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药而愈 - 分卷阅读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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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戚没有回身,冷漠得可怕。林安谧被林一帆扯住隔壁拉回去,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你少给我祸水东引!要不是你痴心妄想去勾那个姓贺的,他怎么会告我们?他哪来的录音?!我告诉你,我要是真的坐牢五年,就全都怪你们,你跟那个贱人死都还不清债!”

    “我不会接判决书的,我不想进监狱……”那些声音被甩在身后,渐渐没了踪迹。

    林戚走到了最近的一个公交站台,等车时拿出手机消遣,看到不久前贺兰发来的微信语音。他说,除去精神损失的罚款,坐牢是必定的,一个十年一个五年,而林航在狱中已经由死罪减缓为无期徒刑,再无可追责。

    一阵北风吹来,拂面寒凉。林戚怔怔地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像被这阵风带走了苦厄,带来了生机。因为他的人曾经是那么不堪,所以在焕然一新的时候也要与众不同。

    他不在春风里新生,而在北风中。

    公交车来了,等待的人陆陆续续地上车,林戚却没有动。

    有个乌黑长发的姑娘见他似乎在发愣,于是好心地催促道:“帅哥,车来了,再不上就会错过啦。”

    林戚抬头,微微一笑道:“谢谢,我的车也来了。”他转头看着公路远处,车流里有一辆黑色的大众汽车,正往这里行驶而来。那说话的姑娘为自己的多管闲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摆摆手当作告别,快步上了还在等待的公交车。

    公交车合起前门,徐徐启动,载走一车形色各异的客人。那些人有幸同乘一辆车,也道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因缘际会。

    汽车缓缓在面前停下,林戚看都不看,拉开车门进去后座。舒缓的车载音乐在狭小的空间流淌,司机小胡确认他们两人坐稳,便关上车门,将车子开向前方。

    “我刚刚遇到林一帆兄妹了。”林戚靠着座椅开口道。

    贺兰立即查看他浑身,检查伤势似的,问:“没打架吧?”

    林戚说:“我是那么暴躁的人吗?”他一说完就发现贺兰明煦抿起嘴角,在忍笑,于是骤然火起,拍他手背道:“笑个屁笑!我就是觉得这两个人稀世奇葩,真的。”

    他拍这一下,冰冷的手掌便被贺兰合拢起来,渐渐捂热,心也随之便暖,脸上依旧嫌弃道:“我一向不屑说这个,跟巴着人卖惨似的,但是我又觉得不能让你误会我什么,一点点都不行。”

    “林航年轻时在外游学,认识了我妈,他年纪轻模样好,用一套花花公子的招数把我妈骗得团团转,恨不得一辈子就许他了。我妈被爱情冲昏头脑,一冲动,当时就在国外注册结婚了。”他真的很不喜欢说这些,眉眼凝得如冰如雪,贺兰只静静听着,林戚继续说:“后来林航回来继承家业,认识了林安谧的妈妈,再也没回去过。我妈在国外等不到人,患了抑郁症,郁郁而终。”

    他声音又低又快:“她生下我之后就托人把我带回国,所以我在林家长大。后来她去世,遗产就全部留给了我。”

    “……”贺兰忽然知道他要为什么申辩,正啼笑皆非。林戚皱着眉头,一扭头冷冷地瞪着他道:“所以我以前给你买的所有东西,没有一样是花林航的钱,早先是我妈的遗产,后来便是我亲手赚取。林安谧也敢说我欠他们的钱,太不要脸!”

    他忽然道:“你再笑?!”

    贺兰忍着笑捞过他的肩膀,拥住了,林戚便看不到他忍俊不禁的表情,但一张口,声音也暴露了笑意,他底声道:“原来你要说这个,但是我又不在意,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啊。”

    林戚说:“用林航赚的脏钱买的东西,我要是真送了给你,那表达的是羞辱,不是喜欢。”说着话也感觉到这人的肩膀笑得在抖,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简直勃然大怒,伸手抓贺兰明煦的后脑勺,气道:“还笑,我们就在这干一架。”

    贺兰被掐得很痛,但真觉得自己爱死了被林戚打骂的感觉,不仅不恼怒,心底还很舒爽。他不知死活地说:“在这就免了,别的地方倒可以考虑。”

    “什么地方?”林戚一时没反应过来,赶着话音追问道。

    这人就慢慢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床|||上。”

    作者有话说:

    今天开始更新~

    第29章

    比耍流氓,谁能比得过林戚。他早就学会把某些话当做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所以从小就把脸皮练的非常厚,对等闲的骚话充耳不闻,否则他早就在林家上下无穷无尽、层出不穷的冷嘲热讽里承受不住,继而投井自尽了。

    这点小意思他还不放在眼里,对答如流道:“哦?怎么|||干?什么时候?用什么姿势?你上我下还是我上你下?前奏长一点好还是短一点好?要不要放点音乐助兴?做完之后洗澡是你先、我先、还是一起?”

