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年 - 分卷阅读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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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方天际星云密布,朱雀星与白龙星紧紧挨着,光芒一如往常,宣离平静的转身,手心里竟意外的出了一层薄汗,放在胸前那方宣纸不知何时飞出了宣离的衣襟,薄薄的纸片穿过云障,像是不受束缚一般落在了拂羽身上,转瞬不见了。

    第81章

    西山路遥,宣离一路上心都怦怦直跳,跳动频率非常,让人不安,玄清扇穿云西去,不到半日,便到了西山脚下。

    西山终年苍翠,无数奇珍异兽攀附其中,各色星芒于翠绿之中交相辉映,仙雾缠绕于四周,山门前高大的界碑上肃然写着——西山。

    宣离收起玄清扇,脚步不停穿过山门,西山是天上难得的清净之处,入口处有神兽把手,若非有出入的御令,即便是天君来了,也是进不得的,宣离匆匆忙忙的往里去,摇扇往上一抬,一枚羽毛状的小令牌便飘了起来,神兽见了令牌自然退拒,躬身朝着宣离行礼,说起来这令牌还是宣离当年亲自吩咐天器司镂刻的。

    令牌一出,山门口自动出现一条悠然的小径,四周云雾退散,宣离顺着台阶一路往上,走到一半才想起自己好似不知道清浊仙人住在哪儿,西山这么大,光是通往各处的路就有上千条,难不成他要在这里亲自找上一圈,正想着,视野前方云雾未散之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背着药篓,不偏不倚的蹲在路中间,似乎在挖什么,宣离前后看了几眼,氤氲着湿气的石板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连棵草苗都见不着,那人在挖什么,不过据宣离所知,西山之处似乎只住了一位神仙,那眼前这位,应当就是所谓的清浊仙人了。

    眼前云雾散开,宣离走上前去在人身后站定,抬手刚要行礼,那人忽然站了起来,紧接着迈开步子便往前去,宣离一句话哽在嗓子里,茫然的盯着眼前飞快走开的背影,半晌,还是玄清扇先反应过来,倏地从袖口飞出跟了上去,早便听闻这清浊仙人脾气古怪,却没想到是这么个古怪法。

    那人始终与宣离保持了约莫十步远的距离,一头墨发全都束起来,身上穿的不过是最普通的仙锦,样式也十分平淡,背着药篓脚步匆匆,丝毫看不出乃是一方尊神,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四周的景象逐渐换了样式,像是从苍然的林海换到了成片的花田,草木的清香被花香替代,视线开阔起来,颜色也变得郁郁葱葱,那人终于放缓了步子,一抹淡淡的白色光芒飞出,伫立在小径两旁的鲜花登时整齐的低下了头,宛如朝宣离行礼一般,跟在身后的宣离难免一笑,眼前人虽然看着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礼数倒也周全,他在路上就想明白了,先前那人蹲在路中间,估摸一是提早知晓自己要来担心自己找不到,二则是在朝自己行礼,方式虽然别致了些,宣离倒也不在意。

    一路蜿蜒终于到了台阶尽头,眼前是开阔的平地,拔地而起的高耸府邸十分简朴的挂着一块木质牌匾,上方端端正正写着三个字——清延殿。

    那人推开府门,一步没停的继续往里走,不知哪里来的仙鹿,站在围墙的拐角一动不动的盯着宣离,宣离约莫是感应到了视线,侧身一看,那旁站着的小鹿急匆匆的跑了。

    宣离没心思注意别的,踏进府苑的一瞬,一阵分外浓郁的香气便扑面而来,约莫是什么的花的香味,香的都有些腻,眼前一棵高耸的梧桐树穿云直上,一眼望不到顶,他左右看了看,无端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门口的人忽然叫了他一声,声音清冷与眼前花团锦簇的场景不大相配:“进来吧。”

    宣离这才第一次看见了眼前人的容貌,清淡秀丽,眉目间俱是桀骜却又不张扬,约莫是长久住在这了无人烟的地方,浑身清雅出尘,仙姿卓著,一派别样风流。

    宣离闻声踏进大殿,殿内陈设简单,一眼扫去便知全貌,那人随意将药篓放在了门口,指着堂中的椅子蹦出一个字:“坐。”

    宣离在旁侧坐下,微微颔首朝人行了简单的礼数,那人紧抿着唇线,视线要看不看往宣离这边张望了几眼,抬手变出两盏茶来,茶盏落在桌上“嘭”的一声响,那人自顾自端着手里自己那杯,喝酒一

    般一饮而尽,宣离视线微微一侧,目光穿透杯盖,一时竟分辨不清杯里泡的是何物。

    “没毒。”殿中突兀响起一声,宣离一怔,笑了。

    这一笑,那人转过来了,“你笑什么?”

