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里的暖黄 - 05、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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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唸一次给我听吗?

    出了礼堂后，女孩拉着他的手有些羞涩的问，眼珠透着光。

    不要。

    这时期的少年还带着特有的彆扭嘴硬，低着头快步下了阶梯，女孩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跟了上去，扯着他的衣襬不屈不挠的求着。

    反正以后也要说，就当是练习嘛！

    男孩闻言犹豫了会，看着少女被太阳晒得红通通的脸颊，及可怜兮兮的眼神，心软了下来。

    他有些僵硬的牵起女孩的手，嗫嚅了下嗓子乾涩的开口。

    我，愿意一辈子陪在朱墨身边，不管生老病死、富贵贫穷，都会一样爱她、照顾她，我发誓。

    少年的神情渐渐认真了起来，语毕，他略微抬高了女孩的手，微微低头，轻轻的吻在少女手背。

    朱墨，我爱妳。

    现在她想起来仍是非常庆幸，因为再也没有第二次的机会。

    少年专注望着她温柔坚定的眼神，伴着当日晴朗的湛蓝天空所形成的画面，成了她记忆中一道长存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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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结婚当天，她看着镜子的时候有些茫然。

    突然不晓得婚纱是为谁披的，戒指似乎有无形的力道箍的她指节疼。

    直到在外头等她换衣服的温洛进来问，她才匆匆回神。

    她看了镜子一眼，很快移开视线，拿着何蔚请她带去的东西前往新娘休息室。

    休息室里传出阵阵笑声，尤其是何蔚，朱墨想到她大喇喇的张着红唇笑的画面不禁莞尔。

    妳伸手敲门，转开门把，果然看见笑歪在沙发的何蔚，何蔚见是朱墨，用手抹了把笑过头沁出的眼泪，漂亮的眼妆糊成一块。

    「我跟妳介绍一下，这是孟臣他朋友」

    何蔚拉着她走到侧身的男子，男子闻言转头，朱墨也顺着何蔚的视线看去，两人目光交错，表情是满满的惊诧。

    「徐阳，徐志摩的徐，阳光的阳。」何蔚接着道，似乎是发现了两人之间特别奇怪的氛围，她也停了笑容，有些困惑。

    徐阳的心脏鼓噪，浑身血液滚烫，心头涌出了丝丝暖流，而心脏某处有块坏死的细胞脱落，重新生出鲜红的部分。

    他看着朱墨，仍然是以往的中分髮型，乌黑的头髮挽成了一个漂亮的髻在脑后，身上穿着洁白俐落的长裙，手上还拿着捧花，如果这就是他梦想中的、朱墨结婚的样子

    思及此，他喉头一阵乾燥。

    朱墨同样不好受，手微微抖着，脑袋发晕。

    徐阳穿着笔挺的西装，身形如少年时般的高瘦均匀，脸孔比起以前成熟不少，但这就是她以前一直想的，徐阳长大的样子，成熟的大人的样子。

    他的眉眼仍然温和，只要一笑，整个世界都会让他融化了。

    「妳好。」徐阳先是反应过来，嗓子发乾，声音有些沙哑颤抖，他从没想过再遇到她时，这声问好会说的如此坑坑巴巴。

    「你好。」朱墨回答，声音细如蚊吶。

    「就是我跟妳说过的伴郎，是不是很想扑上去摸摸亲亲？」

    何蔚打着圆场，手一边摸上徐阳的腰，徐阳愣了下，连忙打掉她的手，神情有些侷促。

    此时，传来敲门声，还有一道略微冰冷的声音。

    「朱墨，妳在里面吗？」

    温洛问，何蔚哆嗦了下。

    「温洛也来了？他不是最讨厌公共场合吗？」何蔚问，有些慌张。

    「他说想来的。」朱墨回答，有些不适应。

    「可能是怕朱墨刚怀孕不太稳定，所以才来的，紧张什幺？」孟臣有些好笑的看着一脸惊恐的何蔚。

    徐阳的脸色僵了下，神色複杂，朱墨觉得难堪，不晓得为何有些无地自容。