    贺兰一个都答不上来:“……”半晌说:“我投降。”

    林戚得意地坐回去,半开玩笑地说:“还是不行啊,贺总。”

    司机小胡听了一路闲话,终于把老板和老板对象安全送到家,于是开口提醒道:“贺总,到了。”

    林戚跟贺兰便准备下车,小胡在驾驶座上出神,心想看来世上男女的爱情也不一定就比别的好,例如他老板的这段感情,就比大多数人要珍贵,让人忍不住想祝福。正想到这里,车玻璃忽然被人敲了敲,小胡一脸茫然地按下玻璃窗。就看到外头老板对象的脸,那眸子里带着顽劣的戏弄的光,他勾唇道:“哎,你再说一句话。”

    小胡太茫然无知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为什么突然要他说话,战战兢兢地说道:“……怎、怎么了?”

    老板对象终于放过他,坏笑着说:“好了,你走吧,路上小心。”小胡把车子开出一段路,看后视镜,那两个人的眉眼皆带着不明显的笑意,一边说话,一边并肩往单元楼里走去。

    “帮你装猫爬架?”林戚边开门边挑眉,道:“我说那么大半夜的,你哪里变来的人来接语音通话呢。”

    他总有刁钻的角度要攻击人,又说:“贺总,贵司开发的交友软件居然被你拿来约炮,这好像不太道德吧。贺兰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您凡事行事必须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怎么您还能做出这种败坏家风的事来?”

    贺兰无语地看着他,这人表情十分得意,好像对自己接不上话来这件事极为自豪,得逞的神情颇有几分成功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气。那模样意气风发,鲜活得又如少年。他默默地想,林戚这个“爱他就骂他”的习惯真是数十年如一日。

    林戚则像终于了结一桩陈年的宿仇似的,呼出一口气。他当时接到贺兰发的那个推销“you≈ap;ap;ldquo;re”的邮件,心里有多无措,现在就有多畅快。

    两个人进门后,林戚首先走到阳台看玫瑰,这花长势喜人,红得灿烂。夜空下微微摇着花瓣枝叶,漂亮得不可思议,林戚便拍一张照片发给楚曦晨,表示自己没把他送的花养死。

    楚曦晨没多久回:“真的养的太好了,上回我回家,越清他爸爸那盆搁在露台,被北风摧残的像野草,白白辜负人家正统的玫瑰基因!”

    林戚看着手机出神,贺兰早把暖气打开,前前后后地在厨房和客厅走来走去,现在正把一杯热茶搁在他面前,瓷器与玻璃之间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我们家哪有云雾茶?”林戚喝了一口,嫌苦,然后想起他不喜欢喝茶,厨房里只有矿泉水。

    “是我的,冬天喝点热水更好。”贺兰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戚把手机一丢,嘲笑道:“你像个一辈子没开过荤的老干部。”他起身,叉开腿跪坐到贺兰身上,扶着他的肩膀,低头问道:“老干部,还等我生日啊,等的了吗?”

    贺兰看着他的嘴唇,一言不发地捧住他的脸,这人从来牙尖嘴利,除了亲吻,什么都堵不住他的嘴。

    他们两个不是没有过更亲密的接触,只是这一次好像与以往的不同,像终于补全内心缺漏九年的洞口,心不再漂泼无助,每一个亲吻都确确实实落到实处,不仅疼惜那一寸发红的皮肤,也索取安慰着那一寸战栗的灵魂。

    情到浓时,总会有人情不自禁。林戚总是容易冲动的那一方,他在别的地方还可以忍耐一二,但在这种情况下,自制力早就丢到九霄云外,连带着本就所剩无几的羞耻心也忘得一干二净。

    忍不住,也根本不想忍。亲他的人是他爱的人,凭什么要忍?管他什么生日不生日,纪念不纪念的,喜欢不就是肆意妄为,一同放纵沉沦吗?

    暖气升腾的屋内,林戚出了一层薄汗,他动作越来越放肆。作乱的手指碰到贺兰的皮带时,这人猛地把他手腕勾起,死死掐住,林戚眯起眼睛俯视他明明也含着湿润情|||意的眼,笑道:“怎么,难不成你还真是良家妇女,要我三聘六请明媒正娶出闺成大礼,才肯以身相许?”

    贺兰明煦道:“不至于。”他依旧没放手,两相焦灼着,林戚渐渐从眼里烧起薄怒的火,低头撞他额头,狠厉道:“那你他妈的不放手?!”

