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药而愈 - 分卷阅读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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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清晨的光从窗帘缝里偷跑进来,太阳移动着,照到眼皮上便扰人清梦,林戚被生物钟唤醒,揉着酸痛的额头缓缓睁开眼,然后猛地一顿。

    贺兰的脑袋埋在他脖子上,呼吸平稳安静。

    林戚看了一会儿,心想这画面自己不知道他妈的念了多久。他被晨间的某些冲动所驱使,也不管会不会弄醒人家,起身半坐好,下巴抵着贺兰的耳根,张口咬他的耳朵。

    “……”果然把人惊醒,林戚一点愧疚都没有,被贺兰明煦推了两下肩膀,他眯眼附耳道:“干什么,不让我咬?”

    贺兰鼻音浓厚,还有点睡意,埋在被子里说:“没说不让……”但还是推来推去,简直神经病,林戚骤然火起,调情的兴致被那把怒火烧了个干干净净,索性真的咬了几口,齿痕清晰。

    明明是自己干了坏事,林戚却最爱倒打一耙,怒指道:“你他妈的,躲什么躲?给我亲几口能要了你的命是不是?!”

    他起身掀被去浴室洗漱,哗啦啦的水声里,贺兰摸着口水和牙印交错还泛着疼的耳朵,轻声笑了笑,又摇头。

    这个脾气啊。

    林戚刷牙刷到一半,贺兰也进来洗脸,他满口泡沫瞅着这人清晨起床的模样,忍不住嘲讽道:“这也没摄影机,你当你拍洗面奶广告呢?魅力给我收着点。”

    贺兰洗完脸,接过他用完的牙刷,一边挤牙膏一边道:“收着点?我可做不到。我巴不得用这点魅力把你圈的死死的,死心塌地的那种死。”

    “……”林戚闭上嘴,往脸上乱拍冷水,又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发现他的眼角是弯的,似乎很喜悦的模样。另一边贺兰还有些困,刷着牙眯起眼睛,昏昏欲睡的样子。

    昨晚到底什么都没做,但林戚眼睛红得很。

    贺兰见他一直看着镜子,含糊不清道:“待会给你滴一点眼药水。”

    洗漱完林戚坐在床边换衣服,他换完裤子,刚把上衣脱了。贺兰拿到眼药水过来,脚步一个趔趄,险些当场摔倒在地,林戚看着他,冷哼一声,拿起床头的衬衫穿上。

    穿的是贺兰的衬衫,他们虽然体型相仿,但身高到底差了将近十厘米,所以他的衣服穿在林戚身上还是显得宽松。林戚指尖抵着白玉似的扣子,刚扣完第一枚,就自觉地抬起下巴,仰头道:“来吧。”

    这话的语气与意义误导性都很强,贺兰心神不由荡漾开来,拧开药水瓶子,对上林戚黑亮的眼睛,连空气都突然变得稀薄。

    这双眼睛很好看,十八岁的时候,他只在贺兰面前弯起眼睛表达爱意,在别人面前不是厌烦就是冷漠。现在他也会对别人礼貌地微笑,不需要刻意,林戚只消将嘴角微微一提,看起来就是副柔软的笑脸。

    但是别人一望便知,那笑意只限于礼貌,这双桃花眼之下不会有别的什么。

    其实林戚从最先打破原则追求贺兰开始,就对贺兰开了一扇特别的门,他的所有界限在贺兰面前早已灰飞烟灭、不知所踪。而这样的人,林戚再也不会有第二个。

    他固执如此,别人对他专心专情,他要投桃报李,别人一腔深情,他便如数奉还,万不敢辜负一分一毫。纵使无人知晓,他也要在角落里立起一座冰冷的石碑,锁住自己昔年视若珍宝的甜蜜与往后再不能相见的烂漫。

    只是不能说,不可说。

    冰凉的药水滴入眼眶,林戚坚持着不眨眼,泪腺不受控制地激出泪水,多余的水珠便顺着扬起的眼角流下去,被贺兰伸手擦去。

    林戚伸手继续扣扣子,没扣两个,手腕都被捉住,贺兰在他面前蹲下,接过他的衣襟,帮他服务。林戚便按了按自己的眼睛,说:“眼睛还是有点疼。”

    “待会带你去看医生。”贺兰家有医生,本来是为了随时照看他爷爷所以请过来暂住,现在刚好方便全家,小病小痛省掉去医院挂号的费用。

    林戚好像有点无语,停了几秒,冷笑道:“你好没情趣。我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哪里疼不能忍着,跟你喊疼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叫我看医生,难不成我跟医生也这么没脸没皮地说眼睛疼?”

