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 - 锦医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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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卿点头,别怪她现在不客气,她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经验,去的人越多,她的底气就越足。

    然而想起徐斌冲那两个衙役说的话,锦卿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连忙对一旁的栓子婶说道:“婶子,若村子里有人说我闲话,你就说县老爷只是找我问个话而已,绝不是拿我问罪。”

    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遭受这莫须有的罪名,胡大夫要名声,她更珍惜自己的名声!

    “你放心,谁敢说你坏话,婶子跟他没完!”栓子婶拍胸脯保证道。

    徐斌转而看向了叶玮安,一脸的审视,向锦卿问道:“这位是……”

    未等锦卿回答,叶玮安先拱手笑道:“晚辈叶玮安,和顾姑娘是朋友。”

    徐斌上下看了他几眼,随后咧嘴一笑,抱拳回礼道:“多谢你肯来帮锦卿!”

    在前面领路的两个衙役见四个人说的旁若无人,怒气冲冲的叫道:“还不快走!想拖延时间,畏罪潜逃吗?”

    再不走,这条罪名恐怕就要成立了。

    锦卿和栓子婶道别,便和徐斌、叶玮安牵着马跟在两个衙役的身后向村外走。

    往常热闹的乡间小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只听得到鸟雀叽叽喳喳的叫声,然而锦卿却可以在每户人家的虚掩的房门后,看到几双怀疑惊惧的眼睛,趋利避凶,大概就是人的本性了。

    这次衙役来,一向对她照顾有加的族长连面都没有露,这么大的事族长不可能不知道,摆明了是不插手管这事,怕惹事上身。

    锦卿并不怨恨朱家村人的冷漠,族长以往帮着她,斥责朱老货,那是在他的能力范围,锦卿已经很感谢收留他们的朱家村人了。

    看着熟悉的乡间小路,锦卿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清清白白的回到这里!

    那两个衙役领着他们走到了另一个村口,锦卿看到停了辆板车,年轻的衙役没好气的冲他们嚷了声:“上车!”

    锦卿这才舒了口气,她刚背着那么沉的药箱走了一上午,这会再要她走到县衙,会出人命的。

    板车又脏又破,锦卿下意识的看向了叶玮安,叶玮安笑着指了指自己牵来的白马,“我骑马跟在后面。”

    这还好,要让白衣飘飘、干净俊雅的叶公子跟他们挤着坐在这破板车上,锦卿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正文 第25章 本就是清白身

    即便是坐马拉的板车,到县衙也颇费了些时间,等到锦卿他们到了县衙,日头已经偏西了。

    不知道是不是现代的电视剧给人的错觉,锦卿觉得眼前的县衙很小,公堂也只有寻常人家的堂屋那么大,堂里站了两排面无表情的衙役。

    带他们来的两个衙役把他们推到公堂里面,自己则跑到后院去交差了。

    不多时,便有衙役到公堂门口擂起了大鼓,宣布开堂,大堂门口迅速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一个穿着深蓝色官袍、带着黑墣头乌纱帽的男子从后堂缓缓走了上来,锦卿低着头,从眼角余缝里看清楚了这个县老爷,三十上下的年纪,脸色平常,看不出喜怒。

    徐斌对她轻声说道:“跪下!”便和叶玮安退到了一旁,锦卿闻言便跪下了,估摸着这也是例行的礼节,打官司的平民在公堂上要向官老爷下跪,以示阶级等级。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问道:“堂下所跪何人?”

    锦卿低着头,大声答道:“民女就是顾锦卿。”

    “带原告上来!”县老爷并未对锦卿说些什么,直接对一旁的衙役下了吩咐。

    几个呼吸的功夫,原告就已经带上堂来了,锦卿歪着头匆匆扫了一眼,除了胡大夫,居然还有一个熟人——李福财!

    锦卿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转过头继续安静的跪着,心里却是在咬牙切齿,好个李福财,她倒要看看,这个泼皮能闹出什么,上次给他的教训果然不够,若她安稳的回了朱家村,李福财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公堂上的县太爷又是一拍惊堂木,问道:“原告为何要状告顾锦卿?”

    胡大夫和李福财跪在锦卿旁边,胡大夫先抬起头,讨好的朝县太爷笑了笑,这个问题在他早上击鼓鸣冤的时候,县太爷已经问过他了,这时再说不过是说给堂上的人听罢了。

    胡大夫说道:“贺大人,小人前几日医治了朱家村的朱贵,可这顾锦卿平日里哄骗无知的乡下村夫村妇说她懂医术也就罢了,居然随便薅把野草给朱贵吃,还硬说朱贵是她治好的,四处败坏小人的名声。”

    门外围观的人顿时长长的“啊”了一声,那朱贵得多傻,人家给他野草他也吃啊!

