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 - 金竹密语第8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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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上面所雕刻的面具代表着在宫中的地位。

    幻幽宫除了宫主之外,皆戴着面具,除非有任务在身,否则不得摘下以真面目示人。面具分为金、银、铜、铁四种,分别代表着不同身份的人,而赤金面具唯有少宫主一人可以佩戴。

    只要亮出这身份牌,就相当于见到了本人,其重要性可想而知。而如今,这人竟然将牌子送给了花若瑾,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

    “见牌如见人,相信皇后一定比谁都清楚这块牌子的意义。我以此牌为证,皇后可放心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花若瑾自然无法再拒绝。她完全相信这个男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皇宫中带走念儿,因为他当时进入皇宫,直到站在自己寝宫时都无人发现。

    “等花寻魂魄回归的时候,我自会将念儿送回。”男子又补充了一句,彻彻底底的让花若瑾没了反驳的话语。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此时花寻的性命在对方手中攥着,她实在不能舍弃他。默了片刻,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阵无力。

    “还望皇后不要将此事张扬出去,否则休怪我毁约了。”

    “这是自然……”花若瑾虽然不清楚他为何执意让自己宣布花寻已死,可只要能救活他,无论说什么她都会答应。

    两人达成了协议,花若瑾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念儿抱来,将他交给了面具男子。而奇怪的是,念儿并不怕他,反而咯咯地笑着,伸出胖胖的手指去摸他的赤金面具,似乎对他极其熟悉,看得花若瑾更为疑惑。

    第368章认错人

    收费章节(12点)

    第368章认错人

    这场梦,似乎做了上万年,从远古到今生,无数支离破碎的记忆排山倒海般袭来。月罂似乎能听到那虚幻缥缈的钟声,又像是听到了竹叶舞动的声响,只是不明白梦中经历的这些,究竟是否真实。

    但无论真实也好,虚幻也罢,梦境终是美的。她与他在竹林中追逐打闹,一同搭建竹屋,一同弹琴吟唱,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温馨平淡的日子。

    她沉浸在梦中不愿醒来,因为她知道,一旦醒过来就会面对失去他的痛苦。她宁可死在梦里,也不愿睁开眼睛再看一次这个丑陋的世界。

    意识模模糊糊时,她似乎听到了耳畔有女子呼唤的声音,但她仍不想细听。无奈那人太过执着,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甚至动手在她人中上掐来掐去。

    月罂心烦意乱地轻哼了一声,眉头忽然蹙紧,似乎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悦。然这个动作却让对方舒了口气,也不再叫她。

    也不知睡了多久,月罂能感觉到有人在喂自己喝药,有时又灌下许多米粥,可她不想吃也不想喝,只想就这么一觉睡死,再不用想这些烦心事。但那人却比她还要执拗,她不肯喝,对方就捏住她的鼻子硬灌下去,毫无温柔可言,以至于她生生吃下那么多讨厌的东西。

    这一日,月罂不得不在一个人的百般呼唤下睁开了眼,入眼便看到了一双妖艳妩媚的眸子,顾盼间流光潋滟,媚到极致。她呼吸一蹙,泪忽然蒙了眼,虽然几日一直昏迷不醒,可此时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将对面男子紧紧地抱住,放声大哭,边哭边哑声喊道,

    “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然这种喜悦只维持了几秒,就在她哭得连声咳嗽时,对方忽然开了口,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压抑与悲痛,

    “我是花隐……”

    整个空间一瞬间静了下来,一片死寂。月罂停止了哭泣,伏在他的肩头一动不动,她目光中的喜悦一点点褪去,化为阵阵悲凉,最终如同一潭死水,再无波澜。她紧紧地攥着对方后背衣襟,无意识地说道,

    “你骗我,你在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花隐吸了吸鼻子,他如何不懂这种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他也是从这种折磨中一日日过来的,对她此时的心情深有体会。然事实终是事实,无论怎样痛心疾首,仍要带着伤痛走过。

    他抬手在她后背上拍了拍,像哄孩子一般,却不忍再开口说什么。

    月罂抱着这个与他有着相同面容的男子,感觉却陌生得很,的确不是他……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她忽然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裳,再次失声痛哭。

    过了许久,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女人,见到屋中情形免不了蹙了蹙眉,上前一步到了床前,提声问道,

    “你要哭到什么时候”

    月罂迷茫地看去,却是一愣,此时床前站立的娇俏女人,正是失踪许久的四公主南宫魅影。对方打扮依旧妖艳,只是先前那浓厚的妆容少了许多,仅淡淡地画了眉眼。她面色依旧如往昔一般寒冷,目光中甚至有些不屑,

    “你就打算这么不明不白地随他去了?我还真瞧不起你”

    月罂抹了把眼泪,此时万念俱灰,哪有心情再与她拌嘴。不料南宫魅影依旧不依不饶,句句直戳她的心,

    “死了就是死了,活下来的人要么为他报仇,要么就好好活着,你以为殉情就是他想要的?”

