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 - 金竹密语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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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花寻,他这才让暗卫留意他的行踪,不料今日竟收到了这样的字条。

    慕离望着暖炉内渐渐平息的火苗,漆黑的眼眸中映着火焰的光芒,心中越发地感到不安。

    第115章 一肚子坏水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开业前的各种准备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慕离为她训练的几个“模特”晌午已经送来,的确如她要求的一般:身材好,长相标致,有气质。不过令她唯一不满意的就是:都是女人!

    她为这还与他辩论了几次,让他再找几个男的,毕竟店里有许多男装。可慕离一脸为难的样子,说是快过年了,此时人手实在紧缺,她要求得又太高,能找到这么几个女人已极其不易……

    她本来认为他无所不能,任何事交给他都可以办到,不料还真有些强人所难,也就没再为难他,不过她却把“培训费”减少到一百两黄金。慕离见她笑得一脸邪恶,暗自感叹,自己为何要揽下这赔本的买卖,还时不时地叹口气,更让她暗爽。平日都是他算计自己,没想到自己居然也等到了这一天。

    她本来还为此沾沾自喜,可等他走了之后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慕离同时训练了两拨人,只不过带来见她的只有那些女子,其他的男伙计都被安置在隔壁的“聚仙楼”,让他们在那里候着。如果月罂执意要人,就会派人给他们传口信,到时候让他们再来店里。否则每人会给十两银子,当这些天的酬劳。

    聚仙楼的管事近日与月罂走得极为亲密,她时常来店里小坐,刚听见那几个男伙计在聚仙楼议论这事,她觉得挺新鲜,也就对月罂说说,不料却让月罂得知了这样的真相。想要召唤那些男伙计过来,管事却告诉她,大概一炷香前就被一个小厮给了银子,打发走了。

    月罂也不顾那管事惊愕的样子,气得在屋中转来转去,暗自磨牙道,那狡猾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不仅没按协议上办事,还好意思说自己要求高!

    管事想了想这两人奇怪的举动以及这两天街头巷尾传的流言蜚语,顿时明了,拉住了暴跳如雷的月罂,若有所思地笑道,

    “姑娘当真不知慕公子的心思?依我看慕公子心里倒是极在意姑娘的。”因为在意,他才不希望她的店铺中有那么多个“美男子”,不过让管事想不到的竟然是,那么清傲高洁的男子竟然也会做这些“有趣”的事。

    月罂哧地撇了撇嘴,那可恶的男人,长得人模人样的,在外人看来性子又温和,当然人缘好。可谁会想到就这么一个表面上风度翩翩,举止儒雅的男人竟然一肚子坏水!强压了心头的恼火,扯出一抹尴尬地笑,说道,

    “孟婶说笑了,他只是我的一个……熟人罢了。”说完干咳了一声,当真只是熟人么?

    孟婶打理酒楼多年,接触的人也自然不在少数,只当她是害羞,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又坐了会便回去了。

    月罂简单教了那几个“女模特”一些有关服装展示的事宜,接着就急匆匆地回了园子。她店铺定在后日开业,眼下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结束,并不需要像先前一样整日从早忙到晚。何况,她有笔帐还要回去向他讨来!

    月罂大步流星地来到离园,刚一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缥缈的箫声,温婉暖人,丝丝入心,沉静的声音仿佛能让白云停止游走,让鸟儿忘了飞翔。猛然间摇了摇头,可不能被这人的表象迷惑住!

    她伸手推开房门,见那个如雪似尘的俊儒男子正依靠在软榻上吹箫,画面优雅恬静,让她心底的怒火竟然没来由地少了许多,暗骂自己免疫力何时变得这么差。

    慕离看见她气呼呼地进来,把萧放在榻边的桌案上,对她微微一笑道,

    “公主怎么来了?”

    他声音清和温润,低沉动听,眉目舒展平和,一双黑眸悠远而又深邃,看似来极为无害。她几步走到榻前,手撑在他身侧,俯下身子盯着他含着浅笑的黑眸,冷哼了一声反问道,

    “你又在背后算计我?”

    慕离没有起身,反而一手枕在头下,一手绕着她垂在他胸前的一缕发丝,样子极为闲适,微笑着回答,

    “此算计非彼算计,只不过想替公主减少些开销罢了。”

    月罂无语地望天,好人总是被他一个人当了!拍开他缠在发丝间的手,看着他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真想再咬他一口,可一想到那日的情景,顿时心有余悸,恨得牙痒。

    两人一动不动地对视着,一个唇边含着浅笑,一个眼中喷着怒火,直到月罂脸上越来越不自然,这才哼了一声,起身坐到桌边不再理他。

    慕离悠闲自在地坐起,慢慢踱到书案前,翻开桌上厚厚的一本书,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店铺的名字可想好了?”

