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药而愈 - 分卷阅读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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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间里并没有别人。林戚嘴边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又忍俊不禁,他新奇地瞄一眼贺兰严肃的侧脸,失笑道:“你从刚刚到现在该不会一直在想怎么堵我吧?苦思冥想,就想到这个?”

    贺兰显然是被说中心思,眼神游移,恰好电梯到了他们的楼层,两人一齐走出去。贺兰搜索枯肠,又想到一句,立即道:“不要转移话题。”

    林戚便忍笑道:“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求||爱怎么就索吻了?”

    他顿时又很苦恼地锁起眉头,绞尽脑汁地思考该怎么回答才能让林戚语塞,那模样好笑又可爱。林戚头一回发现贺兰还有这一面,心中不由感叹道,看来谈恋爱还是该多谈谈,不然你都不知道对方会给你带来什么意外之喜。

    这回进的是贺兰这边的门。自从上回颗颗大闹一场,他们俩花一整天才把猫抓的痕迹和杂物收拾好之后,两人便学乖,定时去猫屋看看颗颗这大爷,省的它老人家哪天一个不顺心,一顿没吃饱,再来一回上房揭瓦的惊人壮举。

    林戚开门开到一半,手就被身后的人包住,一起推开。他心里有数,果然下一秒腰就被贺兰的手臂揽住,两人兵荒马乱地撞进门去,在玄关静静搂抱着。贺兰把头挨在林戚脖颈间,一只手抵在他的唇角。

    颗颗闻声而来,温顺地贴在林戚脚边,跟它的主人一同撒娇。

    林戚摸摸贺兰已经蓄过耳边、柔软的黑发,开口说:“说不过就说不过,有什么好沮丧的。比起掐架,我更喜欢跟你这张嘴干点别的。”

    近水楼台,贺兰便直接侧脸在林戚的下巴上亲了亲,闷闷不乐道:“我可没这种无聊的胜负欲,只是你不解风情,明明我是珍惜你,才要在周末跟你一起,你反倒一直拿这个说我。”

    林戚蓦地被他指责,摸他头发的手指立刻扯住发丝,冷笑道:“你还可怜巴巴了?那我yu|求不满,总也得不到你的肉体,折磨你的精神||泄|||愤,有什么不可以?”

    越骂越上火,又说:“还敢提不解风情,这四个字你说的出口!光是这几天你拒绝我几次?有没有在墙上画个正字表数一数……”

    未竞之言被吞入口中,林戚被迫仰起头,钳着下巴,与贺兰模糊地对望着眼眸,只片刻,便缓缓闭上。

    然后在心里烦躁地想,就不能他妈的早出生几天?

    度日如年的人不止一个,越清最近的朋友圈全是哀嚎“我宝贝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我恨死那个带他去研究的老头了啊啊啊”。后来林戚特地问过一次,说是楚曦晨跟着他们大学的院士出国交流去了,要月底才回来,恰好也是同学会那一天。

    于是在无数人的期待中,这一天终于来临。

    林戚一醒来便去窗边看天气,清晨光线柔和,天空房屋都笼着一层大雾,树枝上挂着冰凌,枯败的草地也已覆满白霜,半空中有纷纷扬扬的雪花――

    竟然下雪了。

    他正看着,贺兰从身后拥过来,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饱含睡意的声音十分低哑,问他:“是今年的初雪吗?”

    这人每天早上醒来之后半个小时都处于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状态,林戚早就习惯,回道:“嗯。”

    他从贺兰脖子上拿起那枚起名立冬的戒指,垂头看了一会儿,回忆着说:“我们在一起那一年初雪我设计的这枚戒指,后来取名立冬,是想,立冬之后的青州一定会下雪。取这个意思,在一起之后的我们……每年都要在一起。”

    两人沉默下来,林戚又道:“所以说不要轻易许愿,因为许愿时所含的期望越大,愿望越容易落空。”

    这番话让贺兰彻底清醒,他偏头在林戚脸颊上狂亲好几下,说:“你的愿望也未必不成真,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么?难道以后还会分开?再这样往悲处想,我要怀疑你上辈子是林黛玉了。”

    林戚立即笑着说:“我很喜欢林黛玉,谢谢你把我比做她。”

    洗漱完出门,外头的雪有变大的势头。贺兰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林戚穿得不多,于是跟他好似两个季节的人。林戚连自己都要调侃,走了一段路,说:“从远处看,我们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像不像下一秒就会说起相声来?”

