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 - 金竹密语第5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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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发生的事串在一起,忽然觉得这些事一定有极大的关联,而眼前的男子便是问题的关键。

    男子忽然低低的喘息了一声,面色桃红,言语轻挑地说道,

    “小美人儿,你难道喜欢这个调调?不过那刀子可要拿稳了,别划破了我的脸”

    月罂拍开他摸向自己腰间大手,冷着脸恐吓道,

    “你若不说实话,我真会毁了你这张脸”

    男子惊得睁大了眼,故作惊愕地说道,

    “我说、我说,我是花霰国太子”

    “我还是女皇呢”她忽然觉得这人好像一直在与自己开玩笑,没半点认真样,心里更气。她这一个月来,功夫大有长进,连童昕都常常满意地点头,可为什么对这男人没半点震慑力?

    男子眨眨眼,视线一点点扫过月罂的脸,忽然开口又问,

    “女皇?哪国的女皇?”

    月罂脸色越来越黑,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不会老实了。不过既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她怎么也不好给人家放血,只能换一种法子收拾他。想到这,她一拳垂在对方的前胸上,险些让他背过气去。

    男子一阵猛咳,喘息时脖颈还擦过刀尖,划出浅浅的血痕。他哀嚎了一声,恨不得立刻去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不是被毁容了,可无奈被月罂压得极牢,动也动不得,只能气恼地低叫道,

    “我说了你还不信,那你要听到什么答案?”

    月罂沉吟了片刻,这才让头脑冷静一些,低声问道,

    “花寻呢?”

    第289章何为情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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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9章何为情圣

    男子闻言睁大了眼,狭长的眸子闪着碎星般的光芒,随后缓缓地眨了眨,上下打量着月罂。看了半晌,终于咧嘴一笑,起初还强加掩饰,后来越来越大声,笑得竟然上气不接下气,看得月罂更为恼火。

    似乎是觉得这男人不像什么坏人,又发现他没有戴人皮面具,月罂此时对这张脸还真下不了狠手。匕首迅速调转,将刀背抵在他的喉咙上,使劲压下,生生地止了他的笑,

    “笑什么,说话”

    男子手忙脚乱地想拨开匕首,又怕伤了手指,张牙舞爪的模样实在有趣。他连连咳嗽,脸也涨得通红,最终不得不开口求道,

    “嫂子,快饶了我吧”

    “鬼叫什么谁是你嫂子”月罂眼睛一瞪,心想着这人实在像个白痴。刚刚听他从内室走出来的时候,明明是听不到脚步声的,武功该不会太低,可此时为什么任由自己打骂?

    男子苦着脸,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刀柄,又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一双含着水雾的凤眸凄凄楚楚地将她望着,说不出的可怜,

    “你是不是南宫月罂?”

    月罂眉梢轻挑,他竟然猜出了自己,反正现在也不打算瞒着什么了,也没再掩饰。微抬了下巴,反问道,

    “是又如何?”

    “那就对了花寻是我哥,你是他媳妇,不就是我嫂子么?”

    月罂觉得这是几天来听到的最荒谬最不靠谱的事,呆愣愣地看着面前俊俏的眉眼,单凭这长相怎么也能猜到这两人是兄弟,可是花寻却从未对自己提起,

    “我可没听说过花寻还有个同胞弟弟”

    男子撇了撇嘴,既然知道了月罂的身份,倒是打消了先前想要调戏她的念头,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回答道,

    “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个秘密,除了这皇宫中的人,外人哪知道半分?”

    “为什么?”

    “各国一直流传着这样的做法,皇后若生了双胞胎,肯定会处死最小的那个,难道你不知道?”男子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使他本是玩世不恭的目光多了些忧郁的味道。

    月罂确实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规矩,只是听起来实在残忍。刚出生的小孩子有什么错?不过是比别人晚生出来几分钟甚至几十秒,竟然刚见到太阳就要被夺去生命……

    她轻抿着唇,对男子的话将信将疑,手上的力道减轻,让他呼吸顺畅,随后又问,

    “那你叫什么?”

    男子收起落寞的眼神,向她抛了个媚眼,软声答道,

    “花隐。这名字是不是很好听?”

