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额呼宫神 - 分卷阅读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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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君赏赐,不计多寡。”

    “馆内只有一位记室,知道是谁么?”

    “当然知道,贾生是也。”

    贾生贾生,又见贾生。

    “鹿鸣馆的规矩,记室可告知你们了?”贾生是如何与你们勾兑的?

    “遇事可求荣成君。”事情败露荣成君会捞你们。

    “求不了我又如何?”

    “郑不容人就归齐。”荣成君若不出手,就向齐国求救。

    “齐国又有何容身之所?”

    “自然是从何处来归何处去。”归葛实处去。

    “这些都是贾生告诉你们的?”

    “正是。”

    “好,”郑喆用掌根撑住墙,缓慢站起来,“那就按规矩办事吧。”

    严进看着他。

    郑喆转身要走出牢房,突然叹了口气:“你记错了。鹿鸣馆的记室姓文,并无贾生此人。”

    严进脸色一变。

    众人在牢房外等着郑喆,小司寇面色诧异困惑,不太明白郑喆特意进来刑狱一趟问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是要做什么。

    若黛快步上前搀住郑喆。一行人退出刑狱。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告辞时,郑喆对小司寇道:“接下来的事司寇大人不便插手,牢里那两人便由大人善后了。”

    言下之意是王室的手伸不了太长。小司寇眼皮一跳,正要说什么,却见郑喆眉头一蹙,喉结微动。

    郑喆身边那个侍女立刻上前,后背挡住小司寇视线,似乎拿了什么东西捂住郑喆的口鼻。

    小司寇正待细看,肩膀却被猛地一撞,差点打个趔趄。姬疏从他身边经过,一手揽住郑喆肩膀,推着人朝马车上走。忠心耿耿的侍卫跟在最后,人墙一般将郑喆挡得严严实实。

    只是,趁那侍女从郑喆身边退开之际,凭借多年司刑狱练就的眼力,小司寇还是看见了她手里攥着的一角染血的方巾。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剧情写完就只有两千多字,不好意思哈

    第35章

    郑喆一直觉得,宗见的最后几天,郑序能从姜虞手底保下自己简直是个奇迹。青年将军手握能钉死他的证据,恨不得立刻飞回郑都请求郑侯下处决令。

    或许也和郁良夫有关。

    快要离开王都的时候,郑驿丞终于完成了郑侯一月前千里传书派给他的任务——调查郁良夫的真实身份。

    一月前,正是郑喆收到吕缜来信,揭发鹿鸣馆郁良夫曾是揽雀楼贾潜一事。郑喆那时正和君父矛盾激化,才特意造访郑序府。兄长果然转头就告诉了君父。

    论及两年前的燕国血案,当然还是君父有研究。毕竟挑拨顽固世系围攻世子岫,使燕国改革毁于一旦,怎么看都有幕后推手。前车之鉴也好、有所怀疑也好,君父耳目众多,消息自然取之不尽。

    郑驿丞将调查结果汇报给郑序,郑序还特意来知会他。郑喆便知事情有了转机,虽然他那时身体状况已经很不好了。

    郑序将人像展开给郑喆看:“虽然细节部份有差异,但大致轮廓应当是同一人。这张像画的是付辰大夫门下舍人,沈潜。”

    郑喆从榻上支起半身,若黛连忙过来扶着。

    “这位沈潜,现在何处?”

    “五年前就不知去向了,”郑序道,“具体情况恐怕要审问你那位谋士郁先生。”

    “审他做什么,”郑喆咳嗽两声,“他在燕国血案中是有嫌疑,但在我鹿鸣馆可是安分得不行。你瞧他在北上途中,可有出过什么差池。还没逮住错漏,哪里审得了人。”

    若黛抚着后背给他顺气。郑序皱眉道:“你脸色也太难看了。现在情况如何?”最后一句是问若黛。

    若黛专注顺气并不作声。

    郑喆笑了笑:“兄长不必担心,待回了与山齐修养一年半载就好。”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郑序问不出口了。那不是你家忠心耿耿的姜虞将军把人逼成这样的么?

    “总之我信你不会行此窝囊之事,郁良夫的嫌疑,我与君父都心知肚明。就算回了郑都,有燕世子岫的前车之鉴,想必君父也会谨慎行事,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郑序走了。

    若黛端来汤药,郑喆叹气:“大公子问你话,怎么不答?”

