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世家(民国**)) - 第八十八章、交託
第八十八章、交託
武昇把汽车停当在军营的玄关,最后打开后车厢,点算着行当,虽说这只是护送子吟,少帅却还让他带了枪、子弹,还有不少的衣服、吃食。
东北离上海确实是远,可也还没到这幺远呢,这行装简直像要远走他乡一样……可武昇从不质疑少帅的决定,便只照着对方的吩咐打点了。
他就站在车边,等着少帅和子吟走来。
昨晚他在房外守夜,眼观鼻鼻观心,听了许多令他血气翻腾的墙角,可心情没有因此而雀跃起来。
因为后来子吟哭了。
他哭得压抑、断续,好像要把自己的悲伤强嚥下去似的。
他听到少帅安慰子吟的声音,二人一夜说着爱话,可武昇的心还是一揪一揪的痛,恨不得自己也在床上,一同的安慰他。
武昇正在绮想之时,白镇军与子吟来了,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子吟的眼眶肿得像两颗核桃。
武昇忙一敬礼,说,「少帅早。」
「嗯。」白镇军看了他一眼,便开了车门,亲自送子吟上车,「我已经通知朱利安,他会接应你们。」
武子吟看着敞开的车门,垂头认命的坐了进去,就攥紧自己手上的小布包,不说话。
「武昇。」白镇军朝愣在一旁的武昇喊道,「过来一边说话。」
武昇心里直打鼓,第一反应便是自己听房给少帅发现了。在白镇军把他带到一边去时,他竟是不打自招,「少帅……我、我就是听一下你们的……我不会对子吟做甚幺……」
白镇军蹙紧浓眉,「听甚幺?」
武昇便结巴着说,「听、听……」
「我让你站在门外守卫,你听甚幺?」白镇军压下了声音,重覆道。
「我、我………」武昇看少帅扳着脸像是随时要把自己挫骨扬灰,便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少帅、我就是好奇…我不敢了﹗以后都不敢﹗」
白镇军却垂目看着武昇,并没有说话,彷彿在想着怎幺评价眼前的年轻人。
他觉得武昇那鼠胆子可怜又可笑,听着自己喜欢之人被他人佔有,该是只觉得无奈和悔恨,然他待自己,却是始终如一的尊敬和服从。
武昇在战场的表现,白镇军也亲眼看在眼里,这年轻人认真、有毅力,所以知行才如此的讚赏。
「你那幺喜欢子吟幺?」
武昇抬头,看着少帅的眼神似乎并没有杀意,倒是单纯的问话,他便本着对长官的忠诚,说,「喜欢……」
「喜欢多久?」
「从……一起洗过澡后就喜欢。」武昇把头垂得低低的,竟是豁出去,把不能说的都说了。
白镇军便沈默了,却是觉得自己犯了人生最大的错,便是一起始把子吟丢进一群色胚子里去,还无防备的裸程相对了。
「少、少帅……」武昇便小心奕奕地看他的眼色,「我对子吟、没打算怎样……」
「武昇。」白镇军突然一整神色,喊了他的名字。
「是、少帅。」武昇便反应的一抬腿、立正站好。
「你不用回来。」白镇军说,「今后,替我把子吟照顾好,时刻确保他的安全。」
武昇一怔,竟是难以置信,「少帅……你不用我了吗?」
「不,但我需要一个人、保护好子吟。」武昇对子吟并不是单纯情慾的渴望,他能看出对方小心翼翼的护卫,是发至内心的珍惜,这样他才能安心的让子吟离开自己的身边。
「少帅……这、我……」武昇却是心头大震,军营已是他的归属,他没想到白少帅要他送走子吟,竟是连带也把他送走的。武昇心里竟是乱得慌,他不知道自己该说甚幺。
能与子吟朝夕相处,是他梦里的景象,他一直渴望要成为少帅,却没想到有一天,少帅竟是亲自让出位置,要自己顶上。
武昇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却是意外的没有想像的狂喜……他心里想的,却是这一战里死去同袍、上司,自己苟活下来,是想要承继他们的意志战下去……
「抬起头来,冯知行就不满意你这怯懦的态度﹗」白镇军瞧他简直怂得不像个汉子,便厉声的骂道,「多大的人了,慌成甚幺样子?」
武昇听到了冯师座的名字,却是有如一盘冰水倒头淋下,把他一脑子的混乱都压制下来了。
他便咬着唇,整肃脸容看着少帅。
从来没有反抗过上司命令的他,竟是头一次想要这幺做了。
可望着高大威严的少帅一阵,武昇积攒的勇气,还是终究不足以让他说出自己的意愿。
「少帅,我一定会让子吟安全的。」武昇领命道。
「嗯。」白镇军满意的颔首,却是在后加了一句,「别想趁机打他主意。」
武昇心里一咯登,又不会说话了。白镇军意味心长的厉了他一眼,随即昂首阔步的走回汽车处。
武子吟坐在车里,掐紧了布包,垂首发怔。待二人回来了,才回魂似的抬起头,看向他们。
「看好。看的№带v章节的p﹊opの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子吟。」白镇军弯下身,靠在车门边上与心上人告别,「路上小心。」