    “报仇?”月罂疑惑地向她看去,见她满眼都是恨意,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一时失控,竟没有问一问他究竟是如何死的。

    南宫魅影冷哼了一声,像是不愿多言,睨了眼一直静默不语的花隐,轻声道,

    “还是你说吧。”

    花隐点了点头,眉眼变得黯淡,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事讲了出来,

    “那日花寻带人去南月国接你回来,可走了几日也没传回消息,后来得知皇宫起火,整个皇城毁于一旦。跟随他同去的人寻找了许久才找到了他的尸体,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异常,可筋脉尽断,已经没救了,送回来不久就……”花隐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回想起那日见到花寻的模样,心痛至极。

    他对这个哥哥不仅仅是兄弟之情,甚至将他视为父亲一般。他从小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正是花寻一点点将外面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才让他死寂的心湖挽起了波澜,这些年虽然不常见,可彼此本就是双生,心意相通,如今看着他惨死,简直像他亲身经历一般。

    “那些人将他送了回来,说是看着他与南月国的人动起手,接下来发生的事却不清楚了,也不知是被谁所伤……”

    “还能被谁?除了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事来”南宫魅影忽然提声喊道,目光中闪过一丝憎恶。

    花隐微微蹙眉,斜睨了她一眼,反问道,

    “问题是这些人为何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南宫魅影犹豫了一下,无所谓地答道,

    “说不定是那女人怕事情败露,惹来麻烦,暗中捣的鬼呢”

    月罂隐约地听出来些玄妙,疑惑地问道,

    “什么意思?”

    “传言说,当日的大火是因你住的宫殿起火,后又连同整个皇宫,最后将整个皇城烧着的。可是谁也不记得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活下来的人只记得烧成废墟的皇城,其他的全忘了。我对这点很是怀疑,询问了多数人都不清楚起火的缘由,更不知花寻究竟是被谁所伤。他功夫了得,能让他筋脉尽断的人,暂时还想不到有谁……”

    月罂听他说完这些,不禁蹙了蹙眉。她先前听说皇城被烧毁的时候,也产生了这种疑惑,一座小小的殿宇起火,竟能连同整个皇宫,甚至还能跃过护城河烧毁整个皇城,实在太匪夷所思,看来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南宫魅影见他们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不由得眉梢高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将矛头直指向月罂,

    “能做这种事的人,除了你那个娘还能有谁?她这种阴险的女人,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月罂面上有些挂不住,即便知道熙兰做了许多常人难以理解的事,可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如何也不愿旁人多说几句,索性岔开话题问道,

    “你这一年多去了哪儿?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不提这个还好,南宫魅影一听,火气更大,不答反问道,

    “你可记得我与花寻的交易?”

    月罂点了点头,那段时间她见南宫魅影常纠缠着花寻,嫉妒得发飙。后来记得他为她办成了一件什么事,收下了对方的一块牌子,说是能调动三千死士,这事也就没再提,不想今日南宫魅影竟主动提起来。

    “当年西司国助雨家叛乱,若不是我娘瑜南王出兵拖延对方几日,想必南月皇城早就被攻陷了。后来我娘在战场上中了毒箭,不久之后毒发身亡,可尸体却消失不见了。我派人找了许久,也不曾找到,实在没办法,我才与花寻交易,若他能找到我娘的尸体,我便将三千死士的统领权交给他。”

    月罂听她将当年的事情全讲了出来,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沉了几分,隐约地有了不好的预感,又听她继续说道,

    “后来花寻找到了些蛛丝马迹,我按照他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那个与我娘所用刀法相同的女人,才知道那女人躯体中所装的正是我娘的魂魄”南宫魅影说到这紧紧地抠住了椅子扶手,一想到得知真相时的情景仍感到震惊。

    “怎么可能?瑜南王不是毒发身亡了?为什么魂魄会……”

    月罂还未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蓦地睁大。还记得瑜南王中毒的现象与自己转世前相同,怕是都中了蛇花之毒,而自己趁着毒发的时候换了魂,想必瑜南王也是如此,

    “难道说是有人取出瑜南王的魂魄?”