    “还有这个。”胡大夫扯过身后的李福财,说道:“这个人是朱家村的人,状告顾锦卿给他下毒药,谋财害命!”

    李福财心里直打鼓,尤其是对上一旁徐斌想要撕了他的眼神之后。

    县令贺大人抬眼转向了李福财,用眼神示意李福财说话,而李福财惴惴不安,没反应过来,胡大夫连连拧了他好几下,他才回过神来,颤抖不安的说道:“县,县老爷,顾锦卿,她,她真的给我下药!”

    “下什么药?”贺大人问道。

    李福财惶恐的摇头,“不知道。”这倒是实话。

    贺大人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胡大夫急了,低声骂道:“你中了毒是什么症状,快跟县老爷说,他会还你公道的。”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他都交代了多少遍,临到紧要关头,还是不顶用。

    李福财赶紧说道:“顾锦卿把药下在蜜角子上,哄骗我吃了,吃了之后就嘴歪眼斜,嘴巴合不上,哈喇子不停的往下流,话也说不出来,后来我上她家去讨个说法,她心虚了才给了我解药。”

    两个原告比起来,显然是李福财所告之事性质更严重一些,贺大人立刻转向锦卿,问道:“顾锦卿,可有此事?公堂之上若敢撒谎,罪加一等!”

    锦卿毫不犹豫,“没有!”

    李福财急了,指着锦卿叫骂道:“你敢不承认?你个小娼妇下药害老子!”

    贺大人重重一拍惊堂木,冲李福财斥道:“再敢咆哮公堂,先拖你出去打个二十大板!”

    李福财顿时矮了回去,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出什么问题。

    这时胡大夫朝贺大人拱手示意,贺大人脸色稍缓,示意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胡大夫连忙说道:“贺大人,据李福财所描述的症状来看,正是所中了夹竹桃和杜鹃花的毒,这两种植物朱家村后山上到处都是,只要懂点医理的人,都能知道怎么用来害人。”

    贺大人摸着下巴,点了点头,瞧这胡大夫也不像说谎,他来清水县不过半年,平日里和胡大夫没什么来往,也只听说他是清水县医会会长的妻侄。

    等贺大人转头看向安安静静的跪在一旁的顾锦卿时,心里就打起了嘀咕,这小姑娘从小长在朱家村,听说是看了几本医书后自学成才的,怎么都不像是会给人下毒药害人的啊。

    “顾锦卿,你怎么说?”贺大人朝锦卿说道。

    锦卿不慌不忙的说道:“回大人的话,民女家中贫寒,若不是民女做铃医卖药,连饱饭都吃不上,李福财跟民女非亲非故,民女为何要给他买不便宜的蜜角子?

    至于胡大人说的毁坏他名节的事情,更是没有,朱贵家人请胡大夫去诊治不假,可胡大夫将疟疾误诊为伤寒,朱贵用药多日,病情日加严重,朱贵家人才请民女去看的,事后民女并未向别人提起过,这传言因何而起,民女不知道。”

    锦卿的话在贺大人心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寻常老百姓家的姑娘被人告上了公堂,无不是吓的抖抖索索、口不能语,眼前的顾小姑娘这份镇定和胆识,就让他敬佩。

    而顾锦卿居然说胡大夫是误诊,据贺大人所知,胡大夫是医会会长的妻侄,医术也不应该差到哪里去啊。

    贺大人想了想,一拍惊堂木,朝李福财发问道:“李福财,你说顾锦卿下毒药害你,可有人证物证?可有原因?”

    李福财顿时愣在那里了,下药的前一天夜里,他被徐斌一顿好打,躺在床上未出门,下药后又不敢见人,哪来的人证,至于物证蜜角子,当场就全进了他的肚子里,包蜜角子的麻纸也丢在院子里,下雨之后早沤烂了。

    贺大人瞧见李福财的样子,就知道他没证据,这便没法断案了,再瞧胡大夫一副愤恨不平的神色,问道:“胡大夫,你有什么要说的?”

    胡大夫叫了起来,“大人,那朱贵明明是小人治好的!”

    锦卿跪的挺直的身躯和胡大人勾头驼背曲意奉承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锦卿微微转头,眼神带着轻蔑,“胡大夫,亏你还是个行医多年的人,朱贵发热发冷交替,分明是得了疟疾,你当成伤寒来治也就罢了,居然还这些庄户人家的药里开牛黄,谋取不义之财,你也配称得上是大夫?!”