    月罂正暗自生着闷气,自己本来是向他“兴师问罪”的,可一见到他,气焰顿时熄了大半,这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在他面前总是还未开口就丢失了主动权。然此时听他这么一问,她忽然想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店铺还没取名字,而且,连匾额都没有!

    想到这嗖地起身,到了桌案旁问他,

    “做匾额需要多久?”

    “两天。”他回答得毫无波澜,听她没吭声,索性又补了一句,

    “如果此时送去,开业前应该会完成。”说完笑睨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中流光闪过,透着一丝玩味与狡黠。

    月罂觉得人顿时石化了一样,此时哪送的过去?都怪自己一时忙晕了,竟然把匾额给忘了!怎么办?她已经将开业的请柬发给了附近店铺,若因为一块匾额晚些开业,得让多少人看笑话?顿时觉得头疼欲裂,在屋子里烦躁的转着圈,这要如何是好……

    抬头看了看坐在雕花木椅上翻看闲书的男人,他一脸淡定安然,如玉般温润的指尖翻过书页,发出清脆的声响,好像他刚刚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可自己已经被他算计了几次,见他这副模样俨然已经明了,看样子他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第116章 让我抱抱

    月罂手撑着桌案,与对面的儒雅男子对视了片刻,见对方眼中仍含着浅笑,神色不变,郁闷地皱了皱鼻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身要走,丢人就丢人吧,因为这些小事再求他,她实在没办法再开口。

    刚走出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平缓低沉的声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月罂步子一顿,猛然间回头向他望去,只见他已经站起身,若有所思地偏头一笑,眉目清朗,又似浮出一抹苦涩,只短短一瞬,倒像是她产生的错觉。

    慕离走到窗边,伸手把玩着探进窗中的金色竹叶,耳鬓的墨发被风吹起,仿若仙子般干净出尘,轻叹了口气,回眸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慢慢说道,

    “听说公主最近常写这两句诗。”

    月罂也没回答,她只是写出了心中所想罢了,被他这么一问也没着急离开,索性又坐回桌案旁,百无聊赖地敲着玉石笔架。

    “不如从这两句诗中取一个名字,如何?”

    月罂略想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

    “伊人坊?”

    慕离倚窗而立,雪色的衣袍在他的身上,简单干净,更显得他脱俗不凡。他想了想,随后抿唇轻笑,重新坐到桌案后,取过纸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大字。

    月罂忙凑到他身旁,暗自羡慕他的这手好字,估计自己追个十年八年也赶不上了。见他放下毛笔,吹干墨迹,有些疑惑地问道,

    “给我写的吗?”

    “用这幅字做成匾额,可好?”他漆黑的眸子中慢慢漾起一丝不易觉察的情感,似乎在等着她的肯定回答。

    月罂只是低头看着字,根本没注意他眼中闪过的期盼,连连点头,又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破了。看了又看,最终喜得眉眼带笑,眼睛只盯在字上面,说了句谢谢之后,忙乐颠颠地派人去定做。这样开业时间也不会拖延,月罂暗自高兴,看来那人除了偶尔坏一点,也有大发善心的时候啊。

    慕离顺着敞开的木窗,看她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侍卫小心,不由得唇角轻勾。又见她在院中高兴得抱着棵金竹转了两圈,随后笑吟吟地出了院子,脸上的笑意又慢慢地收敛。

    “为伊消得人憔悴吗……”他默默地念出这句诗,随后暗自苦笑。

    刚过了晌午,月罂本来打算今日早些回园子好好歇一歇,明日等着服装店开业,可刚进二楼的房间,就听见暗香楼中传来幽幽的琴声。

    那暗香楼虽然要过了傍晚才会正式开门,可这些日子她总是在白天也能听见那低婉的琴声,而且听那声音,似乎一直都是同一个人在弹。

    她索性趴在软榻上,头埋在柔软的抱枕中,享受着美妙的琴音。

    门声轻响,她以为是婉儿送茶进来了,也没抬头,仍揉着脖颈。忙了这么些日子,她仿佛又找回了那段日夜与书本奋战的日子,稍一闲下来,就觉得腰酸背疼。

    一双手轻轻揉捏着她的肩膀,带着几分力道,让她舒服地轻叹了一声,低笑道,

    “什么时候技术这么好了?”