    耽搁了这半天,宣离也不想再与人说些无用的话了,正要起身道明来意,那人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宣离旁边,语气不咸不淡,将宣离的动作窝在了怀里:“就坐着说吧,别动不动站来站去。”

    宣离的脾气在三界也算是出了名的不好,然而今日,他似乎遇到了对手,短短个把时辰而已,他已经要被自己说不出来的话噎死了,可惜今天到底是来求人的,再如何,都得受着。

    宣离定了定神,开口道:“今日唐突前来,确有急事求于仙人,本座”

    “你说的应当是你那条小白龙吧?”宣离再次被噎了个猝不及防,只得无奈点头嗯了一声,看样子对方大约是知道了自己的来意,也不用如何说了。

    坐在旁侧的人倒也爽快,宣离刚一点头,便道:“方法是有,”他侧身过来,眉目清冷的看着宣离,“不过你得用东西换。”

    行至这一步,宣离连命都肯舍,自然要什么都行,当即道:“仙人但说无妨。”

    那人难得打量了他一眼,眼里像藏了笑意,神色微微起了些波澜,清浊仙人手上戴着一个玉扳指,清润的白玉十分通透,模样也秀丽,他揉搓着自己手上的扳指,视线从宣离身上挪开:“帝君入清延殿之前可曾见过一只仙鹿?”

    宣离扫了人一眼,一时摸不清眼前人话里的意思,如实点头说:“见过。”

    “那便好说了,那仙鹿是小仙自入西山起便豢养的灵物,今年已经两万余岁,从未见过生人,今日化身见过帝君,想来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听闻帝君尚未婚配,小仙也不为我那灵物求多高的名分,只随了帝君去便可,如何?”那人一脸正色,没有丝毫玩笑的样子。

    宣离的手指放在杯缘上,空旷的大殿似有余声,耳边一直嗡嗡嗡全是清浊仙人的余音,他顿了一顿,平和的看着对方的眼睛:“多谢仙人抬爱,可惜凤陵不近女色人尽皆知,且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救心”

    “帝君多余莫言,若是不答应,景安就不多留帝君了。”

    宣离:“”

    宣离当真是头一次见如此刚硬直白的要求,世人皆知强扭的瓜不甜,且明知道今日是为何而来,如此一出,是故意为难吗?他将这小鹿领回去,估计门都没进,就被那小家伙扒了皮吃了,到时他又找谁去说理去?

    “仙人,凤陵已有家室,恐亏待了人。”他觉得他的话已经足够直白,然而对方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听不懂一般仍在等着,好似只有答应和不答应两个选项,其他的,都是废话。

    宣离站起身来,恭敬的朝人行了一礼,他在这样的问题上,向来最不会妥协。

    “既然仙人所求凤陵无法满足,今日便叨扰了,告辞。”

    刚刚踏出殿门,眼前小径上一只纯白的鹿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那鹿浑身雪白,鹿角通透,的确是一等一的仙品灵物,宣离甚至可以想象待她化为人形是如何颠倒众生,他朝人微微一点头,没走几步那鹿忽然拦在了他眼前,一双浅粉色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视线一侧看向宣离身后,宣离顺着仙鹿的目光转过身去,清浊仙人站在门前,双手背在身后,唇角一张一合,猛然在宣离心上挖了个洞。

    “你当真不救他了吗?他可挨不了多久了。”

    宣离浪荡洒脱四万余年,很想再如先前一般笑着拂袖而去,前尘旧怨抛在脑后,世间万事千般解,非要吊在这一棵树上吗?

    然而今日,他遍寻三界才隐约得了这丁点门路,他怕他一转头,身后这座宫殿便再也寻不着了。

    抓着玄清扇的手指几乎泛白,他也知道他挨不了多久了,凡人信上苍,那神仙又该信什么?宣离在挣扎中悄然泄了气,半晌,他站在府苑内的梧桐树下,仿佛天地见证一般,说了声:“好,本座答应你。”

    景安依然一副先前的神色,只是在宣离出口说好的一瞬,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那站在宣离身旁的仙鹿,那小鹿眼睛亮亮的盯着宣离,低头蹭了蹭宣离的衣袍,羞怯的跑远了。

    重回大殿之后的清浊仙人似乎沉默了许多,堂侧有一处暗门,暗门之后是一件很大的藏书室,清浊仙人就站在藏书阁的正中,他神色认真的在万千书目里寻找着,半晌,一本一眼看去便年代久远的古籍落在他手里,那古籍似乎也被烧毁过,后方的残页七零八落,落下来时还掉了几页,他一边翻一边随意在虚空里写着,半晌,藏书阁上方龙飞凤舞写满了字,宣离安静的站在一边,盯着那完全看不懂的字暗自出了一手心汗,他似乎看见了胜利的曙光,紧张又不安,忐忑异常。

