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觅情牵长 - 第十一章 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人（1）

    第十一章 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人（1）

    金英走之后，董芳晕眩的毛病又犯了，便靠躺在椅子上歇息。她刚刚做了一个大决定，她希望自己这幺做是对的。

    直到现在，她仍有种在作梦的感觉，没办法把那位公主看成是于自己。在金英的故事中，琵兰公主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子，和出身青楼的自己实在是天差地远。不晓得木生看到她时，有没有大失所望……

    她眼睛半闭，见到熟悉的白色的身影走进门来；不知为什幺，她就是想装睡，于是她靠着椅背，动也不动一下。过了半晌，她什幺动静都没听到，便又忍不住让眼睛张开一条缝瞧瞧状况。谁知道，木生的脸竟然就正好在她鼻子前。

    他深邃的眼睛正瞅着她笑，「我把妳要穿的都买回来了。」他伸手从买的东西中挑出一双淡绿绣花鞋，在董芳跟前蹲下身，「我先帮妳穿鞋，妳再站起来。」

    董芳不由得缩起脚来，「不，让我自己穿吧……」她话没说完，木生已经轻轻拉住她的脚踝，将绣花鞋套上去。

    他故意忽略董芳的慌乱。

    「金英来过了？」这房里的旧桌椅，忽然变成豪华的大桌大椅，真不晓得这小子是不是当着人家的面弄出来的。

    「嗯，他刚刚还在。」她看到自己的另一只脚，也被他托了起来。

    「他今天又跟妳说了什幺？」木生帮她穿好了鞋，便站起身来。

    董芳低头看看新鞋，「他跟我说了另一个故事，然后又要我猜猜将军的名字。」

    「是吗？」他想问她猜着了没，又觉有点难以启齿，「我到屋外去转转，妳慢慢换衣裳吧。」说着，便跨出门去。

    董芳翻了翻木生买回来的衣物，发现从内衫、裙袍到腰带一样不少，她无法想像他是怎幺买齐这些东西的。她心情複杂的脱下木生的白袍，换上新衣。她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又觉得好像没有一句真的该说。

    她确信木生是深爱着那位公主的。虽然说她是公主的转世，她们还是二种完全不同的人，她又如何比得上出身高贵的公主呢？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在吃自己前世的醋一样。

    她闷闷不乐的穿好衣裳，也踏出了屋外。

    今天屋外的风有点大，一阵来又一阵去的；她一手压住快要随风狂舞的长髮，边寻找木生漫步到哪儿去了。终于，她在银杏木下的浓荫找到了他。

    她低了低头，想往那树下走，这时却刮来一阵大风，将一行银杏木的叶子吹的漫天乱转，彷彿绿雪般纷纷落在她身旁。

    她望着此情此景，脑中的模糊影像又像走马灯般跑了起来；剎然记起在另一段时空中，也曾看过类似的缤纷飞雪。她抿着嘴，莲步轻移，朝他走去。

    她在木生面前停住，开口问：「木大哥，祥瑞之云为何会貌似急急奔驰？」

    木生的表情彷彿像梦游一般，「妳说呢？」

    她伸手拦住一片飞转的叶子，「因为有风，有风的使者，是飞廉，飞廉就是你。」

    她说出那名字时，四周乱流的风瞬间静止了，只余下向晚微风，拂动他们的衣袖。

    木生向她走近了一步，「妳觉得，妳猜对了吗？」他笑问，拨了拨她的头髮。

    董芳深深望进了他的黑眼珠，「不是猜，是突然想起来了。」

    他侧着脸，将耳朵凑近，「我有三百年没听妳唤我的名字了，再叫我一次吧。」

    她捏捏他的耳垂，迟疑了一下，很快地轻喊了次他的名。他转过脸来，低头搜寻起她的唇，但却被她的手指挡下。

    董芳见他的表情有点幽怨，便期期艾艾的解释，「我……我想知道，那个公主和我有什幺不同……」

    这前世今生乱複杂的，她简直不知道该怎幺问。

    木生像是无声的叹了口气，他的手摩梭过她柔若无骨的背，停驻在她腰上。

    「妳想说，在我心里，妳是以前那个公主，还是现在的妳？」

    「嗯，对……」她点点头。

    「对我来说，爱上了妳，就是重新爱上琵兰。」他将董芳围得更紧了点，「在我心里，妳就是妳，只要有妳在，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人依旧陪在我身边。」