    月罂翻了个白眼,连这自恋的模样都和那人一个德行,又深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坦坦荡荡,实在不像说假话,这才收回匕首。

    她刚一离开,花隐立刻像箭一样嗖地冲到了内室,速度快得堪比轻功高手。月罂嘴角微抽,真不明白他只是轻功好却不懂半点武功还是天生有受虐倾向?好奇地跟着他走了进去,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花隐紧张兮兮地照着铜镜,摸着脖子上浅浅的红印,一脸苦相。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看了好几分钟,这才可怜兮兮地转过头,对着月罂哭诉,

    “我这么细腻光滑的肌肤,都被你给毁了”他见月罂抱着手臂靠在书架上,漫不经心地睨着自己,只能又愤愤地小声嘀咕,

    “真不明白那个傻子怎么会看上这么个母夜叉”

    “你再说一遍试试”月罂一瞪眼,吓得对方慌忙捂住了脖子,又觉得不对,两手又一齐捂住了脸。

    月罂无奈地呼了口气,对这么个活宝实在没辙,只得开口吩咐,

    “喂带我去见花寻”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他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差,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花隐郁闷地皱起鼻子,仿佛是被人欺负了的小兽,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随后走向衣柜。走了几步又快速转头,又瞪了她一眼,这才气冲冲地走到衣柜前,极大声地打开柜门,似乎在昭示着自己的不满。

    月罂毫不介意这些,倒觉得从他这性子中隐约能看到花寻的影子,很是有趣。想到这,她眉眼舒展开来,竟会心地一笑。还好她没气得一走了之,否则就误会了他……

    可她等了半天却诧异地看到对方换上了丝质睡袍,随后躺倒在床上睡下,郁闷地走到床前一把将他扯起来,低问道,

    “喂不是让你带我去见花寻吗?”

    花隐闭着眼也不睁开,懒洋洋地答道,

    “夜太深了,我要睡觉了,再不睡皮肤会不好的,像你一样就丑死了……”

    “你”月罂气得咬牙切齿,真想一巴掌将他拍到屋顶去。她这些天风尘露宿,确实没怎么打理,不过也不至像他说得这样丑吧?

    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压下火气,她此时寄人篱下,若没有这个所谓的太子,自己根本找不到花寻的所在,只能忍着气又问,

    “那什么时候去?”

    花隐半睁开一只眼,慵懒得像一只困倦的猫儿,慢悠悠地答道,

    “明儿一早,嗯……过了晌午吧……”说完倒头便睡。

    月罂嘴角抽动,听他的呼吸声完全不像装的,而是真的睡着了她实在想知道这人的脑袋以及身体构造是什么样子的?真的是一个人吗?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没过一会儿就睡得不省人事,实在像是个……怪物

    正如花隐所说,第二天快到晌午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转醒。呵欠刚打了一半就被月罂从床上拖了下来,迷茫的凤眼正对上一双带着怒意的黑色眼眸,微微一怔,随后才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懒散地笑道,

    “嫂子一大早就来了?”

    “我从昨晚就坐在这里等着”月罂咬牙切齿地说了这几个字,对这么个白痴真的很头疼。

    花隐这才见到她发黑的眼圈,怜惜地想要摸一摸,却被对方粗鲁地拍开,郁闷地哼了一下,低声道,

    “也不知我的睡姿什么样,我还从未让旁人看过呢……”说完也不理满头黑线的月罂,吩咐宫女进来为他梳洗打扮。

    等花隐收拾妥当的时候,月罂觉得眼皮跳了一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对方,过了好半天才缓缓问道,

    “你确定……要这么出去?”

    花隐傲然地抬起头,也不理她,拿鼻子哼了一声,颇有气势地大步走了出去。

    月罂想生气又生不出来,想笑又实在不能笑,苦闷得厉害,真不知道这个花霰国的皇后怎么会生出这两个顶级怪物。虽然未曾谋面,月罂却忽然有些同情她了……

    太子中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热闹,只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几个小丫鬟,不过个个模样俊俏,均堪比昨晚见到的那个叫玲儿的女子。

    花隐沿着小路走到侧门,走几步还不忘懊恼地向月罂瞟一眼,像是怕她跟丢了。一路经过的丫鬟们对自家太子的打扮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才让月罂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原来这个皇宫只有自己才是特殊的……

    花隐今日一身艳丽的衣裳,薄如蝉翼,暖风袭来,丝袍慢慢飘开,露出如羊脂玉般的肌肤,比月光更姣美三分。只是他的脖颈上竟然环着一条雪貂毛领,厚厚的实在刺眼。花霰国虽说全年没有冬季,可此时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穿一件衣裳都会觉得热,更别提只适合在南月国冬天才戴的毛领了。

