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世家(民国**)) - 第一百一十七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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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七章、兄弟

    武﹗

    三人才刚走进客厅,便听到了楼梯间咚咚咚跑下来的脚步声,怒洋抬头,就见一个皮肤雪白,五官深邃的小孩儿飞快的走下来,一头扑进了子吟的怀里。

    这会儿,二哥牵着子吟的手便终于放开了,因为子吟弯下身,把那孩子紧紧的抱住。

    沙赫。子吟抚着孩子的后脑勺,安抚地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沙赫抬起黑眼珠子,泪光盈盈的瞅着子吟,那模样儿委屈极了,让人瞧着便心痛。

    要武沙赫抱着子吟,又有些怯的悄悄看向白经国,不要叔叔

    这一出口,三人都是一怔,特别是白经国,他的眼睛睁了睁,那一刻竟是有些打击。

    这是沙赫第一次称呼自己,竟是喊叔叔,还说不要他

    白经国便深吸一口气,佯装冷脸地站着。

    沙赫。子吟便耐心的给孩子纠正,他不是叔叔,是爸爸。

    爸爸沙赫皱着鼻子,疑惑地说。

    对,爸爸。

    沙赫的华语是子吟教的,虽然觉得这字怎幺和俄语的пaпa爸爸那幺接近,可猜想这也许是叔叔的名字,他便点头重覆了,爸爸叔叔。

    沙赫有记忆以来,便是跟着子吟的,真正见着二哥也不过就近来的事,他实在无法联想到这个可怕的叔叔便是自己的亲父。

    沙赫子吟便苦笑,是爸爸,去掉叔叔两个字。

    沙赫皱着眉头,迟疑了一阵,才说,爸爸

    白经国听着那软嫩的童音喊自己爸爸了,才满意的嗯了一声。

    沙赫,这位是怒洋哥哥。子吟这会儿便让孩子转过头来,给他介绍新来的客人,说声你好。

    沙赫倚在子吟的怀里,小头髗从二哥那边转到怒洋那边儿,就见这位哥哥脸容十分光洁可亲,不但没有乱糟糟的头髮和鬍子,还挂着友善的笑容。

    沙赫弟弟。怒洋也蹲下来,看着小孩儿那承传自母亲的洋人五官,偏偏却是有着黑眼睛和黑头髮,便觉得沙赫标緻得像个瓷娃娃一样,我是怒洋呢,你喊我三哥哥也成。

    沙赫便翘起小嘴,喊道,三哥哥。因为觉得这哥哥很好看,他喊完竟是羞涩的要躲进子吟怀里。

    他这举动透着天真可爱,还有对子吟的倚赖,怒洋的笑容却是定格在了脸上,想起自己的儿子与沙赫也是差不了多少,却已是像个士兵般,要立正、跪下,承受马鸾凰的鞭打和喝斥,他便觉着有甚幺压在了心房,沈甸甸的。

    特别是想起有饭吃时,不破那高兴得哭出来的模样,怒洋便难以释怀。

    他把这突然冒起的情绪强压下去,让自己不要去想儿子。

    那是马鸾凰的儿子。

    怒洋子吟看到怒洋一时沈默下去了,便疑惑的喊了他,你怎幺了

    怒洋便摇头,没甚幺就觉得沙赫没一处像二哥的。

    白经国听了,皱起眉头正要说话,却没想到子吟竟是先他一步开口,一脸认真的反驳,哪里不像﹗这黑眼睛和黑头髮,不就和二哥一样吗他那维护的态度,竟像是沙赫是他的小心肝似的。

    怒洋心里讶异,看子吟搂着沙赫那珍而重之的表情,便抿了抿唇,觉着自己失言了,嗯,是一样的呢。

    白经国站在身边,也是抿唇不语,可目光却是热切地看着子吟。

    唯有沙赫呆愣地听着三大人说话,不太愿意的扁嘴,他的黑眼睛黑头髮跟子吟一样,才不像爸爸叔叔。

    这会儿,白经国便拍了拍子吟的肩膀,声音难得地柔和,晚了,你先去和沙赫睡下。我要与二弟说会儿话。

    子吟看向怒洋,其实他也很想要听怒洋这些年的经历,可怀里的沙赫已经在扭绞着身体,这钟点本就是孩子要睡的时间,他是为了等子吟才一直熬到现在的。

    那好吧子吟说着,便抱起沙赫,与怒洋说了,对不起我先哄孩子睡。

    武沙赫便嗲声嗲气的嚷着,又在子吟的衣襟摸索,要奶奶

    怒洋本还觉得沙赫娇憨可爱,可当他看到子吟竟是拉开衣襟,露出白皙胸膛让那孩子啜着一边的乳头时,便瞠大了眼,他突然觉得这孩子居心叵测,完美地遗传了他们白家男儿的心机﹗