    身后人没有回答,手中动作不停,慢慢地从她的肩膀移到背上,又缓缓地滑到她纤弱的腰间。

    月罂能感觉到隔着衣衫的那双手泛着的冷意,正想问婉儿手为什么这么凉,忽然感觉到腰间那双手由揉捏变成了轻柔的抚摸,一瞬间一丝异样从腰间化开,心底一下子变得冰冷,这绝不是婉儿!

    飞快地伸手扣住腰间的手腕,同时转身将对方的手臂及上半身压住,另一只手已经将短刀握在手中,虽未取下刀鞘,却直接抵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她一系列的动作流畅自然,比先前像样了许多。

    自从那日与童昕打架输了之后,月罂这几日有空就向那几个丫鬟学些武术的技巧,再加上自己那点微薄的底子,此时勉强算得上小有成就。待她看清了被她压在身下的人时,短刀却忽然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花寻?”她又惊又喜,脸上顿时绽开笑容。

    花寻俊美的眉宇一蹙即开,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反抗。他看着半压在自己身上的娇小女人,心中涌起无边无际的酸楚,先前还以为再见不到她了……

    伸手覆在了她白皙如瓷的脸颊上,怔怔地却不知要说些什么。轻轻一笑,斜飞的眉眼仍如往日一般媚入骨髓,只是此时显得十分憔悴。

    月罂见他只是含笑着盯着自己看,忽然想到了那日做的那个梦,忙伸手在他脸颊上摸了摸,虽然不像往常一样冰冷刺骨,却仍透着些凉意,原来这次不是梦。

    花寻见她迷茫地在自己脸上胡乱摸了两把,又忽然满足的笑了,也跟着轻笑出声,问道,

    “想我了吗?”他声音一如往常一般低柔磁软,仿若一根羽毛般撩拨着她的心弦。

    月罂无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马上停住,眉梢挑起,哼了两声道,

    “鬼才想你!”说完起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衣袖,回眸间,见他又轻蹙了蹙眉,与她对视时才渐渐舒展。

    花寻慵懒地靠在软榻上,伸手握住了她细嫩的小手,从衣袖中向上抚摩着她光滑的手臂,笑笑然地望着她,声音中多了一分蛊惑,

    “当真不想?”

    她轻咬着唇,却再说不出那些硬气的话。这些日子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既担心又害怕,一颗心整日空落落的,直到此时才像是被重新填满,怎么能不想?可她只是恼他,离开之前只写了那么张字条,这些日子又没有任何消息,让她七上八下地过了这些天。

    想到这赌气地一甩手,又想离开,却被他更紧地握住。挑眉向他看去,却见他眼中的笑意更深,那双本就妖冶魅惑的眸子中光华流转,媚眼如丝地勾着她的眼。

    他自然知道她会担心,只是这些天身不由己罢了,看到她为自己兴奋又气恼的样子,心像浸在了蜜罐里一样,舒服无比。他眼中充满了笑意,忽然低柔地开口道,

    “过来,让我抱抱。”。

    第117章 有些奇怪

    拉住她的那只手,并不像往日那般冰冷。月罂沿着他的手向上看去,见他歪歪斜斜地依靠在软榻上,面容略显憔悴,只是那双眼仍然黑到极致。他唇角轻轻勾着,笑容如梦如幻,妩媚醉人,又好似一缕暖风,一旦错过了,便再无法寻回。

    她坐到他身旁,乖巧地靠在他的胸前,闷闷地出声道,

    “不许再有下次。”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如沐春风一般,花寻将她圈在怀中,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随后眉梢微扬,轻咬着她小巧的耳垂,声音低哑魅惑,

    “不许什么?不许下次走时不告诉你,还是不许几日都不联系你,还是……不许再抱你?”

    他呼吸间带来的丝丝暖风飘进她的耳朵,痒痒的让她缩了缩脖子,那声音如魔音一般从耳畔滑落进心底,让她的心也跟着跳快了许多,此情此景,异常暧昧。

    她觉得耳垂越来越热,也不知道是被他咬的,还是怎么,躲了几次却又被他跟着含住,最后恼羞成怒地白了他一眼,

    “都不许!”