    月罂知道他是为了挡住脖子上的印痕,如果不是此事太过另类,她一定会对他这么维护脸面的做法感到敬佩。

    两人在皇宫的小路上穿行,路过的宫人均向花隐恭敬地行礼,这也让月罂彻底打消了他是冒牌货的想法。她昨晚趁着花隐熟睡,在太子殿中各个角落查看,想找到蛛丝马迹,不过所有的证据都指出,这个人的确是花霰国太子。

    她忽然有些迷茫,花霰国对外只宣称有一位皇子,并且自己的二姐前些年与他联姻。但人们却从未见过这位皇子,难道就是指花隐?不过他比花寻年纪小,又怎么会是大皇子呢?

    她此次来花霰国一来是想知道花寻的消息,二来就是想看看自己的那个二姐,也就是南月国神秘的二公主。

    “喂你们可还有一个哥哥?”

    “我母后只生了我们两个,如果再有哥哥,就是我父皇偷偷再外面找女人了”花隐吊儿当啷地回答,说得极为自然。

    经过大半天的相处,月罂已经对这个言行举止非人类的男人有了抵抗力。闻之只是嘴角轻动,随后又问,

    “那我二姐,可是嫁给你了?”

    花隐脚步一顿,生生地止住,他离月罂两步之遥,此时背对着她,脊背僵直,不过很快就松弛了下来。慢慢走了两步,并未回答。

    月罂看出了他的异样,正想继续询问,忽见他猛然回头,像自己做出个噤声的手势,随后转过身,快步跑到前面不远出一个矮树丛旁蹲了下来。

    月罂疑惑地跟了上去,看到眼前的场面即刻愣住,饶是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反复无常及神经质,也不免有些头疼。只见花隐蹲在一个面容娇俏的少女身旁,关切地为人家解着被树枝勾住的裙摆,眉眼温柔得要滴出水来,边解还边向对方抛着媚眼,不停地哄到,

    “小美人儿,别着急,勾坏了我就再赏你十件”

    那少女一见是他顿时羞红了脸,微埋着头看着被勾住的裙摆,脸色的幸福之色溢于言表。

    月罂鄙夷地看着他铺满一地的绚丽下摆,真正地见识到了何为情圣……

    第290章不省心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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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0章不省心的儿子

    一路上,这个活宝一样的男人一会儿面对经过的宫女装个深沉,一会儿又对频频而来的妃子扮个忧郁。那些春心芳动的少女们无一不被他这俊朗的外表吸引,含娇带媚地向他抛着媚眼,更有胆大者则主动投怀送抱,又免不了一阵温存。

    月罂跟在他身后,脸色发黑,按他这么个走法,再走半个月也到不了地方。趁着无人之际,上前几步一把扯过他的衣领,低声恐吓,

    “你再磨磨唧唧,小心我划花你这张脸”说完还示威的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摆弄了一下几天没剪的指甲。

    若换成旁人,这种恐吓可以说弱智到了极点,不过这要取决于她面对什么样的人。正如她所想,花隐听完吓得忙用两手捂住脸,狭长的眸子眨呀眨,视线扫过她圆润的指尖,连连点头。

    月罂见恐吓生效,心满意足地扯起嘴角,低声吩咐道,

    “还不快些带路,只给你一盏茶的功夫。”

    花隐匆匆忙忙地走在前面,倒是收敛了许多,不过遇见曼妙女子经过,难免还会抛个媚眼,可眼角瞟见月罂在后面慢条斯理地吹着指甲,又吓得匆忙离开。

    没过多久,月罂就看见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座院落,两人刚走近了些,忽然见一队人从拱门里走了出来,还没等月罂看清楚,花隐忽然将她拉到一旁假山后,又飞快地捂住她的嘴,压低了声音说道,

    “别出声。”说完慢慢松开手,贴在假山后伸长脖子看向那队人。

    月罂疑惑地看着花隐的背影,完全确认了心中的想法,这人一定武功很高,单凭他刚刚手上的巧劲儿以及速度,就不是普通人能掌握的。虽然知道了这个,可她却不清楚他为什么不反抗自己,还是说他根本不屑跟女人动手?