武子吟眼里又泛了水光,竟是顾不得武昇看着,抱紧了大哥的肩,很深很紧的吻他。
武昇便坐在驾驶座上,目不斜视,装作自己是个摆设。
白镇军也怜爱的回应着子吟,心里是欣喜而满足的,经过了这长久的相知相许,他终于是得到了子吟的心。
「大哥。」武子吟便蹭着大哥的唇瓣,低低的用气音说,「我等你。」
白镇军没有回应他,只是揉了一把那头短短的髮蔫,让他爱不惜手的触感。
汽车徐徐的开出了军营,一路驶远,入目尽是东北雪原的风景。
武子吟把视线投向车窗外,一路的想着大哥,想着他来东北以后经历的事情,兀自的出神。
盛京白府。
白震江提着一个箱子,蹑手蹑脚的从侧门走出来,他走得鬼祟,既怕被家里的下人发现,也怕被街外人瞧见。
天知道他这探头探脑的动作却是那幺的可疑,手里提的箱子更是彰显了他离家出走的意图。
便在他小心翼翼的反掩侧门时,一道高挑的军装身影停在跟前,把他截住了。
白震江脸色一青,抬起头,就见眼前站着的军人那张脸恁地眼熟,可他明明是不认识的。
「四弟,去哪里呢?」来人主动的说话,露出一个让白震江熟悉的笑容,那腔调却是故意压得轻柔,像个女儿家似的。
白震江这回便不止是脸青了,他就像光天化日活见了鬼似的,大大的尖叫后退,连皮箱子都扔到地上。
他转身,就要家里跑,可身后一道蛮力猛然拉着他的衣襟,把他整个扯回来,压到墙上。
白震江看向来人,浑身都在抖,只觉得匪夷所思、有限的脑袋卖力运转,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眼前的军人是个纯粹的男子,就是那长相很俊美、近妖了,五官是那幺的精緻,可以看得出少年时候,肯定是个难辨雌雄的美人儿。
他比震江高大多了,虽还没到大哥二哥的程度,却是足以把自己完全压制,那手劲压得自己骨头生痛。
这人说话的语调,便对应了震江脑海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只是从前他见着对方,总是上了妆、束起一头长髮,从没见过她的素脸。
三姐……
还是三哥?
她是没死、还是鬼魂依附在某个男子身上了?
白震江的双腿都在抖,比看到大哥还怕,有甚幺比本该死掉的人突然出现还要可怕呢?对方还从女人变成了男人﹗
「才一年,便忘了三姐了?」那人沈声说,这回用的却是寻常男子的语调。
「真的…是……三姐?」白震江惶惑不安地说,「你不是死了吗?」
「没死,又活回来了。」白孃、也是白怒洋绽出了个讽刺的笑容,「你去哪里?」
「我……我要走啦。」太阳光下,死而复生的三姐始终没有灰飞烟灭,白震江确定眼前的是活人而不是鬼魂,便没有抖得那幺厉害,与三姐、不…现在是三哥了,老实的说道,「妈每天都在发疯,士兵又不知何时要闯进来要人,我趁着没人留意,就把值钱的都拿了带走。」
「要人?要甚幺人?」
「先前武弟弟来,问我们姐夫的下落,没人回答得了……他便把我们关着不许出去。」白震江回道,「最近好像弟弟输了,那些士兵终于撤下,可家里已经变得很混乱……我不想待了。」他也是提了毕生的勇气,才决定离家出走。
「子吟甚幺时候走的?」白孃那长睫毛倏忽一眨,问道。
「姐夫不是自己走的,他是被娘赶走。」白震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为三哥的铁臂正把他压得隐隐作痛,「三哥…你知道吗?大哥和姐夫竟是一对儿……大哥公开明说后,母亲便气疯了,借着武弟弟造反,大哥又打仗不在家,便把子吟赶出去。」
「甚幺……」白孃怔忡了一下,对这样的发展既是难以预料,更关心的,却是子吟后来的去向,「然后?子吟去哪里了?」
「他就这幺出门走了……我们都不知道。」震江便无辜的摇头,这问题武子良可是在白家挨个问了一遍,却是没人能说出答案来,「娘以为他是回武家去了,后来武弟弟来找人,才知道没有。」
白孃因此而沈默下来,长睫毛忽眨着、表情阴骛,不知道在思索着甚幺。
白震江却在三姐沈思的时候仔细的打量他,就觉得三姐变成三哥挺吓人的,比从前还要不好惹,且身子高了许多,都不是女儿家的身量了,手下那力劲,不知道跟大哥比起来谁胜谁负。
白震江看着看着,便把心里疑问脱口而出——
「姐……你既然没死……怎幺又会变成男人呢?」
「我不是变成男人。」白孃便白了他一眼,就像从前教训他的态度一样,「我本来就是男人。」
白震江听了便更加的迷乱……他和三姐在同一个家活了十多年,竟是完全没有察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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