    「不是的，我最怕他跟说话了，光是跟他对到视线就觉得浑身发冷。」何蔚说，还煞有其事的抖着肩膀，趁机钻进孟臣的怀里。

    「我在。」

    「那我进去了。」门把转动，温洛走了进来。

    细看里面的人时，他有些惊愕，随即朝徐阳点头，徐阳也认出来了，他就是那个追着他买蓝莓派的人。

    徐阳也回给他一个点头，情绪兀自在腹中翻搅，毫无心思去理会一行人的寒暄。

    「坐着吧，妳久站不好。」温洛说，一边握上她的手。「妳手怎幺这幺冰，很冷吗？」

    「没有，因为我刚才洗手了，何蔚，妳的捧花。」朱墨回答，一边将捧花拿给何蔚。

    「谢谢，温洛你要不要跟孟臣还有徐阳一起去聊个天，我请朱墨帮我调整一下礼服，男生在可能有点不方便」何蔚说，笑容僵硬的对上温洛面无表情的脸。

    「仪式也差不多要开始了，我们先去準备。」

    孟臣说，三人鱼贯出了休息室。

    「呼。」何蔚吁了口气，坐在镜子前卸下乱七八糟的眼妆，重新上妆。

    朱墨也变替她拢起髮丝，有些心不在焉。

    「真的很优质吧，妳说，如果妳还没结婚，妳会选温洛还是徐阳。」何蔚漫不经心的问，朱墨手一僵，神色平静中带着複杂。

    「都结婚了，还选什幺？」她回答。

    「也是，虽然温洛个性是冷了点，但对妳还是挺好，妳得修行几百年才能让他关心一次啊。」

    何蔚调侃道，朱墨勉强笑着，脑中浮现近日温洛的举动。

    「走了，赶紧完礼让妳坐着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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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见前方咖啡色大门缓缓敞开，悠扬的乐声，手里的花朵，身旁站着的徐阳，彷彿回到了那天。

    她听着乐声，缓缓的走在何蔚及孟臣身后，直到停在了牧师面前。

    音乐停止，一片寂静。

    牧师站在落地窗前，阳光洒了进来，在一片庄严的雪白中添了一份温暖。

    牧师清了清喉咙，面带微笑的开口。

    「孟臣先生，请问你愿意在上帝及众人见证下娶何蔚小姐为妻，不管生老病死、富贵贫穷，就算有朝一日她容貌不再，都会一样爱她、照顾她吗？」

    牧师问，看着孟臣。

    孟臣一脸诚恳的看着何蔚，缓缓开口。

    「我，孟臣，愿意在上帝及众人的的见证下与何蔚结为夫妻，不管生老病死、富贵贫穷，就算有朝一日她容貌不再，我都会一样爱她、照顾她，我发誓。」

    孟臣温厚坚定的嗓音迴绕在安静的室内，他望着何蔚，牵起她的手吻了一下。

    牧师点头，转向何蔚。

    「何蔚小姐，请问你愿意在上帝及众人见证下嫁与孟臣为妻，不管生老病死、富贵贫穷，就算有朝一日他容貌不再，都会一样爱他、照顾他吗？」

    他问。

    何蔚看着孟臣温柔的眼神，咽了下口水后开口。

    「我，何蔚，愿意在上帝及众人的的见证下与孟臣结为夫妻，不管生老病死、富贵贫穷，就算有朝一日他容貌不再，我都会一样爱他、照顾他，我发誓。」

    何蔚的嗓音出奇温柔，带着虔诚的敬意，还有些害臊。

    牧师满意的点头，面带笑意。

    「现在，我当着上帝及众观礼人面前，宣布你们成为夫妻，现在，你们可以交换戒指了。」

    牧师说，眼睛因为笑容瞇起，现场一片欢呼。

    朱墨有些出神，不知怎的竟有些哽咽。

    是因为眼前的景象，让她想起那个午后，站在太阳下，拉着她的手谨慎、认真的朗诵誓词的他吗？

    她想起少年手指的温度、清晰的语句，透澈的眼神及他吻在手背上柔软的触感。

    还有他说出朱墨，我爱妳。的时候，嘴角弯起的温柔笑容。

    那些回忆奔腾而来，模糊了她的眼眶，撼动她的思考。

    她转头，发现徐阳也看着自己，而她甚至没发现自己落了泪。

    当牵着别人的手前进时，却发现始终挂怀着另一人。

    想着日子总会前进，但当再见时，却发现思念早已与日俱增，你只能无力跌坐，任它茁壮。

    你们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