    花隐歪着头躲在假山后,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骨碌碌地乱转。直到那队人走近了,他才迅速地缩了回来,又向月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眼观鼻鼻观口地贴石头上。

    月罂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只当他又故技重施,怕是又遇上哪个妙龄少女了。不过她刚刚看到路的尽头只有那一处院落,应该就是要去的地方,这次也没再催他,也懒洋洋地靠在假山上,望着天边飞过的一群蜂鸟。

    出乎意料的是,花隐一动不动,并没有像先前一样冲出去,反而放缓了呼吸,像是怕被外面的人发现一样。正当月罂不解之时,那队人似乎停了下来,悦耳的女声响起,柔和中透着一丝凌厉,

    “谁在那面?”

    花隐懊恼地翻了个白眼,随后向月罂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出来,留在这里等他。听外面有人接近,忙跳了出去,笑嘻嘻地快步走到那队人前面,也不行礼,直接将女人的肩膀搂住,干笑道,

    “母后,好巧啊”

    来人正是花霰国皇后花若瑾,她无奈地看了眼这个只会捣蛋的儿子,低斥道,

    “不孝的东西,看到我就找地方躲起来吗?”

    “哪有哪有,儿子刚刚从那面过来,听到母后的声音,立刻跑了过来。”

    花若瑾白了他一眼,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她还能不清楚他这说谎的本事?不过也知道他平日就这幅吊儿当啷的模样,也没揭穿,睨向那座假山,冷声问道,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见到哀家竟然还不出来?”

    月罂从刚刚就猜出了她的身份,一想到如果以这种方式见面,实在有些不妥。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忽听花隐又妩媚地笑道,

    “母后快别计较了,那是儿子新找到的小野猫。”说完暧昧地一笑,贴在花若瑾耳畔说道,

    “估计这会儿衣裳还没穿好呢……”他虽然做出怕旁人听到的模样,可声音却一点也不低,一句话让周围的侍从扑哧笑了一声,收到花若瑾警告的眼神后,忙又憋了回去。一张张脸涨得通红,却又不敢笑,憋得好生郁闷。

    众人都知道,这个太子风流成性,随时随地宠幸女子简直是常有的事,他们倒是见怪不怪了。只是在花若瑾面前居然说得这么直白,这儿子当得也委实难得了。

    花若瑾脸色发青,一巴掌拍在花隐的头上,斥责道,

    “真是胡闹你看看你,哪还有半点太子的模样”

    花隐哎哟一声,双手抱头,委屈地看向她,却不敢反驳半句,凄凄楚楚的看上去十分可怜。

    花若瑾无奈地又叹了口气,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生出这么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又睨了眼那假山,眉头蹙得更紧。她屏退了周围的侍从,向前面又走出几步,这才低声问道,

    “听说你昨晚又让玲妃服下避子汤了?”

    花隐眨了眨眼,随后笑嘻嘻地问道,

    “母后怎么还关心儿子房里的事?”

    花若瑾看着他这没皮没脸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无力,郁闷地呵斥道,

    “谁有空关心你?我关心的是我何时有个孙子,花霰国何时后继有人”

    “哎呀,母后真是无情呢……”花隐好一阵抱怨,可看到母亲脸色越来越难看,像是又要打自己一巴掌,忙跳远了两步,委屈地大呼小叫,

    “我不想让她们给我生孩子”

    “既然不想让她们生,还左一个右一个往太子领做什么”一想到太子那一大堆女人,花若瑾就觉得有些头疼。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迷恋女色,可他到处留情却又不专情,这么多年一直不立太子妃,也没有半个子嗣,实在让她着急。

    一听到这个问题,花隐顿时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向母亲解释,

    “母后,那些女人多美啊就那么摆在太子里,只看一眼就觉得心旷神怡,赏心悦目。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美得勾人的魂儿,改日儿子一定让她们一起出来迎接母后,到时候您就知道儿子为何要这么多女人啦”

    花若瑾推开他越凑越近的笑脸,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热的缘故,竟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冷睨了他一眼,随后说道,

    “少说废话不尽快生个孩子,我就拆了桐香小筑”

    花隐闻言一愣,终于收敛起顽劣样,灰溜溜地站在一旁,小声嘀咕,

    “不是还有我哥呢么……”

    “你还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花若瑾终于控制不住,气急败坏地低喊道。

    花隐顿时没了言语,眼珠儿转来转去,干咳了两声,难得地没再胡言乱语。

    他们二人虽然远离了假山,且说话声音很低,可有些话还是飘了过来,传到月罂的耳朵里。她静静地站在假山后,心思却完全不在身上,她隐约地觉得花寻出了什么事,又听他们没了下文,一颗心七上八下,受尽了煎熬。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花若瑾终于受不了他的疯言疯语,扬手又要打,可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模样,终是放下了手,气恼地带着侍从离开。