    贺兰慢条斯理地跟那几颗扣子纠缠,道:“那你又要我抱着你说心疼吗?”

    林戚冷冷看着他:“……”

    贺兰终于扣完,微微仰头看他,漆黑的眸里映着浅淡的笑意,拉着他的手腕轻声说:“要是到现在还要吊着我,没名没分的只让我心疼,我可要开始委屈了。”

    林戚定定地将他盯了片刻,在心里暗自承认那双含笑的眼的确叫他很心动,于是挣动手腕,主动伸出手挑眉说:“那先抱会。”

    贺兰听话地半起身,林戚双手穿过他肩下,听到贺兰凑在他耳边念了那句话,那句本该很久很久之前就呈在他面前的,温柔又笨拙的话。

    “戚戚,和好吧。”

    原来该是这样的一句话,缱绻,含着点未尽的叹息,甚至让人心口酸涩。

    林戚不知道刚分手的时候他听到这话会不会心软,总之他现在是彻底缴械投降,还恨不得把心都双手捧给姓贺兰的。

    他终于松口说:“好。”

    这一个字,在贺兰明煦梦中出现过太多次。他无数次想过,林戚会怎么回心转意,放弃他负隅顽抗的拒绝,而真正听入耳中的时候却觉得没有幻想中那么心潮澎湃,也许是因为一早便料得到结局。

    两人静静拥着,林戚忽然说:“其实我更适合当情人。”

    “什么?”贺兰蓦地心坠下去,小心翼翼地勾住林戚的肩膀,谨慎得怕他下一秒就飞了跑了似的。

    “情人之间就不需要勾勾缠缠,纠结这个担心那个的,只要见面睡觉就好,你说,我是不是很适合?”林戚感觉到他的手臂有些缩紧,说道:“我刚开始就打算跟你做情人。只走肾不走心,各取所需,不是很妙吗。”

    贺兰完全沉默下来,林戚觉得他有点生气,心里也觉得自己说得不对,但他还是继续说下去:“但架不住你非要跟我谈心,还装得风度翩翩,怎么勾你都不上当……你到底是这些年来修炼成了真绅士,还是某些功能出现了难以启齿的障碍啊?”

    话音刚落,他人就被掀下去,猛地摔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贺兰明煦跟着压上来,掐住他的下巴,危险道:“这误会可就太大了点。”

    他道:“有没有障碍,你试试就知道。”

    他正待让林戚体会一把什么叫做“意乱情迷,无法自拔”,门口蓦地响起一阵恼人刺耳的拍打声,接着贺兰雅的声音突兀地叫嚷起来:“哥!哥!亲哥!再不下来吃饭爷爷要拿拐杖揍你啦!”

    作者有话说:

    我哭了

    第22章

    上膛待发的子弹就此熄火,贺兰气急败坏地起身,扭头对外面道:“三分钟!”

    门口的贺兰雅拍着门板十分纳罕,心想她哥今天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语气这么冲。等门打开她就明白一大半,贺兰明煦身后跟着个眼眶通红、衬衫皱皱巴巴的男人,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坏事,下楼时捂着嘴巴又不可思议又害臊。

    林戚倒丝毫不怕生,懒懒散散地跟她打招呼:“你好。”

    贺兰雅正要应,林戚眼里转出一点促狭的笑意,又添一句:“妹妹。”刚说完,贺兰明煦照他后颈轻轻一点,但是没有说什么。

    他信步下去,把贺兰雅跟贺兰明煦落在后面,贺兰雅捧下巴羡慕道:“哇塞!林戚哥哥真的好帅哦,哥你眼光太高了吧,咱妈说的不错,你眼光随她。”

    “他这一下这就把你收服了?”贺兰明煦意外地看着她。他妹妹是个古灵精怪的姑娘,虽然不至于对所有人挑三拣四,但能入她眼的也并非多数。

    贺兰雅忙着跑下去传达消息,大声应道:“哥哥可以,妹妹也可以!”