    胡大夫被戳中了心里的痛处,干他们这一行的,简单的药方里开些贵重的药以多赚些钱,不少人偷摸着干,只要不被人发现,也没什么事,可顾锦卿居然在大堂上当众嚷嚷了出来,还让他日后怎么行医?

    “你放屁!你懂什么!你血口喷人!”胡大夫面红耳赤的跳脚骂道。

    贺大人头痛的重重拍了几下惊堂木,这案子真是让人为难,李福财状告顾锦卿,无凭无据,可以判他个滋扰公堂。

    可胡大夫这案子就有些麻烦了,贺大人的老父亲身体不好,常常发病,日后还要多多劳烦医会的人,胡大夫又是医会会长的妻侄,贺大人不想得罪医会会长,而胡大夫明显是想让这小姑娘身败名裂,可这小姑娘说话又句句在理,着实难办。

    徐斌和叶玮安站在公堂门口围观的人群中,徐斌高大的身材在公堂门口格外醒目,而叶玮安一个锦袍玉冠的翩翩佳公子,站在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贺大人早就注意到了门口这两个人,只是眼下顾着案子,没去多加理会。

    徐斌冷眼瞧着公堂上的贺大人,正打算上前一步开口时,围观的人群发生了一阵马蚤动。

    正在暗自头疼的贺大人就看到一个二十上下的村妇拉着一个年青汉子,奋力的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跪倒在地上,不住的喊着:“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锦卿闻言迅速扭头,看到来人后大吃一惊,牛氏和朱贵怎么来了!

    贺大人愣了下,迅速拍了下惊堂木,喝道:“你们是谁?为何擅闯公堂?”

    牛氏抬起头来,说道:“民妇是朱家村朱贵的媳妇,特地来给救了我男人的恩人作证来了!”

    见案子有了转机,贺大人连忙问道:“你的恩人是谁?”

    牛氏毫不犹豫的抬手指向了锦卿,说道:“是顾锦卿!是她治好了俺家朱贵!”

    胡大夫咬牙切齿,连忙拱手说道:“贺大人,这民妇什么都不懂,定是受了那顾锦卿的花言巧语蒙骗!”

    牛氏“呸”的啐了胡大夫一口,骂道:“你个黑心肠的!谁找你看病谁就倒了八辈子霉!看不好病,还乱开贵的药,赚黑心钱,我们来这一路上找了几个大夫问了,这牛黄贵的很,伤寒根本用不到!”

    正文 第26章 心肌梗塞

    说完,牛氏小心的从怀里摸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小纸片,恭恭敬敬的对贺大人说道:“大人,民妇这里还有他开的药方!”

    贺大人仔细瞧了瞧这方子,有胡大夫的署名,还有牛黄这味药,不管朱贵是谁治好的,这胡大夫乱开药敛财的行为可是坐实了。

    锦卿感激的看向了牛氏,牛氏一向安静低调,话都很少跟人说,如今为了她,带着大病初愈的朱贵跑了这么多里路,叫她如何不感动!

    牛氏又说道:“大人,说胡大夫治不好病的话是民妇说的,跟顾小大夫无关,可民妇说的是大实话!还有这李福财,是朱家村的无赖泼皮,他一心想占顾小大夫家刘大姐的便宜,上次听说被锦卿拿着棍子撵着揍!他的话没一句能信的。”

    一旁沉默的朱贵开口了,“大人,草民朱贵,也可以作证。”他跟着媳妇出来,算是跟老爹闹翻了,回想起自家老爹那吹胡子瞪眼的脸,他心里就一阵苦笑。

    贺大人大感高兴,这案子能不了了之最好不过,既不委屈这小姑娘,也不至于让胡大夫过于没面子。

    贺大人高高的扬起了惊堂木,锦卿的心也高高的提了起来,就在贺大人要宣判之际,后堂闯进来一个三十上下的妇人,哭叫道:“相公,你快来看看,爹怕是不好了!”

    贺大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这节骨眼上自己父亲的病又犯了,慌里慌张的站了起来要往内堂奔,奔了几步又慌忙回身冲堂下的师爷喊道:“快,快请大夫!”

    师爷连忙说道:“大人莫急,堂下不就有大夫么!”

    贺大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冲堂下的锦卿和胡大夫说道:“你们两个,快随我来,救人要紧!”不管顾锦卿是不是沽名钓誉的假大夫,来两个总比一个要强,贺大人基于这种心理,把锦卿也叫上了。

    锦卿连忙起身跑了过去,胡大夫起先迟疑了下,见锦卿去了,自己当然不甘示弱,连忙跟了过去。

    县衙的后院并不大,就是一个两进的院子,而老太爷的房间就在第一个院子里,锦卿随着贺大人奔过去,就听到房间里哭叫声乱成一团。

    贺大人跑进房里,朝围在床榻前的一干人叫道:“你们速速散开,大夫来了!”