    花隐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脸色的顽劣即刻散去,只剩下淡淡的忧伤。他想起母亲刚刚说的那句话,“不尽快生个孩子,我就拆了桐香小筑”,又是一阵黯然。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如果自己再这么下去,她会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事来……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转头看去,正是一脸紧张的月罂,忽然挑眉笑道,

    “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

    “想你个大头鬼还不快带我去”

    月罂一瞪眼,吓得花隐慌忙应了一声,随后乐颠颠地跑在前面带路。刚刚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忧虑恰好印在月罂眼中,她对这个人也越发地感到疑惑。

    花霰国皇宫有两处院落是完全禁止旁人进入的,一处是太子深处的“桐香小筑”,那里只有几个不识字的哑女在里面侍候,除了花隐,无论是谁都不可进入。

    有人传言那里住着南月国的二公主,说她自从嫁进皇宫就身染重病,只能单独隔开怕传染了旁人;有人却说那二公主早就去世了,只是太子对她思念过重,执意留下那院子,睹物思人;还有人说,那里没有其他人,而是藏了许多皇宫的宝物,所以才让一群哑女看着,这样她们才无法说出去。

    不过,这些也只是猜测而已,相信除了花隐和那几个哑女,怕是没有几个人知道里面的情况了。

    另一处完全禁止的院落就是面前这个“三千繁花”,里面住着的是花霰国二皇子花寻。他虽然年纪很小时就离开花霰国,可这院落却是一直保留的,除了花若瑾和花隐,任何人都不许踏入半步。哪怕是花若瑾的贴身侍卫,也不得不站在院门外候着,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正是因为禁止,才让人觉得这两个地方极其神秘。传说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离谱,在这个皇宫中流传的版本也各有不同,这也是月罂后来才知道的事。

    而此时,她正站在那个匾额前,看着上面飘逸潇洒的四个大字,与金竹园中的同出一辙,看似都是同一人的手笔。

    她心潮起起伏伏,自己思念了数月的人就在里面,也不知他过得怎么样了。

    第291章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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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1章重逢

    暖暖的风吹来,带着一丝浅淡的桃花香气,直漾进鼻息。这味道她太熟悉了,从转世回来开始,花月轩中就一直备着这种茶,而她常喝的也只有这一种。

    月罂手扶院门,停住了脚步,她明知道他就在里面,却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些日子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那天他为何会不告而别,当真相就摆在面前时,勇气却慢慢溜走。

    “进去吧,里面没女人”花隐邪邪地坏笑,挤眉弄眼的实在欠揍。

    月罂眉梢一挑,向他小腿踢去,他这会儿躲得很溜,嗖地蹦到院落中,三跳两跳地就走远了。月罂见状连忙跟上,这园子极大,里面却连个人影都没有,她可不想刚来就迷路。

    院落修建得很是随性,没有什么固定的殿宇,也没有整齐的树木花草,与她先前所见的任何一处院落都极为不同。相反的,院中栽种着奇奇怪怪的树木,很多都叫不出名字。这些花草树木肆意地生长,没有半点规矩可言,如这院落的主人一样,随性而活,潇洒恣意。

    这一路,月罂仿佛觉得自己置身于神秘仙境一样,周围经常有奇怪的鸟儿飞过,花隐说这叫云雀,因为翅膀雪白,飞翔时如白云掠过,因此而得名;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鸟儿叫蜂鸟,体型小巧玲珑,喜欢以花蜜为食,如蜜蜂一样,所以花霰国的人这样称它。

    这些鸟儿像是不怕人的,又或许是许久不见人了,看见两人走来,呼啦啦地飞来一大群。它们在月罂的身旁转来转去,咻咻地叫着,声音悦耳婉转,让人心情也跟着愉悦。

    月罂摊开手掌,有只胆子很大的小蜂鸟还落在她手心上,只有她半个手掌那么大,长得很漂亮。

    花隐回头看了眼月罂,微微一愣。从他见到她开始,她便是一幅横眉冷对的模样,偶尔还会恐吓他。像这么温柔的样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于是又笑嘻嘻地跳了回来,

    “这鸟儿好看吧?”

