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药而愈 - 分卷阅读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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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况很好,汽车一脸顺畅地开过好几个绿灯路口,林戚看似直视前方,却仅用眼角的余光就可以感知到,贺兰粘在他身上的目光有多热烈。

    林戚永远不知道,他本身有多讨人喜欢。

    贺兰心猿意马地开着车,把林戚送到家门口。临下车时,他拉住林戚的小臂,等他回过头,贺兰便说:“等下次约会的。”

    林戚“啪嗒”一声打开车门,才意识到贺兰在回答他路上问的那个问题,于是不由心底微动,竟有些脚踩浮云似的飘忽,一时全身都好像陷入初恋的局促,难得扭捏道:“哦……”

    他要下车,肩膀却被轻轻一按,贺兰跟着靠过来,在他唇上一碰,低声道:“再见。”

    “再见。”林戚下了车,目送黑色的辉腾开走,他摸了摸耳根,惊觉那里竟有些羞涩的热度――他该不会是疯了吧,二十七岁的老油条了,被亲一下还纯情至此?!

    今天是工作日,林戚却不去上班,他在家接了些不需要频繁用手的活。上楼时翻手机,回越清发来的慰问消息,又回要过几天彻底好全再去坐办公室。越清公事说完照样问私事:“前几天你一直不回消息,这是已经破镜重圆了?”

    发这条原本不指望林戚回什么好话,毕竟林戚一天天脾气大得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来大姨妈似的,所以当越清收到那个平和的“嗯”字的时候,手机都差点摔裂。

    林戚的手机又收到几条林家的骚扰信息,他转回手机银行给那个账号转了几万,正冷着眼等他们的反馈信息,越清忽然给他发红包。

    红包大字写着:“祝双宿双|飞……”林戚点进去,后面的字画风一转,变成:“祝双宿双|飞一夜七次床板牢固!”他怒气冲冲地收了这钱,到家后,实在忍不住,打电话过去跟越清对骂了一回。

    越清挂了电话比林戚还气,他妈的,不识好歹!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看(?′w`?)

    第23章

    隔天一大早,林戚在飘窗口给玫瑰浇水,他的伤好得快,刚拆线过一个晚上就已经痊愈地七七八八。只是花朵娇美,时机却不对,没洒两滴水,就接了好几个客户的电话,林戚烦得要死,掐了一瓣花在手里碾碎。

    红色的花汁渗入苍白的指甲缝,林戚的洁癖犯了,嫌脏,看着便开始生闷气,花洒往阳台一丢,转身去洗手,才走到客厅,门铃却忽然响了。

    林戚在玄关压抑无名火,待到确认自己不会乱发脾气,才伸手开门。门后露出张清爽俊朗的脸,他原本装上的客气就瞬间全部卸掉,变得真实又不耐烦,抄手冷冷道:“这么早是来干什么?你家公司昨晚倒闭了?”

    贺兰手里提着营养早餐,怔愣半晌,大步进来把林戚推到墙上,林戚乖觉地仰头跟他亲了亲,他委屈道:“我起这么早来跟你献殷勤,你还骂我。”

    “……”林戚有一瞬间的心虚,然后道:“别跟我卖惨,我不吃这一套。”

    他瞥见贺兰手上提餐饮包装袋,图标眼熟得很,略微一想就想起那属于楼下某家早餐店,于是有点诧异,问:“你今天穿运动服去上班?”

    “不是,昨晚搬家累了很久。”贺兰低笑道:“邻居。”

    林戚被这人无声无息的行动惊得呆住,虽然他知道对面那户人家搬走很久,昨晚也看到有箱子堆在楼道里,但万万想不到会是贺兰明煦。他正怔然,脚边被什么东西柔软地撞了撞,接着听到一声低微的猫叫,低头一看,是颗颗从对面跑了过来,在他这里撒泼打滚。

    “颗颗很喜欢你家。”贺兰把他被花汁染红的手指握起,推着他一起进家门,又说:“我也很喜欢你。”

    早餐放在桌上,洗手间里林戚站着,贺兰明煦帮他洗手,他觉得好笑,说:“被您一洗,我的手得拿去博物馆展览才行,就写‘一只经明远首席执行官贺兰总裁纡尊降贵清洗过的手’怎么样?”