    “……”贺兰忽然把放松放着的长腿往沙发这边收起,林戚坐在他身上,不免被抬起的腿影响,硬|||是被迫往前挪了挪,一时碰到某些不可言说的地方,林戚的面色顿时变得非常精彩。

    贺兰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在心里大骂自己,但他也无奈,搂着人轻声解释道:“今天不行,你知道没有那些东西会有多难受。”

    林戚抖了一下,像被什么可怕的回忆惊到,他顿时失掉所有的精神气,但还有些不死心,问道:“你那里没有?”

    见他摇头,林戚沉默了,过了一会说:“我以为你是假正经,原来你是真正经。”那些野马脱缰的念头已经慢慢收回去,但一想还是十分憋屈,于是恨铁不成钢道:“你他妈的,搬我对面连润|h都不预备?那你搬来干什么?做看护保姆吗!”

    又说:“用别的行吗?沐浴露鞋油八四凡士林,防晒霜发胶油鱼花露水?”

    贺兰摸摸他的额头,心疼道:“都气得神志不清了。”

    林戚极度不爽地拍开他的手,从这人身上下去。茶几上的手机消息提示灯一直在闪绿灯,他拿起来,看到越清问他去不去同学会。林戚回了个去字,把手机无情地丢回去,转身回房间,走到一半回身烦躁道:“你今年几岁?不做到底就没别的办法是不是?还不滚过来?!”

    贺兰就从善如流地滚过去了。

    这一晚林戚满不满足另说,总之贺兰明煦很满意。阳台的玫瑰花开得很盛,而同楼层的另一间屋里,颗颗在猫屋里睡得安详,猫食盆被舔得油光发亮,整个屋子一片狼藉,一团乱麻,这都是它生活过并且抓狂过的证据。想必它在睡梦中还在唾骂那个见色忘猫的主人。

    同一天晚上,有的人错乱颠倒,迷蒙沉沦;有的人却万念俱灰,穷途末路。

    林一帆与林安谧最终只能接受审判结果,他们已经是具有承担责任义务的成年人,不是光靠耍赖就可以逃脱惩罚的小孩,他们要为曾经的持强凌弱付出代价,并注定永远无法消去这个打在身上的耻辱的烙印。

    他们在夜里辗转反复,无法入眠,恍然间也会有一秒钟想起,林戚也曾如他们一般被少年的噩梦深深拥抱,被缠身梦魇压得喘不过气。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提前祝自己元旦快乐吧……单机是永无止境的呢……

    第30章

    林戚的生日在初冬,他自己从来不把纪念日放在心上,倒是这次因为贺兰莫名其妙的坚持,就把日历上那个日期画上红圈,还说:“这一天是贺兰公子出阁的良辰吉日,不勾出来怎么可以?”

    得到的回应是一顿恼羞成怒的狼|吻。

    反正林戚总有千奇百怪的称呼与七百二十度挤兑人的角度,贺兰简直对他心服口服,但是又没办法教训人,他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所以惯的林戚越发张狂。

    林戚的同学聚会日期恰好定在他生日那天,于是那一天就变得很繁忙,既要跟贺兰约会,又要中途去露面,然后再汇合。林戚对这种安排烦不胜烦,几次三番都想毁约,但快临门一脚又悬崖勒马,暴躁地安慰自己,老同学见面可以联络感情。

    在那之前的日子就十分寻常,起床上班为生活卖死卖活,林戚以前对什么都烦得要死,觉得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现在身边终于有个可心的人,于是看什么都顺眼许多,并且顿觉未来充满希望。

    贺兰对早上一起上班晚上一起下班这件事莫名地执着,林戚不借机讽刺就不是林戚了,他说:“亲爱的,你还是小学生吗?那要不要手拉手一起过马路啊?”

    “要。”贺兰明煦面不改色地回应,又道:“最好从早到晚黏在一起,我一秒钟也不想再分开。”然后话音渐渐趋向装可怜的方向,轻声:“分离的滋味我尝得够多了,一点都不想再尝一次。”

    林戚撑着下巴,目视前方道:“那您这个‘从早到晚’的标准是不是有点太粗糙?请问您晚上有跟我‘黏’在一起吗?”

    贺兰:“……”片刻后,他终于不解道:“我一直不知道你这话是怎么说出口的……你就一点都不嫌害臊?”

    林戚偏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勾唇笑道:“我跟我男朋友说浑话也要害臊?我又不是那种碰一下腰带都不行的、冰清玉洁的良家妇女。”

    这件事又把贺兰成功噎住,车子开到小区楼下,两人下车,坐电梯时贺兰终于开口,他说:“我有理由怀疑你每次不厌其烦地提‘良家妇女’这个词,要么是在求|爱,要么是在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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