    “……”贺兰差点一脚踩空,林戚也听见那一嗓子,偏头就见贺兰雅一阵风似的跑过去,一楼响起这姑娘的嗓门,什么“林戚”、“老同学”、“过夜”之类的字眼一个个飘上来。

    贺兰慢腾腾走过去。林戚眸中似笑非笑,说道:“你妹妹跟你的性格就像南北两极,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贺兰挤着眉头很严肃地说:“贺兰明煦可以,别人都不可以。”

    “嗯?”林戚垂着眼睛下了两节台阶,抚手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幼稚?越长越回去了啊,哥。”

    他的手垂下来,很快被贺兰明煦握住四指,绷带依旧缠着,但两只手之间仿佛没有距离,十指指尖果真连着心,林戚知道贺兰的心一定和他的手一样热烫。

    一个称呼而已,也这么激动,太没出息。

    他们下了楼,餐桌上一圈人并没有打量外来者似的一股脑围过来,贺兰家的家教一向让客人宾至如归。林戚在餐桌挨着贺兰明煦坐下后,他对面的中年女性才正式开始有意无意地看他,主座上的老人则是光明正大地注视他。

    林戚以前来过,大致的人都认得,便说:“打扰各位,昨晚来的晚,就没有一一问好。”

    “这个没关系。”贺兰钧笑呵呵地追问道:“都好久不见你,没想到长得这么茁壮,我看差一点就能赶上明煦了。就是好像瘦了点,明煦也不知道多给你吃点。”

    沈南心直口快地接话说:“就是啊!怎么比那会儿瘦了这么多?明煦也真是的,懂不懂体贴人啊,从小这孩子就没情商,我生病的时候他还求我给他做蛋花汤,不给做就地上打滚。情商这么低,外头可人的多了去了,没得怪人家嫌弃你!”

    林戚张口无言,总觉得怪怪的,好像他是贺兰养的一头猪似的,勉强道:“也不算太瘦……”

    贺兰钧连忙叫林戚多吃点,吃到一半,又眯起精明老成的眼睛,问道:“你们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我我我,报告领导,这个我知道。”贺兰雅举手说:“昨晚我三点多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

    贺兰道:“十二点回的,三点多是我下楼倒水。”

    众人就了然地点头,林戚顶着沈南贺兰钧等人探究的视线,头皮都发麻,吃完饭坐上车的时候一把掐住贺兰的脖子,诘问道:“你跟你家里人都说的什么?一个个看老子的眼神跟他妈看怀孕的大少奶奶似的!”

    沈南看林戚的确像看珍惜动物似的,说是怀孕的大少奶奶倒也贴切。只是这形容未免也太过于猎奇。

    贺兰被他的比喻逗笑,摄于林戚脸色又不敢笑,于是忍得很辛苦,说道:“我第一次带你回家之后就跟他们全部说了。”

    林戚微微动了一下嘴角,但是什么都没说,贺兰便熟稔地卖惨道:“然后被我爷爷上家法狠狠抽了一顿,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要不是想着你,我肯定就撑不下来了。”

    “我家人都很传统,花了很长时间接受之后,我又跟他们说分手了。我爷爷气得差点又要动家法。”贺兰自己说起来都觉得累,简短地把之后的事一言以蔽之,说:“你也知道那条家训,他们理所当然地觉得错在我身上,每次回家都要催我把你找回来。”

    又自嘲似的道:“毕竟在贺兰家,气跑对象可是奇耻大辱。”

    林戚缓缓松了手,像在思考什么,沉默不语许久,然后抬头看着贺兰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怀孕?”

    贺兰:“……”

    贺兰:“?”

    “既然你全家都把我当怀孕的大少奶奶看,那就千万别让他们看走眼了啊。”林戚说着,又觉得很荒唐似的失笑,转过脸去目视前方,挑衅似的勾唇学舌道,“大少爷,什么时候坐实我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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