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美景：逍遥小农女 - 第96章 火锅

    村子南头的钱大成，也就是钱二丫的爹提着几条新鲜的鱼上门来了，见森爹身上带着围裙还愣了一下，“秀才老爷还下厨呢？”

    森爹泰然自若地取下围裙，手在干净的帕子上擦干净，和他一起去了堂屋，“呵呵，得都会干才好呢，大成兄弟有啥事不？”

    钱大成比森爹年纪大些，和李大顺差不多，笑起来脸上已是一脸褶子，“没啥事，我今天早上捕上来早几条鱼，乡里乡亲的得多走动走动，这鱼新鲜着呢，拿来给你们尝尝，村长说的对，这捕鱼的网都是你家教的，这不过年了没啥送得出手的，也是片心意。”

    森爹也爽快，“行，那我就收下了，以后得多来往才是，还得多谢你家的牛乳呢！”

    钱大成笑着摆摆手，“当我不知道我家二丫和满子天天在你家吃喝，那东西本来就不是好东西还费心道谢犯不着，家里快吃晚饭了，我先走了，回头一起喝酒啊！”

    钱大成拿来的鱼大的有三四斤重的，小些的也有两三斤，八条鱼，森爹用一盒镇上买的栗子糕回了。

    二妮咧着嘴冲森爹说，“定是知道我们家想要做鱼丸子，这就给送来了，话说爹爹你那么多学生，回头会不会挨个上门来送礼啊！”

    赵氏一个无敌巨大糖炒栗子砸在二妮额头，“别乱说，口没遮拦的！”

    “咩！”二妮朝赵氏扮了个鬼脸，又得意地去堂屋里取油茶饼了，这东西比一般的炭火还经烧，晚上的火锅就直接架在炉子上。

    炉子搬到了堂屋，大郎帮着把炉子点燃，“二妮，现在就把肉放进去吗？”

    “不，不，肉都还没切呢，先把汤汁煮好。”二妮急忙摇头，汤汁是白水加大葱、蒜、两个红枣、生姜、八角和桂皮。

    水煮开也得起码小半个时辰，这个时间足够片羊肉了。二妮跑到院子里，扒开雪一看，经过一个多时辰的速冻，羊肉已经变成了鲜红的硬块，但微微按压还能挤出血水来，是传说中的干而不冻，诚然是切羊肉片的最佳时候。

    森爹见二妮自己拿着刀切羊肉，生怕她小胳膊小手的把手给切了，“来来来，给爹吧，切成什么样的？”

    “要很薄很薄的片儿，看我这点小指甲，这么厚的就好了！”二妮用大拇指上的一点指甲放在森爹眼前比划。

    森爹做好准备，使劲地提倒切下去，没想到这羊肉竟是十分地容易切，一刀一片，比平时切肉还容易，亏得他还以为切这种薄片是二妮刻意为难呢。

    拿来的十二斤的羊肉去了皮、骨也就剩十斤多的样子，森爹是切成了每块一斤的样子。按照大家的饭量，十斤一家子可以吃三回了，因为森爹和大郎二郎大概二三两，而另外四人一两多就够了。毕竟还有好些配菜，最后的汤汁下面条也是主食了，所以这次只切了两斤半羊肉。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第一次试吃东西份量少些能显得没有吃饱的遗憾，就能一直惦记下回的了。

    森爹很快就片好了羊肉。二妮也在教着大妮和赵氏调蘸料。

    二妮美滋滋地接受他们崇拜的目光，在吃货这条路上只有领悟之分，没有长幼之序，没办法，只能说她太能吃，“娘，您不是喜欢吃香菜吗，也可以在火锅里烫一遍吃啊，或者蘸料里放一些剁得细碎的，可香了呢。”

    锅里的汤汁也熬好了，一边是滚烫滚烫的白水冒着泡，另一边红彤彤的汤汁煞是好看。一家人团团围坐在一起。

    大郎还好些，二郎、三郎抻着脖子眼巴巴地看着锅子，可怜兮兮的样子，“二姐，还不让肉吗？汤都熟了！”

    二妮把萝卜、腊肠、豆芽等先夹了放进汤里，“别急啊，这肉放下去过一遍就熟了，不用熟很长时间的，倒是这腊肠和豆芽得多煮一会儿！”

    肉片放下去没一会儿，粉红色的肉就变了颜色，众人齐齐望着二妮，就见二妮把肉片在蘸料里面上下翻了一把，然后美滋滋地塞进嘴里。

    二郎立刻跟着夹了肉片，然后，“哇，好烫，好辣！”

    这熊孩子见二妮还做了鸳鸯锅，作为一个男子汉，必是要吃大家不常吃的辣锅，这辣椒酱和十三香做的底料，本不是很辣，可是这东西烫呀，可把二郎的嘴角都烫红了。

    “该，让你吃这么快，来吃点腌萝卜片垫垫！”大妮把一小碟配菜的白腌萝卜放到二郎跟前，二郎夹了一筷子，然后又迅速地伸向锅里。

    大郎、三郎夹得也快，呵着热气还相互看一眼，比别人慢一步都不行。森爹举起筷子，夹了一片分不清是猪肉和羊肉的肉片蘸了酱也是吃得连连点头。

    森爹又夹了一块，倒不是自己吃，而是夹给了赵氏，“这肉切得薄，煮起来也是快，竟是这般好吃！”