    南宫魅影冷冷一笑,点头答道,

    “取魂这种事谁会相信,若不是我娘亲口说出了我的许多事,我也不会想到那躯壳中竟存了她的魂当年有人带走了她的尸体,及时将她的魂取出,这才让她以另一种形式活了下来。她为了报答那人,这些年一直为北冥国南征北战,如今北冥国易主,她才算真正地报答了对方。”

    “那个救了瑜南王的人是谁?”

    “正是当今北冥王的姑母,北宫叶灵。”

    月罂闻言吸了口凉气,原来是慕离的姑母……北冥国易主之后她才得知,当年正是那个女人将年幼的慕离救了出来,从此之后销声匿迹。

    不料这些年她却步步为营,一直积蓄力量,按兵不动。直至慕离与北宫雁两人手刃东效国国王,将东效国全部领地归位名下,她才在朝中一举推翻了何启,让北宫家重掌北冥国江山。没想到她竟然懂得换魂之术,救下瑜南王为自己所用。这样一个运筹帷幄,又懂得忍辱负重的女人,实在令她叹服。

    第369章多年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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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9章多年前的真相

    “那这些年她为什么不回来,也不与你联系?”细想想,瑜南王过世已经四五年了,这些年她竟然一直隐姓埋名,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回来?难道回来继续等死吗?”

    月罂疑惑地向她看去,觉得对方目光冷然,并不像随口说句气话,只得又问,

    “瑜南王当年是为了守护南月国战死,如今回国不算常理吗?”

    南宫魅影冷漠地看向月罂,听了她的话不怒反笑,然笑容却丝毫未入眼中,

    “你是太过孝顺,对那女人惟命是从,觉得她的言行都是正确的;还是说你脑子本就坏了,这么久了居然没发现那女人的阴毒?”

    她问得太过直接,说出的话也极其尖锐,让月罂不禁眉头蹙起。即便熙兰再不好,或是说她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可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听别人这么说她,自己心里仍有些不自在。

    而熙兰除了承认当初抛弃哥哥这一件事,其他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旁人说的,虽然言辞凿凿,可月罂却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这些都是旁人的揣测。如今听南宫魅影这么一说,言语里也多了些不悦,

    “我只相信自己的心,如果她真做了那些事,我也绝不会对她惟命是从。”

    “有你这句话,那我就告诉你我娘被害的真相至于信不信,由你自己决定”南宫魅影目光灼灼,将瑜南王讲给自己的那些事完全丢给月罂,

    “当年南宫熙兰还只是个亲王,她与东效王、西司王,以及北冥国的何启互相勾结,秘密结成了同盟。他们四个那时都没有夺得帝位,所以约定在每个人争夺皇位的时候都暗中出力。你以为只凭借一个孩子,南宫熙兰就能顺利得到皇位继承权?真是太可笑了……若不是有其他三国亲王暗中派出兵力支援,她早就被涑南王踩在了脚下,岂能得到如今的威风”南宫魅影见月罂像是陷入了沉思,又继续说道,

    “他们首先助南宫熙兰顺利登基,随后又秘密诛杀了北宫一族,让何启夺来了北冥国统治权;接下来东效王铲除异己,顺利继位,三个同盟先后都得到了皇位。可西司王篡权夺位的时候,由于一个继位者雇佣了幻幽宫的大批杀手,那场暗斗转为了明争。南宫熙兰见事情越来越不可控制,竟然与何启秘密撤兵,将那两个盟友弃之不顾,西司王在那场争夺战中惨败,销声匿迹了十几年,再次夺得皇位时,恰巧遇上雨家叛乱,这才出兵与其里应外合,打算一举攻下南月国。若不是西司国蓄意复仇,又如何能帮助雨家?若没有南宫熙兰当时的阴险与野心,我娘又如何能在战乱中惨死?”

