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克里斯多夫 - 第七章 困惑

    第七章 困惑

    第七章 困惑

    克里斯多夫要克洛维先回旅馆等他，他隐隐看见了克洛维脸上的担忧与不愿，但他也读出了她不敢违逆他的谨慎。

    在她内心深处，她绝不愿意冒着会加深他对她厌恶感的危险，所以只剩遵命一途。

    他依据祭司所给的新娘子的住址找到了一间小木屋，盯着这朴实的小木屋，克里斯多夫正在犹豫是否该敲门时，小木门慢慢地打开了。

    一位皮肤黝黑但健美的女郎身着舞者的飘逸服装，正站在门口，那双清澈的眼睛，直视着他。

    克里斯多夫望着这一族人和珊曼雅一样澄绿的双眼，一股深沉厚重的悲伤又从胃部深处涌起。

    他却也察觉到，那绿色眼眸和珊曼雅的纯真不同，那眼神是如此的犀利，似乎要穿透他的心。

    「你终于来了。」

    「?!」

    「我知道你在找什幺，进来吧。」

    她轻挥手示意他近来，他赫然发现她的手镯好眼熟。

    那是他送给珊曼雅的水晶镯！

    她发现他呆愣原处，她转头，轻握着他的手，趋前靠近他的身躯，一阵低语传向他的耳边: 「我有你要的答案，跟我来。」

    轻轻地，一阵一阵……

    像是午后令人迷醉的微风……

    「跟我来吧! 」

    像是被魔力吸引住一般，他恍若游魂地跟着这位女子进屋。

    裏面的摆设十分简朴，并无特别之处，但他感受到一股熟悉，却又令人困惑的流动。

    「珊曼雅曾来过你这里吗? 」克里斯多夫问道。

    那女子惊讶地望着他: 「你怎幺知道的? 」

    「她什幺时候来的?她怎幺会认识妳的? 」

    他急着想拼凑起所有他错失的历史碎片。

    「坐下来，别急，我高贵的国王。」

    他心头一愣，眼神警戒地望着她:「妳怎幺知道我的身分?莫非是她告诉你的?不可能…，她和妳不熟，怎幺会告诉妳这幺多私密的事??

    她笑着说:「你又知道她跟我不熟?!?

    「?!?

    「看来你也不见得了解自己的枕边人。?

    「妳……?

    「你认为人跟人之间熟不熟，是看认识多久吗?我可不这幺认为，有些人互相为邻一辈子，一句屁话也没说过!相反的，有些人打从一照面，很奇怪的，即使不吭一声，也觉得跟对方八辈子前就认识，一拍即合! 你说是不是??

    他皱眉，觉得这女人说话挺粗鲁的。那幺有教养的珊曼雅会跟他心有灵犀?怎幺可能?

    忽然心头又回想起她刚刚说的，自己不见得了解自己枕边人，他内心一阵沮丧……

    真的如她所说吗?我根本不了解她……

    「就像我跟你。?她缓缓地逼近他，他被她纤纤玉手轻按着肩头，半逼迫地坐下，他凝视着她，内心一阵骚乱。

    他不能否认，她虽粗鄙，但的确有一股吸引他的魅力……

    那女人却忽然想起什幺似地转身，走向破旧的木橱，打开后找出了两个破碗，一个酒瓶，为他倒了一碗酒。

    「这里没什幺像样的东西，将就点喝吧，乾杯!?

    「我不想喝!我要知道一切详情!妳!快说!告诉我她什幺时候来的??

    「我就偏不!你喝了我才说!?

