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寒门女将军 - 第二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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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辉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和前面的三个梅花内卫保持着适宜的距离,那距离既能听到三人的谈话,又不会让三人察觉出异常来。

    同时,叶清辉不时地放出两道目光,打量着三人,从三人黑袍上绣着血色梅花的花瓣数,推测着三人的官阶。

    “陈校尉好面子,明日到叶家吊唁倒也罢了,那吊唁的礼物,偏偏让我们哥三个帮着采买,这回亏大发了,他奶奶的叶城,可是害得我们出力又出血呀!”开口发牢骚者,高胖的身上那黑袍后背处绣着一瓣血色梅花,正代表了他是梅花内卫中最普通的小卒身份。

    “要怪,都怪这个死鬼叶城,若不是这事闹的,这阴雨天的,我们李队正怕是在玉春楼喝着小酒滋润着呢!”开口谄媚者身材细弱得如同竹竿,如旗子般悬挂在身上的黑袍后背处绣着两瓣血色梅花。这梅花的形状叶清辉甚为熟悉,因为此人和他父亲的官阶等同,也是管辖十个小卒的火长。

    “屁话不少!叶城那死鬼家底如何?你们可曾摸清了?”训话者驼着背,声音听来阴涔涔的,他那身着黑袍的凸起后背上绣着的正是三瓣梅花,可见此人在三人之中官阶最高,乃是掌管五十名梅花内卫的队正。

    “队正,叶城那死鬼精鬼精的......前年去了一趟辽东,想必从那些蛮人部落里榨出了不少油水,家里当是藏了不少好物事。”那梅花内卫小卒显然并不清楚叶家的家底,只能含含糊糊地回答着。

    “李头儿,听说叶城那死鬼可是养了个好儿子,水灵得如同大姑娘一般,那细皮嫩肉的、简直能掐出水来。”那瘦高的火长猥琐地笑着,“李头儿,听说您好这口,要不您先玩玩,再卖到那专营男宠的青楼去?”

    “哼——”李队正不满地了一声,显然对那火长道出他偏爱俊俏男宠的隐私颇为不满,毫不客气地训话道,“瞧你们那点出息,真是废物!”

    三个官阶不等的梅花内卫,如同聊家常一般轻轻松松地说着,然而他们这平平常常的话语,听到叶清辉的耳中,却如同惊雷连连在耳边炸响。

    父亲刚刚去世,他们竟然毫无顾忌地就要下手谋夺家产、甚至要残害自己这个女扮男装的俏郎君。

    父亲的这些同僚,哪里还有一点人性,简直凶狠如虎狼,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心下惊惧地想着,叶清辉的身子如同秋风中的枯草,不停地战栗着。

    父亲叶城这个火长,生前管辖的区域本是金陵城的贫民窟,再加上他为人尚算厚道,根本榨不出多少油水来。

    年前,父亲领了个苦差事,去辽东苦寒之地调查一桩案子。那辽东之地虽然天寒地冻,但物产十分丰富,人参、貂皮、乌拉草更是号称辽东三宝。因此这趟差事,还算有点油水。

    自辽东归来后,父亲叶城依着梅花内卫不成文的规矩,上上下下打点了不少。这年后又患上了恶寒之症,买药、看郎中银钱花得如同流水一般。此番操办父亲的丧礼,又要破费不少。

    因此,父亲留给叶城的银钱已是不多,最多不过能勉强支撑着过上三五年清贫日子罢了。没想到那么可怜的一点小钱,竟然还被人给惦记上了。

    更为可恶的是,那三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竟然还想着打自己身子的主意,竟然连自己伪装的男儿之身都不想放过。

    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原本是个清秀曼妙的女儿之身,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天理难容之事来。

    心头情不自禁地连连颤抖着,叶清辉心底的寒意越来越重,仿佛寒冷得快要结冰一般,撑着油纸伞的双手更是不停地哆嗦着,眼看着连遮雨的油纸伞都要把持不住。

    此时,叶清辉甚至担忧着自己还能不能隐藏行迹,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漏了陷,被身前的三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识破了面目。

    好在清冷的雨点越来越大,大街上已是白茫茫一片,瓢泼般的大雨恰如天然的屏障,掩饰了叶清辉的异样。

    眼看着雨势越来越大,前面的三个梅花内卫骂骂咧咧地,一路小跑着向一旁一间点心铺子冲了进去。

    叶清辉见状,赶紧抓住时机加快了脚步,转过两条幽深狭窄的小巷,向着自家那窄小的宅院奔去。

    待赶回家中,隔壁茶铺的孙婆婆已经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疙瘩汤,招呼着叶清辉擦干渐得满头满身的雨水后,满怀怜惜地看着叶清辉小口小口地吸溜着。

    不知是疙瘩汤太烫,还是叶清辉心底凄苦且惊惧得难以自已,喝了十余口的功夫,一大碗的疙瘩汤竟然还紧挨着碗沿。

    苦涩的泪水,顺着她清秀的面庞滴落,在碗中溅起了一颗颗水泡,那疙瘩汤里已满是酸酸咸咸的味道。

    “辉哥儿,婆婆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那父亲也去得太突然了些,唉——就留下你这么个半大小子,可怜呐——”孙婆婆望着吃相艰难的叶清辉,苍老的劝慰声里满是无奈的苦涩和怜悯。

    “孙婆婆——”叶清辉想要说些什么,但抬头望着孙婆婆那灰白相间的发丝,望着她眼角那饱含着生活艰辛的鱼尾纹,望着她那泪光闪闪的浑浊目光,心底顿生一阵滞涩之感,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辉哥儿,还是要活人哩——”孙婆婆捏着袖口,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声音干涩地接着劝慰道,“再难再苦,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你看你婆婆我,再难的日子不是都挺过来了。”

    孙婆婆话音未落,因为触动了那些不堪回首的伤心往事,她那浑浊的泪水再次不可遏制地汩汩流出。

    眼瞧着孙婆婆痛苦地默默流泪,叶清辉心下不忍,忙伸出手来往面上胡乱地抹了几把。

    抹掉了满脸的凄苦的泪痕后,扬着清秀的面庞,向着孙婆婆道:“婆婆,父亲生前的那句话还算数。日后有我们叶家一口饭吃,就不会饿着婆婆您!”

