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缚天下 - 第二十章朝阳城的术师集会（一）

    方舟学醒来后一点反常都看不出来，还是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除了身子有点虚，让漾儿给补了一下，很快就满面红光了。

    而问他是梦到了什么，他一问三不知。梦境就像不曾来过，仿佛那日的昏迷高烧都是假的一样。而令书时不时就带他到孙老的药店串门，顺带当起了坐堂大夫，看一些小病。

    朝明楼成了她们落住的地方，酒楼的掌柜还看在他们住这么久的份上，给免了不少费用。日子一长，在朝阳城的一切似乎有变得不错起来。

    “你以后是要当医术师？”商茗言几乎天天过来找令书，在令书转战孙老的药店后，也跟着在此站住脚。

    “如果没错的话。”令书一边整理药材，一边问答她。难得的空闲时间，她要把这里整理一下。

    “这么快就决定了未来发展方向，不会后悔吗？”茗言拄着脑袋，大眼睛带着疑惑。术界的术师一般都要经历还几年才能确定自己的选择，很少能一下子就踩对了方向。像她都入术界四年了，却还是不能确定自己想要的。

    “你就不怕进了术界之后，发现自己不合适，然后换方向重新来过？”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你以后也是去青山门吧，要是选择错了方向，可就要慢人不止一步哦！”

    “我不知道未来会不会重新来过，我只知道目前我很喜欢医术师这个职业，也乐于自己发展成医术师。至于以后，谁知道呢？一直执着于以后，你永远迈不了第一步。”令书停下手中的工作，认真的看着茗言。

    “你是在担心什么？以你的资质，就算走错了方向重来，也不会比其他人慢的。”

    茗言瞪大眼。她似乎真的过于忧虑了。

    或许自己该像她一眼，学着走出第一步？是当剑术士好呢还是御物师好？自己似乎没有剑术的天分啊！可御物师都是男子选的耶！怎么是好！

    一时间，茗言脑里跳出了很多想法，不禁出神了。

    令书默默的收回视线，继续整理。

    那孙老接手了舟学的病例，就将这孙家大药堂打包交到了她手里，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说是她要给方舟学治病的医药费。

    而平时里来看病的，多事些伤病，真的困难的病症。她就会派人去请孙老，自己观摩。这一个月下来，医术倒有了明显的进步。大病还治不了，小病已经不在话下，还练就了一手外科技术，接骨、缝补，顺手的不能再顺手。

    朝阳城内的那些大手们因此变得更她很好。连带的消息变得流通起来。

    离开京都三个月，流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先是流皇流钰正压的边境的叛乱，重整了边境的队伍，再是减少了流国的税收，鼓励部分偏远地区发展。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就是流国打开了对外开发的政策。

    打开了与尧、商、宴三国的商业。而这些较大的城镇，则成为重点的施行对象，朝阳城就在其内。前些日子开的商会举办的很隆重。她带着舟学他们去玩了一番，还真看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正好像是因为这个商会，朝他下派了钦差，准备拿作为几大城市中心的朝阳城当首个施行对象。

    当她很意外的听到下派的官员的名字时，她有种风水轮流转的错觉。

    吕子乔。当年那个落魄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了一朝重要官员。身份地位不同而日。现在，更是被人命为钦差大臣，是何等的威风。她想着曾经欺负过他的人，如今是不是后悔了？

    应该没有吧，左啸先那家伙，肯定拉不下这个面子一讽到底。她可以想象，以后朝他，取代曾经的左大臣与傅士正的，便是吕子乔与左啸先。至于左啸先能不能超越他爹，压吕子乔一头，那就不得而知。在她看了，左啸先是个被宠坏的孩子，而吕子乔确是尽过磨练的刀子，看似无波无谰，实则暗藏利剑。多半还会是左啸先吃亏的。

    “喂，大后天就是半年一次的聚集会，你有石晶吗？”商茗言思想进入了死胡同后，还是挣扎的出来了，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她知道令书是来自凡界，不像她，虽然在凡界长大，但她一大家都是在术界，作为商家的嫡小姐，石晶这种东西自然不少。可令书不同，她会有石晶这种东西吗？没有的话，要是看上什么，只能用自己的灵石抵了，这样太亏了！