    听到贺大人的话,围在床前的妇人和小孩才抽抽噎噎的散到一边,此时胡大夫也已经到了。

    贺大人迟疑了下,转向胡大夫说道:“胡大夫,还是您来看吧。”

    胡大夫嘴角浮现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朝锦卿轻蔑的哼了一声,到头来,县令大人还是相信自己的。

    锦卿不去看胡大夫尾巴要翘到天上去的嘴脸,如果是她,在这个情况下也会选择让胡大夫先诊治,毕竟胡大夫行医多年,有经验,她不过是来历不明的小姑娘罢了。

    胡大夫捋起袖子,迅速上前抬起病人的胳膊,搭手把脉,锦卿也凑上前去看,那贺老爷子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发青,看上去脸上浮现着一股死气,情况十分不好。

    胡大夫把了会脉,又在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后取出布包里别的银针,往贺老爷子人中上扎了下去,来回捻了数下。

    锦卿目不转睛的看着胡大夫的诊治,把脉、针灸这些,都是她不会的,如果她能学会这些,和真正的中医,也所差不远了。

    胡大夫心里十分不爽锦卿在一旁看着,可在贺大人家里,他也不好训斥什么,又在贺老爷子身体的其他地方扎了几针,贺老爷子依然毫无反应。

    胡大夫将针收了,起身叹口气道:“贺大人,准备后事吧,老爷子怕是要走了。”

    一言既出,贺大人的家人立刻失声痛哭起来,贺大人惊的双眼瞪直,急急道:“刚还好好的,怎么就……”

    胡大夫说道:“脉搏几乎都没了。”又拱手摇头道:“恕老夫无能,无回天之力,还请节哀顺变。”一副悲戚的表情,仿佛与贺大人哀同身受的样子。

    锦卿抬手掀开了贺老太爷的眼皮,瞳孔已经放大了,手指探到贺老爷子的鼻孔下,气息微弱,显然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而且颈动脉搏也消失了,锦卿不死心,伸手放到贺老爷子的胸膛上,心里却是一动,贺老爷子居然还有十分微弱的心跳。

    锦卿连忙问贺夫人道:“老爷子发病前是个什么症状?”

    贺夫人抽抽噎噎的说道:“老爷一直有心疼的毛病,之前一直服用大夫给他配的药丸,今天又发病了,还没来及给他服下药丸,就,就昏死过去了……”

    心疼的毛病?莫不是心肌梗塞引起的心脏衰竭?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急救得当,倒是能把人给救回来!

    锦卿转身解开贺老爷子的上襦,露出贺老爷子的胸膛,胡大夫一直用眼角余光注意着锦卿,忙叫道:“你干什么?你敢对贺老爷子不敬?”

    锦卿不予理会,面朝贺大人说道:“民女有个法子,说不定能救老爷子,还请贺大人帮忙一试。”

    贺大人如今是六神无主,乍听锦卿说有希望,连忙叫道:“好,好,好!你尽管试!”胡大夫也是行医多年,他要说是没救了,估计是真没救了,不管这顾锦卿到底能不能把人救下来,死马当活马医吧。

    胡大夫悻悻然哼了一声,“别逞强了,想沽名钓誉也得换个时候!”

    锦卿叫过贺大人掰开贺老爷子的嘴巴,在贺老爷子的嘴上蒙上了一层布,自己双手交叠按在贺老爷子的心脏上方,吩咐道:“您只管用力的朝老爷子嘴里吹气。”

    她可不愿意给贺老爷子做人工呼吸,唐代虽然民风开放,可也没开放到能安然接受一个小姑娘嘴对嘴的给老太爷呼气的程度,她可不想等人救起来了,被逼着给老头子当小妾什么的。

    贺大人惊讶的“啊”了一声,这,这算什么法子?莫不是这小姑娘以为吹口气人就能活过来?

    锦卿知道贺大人不肯相信,可眼下情况紧急,容不得再耽搁了,坚定的对贺大人说道:“人还没死,请相信我,尽力一试吧!”

    贺大人咬牙,低头便往自己老爹嘴里吹气,锦卿连忙有节奏的按压贺老爷子的心脏,这是现代医学上常用的心脏按压术,常用来急救因为心肌梗塞而心跳减弱甚至是停止的病人。

    胡大夫插着腰,好整以暇的看着忙碌不已的锦卿和贺大人,他倒要看看,这顾锦卿又能整出什么幺蛾子,这贺大人也是急晕了头,吹口气按压下心脏人就好了?天方夜谭吧!

