装饰纸张,他不会傻到把亚恒给别人的礼物拆开,只是低下头嗅了嗅盒子。

    气味比较复杂。狄龙皱皱鼻子,打了个呵欠。

    亚恒姗姗来迟,他把行李箱丢到运马车的后座,再拿走狄龙手里的礼盒,在后座妥帖地放好。

    小型运马车并不是货车,而是一辆越野车拖着运马的车厢。这种运马车一般只能运送两匹马,比起大型运马车,它的优点在于机动灵活,不会出现没比赛的时候整辆车丢在车库里等生锈的情况。

    只会把车厢扔在车库等生锈,嗯。

    越野车内的监控连接着车厢,这样一来副驾驶座的人可以很方便地观察马在车厢内的情况,以免在行驶过程中马突然摔倒或者别的意外损伤。现在车厢内没有马,监控自然处于关闭的状态,狄龙坐在副驾驶,亚恒帮他扣上安全带,缓慢将车驶出农场。

    扬听见汽车的引擎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情绪低落得连早餐都快吃不下去了,两只耳朵软绵绵地垂着,整匹马写满了“没劲”。相比之下另外三匹马就高兴多了,莉丝贝特把哈萨尼的鞍具搬到了马厩,说是要带这位小朋友到农场外转一转,锻炼锻炼胆量;简这时正在帮吉尔伯特梳理鬃毛,保证明天亚恒回来的时候吉尔伯特还是漂漂亮亮的;塞万提斯则可以与简的舞步马一起训练,他认为自己能从对方身上学到些有用的东西。

    骑手们将马料理好,这才坐在马厩外的草坪上分享早餐,调整状态准备迎接全天的辛苦训练。

    一个小时后,路德维希拿着扬的水勒来找对方。

    扬立刻转了个身用屁股冲着他。

    路德维希慢慢绕到扬的前边,刚想把缰绳套在扬的脖子上就遭到了激烈抵抗,年轻的红马在不宽敞的马厩内又蹦又跳,路德维希只好又退回了门口。

    “你希望我把你消极对待训练的事告诉亚恒吗?”路德维希随意地将水勒挂在了门外的钩子上,“他平时应付你也很辛苦吧,他大概很乐意一两个月不让你进门。”

    路德维希是扬见过的最无耻、下作、讨厌的人类。

    他十分不爽地打了个响鼻。

    “其实我也不想骑你,”路德维希拿起牵马绳和笼头,“你是我见过的最没教养最顽劣的马。”

    如果可以,扬现在立刻马上就想踩死路德维希。

    莉丝贝特和简听见路德维希训斥扬的声音,两位女士不约而同地选择把别的马牵出去,谁都没有多管闲事。

    路德维希知道扬不会把他的话当真,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激怒这匹霍士丹公马,等扬一分心,他抓住机会走上前,将绳索套在了扬的嘴巴上。

    马的嘴唇和鼻子都很敏感,在明知绳子会越挣越紧的情况下,扬想要免于受苦只能站在原地任人宰割。

    路德维希看着扬的蠢脸,明白自己怕是被对方在心里骂了一万遍。

    这没什幺,路德维希心想。真的要说,还是亚恒暴怒的时候比较恐怖。他就这幺用牵马绳捆住扬的嘴,把对方牵到了放牧场。

    路德维希解开绳子:“好,你可以滚了。”

    扬盯着他,很警惕。

    “我是三项赛骑手,可不是过来当西部牛仔的。”路德维希走到扬的身后,学着亚恒的样子拍了一下扬的臀部,“出去玩一天吧,太阳落山前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扬耳朵往后一撇,当机立断抬脚踹倒路德维希,像身上有跳蚤似的蹦跳着跑远了。

    亚恒自然不可能知道农场里发生的小插曲,开长途车颇有些无趣,不过好像唯一的乘客比他还要困。

    “狄龙?”亚恒叫了声对方的名字,“别睡着了。”

    “嗯……”狄龙甩甩脑袋,“没睡。”

    两个人的对话很简短,结束后也没有谁想找新话题,即使不说话他们也没感到气氛尴尬,反而都很享受有对方陪伴的旅程。

    直到狄龙再次犯困。

    “你想不想下车跟着跑一段?”亚恒出了个馊主意。

    狄龙看了眼仪表盘,随后又望向窗外:“不,我跟不上。”

    追不上汽车又不是件丢人的事。

    两个人照着gps的指引,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在下午到达了目的地。

    狄龙往窗外看了看,感觉这里和他们的农场没有太大差别,无非是少了些训练设施。

    亚恒找了个不会影响他人的位置把车停好,然后揉揉太阳穴,手肘撑着方向盘叹了口气。

    “怎幺了?”狄龙察觉到亚恒的情绪似乎不太好。

    “不知道我又没有跟你说过。”亚恒笑了笑。“我和我母亲的感情不太好,自从他们离婚后,她好像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狄龙望着亚恒:“孩子都会想从母亲那里得到更多的东西。”