    “这些……是瑜南王说的?”月罂指尖冰冷,面对这突然涌来的真相,显然有些无措。她已经听明白了这复杂的关系,无非是几个国家的皇位继承者互相帮衬,助对方夺得帝位罢了,可是这种手段实在太卑劣了……

    一想到自己母亲竟然参与了当年何启篡权之事,月罂就觉得难以呼吸。梦中所见的追杀,原来也有母亲插手。慕离的亲生父母竟然都死在母亲手中,而自己还怪他薄情,可这薄情的人,究竟是谁……

    “当然若不是我找到了我娘,我还会被蒙在鼓里她还说当年南宫熙兰买下了幻幽宫的杀手,打算将几家亲王全部除去以绝后患,只是没过多久,那女人竟然转了性子,不仅不过问朝政,也少了些先前的阴毒,这才将那件事暂且压下,给了许多人喘息的机会。可如今,她竟然又公开与幻幽宫结盟,想必又在做什么肮脏的打算”

    月罂只觉得眉心生疼,被这些事压得喘不过气来,若说这些事都是瑜南王编造的,可许多事都与现实一模一样,怎么能编得如此圆满?

    正是因为当年母亲被换了魂,所以在外人看来才觉得她转了性子,这些年也与其他各国相安无事。可真正的她回来之后,一切又都恢复成先前的样子,情势再度变得紧张。如果说这些事都是真的,那母亲也实在太狠毒了,简直跟魔鬼没什么两样……

    她紧紧地阖上了眼,企图压下起伏的情绪,可却如何也平稳不下来。一想起梦境中那些追兵追杀慕离母子的惨景,她就觉得心痛无比,怪不得他会狠心离开,谁会与杀父杀母的仇人之女朝夕相处……

    月罂慢慢透了口气,觉得胸口憋闷,有股气一直卡在心头,难以压下。她默了半晌,忽然问道,

    “那你为何要救我?”她如此恨母亲,竟然没迁怒于自己,实在让她诧异。

    “你是你,她是她,岂能混为一谈”一直默不作声的花隐忽然开口,语气中难得的郑重。

    南宫魅影眉梢微挑,不悦地睨了眼花隐,冷哼了一声,

    “若不是看在花寻往日对我的帮衬,我岂会救你”

    月罂轻抿了唇,对她这番话并不相信。她与花寻先前本就是一场交易,她也付出了昂贵的酬劳,若再说他帮衬托她,实在有些勉强。不过南宫魅影本就是这种骄傲的性子,两人接触了几次她就看了出来,如今也并未反驳,只是无力地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若不知道这些,可能还会对熙兰存有一丝希望,而如今,太多的真相让她极其为难。

    婉儿、无情,以及那些无辜的暗卫,此时又多了慕离,这些人无一不是直接或间接因她们母子受到牵连以及危害,她如何能不放在心上,可亲情二字也时时刻刻地压在她的心头,她真想大喊一声,散去内心的郁结,然即便喊出来,这些事仍然徘徊不去。

    南宫魅影横了花隐一眼,不悦地答道,

    “是他让我将所有事都告诉你。”

    月罂看着面前妖冶熟悉的面容,眼眶有些发酸,他们虽有着相同的容貌,他却仍不是他。如果此时花寻在,她一定什么都不用想,因为他会为自己处理好一切。而如今,天人永隔,再没有真正懂她的人,再没人肯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

    她越想越觉得心酸,胸口憋闷得厉害,紧紧地攥着衣襟也无法缓解。花隐见状眉头微蹙,低声劝道,

    “花寻一直希望你能远离皇室,远离那些尔虞我诈,找一处与世无争的角落生活。我让她告诉你这些,无非也是想让你断了某些念头,即便是亲生母女,你也不能继续留在这个阴险的女人身旁。报仇也好,远离也罢,只要你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知道吗?”花隐难得如此郑重地与她说话,不难看出他对她的关切。

    月罂默默地点了点头,知道他是好心,可内心深处却空荡荡地泛起一阵苦涩。好好活着,说起来如此简单,可此时此刻,她如何能活得潇洒自在……报仇?如何报?难道要拿起刀剑直指自己的母亲么,还是说要砍下她的头颅,祭奠那些死去的人?

    “南宫熙兰在这场大火中失踪了,至今生死不明,我想你即便打算报仇,暂时也找不到人了。”南宫魅影见月罂眼中的苦痛与纠结,默叹了口气,声音不由得缓和了几分。

    三人一同陷入了沉默,各自做着不同的考量,寂静了许久。最终,月罂抬眸看向花隐,无力地问道,

    “念儿还好吗?”