    贺大人连着用力吹了好几口气,都不见父亲有好转的迹象,抬头迟疑的看着仍用力按压着的锦卿,锦卿头上已经有了密密的汗珠,只说道:“继续!”

    贺大人无法,也抱着那么一线希望,继续吹了下去。

    周围贺大人的家人,虽然有惊疑之色,却也都抱着这歪门法子说不定真能救好老太爷的想法,安静的站在一边,揪心的看着锦卿和贺大人的动作。

    直到锦卿按压了一二十分钟,贺大人吹气早就累的腮帮子酸痛不已了,心里也对锦卿生出了不少疑惑,这顾锦卿要真是什么都不懂,以行医的名号骗人,兼这次耍了他,他可不再看锦卿小姑娘可怜了,真要治她的罪了。

    就在这时,站在床边的贺夫人惊喜的叫道:“老爷,爹的脸色变好了啊!”

    贺大人忙直起身子一看,果然自己老爹的脸色已经转红润了,离了自己的呼气,鼻息也稳定了,锦卿也忙停下了手上的活,抬起胳膊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心里却是叫道:好险!自己这次真是托大了,要是救不会来,这贺大人把怒气发到自己身上可就惨了!

    正等着看好戏的胡大夫瞬间就惊住了,莫非这顾锦卿会妖术不成?连忙上前去拉起贺老爷子的胳膊,搭手摸上了贺老爷子的脉搏,这一摸更让他吃惊不已,贺老爷子原来的脉搏微弱的几乎摸不到,分明是将死之人的脉象,而现在的脉搏虽然不强,可是稳定有力,与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门外又走进来几个人,领头的人正是贺大人的师爷,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人,我把赵大夫和汪大夫请来啦!”

    贺大人从床前转身,喜气洋洋的对师爷说道:“有劳了,有劳了。”又上前对师爷身后的两位大夫拱手说道:“两位大夫来的正好,家父已经脱离危险了,两位是清水县的杏林高手,还是请两位大夫再诊治诊治。”

    赵大夫和汪大夫对视了一眼,刚这师爷不还是火急火燎的说老太爷快不行了吗?这么快就好了?

    贺大人方才跟锦卿一同努力,共同救好了自己的老爹,心理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自豪感,骄傲的指着安静的站在一旁的锦卿说道:“是这位顾小大夫的功劳!”

    ——————情人节到了,小宅摇旗呐喊,发评的孩纸们个个都会有另一半!

    正文 第27章 倒贴的师父

    赵大夫和汪大夫两人连忙上前去看向贺老爷子,经过胡大夫身边时,胡大夫瞧向了赵大夫,弱弱的喊了句:“姑父……”

    年过花甲的赵大夫瞪了他一眼,真是丢人现眼,在场还败给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胡大夫被赵大夫的眼神给吓到了,心里叫苦不迭,这下子算是惹恼了姑父了,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而另外一位汪大夫是知道贺老爷子的病的,把了脉之后问了贺大人刚才的情况,贺大人连忙把锦卿怎么救治贺老爷子的方法原原本本的告知了汪大夫。

    汪大夫年纪五十上下,一身半旧不新的罩袍,袖子上还有可疑的油渍,花白的山羊胡看起来乱七八糟,相比之下那个赵大夫可就文雅许多了,光鲜整齐的圆领罩衫,黑墣头帽子,整个人看起来保养的很是得宜,看起来就颇得养生之道。

    锦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两个新来的老大夫,能被县太爷请来的大夫,肯定是清水县数一数二的,只是看到那赵大夫的行为时,锦卿忍不住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光看表面,那赵大夫可是急急的往病人跟前跑,可临到病床前的时候却又落到了汪大夫身后,让汪大夫先诊治了贺老太爷。哟,可真是会摆脱责任,治好了人有他的一份功劳,治不好自然赖不到他头上,怪不得和胡大夫是亲戚,这一家人都是一个德行。

    汪大夫把完脉,摸着胡子说道:“贺老太爷没什么事了,眼下只是睡着了,等他醒过来就好了,他这是顽疾,恐怕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去治。”

    赵大夫也拱手朝贺大人笑道:“既然汪大夫都这么说,看来老太爷是没事了。”

    贺大人听了这话,笑容就减半了,这么说来自家老爹还是随时有可能毙命了?

    汪大夫摸着胡子上下打量起了锦卿,笑眯眯的对锦卿说道:“小姑娘跟谁学的医术啊?挺厉害的嘛!”