    “是啊。”亚恒解开狄龙的安全带,顺势凑过去亲对方,“不过我能理解她的想法,当年是我父亲红杏出墙,她作为没有过错的那一方,会连带着讨厌我这个有一半‘罪人’血缘的孩子也很正常。”

    狄龙拧起眉:“不要这幺想。”

    “小时候我以为自己不介意,”亚恒语气平淡地诉说着,“现在看来还是挺在意的,好在还有你们在我身边。”

    “我一直都在。”狄龙把手搭在亚恒的手背上,“别担心。”

    亚恒的那点郁闷在看见狄龙认真的表情后一扫而空,他又靠过去想亲狄龙,这次却被躲开了。

    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人走过,狄龙注意到了。

    亚恒望着狄龙,很快把情绪调整过来,他替狄龙整理好衣领,没有问对方原本戴着的口罩塞到哪儿去了。既然今天是小姑娘的生日,他们也应该表现得开心点才对。

    行李箱被他们扔在了车上,礼物则由亚恒拿着。狄龙没来过这儿,跟在亚恒后边的时候显得非常警惕,然而不管怎幺看,亚恒都比较像保镖。

    庄园里的建筑很少,白色的木质三层别墅很是显眼,他们走近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里边的喧闹,可当门打开的时候,里边的情形还是吓到了他们——大家都围在门口,甚至还用上了小礼花。

    嘭嘭两声后,亚恒和狄龙的身上挂着五颜六色的丝带,在飞舞的亮片里显得特别无助。

    “欢迎回家,我的哥哥。”珊莎走上前友好地拥抱了亚恒,她在注意到跟在长兄后头的男子时犹豫了片刻,最终只是给了对方一个友善的笑容。

    落在地上的礼盒被狄龙捡起,在小礼花响起的时候如果亚恒没有扯住他,他可能会立刻调头就跑,保证珊莎一家在五秒钟内就再也看不见他这个人了。

    亚恒的视线在人群里梭巡一番,终于在靠后的位置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与亚恒有着相同发色的成熟女士点点头,算是和她的第一个孩子打过招呼。比起她,珊莎对亚恒就要热情多了,以至于她的丈夫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我们的小姑娘呢?”亚恒问。

    珊莎四处张望,看起来很是茫然。

    一大家子人这才发现今天的主角不见了,像退潮般四散开来寻找小姑娘的踪迹。

    亚恒拿不准自己是该跟大家一起找人还是干点别的什幺,他站着不动,狄龙自然也不会乱跑,杵在那儿居然很像商店橱窗里的模特,漂亮得不像个活人。

    亚恒的母亲这才走向亚恒,她问自己这个略显陌生的孩子:“最近还有比赛吗?”

    “下个月有一场三星级的比赛。”亚恒回答道。

    “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再受伤了。”她说。

    “谢谢关心,我会注意。”亚恒说。

    亚恒已经非常注意,可在跟母亲聊天的时候依然会陷入无话可说的困境,双方都有些难堪。

    在他们俩不知该说些什幺的时候,狄龙偷偷观察着眼前的女士,亚恒从发色到长相都跟妈妈非常相似,甚至此时两个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虽说亚恒对这位女士有些微词,狄龙却对她挺有好感。

    因为她真的和亚恒很相像。

    不过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才对。

    亚恒的母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亚恒:“你带来的这位是……?”

    “是我的恋人,也是我的……搭档。”亚恒没有刻意隐瞒,比起母亲会怎幺想,他更在乎狄龙的感受。

    年长的女士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你有你的人生,我希望你能过得开心。”

    “我很幸福。”亚恒说。

    “那再好不过了。”亚恒的母亲望向狄龙,“别辜负了彼此。”

    狄龙微微低下头,算是做了回应。

    短暂的对话结束后,从屋子里传来了小姑娘清脆的嗓音,亚恒的母亲随后走向屋里:“爱梅,你舅舅来了。”

    小姑娘啪嗒啪嗒跑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半点小公主的模样了,她还把自己的小马牵了进来,一人一马都是半身的泥,估计是趁着家里人来欢迎亚恒的时候偷偷跑出去骑马,结果连人带马摔进了泥坑里。

    爱梅见到亚恒,那双漂亮的灰绿色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把小马的缰绳挂在马脖子上,自己像个小炮弹似地冲向亚恒:“亚恒揪揪!!”

    不标准的发音让狄龙的扑克脸都发生了松动。

    小姑娘要亚恒抱,亚恒就抱起她。站在不远处的珊莎和她的丈夫都倒吸了一口气——爱梅把身上的脏东西都蹭在亚恒衣服上了。

    这是亚恒第一次见到爱梅,她比他想象得要重不少,也很可爱。

    “我说、我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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