    花寻轻笑了一声,不再逗她。柔软的唇从耳垂慢慢划到她细腻的脸颊上,最后落在她娇嫩的唇上,轻轻地磨着。月罂身子微僵,抬眼向他望去,只见那双狭长的凤眼轻阖,纤长的睫毛铺满了眼睑,漆黑浓密,根根分明。心中顿时乱成了一团,眼波也渐渐迷离,最后索性含了他的唇,轻柔地回应。

    他趁着她呼吸的空当,伸舌探了进去,搅着她口中的芳泽,与她的紧紧纠缠。月罂轻吟了一声,心跳的更没了规律,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只觉得整个空间中只剩下彼此,再没有任何空隙。

    花寻微睁开狐狸般的狭长眼眸,睨着近在咫尺的娇媚容颜,眼中黯沉如水。手抚过她垂在腰间的长发,细滑如锻。见她呼吸有些不畅,这才离了她的唇,慢慢吻向她的脖颈,轻舔慢吮,最后在她锁骨间流连不去。

    月罂被他吻得头脑混乱,刚一分开,大量的空气就涌入心肺。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吻居然可以让人如此迷惑,微仰着头连吸了几口气,才让头脑清醒了许多。忽然意识到他柔软细腻的唇正沿着锁骨向下滑动,忙伸手将他推开。

    她不是对他仍心存反感,只是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还没有心理准备……尴尬地起身站到一旁,唇齿间仿佛还带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恬淡香气,只能连连吸气压下心头的不安。

    花寻冷吸了口气,缓缓地抬头看着面前站立的娇俏少女,紧蹙的眉慢慢放开,轻舔过饱满鲜艳的嘴唇,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过来。”

    月罂见他眼中仍翻滚着浓浓的欲望,喉咙滑动了一下,一脸不自然地笑道,

    “那个……我有些东西要送你!”说完忙跑进了隔间,一不小心差点被矮凳绊倒,跳了两下才站稳。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低笑声,尴尬地回头望去,果然见那妖孽倚着软榻,笑得花枝招展。

    花寻只当她是找个借口逃避,没想到过了不久,她又从隔间探出头来,手中还抱着什么。撑着软榻起身,走到隔间的门旁边,手撑着门框俯视着她,睨了眼她手中的东西,笑问道,

    “这是什么?”

    “呃……我亲自画了个图样,为你做了件衣裳。”月罂摸了摸鼻子,越说越小声。平日见他常穿那么少,自己看着都冷,只是想让他暖和一些,可又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一时间竟有些后悔擅作主张。

    听对面没发出任何声音,月罂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只见他仍维持着刚刚的动作,漆黑的眼眸中却翻滚着波澜,扯了扯嘴角,又补充道,

    “我特意选了红颜色的布料,虽然有些厚,但你身材这么好,应该不会很难看……况且这布料很暖和……”说完还将衣服在他面前展开,眼巴巴地盯着他看,唇角的笑意也越来越僵,他大概是……不喜欢吧。想到这垂下眼,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讪讪地笑道,

    “不喜欢也没事,我拿去卖也能卖个好价钱。”她转身刚想将衣服送回去,身子忽然一紧,已经被他紧紧地箍在怀中。偏头看去,见他眼中黯沉,深邃得仿佛能吸进所有的事物,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

    “不许卖!”他在她耳边柔柔地开口道,见她没什么反应,又提高了声音重复了一遍,

    “我说,不许卖!”

    “那这衣服……”月罂指了指怀中抱着的嫣红色锦服,偏头将他看着。她忽然觉得手中一空,再看去,衣服已经被他抢了过去。

    花寻将那件衣服上上下下看了个遍,颜色是自己钟爱的,样式也很独特,满意地点了点头。回眸对她展颜一笑,却并非往日的魅惑,而是极少见到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很喜欢,谢谢!”

    月罂轻抿了抿唇,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又对他说,

    “你试试,如果哪儿不合适,我改改。”

    花寻点头答应,抬手刚准备扯开腰带,却又忽然停住,干咳了声道,

    “我去隔壁试。”说完极不自然地瞥了她一眼,抱着衣服就往外走。

    她本就没想过看他换衣服,正准备出了隔间,让他在里面换上,然听他这么一说,刚刚压下去的怪异感又跑了出来。她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单薄的身影,低声喊道,

    “站住!”从刚刚见到他开始,月罂就觉得奇怪。若是在以前,他哪会对她说“过来”,怎么也会直接将她拉过去,或是自己直接扑过来。而且他眉间一直蹙着,似乎在压抑着痛苦一样,心中的疑惑也就更深。

    最让她疑惑的就是他居然要到隔壁去换衣裳,以他先前的混账模样,怎么会对自己介意这种事……

    花寻身形微顿,转身之前露出一抹笑容,笑吟吟地将她看着,问道,

    “怎么?”