    这些年来,叶城既当爹、又当娘,含辛茹苦地将叶清辉拉扯养大,着实不容易。其中,孙婆婆这个热心的老人,热汤热水、缝缝补补地帮衬了不少。

    不论前生还是今世,本性未曾改变的叶清辉乃是知恩图报之人。尽管眼下自家的处境大为不妙,但此时她依然没有忘记宽慰孙婆婆。

    虽然嘴上说着这话,但叶清辉却是心虚得很,不仅仅是因为叶家眼下只剩下了自己这么一个女扮男装的弱女子,更是因为叶家即将惨遭灭门之祸。此时的叶家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孙婆婆那头,即使她想照顾,怕是也有心无力了。

    然而,自幼丧母的叶清辉最是看不得上了年纪的女人流泪,瞧着孙婆婆那泪眼巴巴的可怜模样,那不得不硬挺着,说出让孙婆婆宽心的话来。

    叶清辉挤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道:“孙婆婆莫要再为清辉操心了,我顶得住!”

    “辉哥儿,我懂事的辉哥儿——”老怀大慰的孙婆婆艰难地苦笑着,伸手拍了拍叶清辉的肩头,言道,“这疙瘩汤凉了不好喝,快点趁热喝下去,驱驱寒气。”

    就在孙婆婆说话时,叶清辉腹中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她那刚刚淋过雨的身子因为缺少食物的温暖,竟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忙活了半日的叶清辉已是快要抵受不住了。眼下,尽快填饱空荡荡的肚皮才是她最要紧之事。

    感受着腹中难熬的饥寒,叶清辉银牙一咬,暗暗道:明日如何,管它去。今日先把肠胃侍候舒坦了才是正事。哪怕是死,小女子我也要做个饱死鬼。

    心下如此想着,叶清辉举着那粗瓷大碗送到口边,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来,不顾吃相地“呼噜噜——”一口气喝了个干净。一碗疙瘩汤落肚,叶清辉感觉肠胃舒坦了许多。

    便在这事,只见外间那雨势已是减弱了大半,只剩下些许的雨丝在半空中随风飘舞着。随着秋雨稍歇,叶清辉和孙婆婆挨家挨户请来帮忙的邻居们,已是三三两两地赶了过来。

    搭灵棚、分孝服、摆香烛、置供品......

    叶清辉随着孙婆婆和其他众邻居们,忙活了大半天,一直到天色黑沉下来,父亲叶城的灵堂终于依着这大楚的丧礼习俗搭设完毕。

    深夜,累得如同散了架的叶清辉谢绝了孙婆婆的陪同,独自一人躺在窄小的榻上,散开满头柔顺的青丝,拥着薄薄的棉被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此时叶清辉心里很孤独、很无助、很惊慌失措,其实她想要孙婆婆留下来陪她,但是又怕孙婆婆看破了她原本的女儿之身。毕竟随着父亲叶城的亡故,这个秘密在世上已是无人知晓了。

    要知在这大楚朝,男尊女卑之迂腐观念深入人心。若是孙婆婆识破了她的女儿身,若是孙婆婆日后一时不慎泄露了出去,她这叶家仅剩的孤女,不知还要遭受怎样悲惨的命运。

    对于这个秘密,叶清辉已是决定暂且深深地埋在心底,永远不向外人透露,哪怕是孙婆婆这个最值得信赖的老邻居,也绝不透露半句。

    一层秋雨一层凉,深秋的雨夜已是颇为寒凉。阵阵的寒风,穿透门窗的缝隙,溜了进来。一股股的寒风拂面而过,拥着薄薄棉被的叶清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赶紧将棉被掖得更紧了些。

    然而,身体的寒冷可以用棉被来温暖,叶清辉心底的寒意却一阵寒似一阵。

    侧卧在小榻上的她,想起日间那禽兽不如的三个梅花内卫,心头便是忍不住一阵恐惧的颤抖和锥心的仇恨。

    父亲生前留下了些银钱和好物事,本想靠着这些银钱做些小本生意谋生,甚至还幻想着遇到一位聪慧英俊的如意郎君,生个可爱的宝宝,和和美美地过着自家的小日子。

    然而,这简单的愿望对此时的叶清辉而言,竟然成了奢望。已是遭遇丧父之痛,祸不单行的叶清辉这个孤女子,眼看着还要惨遭灭门之祸。

    想起那队正阴涔涔的声音,想起那火长猥亵的笑声,叶清辉心头的恐惧中又泛起了阵阵恶寒。

    迷迷糊糊地,被恐惧包围着的叶清辉进入了梦境。这一夜,叶清辉睡得很不踏实,恶梦连连,甚至有好几次都恐惧地叫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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