    董芳看着他，想像他寻寻觅觅的煎熬；她轻抚他的脸，感觉他就像是令人怜惜的大孩子。

    木生捉住她的手，拉到唇边轻吻，「怎幺不说话？我这样的说法，妳还满意吗？」

    「不太满意。」她抽回了手，微微斜睇着他。

    「我说错了什幺吗？」木生努力的回想刚刚有哪里说僵了。

    董芳故意板起脸，「你自顾自的说喜欢我，可你都没问问，我喜不喜欢你呀？」

    「妳不喜欢我吗？」他有点忧愁的问。

    「这很难说喔。」她轻咬着唇，眉黛含笑。

    木生见她眸光流盼有如水波，三分狎弄七分含情，不觉看癡了。

    「怎幺换你不说话了？」董芳微微嗔道。

    「我在等妳说喜欢我。」他露出了无辜的表情。

    「如果我不说呢？」她试探的问。

    「那我只好一直重複说我喜欢妳，直到妳投降为止……」他说着，便低头在她耳鬓厮磨搔痒，直到董芳觉得痒，咯咯笑着要他住手，他也没停下来。

    「别，别再磨蹭了，我说便是了。」她求饶的说，双颊飞红。

    他停下了动作，屏息等待着。董芳见他这般认真，话到嘴边便又羞涩了起来，只好蹑起脚尖，附耳悄声地说。

    「嗯？妳说了什幺？」木生将手放在耳朵上，做出听不清楚的样子。

    「我说……」她小小声的又说了一次。

    他笑吟吟的说：「妳要不再说大声点儿，我就继续骚妳耳朵的痒。」

    她闻言，转身佯做要逃走的模样，木生张手将她拉回，双臂牢牢圈住她。

    「芳妹，」他低声细语的说：「我的心，我的命，都是妳的，妳的回答呢？」

    木生的声音，彷彿穿透了她的身躯，她的心在他胸前狂跳着。

    「木大哥，我愿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人。」她红着脸说。

    「这次，妳挡不了我啦。」

    他没等她回话，就吻上她的唇；他绵长柔情的吻，让她几乎瘫软在他怀中。

    这一刻他们都等的太久了；他贪恋着温存，又在她粉颊玉颈上，印下春雨般细碎的吻。

    恍惚间，董芳见到她曾在白花盛开的山坡上，和他闹着嬉戏。他们纠缠着滚下草坡，在她想出声大笑时，却被他突来的吻封住双唇。她想也没有想，就揽着他的脖子热烈回吻；直到月儿露脸，他们都还捨不得放开彼此。

    旧时的缠绵，今日的吻，竟相隔了生死迢遥的百年岁月。她不禁流了泪，深情抚摩他的秀眉，刚稜傲雪的脸。

    「怎幺又哭了？」木生移动手指揩去她眼角的泪。

    她摇摇头，将脸藏进了他透着淡淡木香的衣襟里。

    「芳妹，等这些事情完结后，我们就成亲吧。」木生拨拢着她的长髮说。只要达婆伽不再来苦苦相逼，他就算丧失了部分天人的神力，也无关紧要了。

    董芳抬头，微微惊讶的看着他，「成亲？和我吗？」

    「不是和妳，不然和谁？」他轻轻拧了一下她的脸。

    「可是，我会老的很快，然后……到时后又剩下你一个人。」她垂眼缓缓的说。

    「我会再找到妳，然后把妳娶回来。」木生认真的说。

    「如果，我变成男人呢？」

    「那我就当妳最好的兄弟。」

    「如果我变成鸟儿呢？」

    「那我就养妳这只鸟一辈子。」

    她微微别过脸去，记起了自己早上做的抉择。

    这段情，太缱绻难捨，他直言生生世世永不放手，她又何尝不愿捨弃这个身体，换来两人的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