    提起那个孩子,花隐一直紧绷的面容才缓和了几分,眼中也多了一抹温柔,

    “那小家伙可好得很,整日黏着母后,倒是个会看脸色的。起初母后不喜他,可现在每时每刻都离不得他,生生比疼我这个儿子还甚,实在恼人。”花隐虽这么说,可脸上难掩喜爱,看样子念儿在这花霰国皇宫过得实在不错。

    月罂听完,眉头难得的舒展了几分,一想起那个孩子,心中便慢慢漾起一丝温柔。虽说他的出生实在算是个意外,可终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说不想念是骗人的。可如今自己身处险境,随时又有生命危险,即便再思念,她也不想将他留在身边受到牵连。

    她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如果连他也因为自己遭遇了危险,那她无论如何也活不下去了。如今念儿身在花霰国,安全自然得到了保障,自己也好没有牵挂地去做其他事。在自己安顿下来之前,她不想将他带在身边陪她东奔西走,只能暂时忍受母子分别了。

    想到这,她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了花隐,想让念儿在花霰国再留一段日子,一旦自己决定好将来如何,再过来接他。

    花隐一直喜欢那孩子,听她这么说自然同意。他也劝月罂留在花霰国,说是会送她去江南那处宅院,让她们母子衣食无忧地过完下半辈子,可月罂却摇头拒绝。花寻因她而死,她如何有脸面活在花霰国的庇护之下?况且,那宅院本是他们二人决定一同去住的,如今只剩下她一人,她不想……

    而就在他们提到念儿的时候,面具男子怀抱着那小小婴孩,从花霰国皇城穿梭而去,直奔幻幽宫的所在。有时候事情往往在一瞬间就会发生改变,即使预测得再准确,安排得再缜密,也终逃不过变幻莫测的命运。

    (说句题外话不收钱:正常更新会在早上六点,如果当时没更,就没固定时间啦~~辗转了几天,终于赶回了正常时间,捂脸。。》_《)

    第370章我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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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0章我会好好的

    月罂离开花霰国时,天刚蒙蒙亮,她看了眼睡在榻上的南宫魅影,嘴唇轻抿。即便这个人常给自己脸色看,有时又冷言冷语,可这些日子却一直是她在照顾着自己。

    她从回到这世间,见到南宫魅影的第一天起,就与她结了梁子,彼此互看不顺眼,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自己头脑冲动准备轻生的时候,是她将自己从死亡尽头拉了回来,这份情,她要如何报答。

    她看得出来,南宫魅影是喜欢花隐的,也许这也是她为何常常缠着花寻的缘由。他们本是双生,容貌性子几乎一样,她见到了他,想必能弥补一下心中的遗憾吧。而自己却不想这样,这些日子每每见到花隐,她都觉得心痛难忍。透过那张相同的面容,她常常回忆起与花寻的过往,他每一次邪魅的笑,每一次温柔的缠绵,都让她痛不欲生。于是,她才想要离开,离花霰国远远的,离这份暧昧至极的空气远远的,离这个让自己丢了心的地方远远的……

    她来到了花霰国皇陵,远远地站在山坡上静默了许久。得知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花寻已被安葬在这里,她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山涧的风吹来,吹开她鬓角的发丝,在风中缓缓飞舞。月罂凝视着不远处那座气势恢宏的皇陵,眼睛被风吹得生疼。她轻启嘴唇,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眼中已经没了泪,身体中的某处也空荡荡的,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无心的木偶。

    就这样站了许久,直到夕阳一点点沉没在山的那一头,整个世界被浅淡的红霞覆盖,月罂才挪动沉重的脚步,缓缓地后退。

    ——我会好好活着,我会查出你究竟是被谁所害,哪怕一年也好,十年也罢,我一定会查出真相无论那个人是谁,我绝不轻饶

    她毅然决然地转身,面容沉静似水。

    一阵风吹来,夹杂着粉嫩的桃花瓣,带着那股熟悉的清香一同扑面而来。她初来花霰国的时候,也是这样静谧的黄昏,也是同样绚烂的晚霞,也是卷着桃花瓣的暖风,一切都与那晚相同,然不同的是,那个有着妩媚眸子,邪气笑容的男子,再也无法牵着她的手,一同走向天荒地老了。

    瞬间,眼泪如泉涌一般淌了下来,月罂捂住了嘴,飞快地走到马前,翻身上马,带着满心的仇恨与失心的悲痛决然离去。

    而就在她赶往皇陵的时候,花隐急匆匆地到了她所在的那间木屋中,看到空荡荡的床铺,瞳孔紧缩。他唤醒了沉睡的南宫魅影,急切地问道,

    “她呢?”