    很久之后,那站在中央的人终于回过身来,他看了宣离一眼,掌心一收,一张薄薄的纹纸出现在手里。

    两人走出暗室,景安的神色不大好,一直沉着脸没说话,宣离站在他身后,盯着屋外的时辰出神,天快黑了,他须早些回去,景安突然转过身来,手心里铺陈着一小方白纸,上方一个字都没有。

    他顿了一顿,刚要说话,宣离突然浑身一震,紧接着,白袍之上印出血色的花纹,刺痛从胸口传来,景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大片的鲜血很快晕开来,宣离脑海里宛如烟花炸碎,眼前登时模糊起来,他弯腰捂住胸口,景安一怔,道:“你把千宫续断印交出去了?”

    第82章

    捂住胸口的宣离无心回答,眼前越来越黑,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印牌应当是被利器刺入,千宫续断印虽有数万灵力在其中,然而说到底还是用他的命在护着拂羽的命,令牌近身之后普通仙神看不见,唯有伤及根本之时才能略显一二,如今令牌清晰的给出信号,那便只有一件事,拂羽出事了。

    心里一直以来的那点不安终于化为实质,反倒心安了几分,但凡他不死,那些人便伤不了拂羽。

    胸前的鲜血不住的淌,宣离来不及思考别的,仅仅错愕了片刻,便拖着步子要往外去,身后的景安眉心微蹙,伸手拉住了他,手里浮起一张类似膏药一般的金色物件,面无表情的说:“把这个放在伤口上。”

    继而那人指尖一闪,一把银色的佩剑出现在殿外,剑身翩然变大,景安回身不知拿了什么,先宣离一步跳上长剑,“走吧,我送你下山。”

    天上少有神仙御剑,一是成仙之后身体轻盈,无需他物托举飞行,二是仙器之剑有灵,多数神仙都当其至宝,舍不得踩,宣离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御剑飞行之人了。

    如今他有伤在身,西山仙障众多,即便顺着路一直走也极有可能走岔,祸事之前人先行,宣离随人站上长剑,焦灼写了满身,景安虽脾气古怪,却也是个爽快人,待人一站稳,便飞快御剑往山下去,剑气划破仙物直冲而下,凛冽的风声在侧,一只白鹿踏云直上,跑在了他们前头,一路疾驰,不多时,已经望见了山门。

    胸前的伤口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疼了,一小方金色的膏药隐隐约约闪着光,不肖片刻,山门在前,然而剑身没有丝毫停顿,一鼓作气穿过山门,两旁神兽避让,宣离诧异的看了一眼身前人的背影,原本以为景安会将他放在山门口,如今看来,当是要将他送回天界了,素味平生,能做到如此地步,宣离心里一时松快了些,这也许会是个好兆头。

    御剑穿过界碑,很快向天界而去。

    约莫是宣离来回时辰的一半不到,灵霄大殿已经隐约出现在不远处,景安在云端之上眺望片刻,稳稳停在了半空,“去哪儿?”

    一入天界便是宣离的地界,即便是闭着眼走,也当如平路,何况哪有让客人行路的道理?

    此时暮色刚至,星辰还未完全铺满天河,他在冥冥虚空里感知了一下,跳下御剑往前一指,道:“跟我来。”继而身影一闪,飞快往天牢处去。

    景安站在人身后未动,倒是一旁的小白鹿跃跃欲试,小家伙走出几步,望见景安没动,又看了看已经飞远的宣离,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有些无措。

    景安目光深邃的盯着眼前略显焦灼的小家伙,视线落在早已无人的云层之上,宣离已经走远看不见了,他说:“看见了吗?他如此急匆匆的回来,受了那样重的伤皆是为了心上人,他心里有别人,你还要跟着他走吗?”

    小白鹿的神情似是呆滞了一下,鹿角摇晃几瞬低下了头,雪白的蹄子在虚晃的云层上轻轻弹了弹,小心翼翼的瞥了景安几眼,几不可见的点头“嗯”了一声,那是只属于少女的极轻极甜的音色。

    “轰隆——”

    北方天际突起惊雷,密布的黑云之上一轮圆月蒙上阴影,昏黄的光芒穿透云层,雾蒙蒙的落在人身上,豆大的雨珠随即滚落下来,小白鹿惊慌失措的跑到景安跟前,似乎想寻求个避雨的地方。

    头顶渐渐没有雨落下来了,景安从银剑上下来,撑着一方纸伞站在人身边,冷清的道:“走吧,去看你的帝君。”

