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的距离 - Chapter 4-3

    chapter 4-3

    「在这里要代入……才会变成化学式。」石元连看起来没什幺变化的站在讲台上讲解理化，何书妍这一次没有闪避他的反而选择积极向前进攻，两眼直盯着他不放。

    结果没想到，石元连整堂课都没有看她一眼，让何书妍觉得难过。而且一下课，石元连就马上离开教室，就算去到理化教室和导师办公室也没有人在。

    「这次换我被忽视了呜呜！」

    「谁叫妳上次要忽视他，这就是所谓的现世报。」韩若琳吃着巧克力棒不以为意说。

    「没关係，我还有大绝招！」何书妍一口咬断她手中的巧克力棒，发出卡滋卡滋的声响。

    「大绝招？」韩若琳一脸不解，想了一下子她才了解她好友的大绝招是什幺，「专属小秘书吗？」

    「宾果！」

    当天放学，何书妍赶紧收拾书包然后用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跑到理化教室门口。她拉开门，石元连老师不在。既然如此她决定直接坐在他的位置等他，她放下书包坐在他平常坐的位置，安静坐好。

    过了约十分钟，门没有动静。

    三十分钟，还是没有动静。

    一小时，依旧没有动静。

    何书妍噘起嘴，瞪着门，心想：难不成真的在躲我？

    她越想越烦躁，姿势一换再换，她本来坐姿好好的结果变成趴在桌上，之后还把脚翘起来放在椅子上，最后她呈现极没气质的姿势趴在石元连的位置上睡着。

    她梦到金髮小子连祖阳，他走向她举起双手狂捏她的脸蛋，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她本也想要伸手反击他，殊不知在攻击的那一瞬间他消失了。转变成面无表情的连映雪，这一次出现的连映雪却是满脸泪痕。

    「不要抢走，抢走我的一切，我唯一的爸爸。」她不停哭着，外观从十八岁变成十岁再来是七岁。当变成七岁的时候，何书妍七岁的模样与连映雪重叠，这次换成七岁的何书妍在哭泣着。

    何书妍看着不停哭着的自己，欲想伸出手去安慰自己却发现怎幺也动不了，就只能望着自己在哭泣。

    「爸爸，爸爸你在哪里？爸爸……我跟妈妈好想见你。爸爸……呜呜……」

    何书妍闭上双眼，咬着唇。想要将耳朵关上，但是无法，那些声音不停的盘旋在自己的脑海里。

    这只是场梦，梦醒了就好。她不停对着自己说。

    「喂……妍。」这时有人呼唤她。

    「喂，何书妍！」当强而有力的声音震撼到她的耳膜时，何书妍的双眼瞬间张开。眼前站着的是紧皱眉头，仓皇失措的石元连。

    「老师……你终于来啦！」何书妍缓缓起身，不停揉她的睡眼盯着石元连。

    「妳刚是做噩梦吗？」石元连问，他的眉间依旧纠结在一起。

    何书妍愣了愣，回答：「嗯。类似吧……我梦到我自己在哭，还梦到了其他人。」她开始回想刚才那短暂的梦，却怎样想都想不起来，那梦彷彿成了许多模糊的零碎碎片，难以将其回忆起来，拼成完整的形状。

    「怎幺了吗？」

    「妳刚不停在说梦话，还一直流汗。」石元连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一张卫生纸递给何书妍，「顺道一提这不是妳的位置，妳的位置在那边。」石元连指向那个偏僻的角落。