    若黛还没说话,床榻对面传来一个声音——“别看这丫头成天闷声不吭的,你受了委屈她最心疼。”

    姬疏靠墙歪坐着,半点不讲究:“贾潜贾潜,假的沈潜。看来这家伙一离开王都就去祸害吕岫了呀。”

    沈潜,贾潜,贾生,郁良夫。这人化名真多。

    郑喆苦着脸喝完汤药,接过若黛递来的蜜枣,含在嘴里口齿不清道:“那只是吕缜个人的指控。燕都血案究竟是谁干的,君父最清楚——辛苦您了,总要靠神行术往我这儿跑。”

    还真是辛苦姬疏了。上次郑喆发热,全靠姬疏灌输灵气压制下来。当时只是惊讶这样耗费心神的术法姬疏竟会施展第二次,没想到后来还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总之,在南归郑国的路上,全靠姬疏,郑喆才能撑下来。

    郑喆乘坐的篷车,虽然只是外表看起来简陋实际用具却一应按着服车标准配置,也耐不住路途遥远、旅程颠簸。他卧在丝被里,感觉车轮每碾过一粒石子,都能颠得他五脏六腑全倒个位。若黛一直待在他身边,用砭石推碾他身上大穴,使他能缓过一口气。姬疏也在车里,因为时常要灌输灵气的缘故,面色苍白得不见半分血气。

    远山一个人留在外面驾车,两旁还有姜虞派来的延林卫严加看管,一派押送势头,气得远山经常陡然提速试图甩开卫兵。

    赵四则给郁良夫充当车夫,还要抽空留意一下在姜虞暴起发难之下战略性撤退的几个暗卫跟上没有。回去真得好好教训一下这群臭小子,主子有难身为侍卫怎能临阵脱逃?这罪名是你们后来巴巴跑城里药铺买了药材又艰难避开延林卫耳目送回东厢就能抵消的吗!

    生不易则没有和他们一道回郑。他本就是带着两个弟子四海云游,正巧在皋京遇上自家师父,又正巧自家师父不日要回昆山,就想着多逗留几日,一道同行。

    因为减轻了束匹礼器负担的缘故,回程速度要快得多,十日后便抵达郑都郊外。姜虞试图一路将郑喆直接押进刑狱,尽管当时郑喆已经趴在车窗上吐得半丝力气也没有了,看上去并没有逃跑的余地。郑序再次凭借一个巴掌和大公子的威严,从姜虞手中将郑喆全须全尾地送回了与山齐。

    好容易挨到与山齐,一下到平地郑喆就不行了,当晚即发热不止。与山齐上上下下手忙脚乱,有驱车去城里买药的、请小疾臣的,有找盆盛水搭布巾的。姬疏靠在一旁默默围观。

    灌输灵气的效果越来越弱,他当年借神木灵气温养体魄的想法果然行不通。师父怕是早就看破了,他想。等郑喆清醒过来,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五日。

    期间与山齐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外界的一切消息一概传不进来。

    姬疏也虚得能直接拿郑喆的汤药当补药喝,靠在里间的窗棂边闭目养神,

    郑喆睁开眼睛缓了缓,嗓子眼里发出干得能冒烟的一点声音。

    姬疏朝床榻偏了偏头,眼睛还是睁不开。

    若黛端着药进来,见郑喆醒了,赶紧冲上前:“公子!”

    “水”郑喆有气无力。

    这不正好药就来了吗。下咽之艰难,简直顺着喉管苦进心底。久病醒来一般都饥饿难当,若黛退出去吩咐熬粥。郑喆慢慢嚼着蜜枣肉,侧头试图找到窗户给眼睛透透气,看见姬疏,顿了顿:“你怎么在这?”

    姬疏道:“要没我在这守着时时渡点灵气,你早撑不住了。”

    郑喆牵牵嘴角:“多谢睡着的时候,我倒是想起了些事情。”

    姬疏道:“怎么?还要给我讲故事听”

    郑喆笑笑,这次是真被逗乐了,看着姬疏道:“我在皋京窦窖里看到前朝记载,说亓文王是崩于狄祸,燕党为扶持公子桓里通狄人,至于王都不保。”

    姬疏挑眉有些意外的样子,并不说话。

    “还说、咳咳,你母亲后来落到燕党手里,过得并不好。”

    姬疏笑笑:“几百年都过去,就算长命百岁也早该入土为安了。”

    郑喆看着他:“真的不介意?”

    姬疏转脸避开他的目光。窗外泮山腰的一方湖泊静如晴空,飞鸟掠过,一点涟漪散开。

    在泮山遍野的蝉鸣与静谧中,姜洲是第一个造访的。

    “听说是你在衡城买凶刺杀郑序?”

    郑喆靠坐在床榻上,面无华彩,从袖子里伸出一只手拍拍姜洲肩膀,手腕枯瘦得一折就断。“你说呢?”

    见着郑喆这副病得快油尽灯枯的模样,姜洲恨不得把方才那话塞回肚子里去,倾身给了郑喆一个拥抱:“我当然不信!别说我,就是君上也不相信啊,不然早召你去问话了,还能容你舒舒容你留在与山齐?”舒舒服服留在与山齐?差点又说错话的姜洲心里给了自己一耳刮子。

    “但是我兄长手里拿着铁证,四处奔走一副誓要为郑序讨回公道的模样,连郑序都拦他不住。朝里不少人都信了,”姜洲忧心道,“那些人本来见风头不妙,都转头与薛太傅交好,如今简直成了薛太傅的门前狗,成天叫嚷着要君上赏罚严明。什么赏罚严明,不就是要定你罪名的意思嘛。”

    门开了,若黛端着药走进来。姬疏在屋外平台上冲她招招手:“这边来,人两谈事情呢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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