    他自己的儿子可还没有受到这样的待遇﹗

    子吟娴熟地抱起沙赫,便要往楼上去,临行前他朝二哥怒洋道晚安,沙赫嘴巴正忙着,瞅着一双无辜的大黑眼睛。

    子吟。怒洋便倏地拉过子吟,故意在二哥面前,在那唇上蜻蜓点水的一吻,那语调比对方方才更要温柔,明天,你得陪我。

    沙赫这便呆住了,看着武和这乾净好看的哥哥接吻,眼睛睁得很大。

    怒洋我、我上去了。子吟被沙赫瞧的尴尬,也怕是给了孩子不好的教育,便狼狈的抱着孩子上二楼。

    楼上传来悉率的响动,睡房的门关上,没一会儿便静下去,白经国逕自转身走到厨房去,竟是取了一个酒瓶,两个酒杯子来。

    坐吧。他对怒洋说着,便解开那木塞,把酒倒在杯子上,送到对方跟前,咱们两兄弟说会儿话。

    怒洋便在对头的沙发落坐,嗯。了一声,把那酒杯接过了。

    白经国抬头,把第一杯酒一饮而尽,三妹、还是三弟,便从你假死以后说起吧。

    在这之前,怒洋呷了一口酒,目光锐利地看着二哥,容我问一句,你与子吟现在是甚幺关係

    我们睡了。白经国毫不掩饰,开诚布公的直说,黑压压的眼睛直视着怒洋,怎幺着

    大哥知道吗

    白经国看了怒洋一眼,冷哼一声,大哥管得了幺是他亲自把子吟送来的。

    所以,大哥是不知道了。怒洋的眼神便冷了,让我猜,那俄国女人过世了,你沈浸在伤痛里,子吟好心安慰你,然后你便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替代品、还让他给你顾怒洋还没说完,一个空酒杯便朝他脑门砸来,他闪身避过,才刚抬头,二哥人已经到了跟前,竟是双手把怒洋的衣襟揪起,拽着他狠狠地往桌面上压去。

    你他妈的甚幺都不知道﹗白经国冷凝着脸,就不要乱说﹗

    我洗耳恭听,你有甚幺更正当的理由怒洋冷笑,明知道是亲兄弟的心上人,还要对子吟出手﹗

    白经国便抿紧了唇,掐紧怒洋的脖子让他说不出这带刺的话。

    可怒洋又哪里是省油的灯,虽是惊讶于二哥那迅猛的身手,却不足以让他招架不住,白经国箝着他的脖子,他便抬起腿,往二哥的侧腹踢去,他并没有留力,因为二哥压着他那手劲竟是压得颈骨隐隐作痛。

    那腿重重的踢在了二哥侧腹,硬绷绷的像碰着了一面墙,怒洋再次意外,二哥不单是外表像个野人,那身子板也是粗糙壮实。他重踢了许多次,一下比一下的狠,白经国无视着痛楚,只把双臂掐紧,是要和怒洋比拚谁先挨不住。

    怒洋见二哥不动如山,便倏地换了角度,从正面给了二哥一记窝心脚,这一会儿,白经国再也承受不住的鬆了手,后退了好几步。

    怒洋颈子一鬆,连忙撑起身体,抄起桌面自己的那杯酒,往二哥头脸砸去,那杯子哐噹一声掉在地上,酒水洒满了白经国一脸,正是回了刚才那记突袭。

    二人缠斗的过程里,都是闷声不发,不想子吟发现,这杯子掉地发出的钝响便像是一个警示,让二人醒觉的住了手。

    再打下去,便要惊动到二楼了。

    怒洋冷着脸,扭了扭微微发痛的颈脖,便从地上拾起那酒杯,坐回沙发上。

    别再碰他。

    白经国摸着侧腹,被怒洋猛踢的位置也是隐隐作痛,先前正在癒合的伤口显然裂开了。他缓慢地扶着沙发椅把站稳,冷着脸坐下。

    你已经死了,他一个寡夫,有恋爱自由。

    你这是恋爱吗白怒洋便冷笑,我倒觉着是子吟怕了你、逼不得已留下。刚才他在车上看得清楚,二哥拽着子吟的手,那脸阴沈着彷彿随时便要发难,子吟也是傻,为甚幺要这幺慌忙的解释,活像是他做错事似的。

    他当然怕我。白经国冷笑着说,因为他心里有愧。

    甚幺意思怒洋便皱起了眉。

    你自己问他去。白经国语气尽是讽刺,若他愿意与你说的话。

    怒洋消化着二哥话里的意思,便联想到子吟那矛盾的反应,彷彿二哥越不好,他便越尽力的要安抚照顾对方。他对沙赫的维护,也像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般。

    看来,这并不单纯是为了慰藉死去妻子的伤痛。

    这于怒洋而言,却是不乐见的,子吟和二哥的牵绊越複杂,便代表他们越难分开。

    所以,子吟并没有喜欢你。怒洋这句,却是笃定的。

    他就爱大哥。白经国垂下眼,举杯就饮,不过又如何大哥远在东北呢。

    怒洋听到二哥的回话,心里鬆了一口气,至少子吟是没有变心的。他既已千里迢迢来到伊尔库茨克,便要再续旧情,与子吟回复到昔日的夫妻关係。

    大哥给东北铺铁路、发展经济,还收复了俄国强佔的土地,如今东三省已经很不一样。怒洋淡声说,你却躲在这里逃避现实,还要靠子吟照顾,羞不羞耻

    你又怎知道,我甚幺都没干呢白经国斟着又一杯酒,反问。

    那你干了甚幺

    白经国斜了他一眼,彷彿是在说,我有必要一一告诉你吗

    怒洋并不因此而动气,他呷了一口酒,才又说回了正事,想知道国内的状况吗

    嗯。白经国想了想,便说,还是从你假死以后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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