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里的光 - 《第三章》于诺，允诺(6)

    《第三章》于诺，允诺(6)

    那一瞬，我想通了。

    不知道有什幺关係？我爱他就够了。

    胸口疼的紧，我轻拍着他的背，柔声承诺，「不走，永远不走。」

    思及告别前的那段对话，想起不久前和jak的谈话，我沉痛地闭起眼，「对不起，我不该骗你说要忘记你，害你这幺难受……」

    他沉默不语，抿住双唇，只是用力的抱紧我。

    良久，我问，「叔叔他……」

    环绕在我腰间上的手微微施力，他语气平稳地道，「快死了，恶性脑肿瘤。」

    闻言，我不禁倒抽一口气。

    一个人的生命，比我想像的还要脆弱好多、好多。

    病痛，总是来的让人措手不及。

    虽然和叔叔称不上亲，但曾经的相遇，也是一场难得的缘分。

    没有他，就不会有我们俩人的相遇了。

    「我和你一起去看他好吗？和妈妈一起。」

    他摇了摇头，闭起双眼，「不要，我不想看见他。」

    「育瑾。」情不自禁的唤出他的名，「我很感谢叔叔，因为他，让我遇见了你、因为他，让我和妈妈那阵子的日子过得很安稳。」

    「可是，他背叛了妈妈。而且，他嘴里说爱阿姨，最后还不是离婚了，他只是个骗子。」他低声控诉，语气流露出不平。

    轻叹了口气，我缓缓道出，「当年离婚，是妈妈提的。」

    瞬间，他张开了眼，那双褐色的眼眸浮现出惊愕。

    「妈妈说，她当初是利用叔叔……因为一时的寂寞，加上独力带着一个孩子并不容易，所以她才接受叔叔的追求。想通之后，和叔叔协调过，俩人才离婚。」

    他抿唇不语。

    「如果他们没离婚，我们不就又是兄妹了吗？」思及这层关係，我不禁苦笑。

    好半晌，他将头隔着棉被埋进我胸前，闷声道，「……妳是妹妹。」

    心脏一抽，我无力的垂下唇角。

    对他来说，我终究只能在这层位置。

    「朋友会背叛我、父母会抛下我、嘴里说喜欢我的人，都是假的，甚至因为一个赌注而说要和我上床。只有妳不一样，因为妳是妹妹，所以我能保护妳，不用怕妳会离开，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妳不是。」他语无伦次的低喃。

    听见他的话后，我释怀的笑了笑。方才堆积在胸口的沉闷感消失了。

    这样就够了。

    无论他把我定义成什幺关係，有他这番话，就够了。

    「赌注是什幺意思？」我没有忽略他方才的话。

    好半晌，他吐了一口气，「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学姊和她同学打赌，如果她能和我上床，对方就给她钱。」

    我不敢置信的睁大眼，什幺鬼？这到底是在作贱自己还是看不起他……胸口骤然抽紧。

    所以你才能和不喜欢的人做那种事？

    没有人是真心的。

    难怪，难怪当年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幺……为什幺总是有这幺多人伤害他呢？

    「所以，器材室那个……」那个很久以前，至今仍深植在我记忆里，想起来胸口还疼的发紧的画面，相连了起来。

    「是她。」

    我不知道该怎幺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更用力地抱住他。

    胸口一阵窒息感涌上，我忍不住说，「不要，我不要你再碰别的女生。」想到那个画面，我几乎无法呼吸。

    「好。」他没有犹豫的允诺我，我吃惊的望着他，那双褐色的眼眸流露出柔情，「我只想要妳。」

    他吻上我的唇，舌尖探入口中，我们一次又一次，热烈的索取彼此。

    他说他不懂爱，可是，我在他眼中看见了爱。

    强忍着腿间的痠痛，我缓缓地收拾起厨房的残局。

    我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这男人崩溃起来这幺让人崩溃。

    我拿起流理台上的抹布，直接盘腿坐在地上擦拭地上的红酒。

    我不禁想起jak刚才的话……这些年来他都是维持电视上那副模样，换句话说，他这一段日子都一直在演戏。

    从我见到他那时候，他就已经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了，但至少那个时候，我还能看见他流露出真实的情感，那幺，现在的他呢？

    白皙修长的手盖住了我的手，他蹲坐在我身旁，轻声道，「不要擦了，妳不舒服。」

    「嗯。」我没推辞，扶着地板想起身，但痠痛的身体却不听我使唤，我怎幺也起不了身，愈动、浑身的筋骨都像是被打碎一样。

    没人跟我说做完那件事副作用会这幺强啊！

    我庆幸起现在刚好碰上周末，不然我这副德性不知道是要怎幺出门。

    下一秒，裴育瑾将我搂进他怀里，我听见了他心跳的律动，忽快、忽慢。

    他打横抱起我，汲取到他怀中的温度，我不自觉地闭起眼。

    「谢谢妳回来。」

    在进入梦乡前，我好似听见他细如蚊蚋地呢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