    南宫魅影往床上一看,顿时吸了口凉气,她慌忙起身在屋里屋外找着,也不见月罂的身影。猛然间看见她放在矮凳上的包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封简短的信,信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我会好好的,勿念,珍重。”

    花隐与她对视了一眼,这才舒了口气。他怕她再返回南月国与熙兰对峙,更怕她得到真相后与对方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而看到她写的这行字才略微放心,不过另一件事又让他眉头蹙起。

    南宫魅影看出了他的异样,不解地问道,

    “你有事?”

    “念儿不见了……”花隐说完,缓缓地透了口气,自己不过是在外面几日,宫中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幻幽宫的人还真是胆大妄为,目中无人。

    他一五一十地将昨天发生的事讲给南宫魅影听。他昨晚刚进宫,就发现皇宫守备森严,询问了情况才得知,原来幻幽宫派人将念儿不知不觉地带走了,只留下一个幻幽宫的独特标记,从始至终都没人发觉有谁来过。

    花若瑾神色郁郁,只随意与他说了几句话便打发他离开,看样子受到的打击极大。花隐先后派了许多人去追,可都是无果而返,一时间更为着急。然幻幽宫寻常人哪能进得去,即便他想亲自带人将孩子抢回来,首先面对的也只能是那座毒山,想必还未进去就会被毒死。

    他这才早早地来到这里,想将这件事告知月罂,一同商议对策,不料她已经不告而别,没留下任何行踪。花隐长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等着幻幽宫开出条件了。

    “该死的”月罂从睡梦中醒来,忽然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一个念头猛然间窜了出来。她翻身坐起,在枕头下一摸,东西还在,这才稍稍放心。然视线扫过放包袱的地方,那里空空荡荡,她脸色即刻变得难看,包袱怎么不见了

    她匆匆地起身冲出了房间,拉过一个门口经过的小伙计,低吼道,

    “把你们东家给我找来”

    小伙计见她面露凶光,吓得一缩脖子,麻溜地去请管事。

    月罂出了花霰国之后,直接到了南月国最南面的一座城镇。这城镇很小,又处于三国边境,来来往往的各国人都很多。

    这里贸易虽繁荣,却人多杂乱,所以她才选了一家最好的客栈,不料刚住了一晚,所有的东西就都被偷了个干净。

    这家店的管事身材矮小,一双小眼睛闪着精明的光芒,一看就是个久经世故的商人。他见月罂穿着贵而不俗,眉眼间带着傲然之气,便猜到不好惹,刚一进门就点头哈腰道,

    “小的是这家管事,我们东家很少来店里,这位公子有什么吩咐就对小的说吧?”

    “我的包袱丢了。”

    “哎哟,这可了不得了”那管事立即惊呼了一声,忙吩咐伙计把昨晚的打更人喊了进来,询问了情况。可那打更人一问三不知,说根本没有生人来过。

    月罂不依不饶,那可是自己全部的家当,连换洗的衣裳都在里面,这要是都丢了接下来可怎么活啊

    没过多久,官府的人就到了,在屋子里到处查看,最终在窗户边上发现了半截熄灭的熏香。来人分析,昨晚怕是外贼入室作案,与这家客栈没什么关系,安抚了月罂几句,说是官府的人会尽快缉拿窃贼,还她一个公道。

    月罂将信将疑地看他们收走了熏香,再转过脸去,却听那管事笑说道,

    “公子,您如果还要继续住下去,这房钱还是要提前交的”

    月罂郁闷地皱了皱眉,这人可真会落井下石,银子刚丢,他就来催帐了。无奈只得退了房,两手空空地在大街上闲逛,还好一些贴身的重要东西没丢,否则她真会与对方翻脸。眼看着过了晌午,她忽然意识到即将面临的严重问题:自己今天吃什么,晚上住哪儿,以后怎么办……

    想到这,她急匆匆地来到官府门前,说是早上刚丢了东西,这会来瞧瞧有没有抓到窃贼。不料那些衙役将她轰了出去,说是从没接到过什么盗窃的案子,让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月罂鼻子差点气歪了,在门前赖着不走,非要让今早的那个小官出来对峙。她哪知道这城镇的内幕,还以为是像皇城一样能讨来个说法呢。可这地方山高皇帝远的,此时南月国内部又极乱,谁又闲工夫来管这些小偷小摸的事,她与人吵得嗓子冒烟也没得到什么说法。