    月罂狐疑地在他身边绕来绕去,眼睛在他身上上下瞟着,看得他一脸不自然。有意躲过她的眼,却被她盯得更紧,

    “我觉得你有些奇怪。”

    他狐媚的眼眸中闪过诧异,自己隐藏得这么好,竟然能被她发现,她实在是太敏感了……不过他并不想让她知道什么,唇角噙了一抹笑容,反问道,

    “如何奇怪?”。

    第118章 心疼

    月罂与他对视了片刻,见他满脸笑意,目光坦荡澄澈,丝毫不像隐瞒了事情的样子。难道是自己多虑了吗?都是那天做的那个梦,让她一直心神不宁。暗叹了口气,走上前环住了他细窄的腰,还没等她说什么,耳边忽然传来他极轻的吸气声,她抚在他背上的手蓦地一顿。

    花寻平日穿的衣服很薄,仿佛隔着衣料就能碰到细腻的肌肤,不过这次却不同。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慢慢冰冷,退开半步就要扯他的腰带,却被他一把拉住。

    “你受伤了是不是?”她眉头紧蹙,他衣料下面明明像是有什么东西缠着,见他这么阻拦,更确定了几分。

    花寻见再也瞒不过,攥紧了她想要扯开腰带的手,柔声笑道,

    “小伤,不碍事……我去试试这衣裳。”

    月罂哪容得他再走,此时根本顾不得那么多,掰开他的手又去扯腰带,只有看过才能让她真正地安下心来。三下两下将他的丝袍拨开,果然见他腰间缠着厚厚的绷带,已经被血浸红了一大片。

    她手指轻颤着抚过,咬紧了唇,一阵阵地心疼,轻声说道,

    “我去请大夫。”看样子伤口一定又裂开了,眼下的情形也由不得她多问什么,处理伤口才是首要的。

    花寻急忙将她拦住,压低了声音说,

    “别去!不能让外人知道!”

    “为什么?”她隐约地觉得这事另有隐情,只是此时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见他犹豫了片刻还不肯说出实情,睨了眼他腰间,血又一点点地浸染开来,顿时又急又恼,

    “你倒是说话啊!”他何时有过这么吞吞吐吐的时候!

    花寻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遮住眼中细碎的流光,倚在软榻上极浅的笑了笑说,

    “万物之声,我今后怕是听不到了……”

    “那又如何?让别人知道了又能怎样?”她并不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没了这个能力,不就与正常人一样了么?

    他笑中带着苦涩,狭长的凤眸睨着她的脸庞,轻声道,

    “各国有多少人忌惮的就是我这能力,一旦被他们得知……”

    “我明白了……”月罂深深的吸了口气,忽然回忆起那日在藏书阁听到三公主与黑衣人的对话,想必像他们一样既畏惧花寻又对他恨之入骨的人大有人在吧。

    她先前实在不知道这种能力也是双刃剑,既耗费心血,又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可眼下该怎么办?自己对医一窍不通,任何忙都帮不上,真后悔自己在前世为什么不学些有用的东西!

    正想着,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她猛然一惊,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却听见门外响起婉儿清脆的声音,

    “公主,奚公子来了。”

    奚墨?月罂迷茫地看了看花寻,他也是微愣,随后对她挑眉笑了笑,点头示意她去开门。

    她从里面将门打开,见门外果然站立着那清清冷冷的男子。他斜飞入鬓的眉宇仿若刀裁过一般整齐,如同点了墨的黑眸中透着丝丝慵懒倦怠,那张脸极其俊美,也极其冷漠,仿佛世间一切都无法入得了他的眼一般。

    一身淡青色衣袍有些湿渍,想必外面下起了雪,月罂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忙侧身让他进来。奚墨也没看她,提着手中药箱进了屋子,径直走到软榻边,睨了眼笑意盎然的花寻,轻抿了唇低声道,

    “慕离有事,让我过来瞧瞧。”他声线低沉,仿佛带了磁性一般,十分好听。视线扫过花寻腰间已经被血浸红了的绷带,熟练地一层层拆开,问道,

    “几日了?”