    月罂点了点头,眉眼满是喜色。南月国也有鸟儿,但多数都是不畏寒冷的麻雀,整日都能见到。来到这里才知道,原来这世间还有这么多漂亮的小东西,看来真该各处走一走,总留在南月国,想必连心也会跟着一起冻上吧?

    “以前花寻听得懂它们的叫声,时常与它们聊天,可现在他听不到了,这些鸟儿会很寂寞吧。”花隐难得的说话正常了些,他与花寻出生时辰相差不久,私下里常常直呼其名。

    他边说边伸手指去戳月罂手中的那只蜂鸟的肚子,蜂鸟叽喳地一叫,一展翅膀飞走了。

    月罂轻抿了唇,望着鸟儿飞去的方向,即刻愣住。不可置信地指着远处的奇景惊呼道,

    “那棵树……是真的吗?”

    花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对她的好奇反而有些疑惑,

    “花寻没告诉过你这个?”

    月罂望着那棵参天大树,像是看到了南月皇宫中的那棵许愿树,都是那么高、那么茂盛,而不同的是,面前的这棵树开满了桃花。他们离得虽然很远,那棵树却遮挡住小半边天空,可想而知,如果在它下面看,该有多么壮观。

    “亏你还是他枕边儿人,原来什么都不知道啊……”花隐撇了撇嘴,一幅同情的模样。

    “谁、谁是他枕边儿人了”月罂急匆匆地向前走着,边走边支支吾吾地反驳,可说完脸上却爬上一团红润。

    花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兴冲冲地跳到她身旁,坏笑着又问,

    “哟哟,既然不是脸红什么?不过嫂子害羞的样子也蛮好看的,怎么也比母夜叉的模样好”

    月罂推开他贼笑着的脸,瞪了这小妖孽一眼,沿着小路飞快地向前走去。

    一路上有花隐同行倒是不会寂寞,这人哄人的功夫真是一流,怪不得那些女人都围着他转,的确有着过人的魅力

    当她终于走到那棵树下时,看着面前翻卷起的桃花瓣,仿佛看见了瑶池仙境,又像是见到了天宫仙子。

    桃花烂漫,如晚霞般绚丽,遮住大半天空。一簇簇粉红色的桃花挂在枝头,聚集在一起,挡住大部分光线,只留下几处细碎的斑驳。

    桃花树下堆满了厚厚的桃花瓣,如松软的床一般,暖风拂过,花瓣飘飞,像水面浮动的涟漪,一点点飞到月罂的身旁,慢慢地旋转。

    美景如斯,可月罂的眼睛却锁在树下的男子身上,他身穿嫣红的丝袍,比桃花的颜色更为浓郁。发如泼墨,也不挽起,就那么随意地散开,发尾轻拢在一起。

    花寻靠在树干上,轻阖着眼眸,像是已经睡着,如婴儿一般美好。

    后背被人用力一推,月罂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回头愤愤地看了眼花隐,见他眉眼得意,像是觉得做了什么好事一样。

    提步走向树下男子,绣花布鞋陷进了桃花瓣中,没过了脚腕,真像踩在床垫上一样,舒服得紧。

    似乎是听到了响动,花寻慢慢睁开眼,狭长的眼中夹杂了几根血丝,眉眼黯然。他缓缓地转过头,对上月罂那双拘谨的眼睛时,微微一愣,随后牵起唇角,向她伸出了手。

    月罂上前几步,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顺势被他一带,直接倒在他的怀中。向来冰冷的身体竟有了几分暖意,只是更加单薄,月罂抬头看向他尖削的下巴,伸手摸了摸,却换来对方宠溺的一笑,声音依旧是那么好听,

    “我又梦到你了呢……”

    月罂眨了眨眼,琢磨半天才知道他在说什么,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顺着他的话问道,

    “这些天,你经常梦到我吗?”