    贺兰道:“我以为你在说单口相声。”

    林戚意外地往他脸上一扫,伸出双手往掌心哈气,眯眼道:“哟,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兴致来了,回嘴的功夫就一日千里了。贺喜,贺喜。”贺兰当然应不上来,于是不痛不痒地碰了碰他的眼角,权当惩罚。

    他们先去餐厅吃饭,贺兰订的是包间。进去之前,林戚尤其担心一进门就是满眼老套的鲜花气球,好在并没有,包间一切如常,贺兰的家风到底还是节省俭约的。

    没有点餐,应该是早就安排好了,等过一个小时,才有人轻轻扣门,推着餐车进来,最上一层的蛋糕分量不大,但林戚认得那个小天鹅的标志,他观察了半晌,随口问道:“亲爱的,这多少钱?”

    进来的服务员好像有点惊讶,但只停顿了一下,又继续从容流畅地把蛋糕慢慢移到桌上。贺兰报了数目,林戚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过了一会,说:“你的日子是过得越来越铺张浪费了,可别被贺兰先生知道,否则他不得打死你以正家风。”

    贺兰便微微弯眼睛,含笑道:“这里面也有爷爷的一份,我们家一起给你过生日。”

    “啊?”林戚便有些怔住。贺兰紧接着又说:“这也值得你惊讶?你是我余生的伴侣这件事,已经非常确定了吧。”

    余生伴侣,也太戳人心。

    和贺兰一直在一起。

    这可是他以前从来都不敢想的事啊。

    林戚难得乖顺下来,默默摆放着已经很整齐的筷子,掩饰自己一刹那无法自拔的心动,良久,低声道:“好,余生伴侣。”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桌上的蛋糕烛火轻燃,暖黄的光线拂在对坐的两人面上,林戚终于抵不过贺兰亮晶晶凝视自己的眼神,勉为其难道:“真的要我吹蜡烛?实话说,有点幼稚。”

    “吹吧。”贺兰眼眸里跳动着那点微光,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林戚便低头,吹灭了蛋糕中央的那只天鹅顶上的明火,又听贺兰说:“要许愿。”

    林戚阖眸思索半秒,抬头道:“好吧――我只许一个愿,你听着,我希望你失掉‘后悔’的能力。”

    贺兰先是怔愣,而后错愕道:“为什么?”

    “我以后就是一个怪脾气的糟老头,到那时难保你后不后悔为我寻死觅活过。要是你不会后悔,那就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再难受,也得跟我耗完这辈子再追悔去。”林戚撑着下巴,悠悠地说道。

    贺兰简直失笑,扶着额头想他的话,然后说:“你是糟老头,难不成我就是帅老头?我可没那个造化。我们到时候谁也别嫌弃谁。”

    林戚好像被说服,颔首表示赞同。

    一顿饭吃了许久,快要结束前,又有人推着花团锦簇的餐车进来,顶层是一个玫红色的礼盒,扎着缎带。林戚挑眉道:“你完了,这件礼物不至于还有贺兰老先生的份吧?我要告状去,太败家。”

    贺兰等服务生拢门出去,才拿开礼盒的盖子,露出里面的东西,转头说:“猜错了。”

    盒内放着一尊玲珑剔透的翡翠观音,成色润泽,犹如未融冰雪,内里隐含丝丝缕缕的水绿,一见便知极为贵重。贺兰拿起红绳,起身来到林戚身边,一边替他戴上一边说:“也是爷爷给我的,我们家一代代传下来的。要是它能替我把你套牢了,也不枉我从小就管它叫传家宝。”

    林戚顿觉脖子犹如千斤坠,抓着他的手腕不放,抬头道:“林家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传家宝,所以我拿什么回报你呢?”

    贺兰被他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竟有些血气|||上涌,耳边腾起热意,说:“我要什么,你说呢。”

    林戚勾勾手指,他便低下头去,林戚在他耳侧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大串话,越说自己笑得越深。贺兰听完,低声威胁道:“不能诓我,否则……”

    “否则?”

    “……否则后果自负。”

    一顿饭吃完,加上坐车奔波的时间,不觉竟已夜幕低垂,暮色沉沉,细雪如絮,地面覆上一层窄雪薄冰,一脚踩下去,便有清脆的碎裂声。

    林戚和贺兰决定去看电影,影院与同学会的聚餐地点很近,看完之后林戚只去露一面,再回去一同吃晚餐。

    他们没有提前订票,只来临时随便买票,贺兰口口声声想看红色纪录片,林戚拉着他去买恐怖片,骂道:“跟我来还看纪录片?你中邪了?”

    贺兰明煦买完票还说:“上次我们看的也是这种,你既然不喜欢看,当时怎么那么激动?”