    “三天前。”花寻也不瞒他,他们几个本就从小一起长大,虽然留在园中各有各的理由或目的,但彼此间的这种信任还是比常人深厚。

    奚墨轻点了点头,便不再问,手中动作不停,麻利地将他腰间胡乱系着的绷带拆开。月罂走到榻边,坐在脚榻上望着他腰间的伤口,眼圈慢慢红了。

    那伤口极深,从前胸一直斜向下划到腰间,四周红肿,显然耽搁久了。他身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单薄,细窄的腰柔软中带着强势,只是那道伤口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显得极其可怖。

    奚墨从药箱中拿出几个瓶瓶罐罐,对每一个瓷瓶都十分小心,拔开一个瓶塞,顿时传来浅淡的香气,与那日他给自己的那瓶味道很像,心中一紧,又是毒吗?看着他将那药汁滴到伤口上,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花寻伸出手将她的脸转过来,轻笑道,

    “别看了,和我说说话。”

    她怔怔地点了点头,反手握住他抚在脸颊上的那只手,虽不冰冷,却仍透着凉意,轻声问道,

    “疼吗?”明知道伤成那个样子,必然会很疼,可仍是想问出来。

    他妩媚的眼眸中闪过温情暖意,声音低哑轻柔,

    “看着你就不疼了。”

    月罂抿了抿唇,想驳他几句,终是忍了下来。他说话虽然可恶,但对自己的感情却是真实纯粹的。睨了他一眼,见他妖媚的面容上毫无血色,额角上渗出冷汗,暗叹了口气,取过帕子轻轻擦拭,心想着等会儿一定要问问他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奚墨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伤口,仿佛对面那两人不存在一样,眉眼依旧平和。他坐在那里,四周的空气也像是凝固了一般,任何人进不来,他也不会走出去。月罂只是无意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了目光。先后见他几次,他都是这副模样,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何会有这么冷的性子。

    转过头去继续与花寻说着这些天发生的琐碎小事,一面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一面却是对他发着牢马蚤。都怪他这么一走了之,自己才欠了慕离那么多,说到他如何“黑心”的赚自己的钱时,花寻却笑出了声,暗自感叹道,没想到那个木头一样的人,居然也会做这些有趣的事。

    而当月罂抱怨慕离将训练的几个男模特放走时,花寻却极其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真不明白你在店里弄那么多男人做什么!”

    “当然是穿衣服招揽生意,难道要你们几个天天给我站在门口招揽客人不成?”她眼珠转了转,邪恶地一笑道,

    “要不然等你好了,给我站在门口天天招揽小姑娘,如何?”。

    第119章 太吵了

    花寻微愣,随后眉梢挑起,原本抚在她脸上的手稍稍用力,捏住她两边脸颊,没好气地重复着她的话,

    “招揽小姑娘?你这没良心的丫头,刚对我下狠手不说,这会又惦记着让我给你当牛做马?”

    她的脸被他紧紧捏住,虽然不疼却变了形,晃了几下脑袋也躲不开。又不敢使劲挣,怕他动作太大牵扯着伤口,忙含含糊糊地说道,

    “我只是说说与你解闷罢了,你别恼!小心伤口!”

    花寻见她眼里满是着急的样子,这才轻哼了一声,放开了手,顺手枕在了脑后,斜挑的眉眼睨着她,又问,

    “看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见涨,跟谁学的?”

    听他这阴阳怪气的“赞美”,月罂倒有些脸红,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说,

    “跟夏蝉她们几个学的。”其实真正敢教她功夫的,也就是夏蝉和秋霜,她们性子活泼好动,做事也没其他两人顾忌那么多。但这两人的功夫也只是皮毛而已,真正遇见了高手,也跟自己差不多,估计只能比自己多扛上几招。

    “难道平日没人敢和你过招,今日就拿我练手?”花寻目光灼灼,看得她一阵心虚。一想到他身子带伤,竟然还被自己折腾了半天,更是愧疚,忙解释道,

    “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她瞟了眼一旁神色冷然的奚墨,“流氓”两个字终是卡在了喉咙里,没说出来,因为有点影响形象。接触了几次,月罂对这个清冷男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总觉得在他面前说话一定要小心谨慎才行。

    花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奚墨,对方只是清清冷冷地抬头与他们对视了一眼,接着又将手中的绷带一圈圈为他缠上。花寻若有所思地一笑,回眸向她看去,挑了挑眉道,

    “还知道防着别人,倒让我放心……”话刚说了一半就停住了,身子软了下去,慢慢合了眼。

    月罂一惊,去推他的肩膀,他却纹丝不动,吓得顿时慌了手脚,连忙去探他的鼻息,忽然听到奚墨冷冷的解释,

    “他中了迷|药。”

