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缚天下 - 第十九章医术的领域

    他梦到了自己回到了家里，爹娘就站在门口看着他。

    “爹！娘！”

    欣喜溢于言表，他高兴的想跑过去抱住他们，想告诉他们自己好想他们。可他渐渐发现，不论自己怎么奔跑，都缩短不了之间的距离。

    “爹？娘？”他停下来，疑惑的看着他们，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周围寂静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爹娘的身影就在他的注视下消失了。

    他瞪大眼睛，惊恐的呐喊：“爹……娘……你们在哪里？……”不论他怎么喊，周围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呜……舟舟想你们了……”跪在地上，除了哭，他不知道他要怎么办。

    爹跟娘去哪了？为什么见到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高兴的抱起他呢？为什么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亲昵的喊他‘乖儿子’呢？

    天空一下子昏暗了下来，整个宅子化为虚无，只剩下灰黑色的土地。他抬起头，仿佛听到了什么喧哗，就见不知从哪冒出了一群人，围着一个高大的平台，脸上既是惧怕又是兴奋。

    他擦着眼泪走近，看到看平台上站着好几十人，都被捆着跪在地上，头颅垂的低低的。而每个人的旁边，都站着一名持着大刀、穿着红衣，头绑红布的男子。那些大刀在日光的照耀下，让人心底发冷。

    这时，台上垂着脑袋的人一个个抬起头，他看到了他们的脸。

    “啊！”他惊吓的叫了一声，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台上的人仿佛看到了他一般，竟然齐齐的朝他笑了。那笑容阴冷，又带着恨意……

    大刀齐刷刷的落下，跟着落下的。还有如虹的血、头颅、以及他跳到嗓子眼的心。

    他害怕的转过身，疯狂的奔跑着。仿若身后有恶鬼，正对他穷追不舍。

    “舟学，怎么了？醒醒。”

    一直照看方舟学的令书见他一脸挣扎之色，被子下手脚突然挣扎起来，却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不禁喊了一声。

    一旁的漾儿连忙接过令书拿在手上的湿布，也是一脸担忧。

    高烧持续不退，这样下去迟早要烧坏脑子。失忆跟脑子坏掉可是两种决然相反的病症，前者还有治疗的可能。后者就一点回复的几率都没有了。

    从身体分出一些精神力，不断的轻抚着他的额头，企图让他精神不要这么紧绷。没有什么比用精神力安抚精神来得更有效了。

    医术不是光看就会的一项技能。而是需要不断的磨练，用经验铺路。纵使她有一大堆理论知识，遇上如下这种突发病症，她也不知道手脚该放哪里。

    有老妪的记忆，也不过就像得到了一本知识齐全的书籍。若是不将里面的东西变成自己所会的，它只会是一本书籍，造搬可以，但永远不会举一反三。

    而同样的病在不同人身上的表现又有着细微不同，如何判断，取决于经验。

    涉足医术三年不到。她也不过是入门。

    这时，门被打开。“主子，医师来了！”

    一件到唐金身后那位背着药箱的老者。漾儿惊喜的迎了上去。

    “主子，属下带医师来了。”看到令书，唐金也没惊讶，拱手行礼。漾儿稳妥妥的关上门，候在一旁。

    令书一个眼神过去。示意他免礼。对老者倒是客气，连忙让位。站到了旁边的位置。

    “老先生，请给他看看，一直高烧，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医师也不过四五十年纪，只是留着一脸的胡子，显得更加老气。放下药箱，他上前翻了翻方舟学的眼皮，又是把脉又是摸心跳，折腾了半响之后，才问道：“他生病前可有受过什么刺激？”

    漾儿与令书面面相觑，齐齐摇头。

    “那就怪了，他这副样子明显是被刺激到才引起的高烧不退啊。”老医师又摸了摸脉象，更加肯定。“还有，我看他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听到这，令书犹豫了半响，直接将他的病情说了一遍。她想这老医师肯定有一手，不然不会才这几下，就看出了舟学精神上有些问题。

    从脑里出现血块到失忆，以及这一路的表现，她都仔细的说了一遍。当然，用术法治疗这一手段直接被她忽略，治疗人也成了一位高人。

    “竟然有人能治这种病！果然是高人！公子，可否告知那位高人的尊姓大名？”听完，老医师两眼发亮的看着令书。

    “那位前辈也是机缘碰到的，我也真不知道他叫什么，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令书表现的很无奈，“老先生，我这朋友怎么治，再烧下去可就要出大问题了。”