    天牢之外站满了神仙,将最中间风雷柱团团围住,风雨皆在外面,隔着很远宣离就看见,甚至都不用看见也知道,那绑在柱子上的人,除了拂羽恐怕没别人了。

    风雷柱

    自天宫初建便立于此处,被缚之人浑身灵力受制,大罗金仙在此也逃不开这两道捆仙锁,然而数千万年以来能绑至这里的,掰着指头都能数清楚,拂羽是如何凶神恶煞,竟担得起这样的“殊荣”。

    宣离自人群中落地,玄清扇带起的风掀起周边人的衣袂,胸前衣服皆被血染红了,仿若一朵艳丽的花正当时令,然而花虽妩媚却并不芬芳,厚重的血腥味直冲鼻腔,冲的宣离几乎发晕。

    围作一团的神仙自动让出一条路来,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看宣离,高耸的石阶之上,绑在风雷柱上的人斜斜的歪着,似是昏过去了,锐利的龙鳞穿透衣衫,浑身衣物仿若被血浸过一般,顺着衣角滴滴答答的流着,头上的角越发长了,阴沉的夜色里一抹银光闪闪发亮,若不是那一身穿破皮肉的龙鳞骇人的很,少年看着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若隐若现的金色御令在拂羽身上浮动,巨大的凤凰图腾流转其中,宣离想,这群人没有直接引了风雷柱上的神雷来,估计也是看在他这一方神印上。

    宣离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手里的玄清扇一闪一闪暴戾着光芒,踏上台阶的一瞬,宣离看见了站在旁侧的坤沅。

    那人低着头站在一群神仙中间,仔细看去,会发现他站在的位置很特殊,就像是被一群人护在中央一样,宣离扫了一眼挪开视线,他踏上石台,站在黑雾缠绕的风雷柱下仔细看着,继而他转过身,眉目间的肃杀利剑一般刺向众人,已经有很多人抬起了头,像是等待着他的答案,可是宣离能给出什么答案呢?他们想要的,又是什么答案?

    宣离数万年来为天界鞠躬尽瘁,从未动过一点私心,就连当初救下这条小龙,也不过是为了唇齿相依的北境最后不归于他手,他到底哪里做错了,要天上这些人,个个时时刻刻的盯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他一生别无所求,就想好好守一个人都不肯给吗?

    胸前的药似是失效了,血流如同打开了开关一样登时汹涌起来,视线挨个扫过众人,这其中除了坤沅,不免平日里许多他信任的神官,其实有什么可信的,这天上的人除了畏惧他的力量,对他这个人,何曾有过半分情谊?

    “诸位今日,恐是有什么话要对宣离说吧。”宣离这个名字,几乎从未在公开场合提起过,所以此言一出,众神皆是一愣,多数茫然的看着他,只有部分资历较老的神仙很快反应过来,心里的预感却不大好,这个名字,即便知道,也从来没有人敢叫。

    “诸位是不是疑惑,这宣离所指何人?”他的语调很慢,斯文里带着一丝冷意,漫不经心到让人后背发寒,“今日本座便来给诸位说道几分。”

    台阶上的人似是累了,随手揪了朵云在众目睽睽之下坐下了,胸前的血随着他弯腰的动作滴滴答答的落在云上,又穿透薄薄的雾气摔在石台上,无人插话,众神好似在听西方佛祖讲经一般,各个神情肃穆,他们不知道宣离要干什么,只能紧张又忐忑的一边等着人的下文一边盯着柱子上绑着的血人,不过不论宣离说什么,总都逃不开身后的人。

    他似是回忆起久远的往事,眼神变得深邃迷离,又隐隐透出些暖意,毕竟有关那个人的事情,不论何时想来,在宣离心里,都是数万年里唯一炙热的东西,“众神应当都听说过,本座曾经心爱过一个凡人吧?不瞒诸位仙家,正是身后这位,宣之一字,便是当年他的姓氏。”

    话音在这里停滞,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宣离,人间随夫姓亦不在多,堂堂一方天尊,竟荒唐至极,却又让人心生酸意。

    “四万年因缘际会,本座终于等得他投生一世,”他忽然低下头,话音里掺了水,气氛瞬间低迷了下去,“可惜”

    众人何曾见过这样的帝君,那从前一直高高在上的逍遥尊神,好似片刻之中长出了骨血,变得深情款款,有血有肉,也只是个普通的为心爱之人求情的男人。

    站在下方的人群逐渐变得嘈杂了起来,多数人互相点头,似乎能够理解宣离的用意,魔神又如何,只要好好的养在上梧宫,安安稳稳不出来害人不就好了吗?何况本就有许多神仙是被胁迫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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