    贺兰被打趣得多了,总会有点进步,他回嘴道:“那你整个人都得拿去展览了。”

    林戚要笑不笑地看着他:“哦,为什么?”

    “嗯?只洗个手就值得收藏展览了,你倒是说说,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碰过?”贺兰冲完林戚手上的泡沫,拿放在一旁的软毛巾慢慢地给他擦手,动作细致又温柔。

    他发现林戚的手虽然修长白皙,但却印着些淡到快要看不见的疤痕,密密麻麻,需要凑近才能看得清晰。那是经年的伤口,早已痊愈多年,可贺兰却想不出任何一个理由能让他受这种伤。

    以前林戚身上并没有这么多伤|疤。

    他正失神,林戚说:“别看了。”

    贺兰便没有问,两人去餐厅坐下吃饭,他想起开门时林戚在生气,便问道:“你刚刚生什么气?”

    林戚搅勺给红米粥散热,随口道:“也没什么,反正我就爱生气。”顿了顿,又撑着下巴蹙眉道:“要是你六点就起来接四五个电话要求改设计,你不气?”

    “气。”林戚要求被理解的样子实在好看,贺兰微微笑着,想起他那个空缺已久的助理职位,便说:“你考不考虑换个工作?”

    林戚疑问地抬眼,示意他继续说。

    贺兰道:“我的助理最近告婚假,新员工面试又总不过关。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明远上班――当然,你不需要面试。”

    林戚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助理?”见这人点头,他差点笑出声,拍桌道:“我他妈出国三年学设计,回来转行当助理?天底下有这样的事吗?”

    “你在晨越也只是做个挂牌顾问……”贺兰在林戚杀人般的视线下暂时闭了嘴,沉默片刻后坚持继续说:“你在哪不可以做设计,来明远也可以做,我把总裁办公室让给你,趴着做、躺着做,你想怎么就怎么样。”

    林戚算明白了,贺兰压根不是让他做助理,他就想让自己每时每刻都在他的视线范围里。他无法理解道:“你住我家隔壁还不够?非要什么时候都黏着……不腻吗?!”

    ――

    腻不腻不知道,但林戚被融化了。他去晨越递辞呈的时候,越清笑得跟只狐狸似的,直接批准,又说:“不过你去明远上班的话,是不是随时随地要跟贺兰来一出办公室点激情居微啊?啧啧,够有情趣的。”

    “你脑袋里有一点干净的东西吗?”林戚蔑视他。

    越清后悔道:“早知道那红包我就应该发办公室桌椅牢固,床板坚不坚强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在自己家。”

    林戚拎起辞职信准备走,烦道:“牢你大爷的,老子倒是盼着家里床塌,架不住有的人净装纯。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矜持的,大街上有人给他立贞洁牌坊?!”

    “…………”越清瞪大眼睛,险些从办公椅上摔下来,林戚已经摔门走了,他被林戚的话镇住,半天回不过神,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顿时喷笑:“……哈哈哈笑死我了,装纯、牌坊哈哈哈哈!”

    林戚在明远照样做美学顾问,贺兰倒没有真把总裁办公室让给他,在下一楼给他划了一间窗明几净的工作室。所谓设计美学顾问就是谁都可以来问,随便挂在某个部门里,开例会时随心所欲想掺一脚就去。全勤奖林戚并不稀罕,在新环境跟老环境一样我行我素,有时候不来,有时候从早坐到晚。

    贺兰早就招了三个实习助理,说什么缺人,果真是装蒜。

    倒是林戚发现明远的员工对他非常好奇,好奇又友好,见面就垂头问一句林顾问好,体贴地给他配送手磨咖啡,态度跟对老板娘似的。

    林戚受之有愧,但只愧一秒钟。

    他设计的时候一向烦躁易怒,但在这里,有时一转头便可以看到贺兰上班的模样,那一腔情绪就莫名其妙地自动平复,像见到主人的炸毛的猫,心刹那就主动柔和下来。

    林戚十八岁的时候想过未来,他想象贺兰明煦的模样,会不会更高一些,眉更深,眼更黑亮,工作的时候,那些对于一个少年来说过于强大的气场是怎么变得自然,令所有人折服。

    现在贺兰满足了他所有的想象。

    是他喜欢的人,从一而终。

    从前林戚逃课,顶着炎炎烈日坐四站车或者走半个小时翻过盛雅的墙,在后山坡的樟树下等待贺兰班级体育课的简短休息间隙,送他一枝自家花房偷摘的玫瑰。

    现在贺兰下班,走两层楼梯,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外头的气流惊扰了室内悬挂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声响里,林戚抬起头来,贺兰就可以亲手给他一捧鲜艳的热烈的刚开的花。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双更,看得开心哦,感谢(?′w`?)

