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者的乌托邦 - 四个男人的《老婆经》

    四个男人的《老婆经》

    杰克在甲板上无精打采地挂在栏杆上，面对着一碧万顷的大海叹了口气。此时尊脚步不隐地从走廊走来，来到杰克右边靠在栏杆上，也叹了口气。

    「老婆？」杰克问，眼睛仍直直看着海。

    「老婆。」尊答。

    两人又同时默契十足地叹了口气。

    「你的到底是谁啊？」杰克问。他问了洛又不肯说。

    「……凉二。」

    杰克猛地转头，瞪大眼睛看着比他矮两个头的尊。良久，才能发出一声：「噢。」然后像看透世事地回头面对着海，又说了声：「噢。」

    「很惊讶吗？」

    「完全猜不出。」

    尊转头，双目无神地低声对着大海说：「我把他骗上床了。」

    「……做到最后一步了？」

    「嗯。」

    杰克看着远处的海豚一上一下地跳跃着。现在的小孩啊。

    「在聊甚麽？《老婆经》？」此时一如既往绅士地微笑着的段天出现在杰克的左面，也倚着围栏。

    杰克一言不发地姆指指向尊，然后简短地说：「他。凉二。」

    一阵沉默。

    最终段天缓慢地说：「不是吧……」

    尊手托下巴不发一言。段天倒吸了口气。

    「你？你毛长齐了吗？」段天轻笑说。

    尊头也不回地对段天比了个中指。「我毛是没长齐但我可以__你妈。」

    「这样好吗？」突然孔若出现在尊右方问。然后拍拍尊的肩，低语：「我待会去看看凉二。」

    「我记起了，去年你不是把一个女孩赶下船了吗？她和凉二来了一炮吧，我就在奇怪你和她无仇无怨你干嘛轰她下船。」杰克恍然大悟地说。

    「你还被厨子打到差点死了吧。」段天也大悟地说。

    「我不后悔。」尊闷闷地说。

    醋罐子啊这小子。三个成年男人同时暗想。

    「那你呢？」段天看向杰克。「洛怎幺了？」

    「昨天和她吃饭，那个丹在给我们上菜时不小心把整瓶果汁洒在我身上。我凶了他一句，洛就不高兴了，说我怎幺把他吓成这样。现在她不理我了。」

    「你干幺骂他！」孔若怪叫一声。

    「女人母性大发时是难搞了点。」尊点头道。

    「这算小事了吧。」段天把长腿挂在栏杆上，形容枯槁地说：「想像一下，你天天为一个人打点最好吃的、最安全的，他却说你像个老妈子，嫌你烦。」

    孔若「噗」一声笑喷，然后捂着嘴低头，双肩微微颤抖。

    「而且还天天喊着要离开这艘船。经常四处乱逛，当你打算进攻时就不见人影。和他住了两个星期了，不要说亲密，他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

    「辛苦你了。」杰克同情地说。

    尊提供意见道：「若我是你，我会直接让他知道他现在可以安然无恙是因为我对他有兴趣，不然他早被孔若吃了。那小子根本不知道你对他是那种感觉吧，这样的话怎样发展？」

    段天点点头道：「好，我试试。」

    此时，杰克转头看孔若道：「你呢？你道歉之后怎幺了？」

    「我很好啊，」孔若一瞬间容光焕发地说。「道歉后丹没有躲我躲得那麽厉害了，也能稍微说点话了。谢谢你的意见，尊。」

    余下三个男生一脸蒙逼地看着四人中唯一一个异类。

    「妈的……人道歉我道歉，我的怎幺没效？」尊苦恼地乱揉一头黑卷髪。

    「性质不同吧。」杰克说。「孔若本就不认识丹，他不是冲着丹而犯案的。但你是因为他是凉二才干那事儿的。在我看来，你的情况难搞多了。」尊苦着脸低头。

    「不过我也有很长的路要走，」孔若道。「他还是很怕我，我突然抬个手他都退后一步。」

    夕阳有一半浸染在海平线裏，橙红的光使世界如被大火烧着。远处响起海鸥的叫声，徐徐消逝在海水中。

    四个男生朝着大海，异口同声地重重叹了口气。

    「我喜欢的人恨我。」尊说。

    「我喜欢的人怕我。」孔若说。

    「我喜欢的人嫌我烦。」段天说。

    「我喜欢的人生我气。」杰克说。

    如此这般，四个男生的烦恼就随浪声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