    何书妍接过他给的卫生纸，擦拭自己脸上及颈间的汗水才发现自己流了很多汗，她起身嘟嘴：「我知道，但我就是想坐这里。不可以吗？」

    「没有不可以。」石元连无视她直接坐下，然后打开电脑。

    何书妍站在他的旁边一直盯着他不放，但石元连就是没有想要看她的意思，他的目光专注的放在电脑萤幕上。

    「欸，老师。」

    「干嘛？」

    「为甚幺今天一直都要逃避我？」何书妍问。

    她的问题，石元连约过了五秒钟才回答：「我没有逃避妳，我跟平常一样。」

    「你有。」

    「我没有。」

    「是因为我的告白对吧？」

    石元连沉默不语，缓缓答：「不是。」

    「骗人。」

    「我没骗人。」

    「那干嘛要犹豫？」

    「何书妍。」石元连停下手边的动作，将一直盯着电脑萤幕的视线转移开来，转头注视何书妍。

    「今天没事让妳做，妳可以回家了。」

    石元连的这句话让何书妍抓紧自己的裙襬，两人凝视良久，石元连先将他的眼神移开重新看向他的电脑。

    打了几个字后，石元连拾起他桌上的水壶打开，然后开始大口大口灌水。

    「吶，老师。」何书妍再次开口，「让我攻下你吧！」

    何书妍这突如其来的话，让石元连瞬间呛到。

    「咳咳！」他的脸布满是自己吐出来的水，「妳、妳……咳咳！说什幺阿？」

    「我在跟你告白啊。」她答，咬着唇努力把想笑的情绪压抑下去。

    「既然你不吃软的，那幺我就来硬的。既然你不喜欢被动的女孩，那幺我就成为主动的女孩。如果主动的女孩你不要，那幺我就更主动让你无法招架。」这次换何书妍打开抽屉抽取里面的一张卫生纸递给石元连，他看着那张卫生纸半晌后才接下它，用它来擦拭自己脸上的水痕。

    「所以我要攻下你。」

    「既然妳要攻下我，我就会用无限的化学式来阻挡妳。」

    「没关係，我还有立可白可以涂掉那些烦人的化学式。」

    石元连抬眼凝望充满自信笑容的何书妍，看到那些笑容就会让他回忆起那个人，「何书妍。」

    「嗯？」

    「妳知道我们两个人的身分不一样吗？」

    「知道。」

    「我是老师，妳是学生，我们是这样子的关係，所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会有什幺发生的。」石元连忽然站起来，拿起放在笔筒里的一枝038的原子笔指着何书妍。

    「要是如果今天我是学生，那幺我们两个之间的关係可以是这样子的距离。」他说，接着他将笔盖打开，将其卡在笔的尾端，转个方向用尾端指着何书妍，「很不幸的今天我是老师，所以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必须保持这样。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若太远我就无法做好一个老师的责任，太近我就做坏一个老师的责任，明白了吗？」

    「明白。」何书妍的两眼直视着说这些道理的石元连，她的表情先是一愣，接着嫣然一笑，她往前一步将石元连手上的那支笔用手往上推，这举止石元连并没有料想到。

    他没有抓紧笔让它掉落到地板上，他的瞳孔里顿时只容下何书妍的身影，接着一道身影及那身影的笑容重叠在何书妍的脸上。

    「可是老师，只要将那些身分抛下，我们走出校园后距离就能缩到这幺短了不是吗？」何书妍说，「老师，我只想要单纯喜欢你，这样而已。」

    她的微笑，她的声音，她的呼吸都清楚环绕在石元连的耳旁，同样的话语，在不同的时间说出。

    「所以老师，让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没关係。」

    「何书妍。」

    「可是老师，可不可以不要无视我？」何书妍低下头，不想要让石元连看见她一直强忍住的泪水，「是你对我说过，我若再次遇到喜欢的男生，先下手为强，不要畏畏缩缩的。」

    何书妍的话说完后，两人之间陷入沉静，在等待的期间一滴泪水就这样低落地板。

    「对不起。」

    石元连的回答打破这局沉默，何书妍深呼吸始终低着头没有将其抬起，她拿起放在地板的书包转身走人。

    对不起，三个字就等同于何书妍这份感情的答案。还没有开始追求就先被拒绝，比上一次的恋情还可怜。

    她奔跑着，跑到一半便停止。用手背遮盖住自己正不停流泪的双眼，喜欢石元连明明只是两三天的事情，为甚幺被拒绝的当下却比知道自己喜欢一年多的男孩有心仪对象的时候还要来的难过呢？

    何书妍不停来回想着，她也想，为甚幺她会喜欢上石元连，他是老师，怎幺会喜欢上他呢？越想越不解，这答案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对自己解答。

    待何书妍走后，石元连望着那扇门靠着桌子，他叹了口气把掉在地上的那枝笔捡起。

    老师，我只想要单纯喜欢你，这样而已。

    两个人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不同的脸，不同的声音，说一样的话。

    「这样一点都不单纯。」他喃喃说道，「学生喜欢老师，怎幺会是单纯呢？」

    他将笔拿至桌面，顺手在某张废纸上画啊画，发现断了水。

    「啧，真不知道是老天爷送给我的巧合还是惩罚呢？」他把那只断了水的比丢进垃圾桶，接着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做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