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惘 - LII - There 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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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i - there 那个地方

    由于记者会发生这样一段争执,所以电影的媒体报导宣传效果比预期要好,大部分的记者都指出援长几乎强势地将卿夜与映月送作堆,较有炒作意图,然而这两人旧识的关係依然使人遐想,藉由这个话题,电影的拍摄提高了媒体关注,倒算是个好走向。

    拍摄期间,导演负责全场指导,除了演戏工作,映月与卿夜几乎整整一个月没有交集,但这并不代表每一次有所互动时两人心里没泛起任何波动。

    由于拍摄较常不在摄影棚,蓝不常接映月回家,培卉也更少出现,虽然那份报导让他们都不太舒服,尤其让培卉的脾气闹了好一阵子,但也没有什幺大动作的后续争执,卿夜一样是半哄半冷漠地应对,就这样过了十分普通的一个月。

    如果往后就这幺继续普通地过下去,是否也好?能够每天见到他的脸,看着他认真工作时领导众人极富魅力的样子,只要不看见培卉,不看见他接她电话的样子,这样似乎也好。

    但是蓝当然不是这幺想的,他明知道映月对卿夜还有情,其实他根本很难接受映月接这份工作,当他的女主角,并且没有经纪人后她变得自由许多,他则少了眼线。但是他没办法多说话,他对她的无奈越来越多,开始对容忍有点倦怠,却又不敢承认『失望』,彷彿便是失去。

    他怎知道哪天他们是否又在哪间密室争执,亲吻,拥抱?平常的相处再也不平常,多了嫌隙,这种嫌隙正开始平常。

    再难受也几乎麻痺,只要不知道,或者装作不知道。

    三月转季,天气忽冷忽热,映月虽然不至于感冒,倒是两个礼拜也隐隐头疼个一次一天,大部分是微微头晕,不致于到吃药止痛的程度,所以工作上也没耽搁过。反倒是卿夜,毫无预警地就发烧了。

    这天晚间约莫九点,他觉得身体燥热难耐,头昏脑胀,极不舒服,他不打算以这样的状态与培卉相处,也不想要她照顾他,所以他没有回去那个应该回去的地方,费尽精神好不容易才抵达高中时与映月同居的家。

    他颤着抖开门锁,一进屋就摔了跤,像极了喝醉酒的人,面红气喘全身冒汗。他很清楚自己身体状况已濒临极限了,脑子里只有映月。

    「什幺事?」耳边传来映月轻脆细柔的声音,他才微微睁开眼想起自己正拨着电话给映月,这情况很不妙,他竟然有几秒钟失去意识。

    「」他把嘴巴张开,却一时发不出声音,他伤脑筋地再次闭上眼睛,皱着眉再试一次说话的感觉,宛若初学语的小孩。

    「映月」那声音比他与她所认识的要低哑许多,却仍然可知属于他。

    「你怎幺了?声音怎幺变这样?」映月的声音难掩着急与慌张,此时此刻蓝就在不远处的另一张沙发上,她本来与他坐在一起,接电话时特意到另一张沙发坐,而她的忧虑已经让蓝猜到来电的人是谁。

    「我觉得我好像快死掉了好痛苦」他喘息带点哭腔说着,想到什幺便说什幺,已经无法像平时那般做作说话。

    「你在说什幺?到底怎幺了?你人在哪?」映月未曾听过他这般夸张的形容,又不知道他是什幺情况是否发生意外,她脑里瞬间假设了多种可怕的情形,焦虑地心都要纠结地痛了起来,问话的声音也高亢。

    「映月 我在这里 好痛苦 」他已经无法思考怎幺形容自己的情况与身处的环境,握着电话的手已无力,「『叩啰』。」手一放,他的思绪也与世界脱离。

    「喂?喂?卿夜!」她听见手机落地的声响,大致能知道即使唤着他的名字也是徒劳,却仍然着急地呼喊。她望着萤幕,也不敢挂掉,转成扩音,心里大概对那个『这里』有个底。站起身,拿起身旁的包包及桌上的钥匙,蓝跟着起身握住她握着钥匙的手。

    「他怎幺了?发生什幺事了吗?」他问。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找他。」她冷静地回答,望着他的眼神混杂着心虚与恼怒,有种『放开我』的命令感。

    「为什幺为什幺是妳去找他?他有老婆,那是他老婆的事吧!」她坚定的态度让他非常不满,他觉得她越来越不在乎他的心情。

    「你不要这样她可能不知道他出事了,现在只有我可以找得到他、帮得了他,我必须去找他」她哄着,她知道自己越来越过份,可是更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隐瞒甚至欺骗蓝任何事,尤其是她与卿夜的事。

    「那我跟妳一起去。」

    「不要蓝你不要去『那里』」她知道他的要求合情合理,拒绝的语气只好哀求。

    「『那里』?哪里?是你们高中时住的地方吗?」

    她没有回答,默认。

    「你叫我到底怎幺能接受妳到那个地方去照顾他?」如果是在外头出事,或者已经人在医院,或许还可以接受她自己一个人前往,然而地点竟是两人曾甜蜜恩爱的屋子,他觉得荒谬。

    「蓝我一定得去他不知道怎幺了我求求你让我去」 他说他快死掉了,她觉得她也焦急地快死掉了,现在还得跟蓝在这里拉拉扯扯,她真的不愿意耗费更多时间思考该怎幺回应才能圆滑婉转,她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握住他妨碍着她的手。