    “迷|药?”她转头看去,见奚墨正慢悠悠地收起一个青色小瓶,眉眼依旧淡淡的,毫无波澜。

    “你下的迷|药?”她不敢相信地望着他,眨了眨眼,这人不仅性子清冷,做事也古怪。

    奚墨仔细地为他缠着绷带,也不抬眼,轻声说了句,

    “嗯,太吵了。”

    月罂一阵气结,就因为太吵了,就把人迷昏?朝他瞪了瞪眼,可对方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又见他手中动作极为轻柔小心,心中忽然明了。

    回眸向昏睡着的俊美男子望去,见他眉间微蹙,呼吸平稳悠长,一颗心这才慢慢放下。自己只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才与他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话,竟忘了他此时需要休息,若不是奚墨,还不知自己要叨咕到什么时候呢。

    奚墨将绷带系好,又将一个药瓶放在榻边矮凳上,淡淡地说了句,

    “一粒,醒了服下。”说完收拾好药箱,起身朝门外走去。月罂紧走了几步为他开了门,道了声谢谢。奚墨睨了眼被她打开的房门,迈出去的脚步微顿,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淡青色的衣摆拂过,他颀长的身形慢慢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月罂望着他消失的背影,轻轻呼了口气,只觉得见到他紧张得不行,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

    她回到屋中,为花寻盖了一层薄被,又将拆下的绷带仔细收拾好,用布包好,这才又出了房门。她打算让冬晴先回园子,顺便告诉慕离,自己今晚要留在店铺,让他不要担心。

    可冬晴却回答说,“慕公子知道公主今日不能回去,刚刚派来了一队侍卫,今晚在后院中守着,让公主只管放心休息。”

    月罂忽然笑了笑,他什么事都能想在别人前头,为此心里一直充满了感激。吩咐几个丫鬟和伙计各自休息,自己又返回二楼房间。

    她坐在脚榻上看着面前熟睡的男子,心中微涩,他这么些年,从未伤过一丝一毫,究竟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回来?她怕他睡觉时乱动再让伤口裂开,索性伏在他手臂上压着他,没过多久,困意袭来,最后竟坐在脚榻上睡着了。

    桌上的烛灯忽地闪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外面打更人敲了三下,随后夜又变得沉寂静谧。

    花寻慢慢睁了眼,还记得昏睡前闻到一股浅淡的香气,那味道他极其熟悉,先前没少从奚墨那里讨过这种迷|药。刚刚没有任何防备,竟然让他迷昏了自己,一时间有些懊恼。强睁开眼向四周望了望,仍是刚刚的屋子,而奚墨早已不见了人影,也不知什么时候了。

    刚抬起手臂,却又被压了下去,他疑惑地向手上望去,唇角却漾开温柔的笑意。只见那娇俏的少女枕在他的手臂上,小脸被压得通红,自己稍稍一动,她竟无意识地又跟着动了动,将他实实在在地又压了回去。

    花寻轻笑出声,微侧过身,伸出另一只手拂过她垂在眼前的发丝,露出整个白皙干净的面容,指尖的细腻触感顿时化开。月罂感到脸上有些痒,无意识地伸手挠了挠,却挠不到地方,似乎只是在虚空中抓了两下,又转过脸在他手臂上蹭了蹭。

    花寻见她坐在脚榻上睡着,蜷缩成了一团,眸间顿时黯沉下去。强撑着起身,一手仍被她紧紧攥着,空了另一只手将她抱起,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自己随后躺在她一侧。伸手将她揽在怀中,头抵在她额头上,幽幽地叹了口气。

    一个颀长孤傲的人影在寂静的街上慢慢走着,天色黯沉,显得他淡青色的衣袍略显苍白。洋洋洒洒的雪花落满了他的肩头,沾在他浓密的睫毛上,乌黑的发丝间,却抵不过他眼眸中的清冷。

    奚墨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过厚实的白雪,在少有人走的路上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这些脚印让他在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路上更显得孤独落寞。他手中紧紧地攥着药箱,仿佛时刻提醒自己:这箱子中装着的,是一瓶瓶毒药,永远都让他痛不欲生的东西……。

    第120章 伊人坊开张

    奚墨到“离园”时,雪已经停了。此时天色已晚,侍从们早已经歇了,各处仍铺着厚厚的积雪,无人打扫。他抬头向屋中望去,房门虽然紧闭,但里面却透着光亮,显然屋中的人还没有睡。

    他提步上了台阶,门却从里面打开。潼儿探出了头,一见是奚墨,马上揭开暖帘,请他进来,随后跟进了内室,为他斟了杯热茶,这才退了出去。

    慕离正坐在桌案后翻看着兵书,见他进来,合上手中书卷,微微一笑。视线扫过他沾着雪的淡青色衣襟,以及完全浸湿的下摆,不由得眉梢微挑,疑惑地问道,

    “回来时没坐车吗?”