    第24章

    进明远一个月后,林戚手头拖的那些设计终于一个个相继结束。某天昏天黑地地抬起头来,夜幕已降临,电脑上显示的时间才下午六点多。

    最近天黑得太快,许是冬季将临的缘故,林戚看日期才发现立冬已过。公司里人走得七七八八,他起身揉了揉肩膀,外头只有一两个位置电脑屏幕还亮着,有人还在勤勤恳恳地加班。

    林戚上了一层楼,外头几个助理都下班回家。但贺兰的办公室开着暖灯,他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贺兰还在办公桌前浏览文件,桌上的文件夹和资料堆得很高。他一走近,贺兰就有反应,抬眼道:“忙完了?”

    “嗯。”林戚见他关掉打开的文件,不由疑惑道:“你关掉干什么?”

    “我在等你。”贺兰把电脑关机,抚着眉骨闭眼,许是夜色里人的本性会磨掉很多,总之没过多久,有一只手也伸过来,不轻不重地替他按摩太阳穴。体贴得要命,贺兰合着眼睛这么想。

    按着按着,林戚就低下头去,捧着脸亲他。贺兰便伸手按林戚的腰,又摸他眼角,擦得眼尾与唇都红得透顶,才舍得结束这个吻。林戚靠着他肩头细细地喘气,很虚弱似的,听到贺兰说:“你的设计稿都交完了吧。”

    “嗯。”林戚莫名认为他知道贺兰要说什么,不肯让心悬着,便寻求踏实感地乱亲他的脖子。

    贺兰按住他动来动去的脑袋,低哑地含笑道:“那就你生日那天,好不好?”

    林戚问:“约会吗?”

    “对。”贺兰的语气却很意味不明,小心翼翼地像对待期待许久又不敢轻易触碰的东西,他犹豫不决地压低声音,偏头对林戚说了一句话。

    林戚猛地起身道:“哦。”他耳根发红,又低声说:“大街上你立的牌坊也该要倒了。”

    林戚的生日在下旬,所以并不着急,他照样上下班,只是比以前清闲自在许多。除去林家时不时发来的骚扰短信,现在的生活大约是理想中的美好愿景。

    直到他某一天上班时,发现一个女生在办公室外晃悠,他原本以为是好奇心作祟的实习小女生,也不怎么在意。直到出去喝水时跟她迎面撞上,才觉得世上总是会有恶人来打破美好的生活。

    这女生齐刘海长直发,脸上长着雀斑,身量不高。看到林戚她便微笑,但并非好意的笑容,而是威胁与嘲讽并存,甚至带点高高在上的傲慢。

    林戚把拿着的杯子放下,怕自己对着她就砸过去,面无表情道:“林安谧,你在这干什么?”

    “我来揭穿你的骗局啊,哥哥。”林安谧是娃娃音,喜欢她的人觉得软糯悦耳,林戚只觉得尖锐好似鸡叫,冷冷瞧她,她便两只手勾着,不无恶意地说道:“我都听说了,明远的贺总喜欢你,哈哈哈!太好笑了,你居然也有人喜欢,他是不是不知道你当初什么样?你这么下贱的人,就不要祸害别人了嘛,乖乖听我的不好吗?”

    林戚不言不语,只用冷漠的视线看她。若是目光也可以杀人,林安谧毫不怀疑她已经被千刀万剐,但她手上握着林戚的软肋,林戚便不敢动她。她笑时脸颊两边出现两个梨涡,有种林一帆似的,病态的甜美:“你还以为可以摆脱我们呢,别做梦了,你姓林,一辈子都跟林家脱不了干系。你也别妄想一个人快快乐乐的,我们家落到这步田地,谁也别想好过。”

    她转身离开,林戚靠着墙,脑子里渐渐混沌起来。

    那一席话在不停地翻滚,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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