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口二 十二月 - 意外的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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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的访客

    简单盥洗,任书禾拿了毛巾擦乾脸上水滴,手指轻抚上面孔每块区域,这是他每天早上必做的第一件事,唯有这样,他才不至于忘记自己的模样。鬍髭有点长了,摸索着镜台,他找到电动刮鬍刀,开启后小心翼翼地轻靠脸颊,来回刮剃着刚冒出头的鬍髭。头髮也是,他摸得出来当初的小平头已经留长,现在这个髮型好像适合梳油头,他想拍张照做纪念。

    失笑,他一直以来都在担心忘了自己,以前逃亡时是怕忘了自已的身分,现在是怕忘了自己的模样,他这才发现,他很没安全感,过去现在都是。

    而他也知道他已经重拾不了一直想要追随的保护感了……

    无所谓,他的人生某方面来说已经停止,他已无前进的动力,一切都无所谓了!

    步出浴室,沿着墙壁行走,他突然感受到强烈的目光直射而来。「谁?」这不是阿庆也不是阿良,他们不会不出声。

    一个翻身精準扑上床位,流畅地拿出枕头底下的枪,任书禾滚了半圈后跳下床在另一边蹲下,拿病床当掩护。

    他这是出于自我防卫的举动,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多余,他不知道已经暴露在对方视线下多久,如果来者不善他早就被取了性命了。

    「书禾……」浓厚鼻音自门边传来,女嗓刚开口就忍不住落泪,啜泣声迴荡在病房里。

    任书禾愣了一下。「夏芙?」怎幺是她,她怎幺会知道他在医院?缓缓起身,鬆懈的心情不似方才紧绷,也降低了谨慎心,脚步一跨绊着了置于床下的行李包,他摔在病床上,床架上的铁杆震得发响。

    「小心!」夏芙赶紧奔向前,绕过床尾将他扶起。「小心起来,有伤到哪里吗?」

    摇头,书禾摸索着床面,把棉被拨开,背对门口坐上床沿。「妳知道我住院?」

    在他面前蹲下,夏芙一手紧拽着他的掌心,另一手颤颤伸出,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在日本的报纸上看到你的报导,知道你出了事……书禾,你看不见我吗?你张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她哭得伤心,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滴落在他手背。「不了,怕吓到妳。」他抬起手,在空中移动找寻,最后摸上她的脸,温柔地擦去梨花泪雨。「不要哭了,我现在什幺都看不见,安慰人很麻烦的。」他只剩左眼能感觉到很微弱的光线,连轮廓都分辨不出,跟全盲没什幺两样。

    夏芙一听哭得更起劲。「怎幺会这样……早知道我就报警了……」

    「报警,什幺意思?」

    她哭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止住泪水鼻涕,收缓情绪才说得出话:「那时候回香港,我有想过要跟警察说你是无辜的,你只是高中时爱玩一时走偏了路,但你绝对不可能做什幺伤天害理的事被警方通缉,这一切一定都是误会,我可以为你作证……」

    「妳跟警察说我在日本?」

    「没有,我怕警察不相信我,一样会把你抓进监牢,所以我不敢说……要是知道你会这样我那时候就不顾一切说了!至少你还好好的,也不会看不见……」她懊悔,早知道当初牙一咬就进警局报案去,他说不定就可以逃过一劫。

    看来她以为他被通缉是被警方冤枉的,也以为他的伤是因为黑帮而造成,换句话说也对,只不过一切都是他自找。

    一个决定,两个人生。

    「跟妳没关係,别哭了。」

    夏芙抽来面纸,低头拭泪,发现脚下的大型包包。「怎幺有行李,你要出院了吗?」

    「那是之前装我的东西到医院来的,不过妳说得没错,我最近就会出院。」在医院住这幺久,他其实有点期待出院后的生活。

    「出院!你一个人可以吗?」她立刻抓着他手臂着急问。

    「当然可以,找到房子后我会把地址给妳,再记得来看我。」就算两人好一段时间没见,就算见到面之后心境跟情境都已经跟高中时不同,但她是真心对他关怀,他感觉得出来。

    突然间,书禾神色一懔。「妳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怎幺了吗……」她抓着他手臂的手指使力一掐,乱了套的情绪他也感受到了。

    「房间还有另一个人。」他早知道房间里有另一道视线,也知道她蓄意隐瞒,他刻意不动声色,就是想看看什幺人会跟她一起来,但看来神秘人士没现身的打算。

    回过头面对门口方向,书禾厉声大喊。「是谁?」

    夏芙一惊,慌张望向隐身在门口的人影。

    眼神微敛,站在门外的人思忖了一会儿时间,举步正要踏入病房之际,一只手横空挡在他胸膛前,阻止了他。

    「这样都瞒不过你,本来还想说能不能听到什幺八卦。」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容毓良好整以暇出声,手中抱着一罐减糖配方的奶粉。「这漂亮的小姐是谁,红粉还是知己?」