    奚墨将药箱放在桌上,淡淡地嗯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热茶,轻抿了一口,又说,

    “想走走。”

    慕离看了他片刻,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到书架前拿了两包药又走到桌案旁,将药包递给了他。奚墨放下茶盅,心不在焉地接过来,却听见对面传来温和的话语,

    “我为那些兔子另备了些草药。”

    奚墨微愣,狭长的眼眸望向慕离,见对方一脸无奈的样子,忍不住抿唇轻笑,他这么聪明,原来一直清楚自己每次都把药材喂了兔子。

    慕离见他一贯清冷的眼眸终于有了笑意,也跟着笑了笑,随后又叹了口气,幽幽地道,

    “难道为了你心中的那个人,也不愿好好活着吗?”

    奚墨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散去,也不答话,只是低头望向手中的茶盅,茶水轻轻晃动,倒映出他绝美却冷然的面庞,不答反问,

    “你今日明明闲着,为何要我去?”

    慕离若有所思地望向他,眉梢轻挑,最后无奈地一笑,墨黑色的眼眸深邃幽暗,

    “我以后不问你便是。”

    奚墨从来不是多言的人,哪怕心中疑惑万千,也不会主动去问,今日既然问了,显然是对自己那个问题的最好回答。彼此都有难言之隐,都不愿多说。

    奚墨接过药包,又将药箱提在手中,向他点头示意之后,转身离去。

    日上三竿,街道一处的店铺前热闹非凡,天气虽冷,店铺门前的空地上却围了不少男男女女,更有许多爱凑热闹的小孩子,听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跟着拍起了巴掌跳着闹着。

    鲜红的丝绸扯下,众人的视线望向店铺顶端,见上面露出了一块精致的匾额,上写三个大字:伊人坊。笔锋苍劲有利,如蛟龙出海,又不乏潇洒自如,似盘旋不去的清风。有几个识字的人在底下窃窃私语,不住连连点头称赞。

    月罂倚靠在二楼窗边向下瞧着,乐得眉开眼笑,胳膊肘碰了碰一旁站立的儒雅男子,兴奋地说道,

    “就凭你写的这店名,这店日后肯定红火。”

    慕离抿唇一笑,清冷的风拂过,他温润至极的脸庞淡然而又温柔,头上系着的帛带与耳鬓墨发一起被风吹起,让他看起来如山间青松般优雅清傲,

    “只是这名字听着不像服装店。”

    “那像什么?”

    慕离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轻声慢语道,

    “倒像是风月场所。”

    月罂噗地笑出声,惹来下面几个人的注意,她忙向里面缩了缩头,免得被众人看到。回眸间,见慕离仍唇角含笑,冲他皱了皱鼻子,那天自己偶然间想到的名字,他竟然写下了,还以为自己取这名字真这么好呢,

    “那你不早说。”

    “公主自己开的店铺,当然要自己取名字才好,不过既然说了,也应该是心里喜欢的。”他轻抿着唇,对她微微笑了笑,随后视线又转到楼下,下面舞龙舞狮的队伍已经耍了起来。

    月罂觉得他说的话也有些道理,自己确实很喜欢这个名字,索性不再去想,与他一同欣赏着楼下的热闹景象。

    闹腾了一阵之后,锣鼓声忽然停了下来,店铺台阶上走出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身着藏蓝色的衣袍,眉目慈祥,年纪虽有些大,声音却依然洪亮圆润,

    “众位金竹镇的父老乡亲,今日是‘伊人坊’开业的日子,我们东家让我替她谢谢大家的光临。接下来小店会进行别具特色的服装展示,希望大家进来瞧瞧,如果看中了哪件,今日全部半价出售。”

    众人听完,心中甚是欢喜,要知道南月国虽然是大国,可并不出产布帛等物品,所以这些东西的价格自然不菲。

    月罂先前派伙计四处宣传,说是店中所卖的衣裳均是做好的成品,不需要等待数日订做。这种方式对此时的世界来说,也算得上新鲜,所以开业前便已经将服装店的名号打响。

    众人簇拥着进了?br /≈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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