    花寻郑重地点了点头,将她抱得更紧,声音如棉絮一般柔软,

    “嗯,经常梦到,可每次都只梦见一会儿,你总是偷偷溜走。”

    月罂依偎在他怀中,心尖上仿佛扫过了一片羽毛,柔柔的痒痒的,那种感觉很是奇妙。她环住了他的腰身,也不点破,而是尽量沉浸在这种相逢的喜悦中。

    可偏偏有人看不过去了,使劲咳了两声打破此时的温馨。花隐大步走到近前,离两人不远处才停下,佯装气愤地说道,

    “搂搂抱抱的什么样子”

    花寻睨了他一眼,对这个有着相同容貌的弟弟既愧疚又懊恼,愧疚的是初生时对他的亏欠,懊恼的却是每次见到他,总会被他气得半死。

    “捣乱的家伙,连做个梦都不让我安生。”

    “喂,你是不是几日不吃不喝,把脑子饿傻了?她我我们都是人”花隐在他面前比比划划,生怕他还把自己当成搅人梦的坏人……

    花寻眨了眨眼,看着花隐不屑的模样,又快速转头看向怀中笑吟吟的月罂,忽然觉得她身子是热的,哪有做梦那般缥缈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忽然裂开嘴笑了,明媚的笑容抵得过满树桃花,绚烂旖旎,绽放了一季的色彩。

    花隐看着面前相拥的两人,仿佛透过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忙甩了甩头,心生酸楚。他站了会儿,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十分无趣,也没出声打扰,转身离开了园子。

    太子深处的桐香小筑中,华丽的轻纱从屋顶垂下,遮住半边床榻。一个眉眼俊俏的男子正坐在床沿儿上,握着床上之人清瘦的手指,郁闷地抱怨,

    “你那妹妹原来是个母夜叉,昨晚险些要了我的命还好我武功绝伦,对付那个小黄毛丫头倒是绰绰有余可是,她倒是很有勇气呢,一个人偷偷来到花霰国,只为找到心上人,倒是像我一样痴情”说到这,花隐还假意深沉了许多,不过只是“假意”而已,接着又慢慢说道,

    “没想到,她长得和你这么像,我刚一见到她时,还以为你醒了呢……不过,你们虽然一母所生,性子倒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你总是那么随和,彬彬有礼,哪像那个黄毛丫头,脾气坏不说,还总惦记着毁了我这张花容月貌的脸真是可恶你说她这性子像谁呢?你们爹还是你们娘?”

    花隐叨叨咕咕地说了一通,随后又轻抚床上之人白皙的面颊,动作说不出的温柔。他可以装深沉、装忧郁、装快乐、装气恼,但眼中的柔情暖意却是装不出来的。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床上之人,许久才慢慢笑了笑,可即便不熟悉他的人也能看出,那笑容该有多么苦涩,

    “那你又像谁呢?好想再看看你醒来时的样子啊,似乎很久没见到了呐……”

    寂静的殿宇中,只有男子好听的声音在回荡,慢慢地穿透宫墙,直飘入清远的天穹。桐香小筑中,几个哑女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她们寂静地打扫院落,寂静地绣花,寂静地看着蜂鸟从身边穿过,想捕捉一只,却两手空空。

    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相信从某种程度上讲也是不错的。毕竟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真真假假,只有一个爱你的男子,一直默默地守着你,即便你在睡梦中,他也会将一天来发生的事一一讲给你听,轻呢软语,带着你的心一同飘到九霄云外。

    第292章温情“煮”意

    收费章节(12点)

    第292章温情“煮”意

    月罂听花寻讲述了那天发生的事,得知了前因后果。原来当日随花若瑾一同到南月国的正是花隐,那个留下字条洒然离去的人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纠结这才解开。

    “不过他模仿你的笔迹倒是极像,连我都没看出来。”月罂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享受着难得的重逢时光。

    花寻轻揽着她,和声细语地答道,

    “他就擅长这个,只要看过的字迹就能模仿得极像。”说完停顿了一下,随后垂眸细细地看过她的脸,低声耳语,

    “我没想过,你会来找我。”

    月罂听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声音低柔得仿若洋洋洒洒的花瓣,直落入心尖。脸上微微泛红,竟多了几分不自然,小声嘟囔道,

    “再不找,有些人怕是要娶妻生子了”

    花寻扬声一笑,听起来开心至极,捏住她脸颊笑问道,

    “吃醋了?”