    林戚想了又想,才知道他那句话里猴年马月的“上次”是哪一次,于是愤然拍桌道:“我那会刚把你追到手,这点要求还不得顺着你吗?足足看了十几次的纪录片,你别惹我啊,我现在还憋屈着。”

    贺兰就轻轻碰了碰他的额角,当作一种不生疏的安慰。

    林戚瞥他一眼,忽然平静下来,转怒为喜,阴恻恻地盯着他的嘴角。贺兰感到他的视线,莫名觉得浑身嗖嗖地发凉,仿佛被盘算诡计的妖精猝然盯住的唐僧。

    进场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了,林戚选的位置偏僻得不像话,在最最边缘,贺兰右手边根本没有位置。电影播了一半,黑暗里,他终于忍不住问林戚为什么选这个位置,林戚冷哼着一笑,道:“你不知道啊?”

    贺兰明煦自然不知道,下一秒,林戚就从身边的位置起身,大胆地跨坐到他身上。贺兰甚至听到邻座女生轻微的惊呼,他不敢相信林戚在公众场合也这么放肆,浑身率先烧起来。林戚的呼吸已然挨在他耳根,微暖的气息洒在耳垂,贺兰想把他掀下去,他却道:“老早我就想这么干了,哥。”

    可以说林戚只要服软叫他哥,他就容易冲动。

    所以贺兰本来抵着他肩膀的手松了力,泄了气,被林戚捏着下巴猖狂地吻上来,黑暗里各种反应都被无限放大无限清晰,彼此的气息、心跳,全都通过唇||舌间的勾||缠传递、痴缠在一起。

    恐怖吊诡的音效很大,也许有什么情节很吓人,场内的女孩都在尖叫,男孩便把心爱的人揽入怀中安慰抚头。但是他们什么都听不清,这一方角落里尽是隐秘的喘||息,周围的人皆脸红心跳。贺兰已经顾不得廉耻礼仪,心心念念的只是这个在他身上肆虐的人,他小时候被教授传达的信念像是全被狗吃了。

    从电影院出来,贺兰恨不得能捂着脸不叫人看见,林戚倒是满脸无所谓,看他好像悔得要死的模样,不由道:“黄花大闺女,又没人看得到你,你越羞别人就越知道是你做了亏心事,乖,坦荡一点,手放下来。”

    贺兰放下手,没走几步路就被林戚勾住,他忍不住笑,偏头控诉道:“你这下可把我的清白夺走了。”

    林戚不耐烦道:“夺走就夺走,反正迟早是我的。”

    林戚去同学聚会可以带伴侣,但他不愿意让贺兰明煦出现,贺兰则表示会乖乖在停车场里等他。他便独自上楼找地方,才刚下电梯,就看到远处一对熟悉的情侣,他在原地顿住脚步,心想他妈的绕过去算了。

    但是为时已晚,楚曦晨在远处已经看到他,招手打招呼道:“林戚!你也来啦!”

    见避不开,林戚只好走过去,先跟楚曦晨和善地打过招呼,越清往他身后不住张望,他冷冷瞪着人道:“看什么看?”

    越清靠着楚曦晨的肩膀,稀奇地说:“哟,你老公呢?该不会忙着生意,把你打入冷宫了吧。”

    “关你屁事。”林戚说着,把楚曦晨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勾唇道:“你们俩也有这么多年了,怎么不见曦晨有好消息?是不是你能力不足啊?”

    楚曦晨无辜躺枪,睁着黑眼睛正不知所措。越清把他肩膀一揽,含笑回击道:“你管我能力足不足?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有没有仔细看看外面?大街上贺兰明煦的贞洁牌坊是越来越多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他妈的……”林戚正要发火,有人叫他名字,把那段未起的怒火蓦然截断。他回头一看,是身穿长裙,气质温婉的杜敏之。

    对于同学聚会,不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林戚都是没有太大兴趣的。有人喜欢一期一会,一年一聚。他则是性格太淡,不善于与人交往沟通,所以只简单地坐了坐,加上心里还惦记着等着的贺兰,就要起身告辞。

    他身边坐着杜敏之,见他要走,便出声道:“那个,我想跟你再说一次对不起。”

    林戚看着她,她便笑了笑,清丽的脸上表情柔和。他重新坐下来,说道:“你不必感到抱歉。”

    杜敏之不解,林戚说:“我是个很淡的人,像现在这种周年聚会,如果不是王敞特意打电话通知邀请我,我一定不会来。你们来了,和老同学喝酒、聊天、追忆从前,回去后感叹物是人非事事休,人成各、今非昨,我却不会有这种感觉,因为我的世界太狭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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