    锦卿瞧他笑的跟个老狐狸一样,撇撇嘴说道:“自学的,没师傅。”

    贺大人这会想起来大堂上还在审着案子,忙说道:“顾小大夫,胡大夫,我们还是回大堂上把案子结了吧。”

    锦卿斜眼瞧着蔫头蔫脑的胡大夫,点头说道:“正好,我也得求大人给我个公道,不能谁不谁的都来污蔑我,我的名声也很重要。”

    胡大夫闻言,头垂的更低了,这顾锦卿救活了贺老爷子,简直是有恃无恐了,原来他也没把握打赢官司,没凭没据的,县令不可能判他赢,可他主要目的不在于此。

    事先,胡大夫就已经打点好了,重金贿赂了前去接锦卿来公堂的两个衙差,把锦卿绑上犯人才带的铁链,一路游街一般的走过朱家村,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知道顾锦卿是个江湖骗子,被县老爷给抓起来了。

    这才是胡大夫的真正目的,什么告锦卿败坏他名誉,下毒害李福财,不过是幌子罢了,还有什么比让顾锦卿身败名裂更让他高兴的呢?

    一想到顾锦卿骗人形迹败露被抓,这个流言已经在朱家村散播开来,胡大夫心情好了很多,那贺老爷子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救,连县里医术最好的汪祁昌都没什么有效的法子,他又能做什么,不过是顾锦卿走这歪门邪道的法子,误打误撞救好了罢了。

    大堂上紧张的时刻盯着内堂出口的徐斌、叶玮安和朱贵夫妇,正焦灼不安之际,听到了人群中窃窃私语,说是后院里县令家的下人传出消息来,在胡大夫宣布贺老太爷已经救治无望的情况下,顾小大夫救活了贺老太爷!

    徐斌和叶玮安自然是又惊又喜,两人根本没想到锦卿有这么大能耐。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下,终于看到了贺大人他们又出现在了大堂上。

    锦卿笑眯眯的朝徐斌他们竖起食指,轻轻的晃了晃,一脸的轻松。

    就在贺大人要宣判之际,大堂里又涌进了不少人,贺大人瞧着都是县里开医馆的人,也不多说话。

    而赵大夫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鹤立鸡群的叶玮安,吃了一惊,刚要拱手说些什么,就看到了叶玮安的眼色,悄悄的将手又放了下去。

    贺大人宣判很快,胡大夫和李福财状告顾锦卿证据不足,案子不予成立,李福财咆哮公堂,罚做十天劳役,然后原告和被告各回各家就是了。

    胡大夫和李福财磕头,便准备回去,锦卿却跪着不动,喝道:“慢着!”

    又转向贺大人说道:“民女有事不明,想先请大人解惑。”

    贺大人面对着是自己老爹的救命恩人,哪有不依,连忙说道:“请讲。”

    锦卿问道:“贺大人,民女不懂大唐律法,但有一事疑惑不已,只是有人状告我,大人也还没宣判民女有罪,难道就要给民女带上犯人才带的枷锁,从朱家村锁进大堂吗?”

    贺大人一听便明白了,定是前去带锦卿到大堂的人收了原告的贿赂,想欺负乡下人胆小怕事,故意给锦卿套上铁索坏人名声的!

    原本对于这种事情,贺大人是知道的,不过是被告自己不说,贺大人也懒得追究,把手下人都处罚了得罪了,谁还给他干活,可这次的顾锦卿不是常人,又在大堂上当众说了出来,再不惩治这些衙役,就真无法无天了。

    贺大人一拍惊堂木,怒道:“把负责带顾锦卿上堂的差役给我带上来!”

    不多时,那两个差役便被带上了堂,腿抖的跟筛糠一样,贺大人只问有没有这事,便判了两个差役一人四十个板子,两个差役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贺大人瞪回去了,要是再说出来胡大夫,案子又麻烦了,胡大夫是赵大夫的妻侄,真是不好动他啊!

    锦卿冷脸听着堂外两个差役被打板子,叫的鬼哭狼嚎的,一旁的胡大夫和李福财脸色发白,也不敢去看锦卿。

    等贺大人宣布退堂,锦卿便高兴的站起身来朝徐斌和叶玮安走去,没料半路上就被四五个人给围住了,都是清水县药铺掌柜,听说了锦卿救了贺老爷子的事,七嘴八舌的邀请锦卿去他们药堂坐诊。

    救了县太爷的老爹,这可是块活字招牌,有这块活字招牌在店里一放,还不得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来啊!

    锦卿笑着婉言谢绝了,笑道:“我不过是个会做点药卖药的,中医博大精深,我还欠缺的多,实在不敢妄自托大,人命关天的事情还是请经验丰富的专业医生来看吧。”

    听到锦卿这话,胡大夫和赵大夫同时哼了一声,又长出了一口气。若这顾锦卿真的来县城坐堂,他们的老脸往哪里搁啊!