    赵氏点头，“是呢，这外头冰天雪地的，在家里吃一个暖锅，浑身都暖了。”

    大郎、二郎两兄弟本就是饭量大的时候，不一会儿，第一回下锅的肉片都吃得差不多了。大妮和二妮正坐在菜篮子边上，两人往里添了许多，又劝着大家吃些素菜省得回头上火。

    在汤里过了一遍的白菜叶子特别入味，特别是红锅里的，那一层红油淋在叶片上让人的胃口大开。

    看大家吃得开心，二妮也是高兴不已，“大家多吃点，配菜还有好多呢，最后的时候在汤里下了面，再捞起来放在蘸料里，味道也是极好的。”

    只是最后的面条到底没用上，即使肉刻意放少了，鱼丸、腊肠也有不少。等把里头的菜叶子、豆芽捞得精光后，三郎抱着肚子和二郎靠在一起，直说肚子要炸了。森爹和大郎也是吃得肚子滚圆，大妮和二妮也是撑着了。

    二妮把买来预备过年分给村上孩子吃的冰糖葫芦拿出来，这冰糖葫芦的原料是山楂，健脾开胃，也消食啊。

    只是二妮又总结了一点，她忘了火锅一直烧，汤会变少的，忘了预备份热汤了，后来添的是开水，让里头的汤汁味道淡了很多。幸好，全家人吃得舒心，吃到最后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第二天起来，天空中又飘起了细雪。因着之前大晖受伤，大明发热的事儿，给大家伙准备年节礼的事儿给落下了，倒是收了村上许多人送来的或多或少的一点心意。

    年节礼往外送的除了村上交好的人家和镇上的两个铺子外，还有钱大夫那里。钱大夫因借了二妮的古籍一直感怀在心，昨日来看大明的时候特意送上了两壶药酒和一腿猪肉。

    二妮倒是很怀疑钱大夫到底是怎么挣的钱，他们师徒是住在落叶山南面的村里，平常走家串户治病都不怎么收钱，小秦大夫挖草药卖给药铺也解决不了他们的大手大脚啊，嗯，这是个问题。

    送给钱大夫的年节礼也是八块年糕，其中四块是桂花年糕，还有八根腊肠，两块腊肉，师徒俩一人一双新鞋子和一副羊皮手套。

    羊皮手套完全是因为之前的布手套不是让柴火刮破了就是让水给泡湿了，做了羊皮袄子后坐下来的皮子就做了几副手套，大冬天戴了也不容易长冻疮。

    赵氏让大郎、二郎一起去给钱大夫送礼，家里又在忙着做鱼丸、做豆腐。这村上打渔的多了，冬天虽然天气冷，可下雪天之前河水并没有冻冰，运气好的时候也能捕个三四条上来，这来周家送礼的真就是像二妮说的许多都是在学堂念书的人家，这家里的鱼一多，除了留出来过年、祭祀和放生的，其他的都做了鱼丸。

    做鱼丸就是把鱼除了鱼头、鱼尾、鱼骨和鱼皮，把肉剁成馅制作而成。这鱼头就烧了鱼头豆腐汤，这鱼尾红烧，鱼皮凉拌做冷菜。精打细算的日子也是这样红火。

    这不，厨房里，森爹剁鱼肉，赵氏和大妮做豆腐，二妮在一旁打下手。这上回做的豆腐乳已经没有了，趁着天气冷得多做点，正月里正好可以拿出来吃，这炸臭豆腐也可以做点，小吃也能做成一道菜啊。

    当院子里响起说话声的时候，一家子都感到意外。却没想到是柳树湾村的张诚挑着一副担子来了。

    二妮迎着他去堂屋，“张家大哥，你咋来了？”堂屋里的火盆子点燃，又给他沏了杯热茶。

    张诚赶了一路，鞋子和裤脚都有些湿了，人却是暖和着，只是被风吹得鼻子都冻红了，搓着手说道，“这不过年了么，来东家认个门，自家也没啥好东西，家里婆娘做了点零嘴，呵呵！”

    森爹净了手和他谈话，那张诚第一回来东家家里，也是挺不自在的，喝了一杯茶才慢慢熟络起来。

    赵氏把二妮拉去厨房，“之前卖鱼的时候你只是算了养鱼的工钱？”

    二妮眨眨眼，“是啊，我见他家生活不如意，还多给了呢，也没想到他能上家里来啊。”

    赵氏还是第一次见到佃户，看上去有些拘谨，这印象倒是不坏，“那证明这一家子都是会做人做事的，回头和你大姐挑些肉啊，鸡的，连同三个孩子的压岁钱让你大哥一起送去！”

    二妮应下，那张诚也没多待，怎么都不肯留下吃中饭，急急忙忙地走了。

    赵氏整理他送来的东西，竟然还有二妮没见过的炒米糖、冻米糖，冻米糖就像是硬的沙琪玛，而炒米糖里头有白色和黄色的米，因为用的红糖，还带了红色，再加上黑白芝麻，倒是十分好看。

    佃户地都卖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粮食，这让赵氏又心酸了几分，让二妮平日的礼中多家了一对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