    门前守卫的衙役看她不走,便取出棍棒想要吓唬她,月罂哪能吃这套,见此情形就要与对方动手。她觉得自己本就有理,又被这么对待,一时间又窝囊又憋气,三下两下就把那几个衙役全部打倒。

    然此时官府中又涌出无数打手,均拿着刀剑等武器,只当她是来闹事的。月罂一再解释,对方却不信,一伙人又向她冲来。

    月罂见那伙人中明明有早上来查案的衙役,可此时竟装作不认识她,这才看出来些许端倪,看来这些人是黑了心了。她左躲右闪,边对付这些人边向后退着,心想着若再闹下去,自己不得被人抓起来?真要被抓进大牢,估计没人能将她捞出来。

    她一脚踹在一个衙役的肚子上,随后转身就跑。那些衙役如何肯依,一伙人紧跟在她后面追了上去。

    于是大街上便看到了这样一幕: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跑得气喘吁吁,边跑边回头瞧着,偶尔还撞到个挑担子的卖货的,撞得瓜果洒了一地。卖货的气得只骂,还没等捡起瓜果,又一伙人冲了上来,将那些瓜果踩得稀烂。喊叫声、吵闹声、卖货的哭号声,一时间整条街上热闹得好似过年。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转暗,有些人家已经掌了灯。月罂直跑进了一条热闹的小巷子中,看后面那伙人竟然还有力气穷追,头又大了几分,总觉得自己惹上了马蜂窝。

    月罂往前又跑了几步,想也没想地钻进了旁边的小胡同,可里面竟然是个死胡同,囧的下巴差点掉下来,这也太衰了吧……见前面有一家灯火明亮,红彤彤的灯笼格外耀眼,像是一间不小的店面,她也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三步两步就冲了进去。

    那伙人追到了附近,左瞧瞧右看看,也没见着月罂的影子,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

    “人呢跑哪儿去了”一个衙役头领喘着粗气吼了一声。

    “看着跑进来的,怎么没人呢难道飞了?”

    “飞你母亲个头他要会飞早就飞了还能让老子追着跑了这么远都给我四处搜搜,找到了有赏”

    其他人连声答应,四处散去。

    那衙役叉着腰四处瞧着,猛然间意识到什么,抬头向不远处的大门看去,眼睛里闪过y邪的光芒。

    第371章偶遇蝶香

    收费章节(12点)

    第371章偶遇蝶香

    这是一家青楼的后门,平时只有下人们出出进进,姑娘们以及客人从不进出。月罂冲到里面才发现这个问题,茫然地看向四面花枝招展的女子,一时间更为窘迫。

    好在她站的地方不显眼,那些姑娘们也没瞧见她,只顾着和正门进来的公子老爷们腻乎。月罂贴着墙窜到了楼梯边,三步两步就跑了上去,躲在一个廊柱后面向下瞧了一眼,还好没人发现她。

    正合计着接下来该怎么出去呢,忽然瞧见自己进来的那个后门又走进来个人,穿着衙役的衣裳,满脸都是汗,吓得她顿时缩回了脖子。这群人还真是执着,追了自己这么久也不甘心,连逃到青楼都跟了来。

    其实想想也知道,她在人家门口动手打了一架,把对方许多人打得鼻青脸肿,人家如何肯依?当时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都见着了那些衙役被打的模样,若他们不将她抓住,如果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

    月罂不知道那衙役根本没看见她进来,只是发现了这家青楼,这才在抓人之余进来转转。那人轻咳了一声,顿时引来许多人的注目,老鸨一见来人,脸上立即笑开了花,扭着腰肢迎了上去,腻声道,

    “哎哟,这不是赵四爷吗,您今儿怎么有空来呢”

    这衙役姓赵,在家中排行老四,熟悉的人都叫他一声赵四。由于他在官府中地位不低,外面的人见到他都唤他一声四爷。

    “刚追了个小痞子,正好追到了你们这后门,这才进来瞧瞧。看到有人进来吗?”