    就在药铺掌柜失望的神色下,汪大夫拦到了锦卿面前,笑眯眯的说道:“小姑娘,你想不想拜师啊?”

    一句话出来,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不过一会又窃窃私语起来,看锦卿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其中一个药铺掌柜惊讶的对锦卿说道:“小姑娘,你可是走大运了,汪大夫医术最好,可他从来不收徒弟。”这小姑娘,日后怕是要成名立万了,可惜没能让她来自家药铺坐堂。

    未等锦卿说话,赵大夫就跳脚叫了起来,“汪祈昌,谁准你收她做徒弟的?你想收徒,得医会同意才行,这是规矩!”

    胡大夫也帮腔叫道:“不行,不行!不能坏了规矩。”这不是打他的脸么!医会是他姑父的天下,他姑父不让汪祈昌收顾锦卿为徒,顾锦卿就做不成汪祈昌的徒弟。

    一直像个慈祥老者的汪祈昌这会上却是变了脸,阴沉着脸色斥道:“我汪祁昌收徒何时要经过你们这些老匹夫的同意,就是这个医会,老子也不想参合,一帮子人放着医术不去研究,反而去捯饬这些没用的医会!老子就是要收徒,管你们什么事,吃饱撑着了!”

    几句话骂的赵大夫和胡大夫哑口无言,汪祈昌要退了医会,这不成了清水县杏林的大笑话吗!

    汪祈昌骂完了人,心情甚是舒畅,笑的如同拐骗小女娃的拐子一般,转向了锦卿,“小姑娘,来我这里学医吧,老夫医术还成,比那些屁都不懂的强多了。”说着,还指了指胡大夫,就差在锦卿面前举个糖葫芦引诱了。

    锦卿看胡大夫面红耳赤的,心里也舒坦不少,这汪祈昌实在太对她口味了,只可惜,锦卿摇摇头,说道:“谢谢了,我想还是算了。”没了她卖药的钱,家里的生活又会倒退很多。

    周围的人都失望不已,这小姑娘也太不懂事了,多少人哭着喊着要求汪祈昌收他们做徒弟,汪祈昌都不答应,现在天上给她掉馅饼了,这顾锦卿居然还不要!

    徐斌急了,三步两步跑到锦卿面前,说道:“丫头,怎么不愿意啊?家里事你不用担心,有徐叔照顾你家嬷嬷和锦知!”

    锦卿笑着点点头,却不开口,徐斌是个好人,将来说不定也会成为刘嬷嬷的丈夫,他会照顾自己和锦知,可自己和锦知不应该是他的责任。

    “来老夫这里当徒弟,一个月可是有二两银子的工钱的,小姑娘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啊?”汪大夫在锦卿身后慢悠悠的开口了,声音充满了笃定。

    锦卿迅速回头,在汪大夫身前毫不犹豫的弯腰鞠躬,脆生生的叫道:“师父!”

    汪祈昌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摸着胡子笑的跟狐狸一般。

    锦卿也笑眯眯的,有了这笔银子,锦知上正规学堂就没问题了。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就这么对视着,不管周围掉了一地下巴的众人,这,这变的也太快了吧!

    正文 第28章 祈昌堂

    第二天,锦卿便跟着去县城卖菜的刘嬷嬷和徐斌进了城,刘嬷嬷和徐斌百般放心不下,一定要陪着锦卿去汪大夫的祈昌堂报道,颇有些现代家长不放心孩子,开学第一天要陪着孩子上学的意味。

    锦卿哭笑不得,坚持不让,她又不是真的十三四岁的小女娃,还能被人骗了不成?再说了,那汪祈昌名声那么大,她一无财二无貌,骗她能得到什么。

    唐代民风比锦卿想象中要开放许多,清晨的县城大街小巷很多摆摊的都是妇女,店铺里也有不少女掌柜站在店门口吆喝,估计学医的女孩子也不少,不然昨日里众人对于汪祈昌要收一个女孩子为徒弟应该会相当惊讶的。

    锦卿一路打听,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汪祈昌的祈昌堂,太阳还在地平线上挂着,一个睡眼惺忪的伙计正在打着哈欠拆卸着店铺的门板,准备开张营业。

    锦卿迎上去,学着大人的样子拱手问道:“这位小哥,这里可是汪祈昌大夫的医馆?”

    那小二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锦卿一眼,旧麻布短襦,青布裙子也洗的发白,头上连件首饰都没有,明显就是刚进城的乡下人,遂不耐烦的说道:“你没长眼睛不会看招牌啊?”

    锦卿顿时就被噎住了,这小二好大的脾气!