    「妳真的太自私、太残忍了」他多施了点力,可是映月也不甘示弱,她的坚持离去让他心痛地无能为力,最后他假装被她挣脱。

    他不能谅解地看着她,她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匆忙出门,他跌坐在沙发,握紧双拳生着闷气。

    他为什幺不强硬点跟着去呢?他知道场面会有多难堪,知道映月会多反弹,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想在现场眼睁睁看着映月照顾那个敌人。而当然,他更知道自己根本不想知道『那里』的正确地理位置,他也不敢想像真的进去那个地方后他会有多少可怕的想像。

    映月也无法试想蓝后续会有什幺举动,只感觉分秒必争,她开车急切,转弯或超车都显得粗鲁,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几近超速的驾驶,若不是因为一路上没有空旷到可以让她超速的车道,她肯定会吃上几张罚单。

    一到达属于他们的套房住所,她随便找个空旷的位置煞车就下车,直奔二楼,立刻开了卿夜还来不及锁上的大门,一不小心撞上了倒卧在地上的卿夜,他已经不省人事。

    「卿夜!卿夜!你怎幺了?」她很担心他是不是遭窃还被打伤,她的手轻抚他的脸,才发现他体温极高,满身是汗。

    「啊发烧了。」上次是她,这次是他,这一年冬天真是冷酷,这幺造化弄人,这幺折腾。

    她想起以前他似乎每年冬天都要固定发烧个一次,体质关係又不太会照顾自己,以往因为有她照顾所以从来没到昏倒这幺严重的程度。不知道这四年来他发烧都怎幺过的,是蒲培卉一路照顾过来的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却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赶紧拿卫生纸将他脸上的汗都擦乾,替他脱去外套及衬衫,解开裤头,拿了件纯棉的卫生衣沖凉拧乾放在他额间,然后捡起他的钥匙转身离开关上大门上锁离去。

    卿夜在恍惚间,感觉到她的疼爱与照顾,也感觉到她的消失,他更不愿意清醒了。

    等他再一次有意识时,他看到映月又出现在自己身旁,他感觉舒服多了,无论身体或心理。

    「醒来了吗?快起来到床上躺,别躺在这。」映月边说边把他的身体拖起,他的额头上立刻滑落一条湿凉的毛巾,背后也滑下一条条浴巾,身边还有几条替换用的毛巾,还有几瓶矿泉水。都是映月刚才出门买齐的,她还买了耳温枪需要的电池,耳温枪擦拭乾净后替他量了体温,竟然高达三十九度。

    他吃力地撑起自己,左臂弯挂在映月肩上,蹒跚前往床铺,床铺上已铺好另一条浴巾。他完全没办法趁机与映月亲密,所有力量集中在捉着映月手腕的手部,可惜映月毫不费力就鬆开了他的手。

    她回到刚才他躺着的地方,捡起毛巾、矿泉水,耳温枪,再回到他身边,将他稍微扶起。

    「来,先补充水分。」将矿泉水转开瓶盖后递给他,他的思绪缓慢地缓慢地品嚐她的温柔。

    「三十八度,退了一度,我想你再睡一觉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在他喝完一口水后映月再次帮他测体温,她边说着,他继续喝着水,没几口就将七百毫升的矿泉水喝光了。

    「还要喝吗?我有多买几瓶。」映月问,他摇摇头。「那快继续睡吧,等你睡着,我才会离开。」

    他面无表情,静静地放下空宝特瓶,然后望向映月,伸手触碰她的脸颊。

    「这是梦吗?」他问,身体有些摇晃,因为发烧而泛着泪光的双眼看来十分惹人怜爱。

    映月才刚张开口,还来不及回应,他又出声。

    「如果这是梦…那我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醒来……。」他深情地凝视彷彿将她的视线也冻结在他的眼眸中,但也彷彿有什幺东西即将融化的感觉。

    「如果这不是梦…那我希望一辈子都不要睡着……。」她不懂为什幺他每一句话都这幺使她迷醉,他总是可以轻易地用言语蛊惑她,用眼神困住她。同样是她还没来得及回应,就看见他忽然眨个眼落了视线,头也盹了下,皱着眉,指尖还轻触在映月脸上,头脑却昏沉地撑不住眼皮,他低着头,像是要沉澱脑里混乱的迷雾,等着再睁开眼。

    「别说傻话了快休息吧。」她将他的手放回床铺上,然后轻推他的肩让他好好躺着,待他躺妥后,她轻抚着他的脸。

    从她知道他是发烧昏倒后,她频频想着应该是体质加上工作疲劳所致,频频心疼,也对于他依然只有求于她这件事感到高兴与欣慰。她也想着蓝在她出门时是那样不满与不谅解,也一直担心着蓝。

    「月……。」忽然他唤了她一声,她本来发楞着,视线又聚焦到他身上。

    他的眼沉沉地闭着,她知道他已经睡着了,可是她还捨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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