    老医师摸了摸胡子，想了想，说道：“你去让那些酒来，越烈越好。”

    “我去买！”漾儿抢先道，一咕噜的就出了房门，找店小二去了。

    “老先生这是要活络散热？”令书脑子里跳出了这么一个词。

    “恩，能不能起作用，得试试。”老医师并没有外表那么镇定，或者说，不论资质多么老、多么有经验的医师，面对难症都不敢掉以轻心。“你学过医？”

    给舟学检查的时候他就发现这患者已经被处理过了，再加上令书时不时说几句跟医学有关的术语，就多问了一句。

    “学过一些皮毛，这不，碰上也不顶用。”令书懊恼道。

    一旁的唐金默默的看着自家主子，又默默的转过头去。连唐队长都治不好的病，他家主子却治好了，若这只是皮毛，那唐队长算什么？

    “不要妄自菲薄，老夫观你很有天赋。”老先生摸着胡须，一脸高深。“要不要跟老夫学习医术？”

    他话一出，在场的两人都愣了。

    “老夫虽然不是什么神医，但一身医术在医术界也是缺指可数的。拜老夫为师不亏~”老医师这突然生气的收徒心思浓重，甚至都快忘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了。

    “唔……”方舟学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也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咳咳……老先生，先给我朋友治治，其他等等再说。”令书轻咳了几声，一脸担忧。这番给老医师下台阶，却被他理解成令书是在质疑他的医术。想着他孙志坚行医四十载，如此被人小瞧了还是第一次！一股好胜心油然而生，势必要让令书见见他的医术，拜他为师不可！

    等烈酒来了，人称孙老医师的孙志坚就动手给方舟学撤去了被子，也顺带的要撤去他的衣衫。

    漾儿跟唐金都看向了令书，却见她看的专注，张张嘴，都默默的闭上。

    主子，男女授受不亲好吗？咱们矜持些行不？这饿狼的模样算什么！

    直到方舟学上半身被剥光，露出白皙的胸膛后，令书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是女的，神色波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在‘学习’与‘伦理’上选择了‘学习’。

    之间孙老拿着沾了烈酒的布在他胸膛比划着，并不是单纯的用酒擦身，而是用酒充作润滑，在身上的穴位、经脉上活络，让经脉疏通，血气流畅。然后对着几个重要穴位，他又换了另一种手法，比之武学，有着更深的内涵。

    不知不觉中，令书看的有些痴了。对于一个热爱医术的医师，也就医术、药材、药方、器材这些东西能让他们着迷了。如果更加执着些，还会对那些患有怪病的患者热衷。她如今还没到那个境界，但孙老的这些手段却是让她心动了。

    师傅不也说过，学无止境。在医术上，没有谁能说自己是最厉害的，世界各地更有许多她所不知道。而且了不得的医术，能学到手自然是好的，学不到，长长见识也好。

    谁说凡界就没有厉害的医术？并不是所有的病，医术师都能治好，普通医师也有他们杰出的手段。

    就这样重复按摩经脉半个时辰，令书发现舟学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身上的温热也散去了不少，逐渐回复到正常体温，心口的大石这才落下。

    “老先生，您这医术真厉害！”不吝啬的夸了起来，令书示意漾儿去准备洗漱的，让孙老净手。

    “哪里哪里，小意思。怎么样，想好要拜老夫为师了吗？”听到令书这么说，孙老得意的笑了，再次提出要收令书为徒的意思。

    “晚辈姓唐，命令书。能得老先生青睐，是晚辈的福分，只是晚辈以拜过师门，实在不能再拜您为师了。”令书一脸苦笑，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入老先生的眼。

    “什么！竟然被抢先了！”孙老一时口快，直接脱口而出，老脸一下子红了。“咳咳……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好强行收你。老夫姓孙，你可以称老夫孙老。等你这朋友醒来再带他到老夫药店去吧，这病拖不得。”

    转移了下话题，孙老扫去了尴尬。

    令书惊喜的看着他：“孙前辈能治好他？！”

    “这个不好说，只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孙老顺顺胡子，心中何尝不是起了心思。方舟学这病也算是难见，让他很想好好研究！尤其是知道了他之前脑有血块，却被治好了这点！

    到底是怎么治疗的！这个问题就像猫挠心脏一样，弄的他心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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