    他迟疑了一下，有点恼怒于这女人的迂迴，但看见她那深不见底如同一抹绿潭的双眼，他忽然又想起珊曼雅……

    眼下没第二条路，他他仰头一口气喝完。

    「很好!?那女人也一口气喝尽，轻抹抹嘴说:「豪爽! 好，我说，你的爱是在一个下雨天，来我这儿的。」

    「这当中你们做了什幺?说了什幺?为什幺你会想要在婚礼使用那种花？你的名字也叫做珊曼雅吗？全都告诉我! 」

    她笑说:「「别急!我的国王，一次一题如何? 已经一题了，我看你也吃了不少苦，休息一下?」

    她走到他的身后，为他僵硬的肩膀缓缓的按摩，熟练的技巧加上酒精的作用，他逐渐地放鬆多日来被疲惫折磨的身躯。

    她的双手往上优雅地游移，轻轻地按摩他的两颊:「答案有时是急不得的，你必须要有点耐心，知道吗? 」

    他回头望着她，她的眼里轻泛波光，隐隐地闪着光芒。

    「而且，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要我的答案，你也得付出代价。我高贵的国王。」

    「妳想要什幺? 」

    「我也有我想要寻找的答案，而且我比你更急……」

    他感觉到她的气息正摩娑轻吻上他的脸。

    「我很好奇，你是什幺样的男人，她为何爱你这样深…… 」

    他内心彷彿被人用重捶狠狠砸下!

    巨大的悲伤如同海啸疯狂捲袭而来!!他想起了她死前的那一夜，他和她的最后一夜。

    回想那最甜美也最苦痛的一夜，他孤单肉身就像大海中的孤舟摇荡慌乱，极度渴望靠岸安歇。

    我是什幺样的男人?

    我是连她都保护不了的男人!

    我是连她怎幺死的都搞不清楚的所谓的未婚夫!

    说不定她自杀的原因就是因为我!

    他开始掩面哭泣，那女人跪在地上，轻轻抚模着克里斯多夫的脸颊，接着她怜惜地将他的头揽在她温暖又柔软的胸怀里，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和头髮。

    她喃喃地说:「我知道你受的苦……我知道……?

    他再也按耐不住，倏地站起，激动将那女人拉起，紧紧拥住她，如此用力使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感受到一股如潮浪般的思念朝她席捲而来，他吻着她的唇，双手俐落却心急地解开她的衣物。

    「你连我真正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她突然感到一丝忧伤……

    这女子令他想起玛丽亚。

    玛丽亚(aria)……

    和玛丽亚相识的时候，是他最混乱与困惑的时期。

    在他十七岁，珊曼雅十五岁的时候，两人每天夜里相约嬉游，从不失约。

    他们欢笑度日，他们以为日子永远这样下去。

    但事情总是突如其来，说变就变。

    那一天，两人如同往常在湖里夜游，爬上岸时，姗曼雅不小心滑了一跤，克里斯多夫从她身后扶住了她，双手却触摸到她那已逐渐圆润且柔软的胸部，他心头为之一震，无法遏抑地心跳开始加速，呼吸也越来越沈重。

    她感受到他的异样，不解的回头看着他。

    「你怎幺了？」她那双绿眸深深凝视着他，而他双眼所能瞧见的，却是她因被湖水浸湿而若隐若现的美好胴体。

    他几乎屏住呼吸，不敢移动。

    她好奇地将脸靠近他，想仔细端详他那奇怪的表情，他却下意识地闪躲她。

    她不禁有点错愕。

    「克里斯多夫，你怎幺了？」

    「珊曼雅……」他眼神游移他处:「我们回去吧！」

    两人一反昔日嬉笑玩闹，异常沉默地走向皇宫，到了她房门口，他低头悄声地说：「我们暂时先别约了吧……」

    「为什幺！？」

    「因为我最近比较忙，」他安慰她，「等忙过这一阵再说吧！」

    他快步离开，甚至忘了每晚例行的晚安吻及互道晚安，只留下错愕的她一个人站在门口。

    那一夜，两人都失眠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她的身影一直出现在脑海，无法抹去。

    我都忘了，她已经十七岁了……

    她那逐渐成熟的美好胴体入侵他脑海里每一个角落，他低吼一声，猛地将被单一把蒙上头，蜷曲着身躯，内心又是风起云涌一阵混乱。

    我为何不敢面对她？

    今后怎幺办呢？

    我恐怕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和她自然地相处……

    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可是我该如何解释……?

    另一房间内的珊曼雅亦是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究竟发生什幺事？

    为何克里斯多夫为何如此异常?

    她拼命回想每一个细节，一次又一次以不同顺序拼命拼凑前因后果，却还是找不着一丝头绪。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渡过了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