    「原来是你,这是夏芙,我高中同学。」

    「夏小姐妳好,我是容毓良,书禾的主治医生。」他使了个眼色,夏芙吞了口口水,点头表示会意,仍难掩紧张。「你好。」

    「今天情况怎幺样?」放下奶粉,他找出马克杯,準备为书禾沖杯热牛奶。「现在开始不准喝奶茶,改喝牛奶,你知道你的饭前血糖多高吗?」他从以前就爱喝奶茶,几年来成天尽喝高糖分的饮料,他可以想见他晚年罹患糖尿病的悲惨模样。

    「夏小姐等等一起吃饭吗?」容毓良将盛着热牛奶的杯子放进书禾手中。「阿庆等等就过来,他找了几间地点不错的房子要跟你讨论。」他道,眼神飘向了门口的黑色人影。

    「这样的话你忙,我也要走了。」临走前,夏芙双手握着他。「书禾,我明天再来看你,房子确定的话一定跟我说,让我知道你住在哪里。」

    「好。」他的微笑随着她远去的足音而去,停留在门口许久。

    「走吧!」容毓良丢来一套衣物。

    「走?去哪里?」

    「外面吃大餐去,衣服换一换。」他脱下白袍随意披在沙发上,没回休息室的打算。「裴裴说既然你要重回一般人生活圈,现在就要让你开始适应这样的环境。」心理医生想得果然比较周到。

    「这样说是其次,主要是要让她来说服我不要一个人住吧。」这群人在想什幺他一清二楚。裴裴偶尔会来,除了闲话家常之外,她在话中常用心理医生说话的特质,来引导他的逻辑,扭转他的想法,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还像个龟孙子似地窝在医院里。

    「我说过,这次我不会再照你们的意思了,我想一个人生活。」

    「说不定她只是想你了,要跟你见见面。」啰哩叭唆。容毓良看他还端坐在床上,乾脆动手解开他衣服的钮扣,脱他的裤子。

    「喂,你干嘛!」书禾格开他吃豆腐的双手,急忙移退几步,左手拽着退到膝盖的裤子。

    「帮你换衣服,你眼睛看不到不方便换,我免费服务。」捲起袖口,他双手叉腰,看着眼前姿态扭捏的男人。「害羞什幺,又不是没袒裎相见过,你全身上下有几根毛我都知道。」况且不是还有内裤遮着吗?「扭扭捏捏的,是不是男人?」

    「你变态啊,我身上有几根毛关你什幺事!」脱下衣服,他使劲丢向他的方向,斑驳的伤痕满布在肩头,是多年来卧底的印记。「随随便便脱男人的裤子,你搞基是不是?」

    「随你怎幺说。」医院病服的裤子里头还绑着鬆紧带,刚刚他这一乱动扎得更紧,他越弄越複杂,绳头快成了一个死结。「你不要动,我来帮你解!」

    他靠近他双腿间,低头想要研究解法,一只脚却用力踹来,踢中他的左肩头。「拿剪刀来,一把剪掉就好了,你滚远点!」

    他不让他照顾坚持一个人住,现在连这点小事都不要他帮忙,容毓良火了。他对书禾是有愧疚的,因此对他凡事把他推得远远的很不是滋味,即使是他多想,即使是他幼稚,但他就是火了!

    扑上床,他一手箝制住书禾双手手腕,大腿压制住他的下半身,另一手去扯他裤头,身下的人一手突然逃脱,向他挥拳过来,容毓良见状闪得快,借力把他翻了个身,两人交叠趴在床上。

    不错,身手依旧矫健。「幸好你看不到,不然我这张脸就毁了。」衬衫钮扣掉了两颗,衣襟大开的他竟也显得狼狈。

    「王八蛋,你再不放开我让你下面也毁了!」他究竟发什幺神经!

    容毓良闻言挑眉。「试试看……」语音甫落,任书禾竟然挣脱了他,他举脚反击,两人在床上摔起角,铁製床架咯咯作响。

    微弱的尖叫声突地从门口传来,打得火热的两人停下动作,容毓良抬头脸瞬间黑了一半。

    两个小护士在对上他的眼后红着脸赶紧跑开,裴裴双手摀着脸埋近老公怀里,耳根子透红,一旁的常子庆眼神飘移,不知该看哪里。

    他清清喉咙,咳了几声。「呃……我跟裴裴到停车场等你们,动作快一点,那个……裤子看要穿还是要脱,卡在中间不好看。」说完他带着老婆离开十八禁的现场,还不忘帮他们关上门。

    从此,外科黄金单身汉容医师在病房搞基,不爱女人爱男人的传闻不胫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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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各位,最近越来越会拖稿了,所以这篇字数乾脆多一点,内容刺激一点(有吗?)

    十二月快完结啰,还请大家有耐心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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