    “石晶？没有。”令书这才想起自己缺了什么。没有石晶，在术界就像一个身无分文的穷人！“石晶……要怎么才能有？”

    茗言翻了给白眼，吐槽道：“你家有深入地下的矿山吗？”

    “……”

    “那你就只能用灵石抵，或者用你所学的东西换了！”

    “所学的东西？是指治病吗？大的病症目前的还不行。”令书再次感到尴尬。

    “屁！我说的是药！医术师不是有分魔药师跟丹药师吗！你是什么的！魔药或者丹药？”茗言咆哮道，若非一开始就在这房间内隔绝了声音，外边的人都该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令书如同被惊雷打到，十分震惊。她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找对了路，结果还是只在门槛逗留着！果然是太大意了！

    “……好吧，这次我们纯粹去打酱油了……”猛然间，茗言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没有然后了。

    三个月让舟学的智商从五岁有了一定的成长，如今的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事自己可以做，什么事自己要考虑别人的感受。所以现在只要令书说不让他跟，他也不会死命的要跟去。而他能玩的，就是令书给他买了很多书籍，画册，或者是跟着唐金学习剑法，跟着呆子学习发呆，卖萌。

    他也渐渐适应了别人看他的异样眼光，也更加多的去观察别人的行为，去适应别人。

    所以，白天令书对他说今日他只能跟着唐金呆在酒楼的时候，他虽然有些不乐意，但也没任性。拄着下巴一直在酒楼的后院坐着，与呆子一起。

    “嘎嘎~”呆子像是安慰他一样，挥动着自己带花纹的翅膀拍着他的背。

    “我没有不高兴。”黑亮的眼睛睁的大大，大眼对小眼，都是一副萌呆的模样，让一旁伺候着的漾儿忍俊不禁。

    “嘎~”它说，‘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然后一副同命相连的模样，一起对着远方的天空发呆。

    令书与商茗言跟在商老的身后，两人的等级差不多，茗言比灵书要高一些，而商老则已经是二级灵术师了。当他们绕过很多小巷子，又穿过几间房屋之后，来到了一面灰黑色的墙壁前。

    令书是看出了这墙壁与那商会广场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不禁问道：“商会那里也有禁制吧！”

    “是啊，以前那里也是聚集地，只是因为一次聚会的时候，不小心出了纰漏，让凡人知道了那处，只好从那里撤离了。”

    “就是朝阳城流传的‘术师打架事件’？”

    “恩，好多年前了。不过这样也是有好处的，有了这流言，世人反而更不能肯定这朝阳城内还有没有术师。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让流言蜚语多些，术师就得到了保护色。”商老一副得意样，好似占了多大便宜。

    “既然术师并不排除凡人知道我们存在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将地点也透露出来呢？”

    说起来，她对术界为什么要变得如此神秘感到十分好奇。术师明明都是群很厉害的人，按理不应该怕凡人的，既然他们地位如此之高，不是应该透明化，受凡人追崇、敬爱吗？为什么要如此隐秘行事？

    “很多年以前，术界与凡界是融合的。”商老见令书对此十分感兴趣，也乐得卖弄，款款到来。

    “那时候术师与凡人也确实十分推崇，甚至到了执着的地步。然后术师在享受凡人推崇的时候，渐渐的迷失了自己。而凡人在追逐术师的脚步的时候，对永生更加的执着。于是，有很多凡人疯狂的寻求永生的办法，不折手段，甚至利用邪术，抓取术师进行试验。”

    “当事件爆发之后，术师与凡人就彻底区别开了。但无法隐瞒术师的存在，却也不希望再重蹈复测。于是有了术界，有了术师对凡人的这些硬性规则。”

    “竟然还有这种事？术师不是很强大吗？怎么会着了凡人的道？”令书感到惊讶。她觉得术师只要随便一点，就能让一大片凡人死去，如今听到的，反而是术师被凡人下套！这太不可思议了！

    “凡人可不简单。术师说到底也是从凡人过来的，只是比凡人多具备了一种能力，但聪明人跟愚蠢的人都可能是术师，而凡人也有聪明之辈，手段之精，不是普通术师可看透的。所以，你们就算成了术师，也不可以小看凡人！更不要将自己术师的身份暴露出去。”商老趁机做了回教育。

    “知道啦~爷爷天天讲，耳朵都生茧了！”茗言嘟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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