    月罂躲在廊柱后顿时翻了个白眼,心中骂道:你才是痞子,你们全家都是痞子

    那老鸨忙四下瞧了瞧,并没有什么陌生人,又笑着答道,

    “来我们这的可都是正经人,哪会有什么痞子呢,那人怕是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正经人?我可没见着这里有人正经。”赵四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容阴邪,顺手在老鸨的腰上捏了两把,惹得对方笑意更甚。

    “今儿晚上给我留两个漂亮的,到时候我必不会亏了你。”

    老鸨闻言笑脸如花,连声答应,对官府的人自然不敢怠慢,正打算将赵四送出去,正门却突然涌进了更多衙役,为首的一个见到赵四,忙上前几步回禀,

    “刚有人瞧见那人进了这店的后门。”

    “什么”赵四浓眉一挑,立即变了脸,一挥手,示意手下人挨间屋子去找人,宁可错抓也不能漏掉。

    老鸨脸色蓦变,这么一搜,生意还如何做,忙上前拦住,陪笑道,

    “四爷您消消气,来我们这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岂能有痞子混进来?您这么一搜,怕是让我这生意难做了……”

    “今儿我就非得抓住那臭小子,少说废话”赵四气得直哼哼,自己刚刚可是挨了好几脚,若不是因为这个,他才不大老远跑来亲自抓他。

    众衙役纷纷散开,挨个屋子进去搜人,不一会就传来女子的尖叫声与男子的骂声。衣不遮体的男男女女多数都从屋子里就跑了出来,那些有点身份的气得吹胡子瞪眼,可一见到赵四那张阴邪的脸,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也难怪,这位可是官老爷面前的红人,谁都会给点面子。赵四也是个会看脸色的,若见到有头有脸的人,必然会上前嘘寒问暖几句,也怕惹下太多麻烦。

    而此时,一层的所有房间都搜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赵四一挥手,示意衙役们去二楼搜人,这老鸨可沉不住气了,连忙上前扯了扯赵四的衣袖,压低声音道,

    “这二楼可都是我们这头牌姑娘,多数都被镇上的富商包着,您看……”

    赵四也常来这里,自然知道楼上的几位头牌,平日里也没少惦记着,无奈兜里银子有数,还包不起,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如今得了机会,他如何能放过,眼珠一转,贼笑道,

    “不如你我一道上去瞧瞧,也免得让姑娘们惊着。”

    “这……”老鸨沉吟了一下,还没等再说什么,却瞧见赵四早已踏上楼梯,急匆匆地向二楼大步跃去,吓得她连忙跟上。

    楼下大肆搜人的时候,月罂在上面急得团团转,贴着墙转了一大圈,可只有这么一条楼梯能下去。眼看着那些人搜完了一楼,向上面比划着什么,她更是心惊,索性跑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推门而入。

    浅淡的香气传来,像是上好的熏香,淡而不俗,媚而不妖。屋中摆设雅致精巧,看起来倒像是女子的闺阁而非青楼。

    梳妆镜前坐着一位女子,仅一个背影就令人浮想联翩。浅黄|色的薄纱长裙,隐约可见其中莹白的肌肤,修长的脖颈细腻柔美,如水面上优雅的天鹅。她正对镜挽着发髻,如玉般纤长的手指温润柔美,看起来仿若无骨。

    听到门响,女子忽然转头看向房门,一双清秀的眼眸宛若秋水,盈盈地泛起波光。

    月罂对上她柔美的面庞,眼中光芒闪过,脱口而出一个名字,

    “蝶香”这女子正是原来跟随水寒的侍女,自从水寒进了园子,她就消息全无,也没继续留在暗香楼。

    月罂此时一身男装打扮,又戴着人皮面具,声音也与先前有所不同,蝶香倒是没认出来。不过竟然能在此处遇见认识自己的人,她也感到有些诧异。

    外面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月罂吓得向旁边一跳,飞快地扫视着屋子,不知能藏到哪儿。蝶香似乎明白了眼前的情势,忙抬手向里间的衣柜指了指,示意月罂躲进去。

    月罂与她有些交情,虽说她此时并没有认出自己,可仍是信了她。迅速走到衣柜前,打开跳了进去,随后从里面将柜门关好。

    房门忽然被打开,赵四满脸放光地走了进来,看着蝶香优雅的背影,不禁吞了吞口水。蝶香是这家青楼的头牌,无奈被人长期包着,寻常人极少见到。如今得了机会,他自然要好好瞧瞧这个冷艳的美人。

    老鸨急匆匆地跟了进来,迟疑了一下才对蝶香说道,

    “蝶香,赵四爷来咱们店抓人,咱们当配合一下。”

    谁知蝶香并不在意,仍慢条斯理地盘着发髻,淡声答道,

    “想搜便搜吧。”

    月罂心里一紧,自己躲在柜中,这么一搜不就露馅了。真不如逃到别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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