    锦卿忍了忍,毕竟将来是自己的“同事”,头一次见面便吵了起来日后还怎么相处?

    “你是来瞧病的?坐门口的条凳上等着吧!”那小二见锦卿不走,便以为她是来看病的,这乡下丫头也不知道付得起付不起诊费,只是既然病人来了断没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

    锦卿见他误会了,连忙说道:“是这样的,我是汪大夫新收的徒弟,是师傅叮嘱我今天一早来祈昌堂来找他的。”

    小二一听便愣了下,把手上的门板靠着门框一放,叉着腰重新上下打量了锦卿一番,半晌才说道:“汪大夫今天有事来不了,你明日再来吧。”

    锦卿诧异道:“怎么会?汪大夫明明说今天一早让我来找他的。”

    小二一听锦卿不信他的话,怒道:“怎地?我还会骗你不成?汪大夫昨日下午回来,便去洛阳城里出了急诊,当时便说了今日是回不来的。”

    锦卿踌躇在原地,若汪大夫真的出了急诊回不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小二见锦卿站在原地不走,不耐烦的挥手道:“信不信随你!你别杵在我们店铺门口,像什么样子?你等下午再来看看吧,说不定汪大夫就回来了!”

    锦卿这下可犯了愁了,若是就这么走了,汪大夫已经说了今天一大早让她过来的,万一汪大夫提早回来了见不到她人,那留给师傅的印象岂不是太糟糕了。

    从昨日众人的反应来看,锦卿就知道她能被医术高手汪祈昌收为徒弟是多么的幸运,加上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工钱,在哪里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事了,锦卿万分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更不想给汪祈昌留下不好的印象。

    锦卿打定主意,便走到了店铺东屋的窗口处,直直的站在那里,汪大夫若是下午回来,那她便等到下午。

    小二看到锦卿的行为,冷哼了一声跺了跺脚,就在这时,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快步朝店铺走了过来。

    小二连忙站直了身子给他鞠了一躬,那中年男子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便要走进店铺里。小二连忙拦住了他,指了指站在东屋窗口处的锦卿。

    锦卿瞧见那中年男子面容白净,胡须修剪的利落整齐,头戴着黑墣头帽子,身上则是时下流行的蓝灰色绸制圆领罩袍,看向她时目光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而小二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中年男子的眉头便紧皱了起来,瞪了小二一眼,便进屋去了。

    锦卿愈发的疑惑了,再瞧那小伙计,低头拿着把大扫帚扫着门口的地面,也不去看锦卿。

    这祈昌堂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锦卿心里如同吊了七八个水桶一般上下不定,倘若汪祈昌只是糊弄自己,随口说说,锦卿打定主意,一定要亲口向汪大夫讨个说法,自己虽然只是个乡下铃医,可也不是这群城里大夫能随便耍弄的。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门口的长凳上也坐满了等待就诊的病人,有病人瞧锦卿一个小女孩孤零零的站在东屋窗口处,以为她是乡下来的不懂这里排队的规矩,便朝她喊道:“小姑娘,看病的话要在这里排队的!”

    锦卿挤出一个笑容,摇摇头,说道:“谢谢大叔,我不是来看病的。”

    众人见如此,也不再说些什么。

    锦卿站的笔直,可心里却是焦虑的很,她知道自己的缺陷在哪里,古代条件差,纵使她对西药学了如指掌,可终究只能做出一些简单的药物。

    而对于中药的认知,她绝对比不过经验丰富的中医,她不懂中医,她的医术便不能被这个社会所承认,到头来,终其一生,锦卿都只能做走街串户的铃医,赚些养家糊口的毛毛钱。

    这样的人生,锦卿虽然嘴上不说,可叫她如何甘心!如今汪祈昌肯收她做徒弟,只要她好好的学,自己不但能成为真正的中医,还能让锦知有了学上。

    锦卿现在的心情,便如同有人给了自己一个光明的希望,自己欢天喜地的奔上前去时,却发现这个希望却有可能是别人虚构出来哄自己玩的,心情的忐忑可想而知。

    等到太阳升起了的有一丈高,在锦卿等的几乎要耐心用尽之时,终于看到期盼已久的汪祈昌背着手,步伐轻快的从街头一步步走了过来。

    锦卿轻轻的松了口气,结果是好是坏,她也得亲自问问,那样即便是死心了,她也认这个结果了。

    汪祈昌头发胡子都已经发白了,可面容红润,走路步伐轻快却有力,秋天的早上气温已经有些低了,可走到近前,锦卿眼尖的发现他的鼻尖还在冒着热汗。

    要说这汪祈昌的年纪,锦卿观察了很久也说不准,看头发胡子像是?br /≈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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