    “没错”月罂丝毫不让,偏头就去咬他的手,像一只刚长出||乳|牙的小猫,没轻没重地咬着。一想到这些日子为他担惊受怕,就觉得憋屈极了。

    花寻也不躲闪,任由她咬,目光中满是宠溺。拇指摩挲过她娇艳欲滴的唇瓣,眉眼越发地黯沉,

    “我……还欠你一个婚礼。”

    他细腻的指腹在她脸颊上一点点抚过,带着他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清香,让人心神皆醉。月罂怔怔地抬头,看着他俊俏的面容上挂着少见的郑重,心中顿时一暖。轻蹭着他尖削的下颌,喃喃道,

    “那我们回到园子之后,你就补给我。”

    花寻轻抿了唇,神色有些讪讪,他慢慢地握住拳头,后又松开,最终摇头一叹,

    “母后封了我的内力,我现在连个正常人都不如,别说随你回去,想必连这个皇宫都出不去。”

    “我都能混进来,你自然能混出去。”月罂听他说内力尽失,心中更为纠结。她不知道花若瑾为何要做得这么决绝,难道真的还未谋面就这么讨厌自己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麻烦了。

    花寻揉了揉她的长发,看向远处如黛的山峦,连绵万里,犹自叹道,

    “这院落虽没有人进来,可四周却有无数暗卫把守,园中哪怕飞出一只鸟儿,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那我就去和你母亲说,让她答应我们完婚”月罂忽然坐直,与他相对而视,目光坚定,极为耀眼,仿佛是透过桃花枝桠的温暖阳光,将他内心照得明亮而又舒服。

    “那我们一起去……”

    月罂连连点头,看着他瘦了许多的脸颊,忍不住伸手覆上,又轻声说,

    “你放心,无论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她答应让你随我回去。”

    花寻勾唇一笑,模样虽憔悴却丝毫遮掩不住骨子里的芳华,他探身向她靠近,慢慢贴近她的面颊。还未碰触到她,忽然听到“咕~”的声响,打断了即将到来的暧昧。

    花寻脸色蓦地一变,尴尬地咳了一声,极不自然。

    月罂扑哧一笑,视线睨过他的肚子,不怀好意地拍了两下,打趣道,

    “原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花公子也有饿肚子的时候,真是难得、难得呀……”

    她这一番话说完,让花寻脸色更为难看,忽然捏住她的两颊,郁闷地说道,

    “你这没良心的家伙,我可是为了不让母后送我女人才绝食抗议,你竟敢笑话我”

    月罂没想到这个向来以脸皮厚著称的男人也会脸红,实属好奇。笑过之余又问,

    “你这里可有什么食材,我给你去做一些。”

    “园子最深处好像有个小厨房,我常年不回这里,那厨房中早没了人。但前些天我去过那里,好像还有一些生米,不知是哪个宫人留下的。”

    月罂闻言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又打趣道,

    “不是绝食吗,为什么要跑去厨房?”

    花寻摸了摸鼻子,难得在说话上被她占了上风,撇脸一笑,目光中带着一丝狡黠,

    “绝食只是给旁人看的,我若真饿死了,你不是要哭死?”

    “自恋鬼谁会哭你”月罂眉梢一挑,向他皱了皱鼻子,不过却将他拉了起来。

    两人边走边拌嘴,仿佛又回到了在金竹园的日子,无忧无虑。他们手挽着手,踩着厚实的桃花瓣,说不出的惬意与悠闲。

    那厨房中果然有小半袋米,听他说应该是那些来院落打扫的宫人们留下的。花寻虽然极少回这院落,但隔不久还是会有宫人进来打扫。

    月罂厨艺不错,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下只有一些米,除了煮粥也没别的法子。好在这里锅碗瓢盆倒是齐全,木柴也有一些,暂时还不会将这妖孽饿着。

    她慢慢搅了两下米,忽然无奈地转脸向他看去,问道,

    “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

    花寻从进这厨房起便双手环着她的腰,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他闻言低低一笑,下颌在她脖颈间蹭来蹭去,像一只撒娇的狐狸,眨着媚眼说道,

    “抱到死我也是愿意的。”

    “去你的,别总提那个字”

    花寻嘿嘿一笑,狭长的眼眸亮亮闪闪,看着面前那锅白白的米粥,不无感叹地说道,

    “若是有些红枣和龙眼就好了。”他见月罂目光有些迷茫,讪讪地轻咳了一声,小声嘀咕,

    “我记得有人还会做龙眼蜜枣粥的,还有什么桂香蜜枣栗子糕,仙枣赤豆糯米卷,枣香山药莲子羹,蜜汁五色枣花露和红枣人参猪骨汤……”

    月罂扑哧一笑,她当然记得这些东西做过给谁吃,听他这酸溜溜的口气更觉得好笑。还未等他说完,忽然含住了他的唇,将他嘀嘀咕咕的抱怨封住。

    花寻睁大了眼睛,随后目光渐渐柔和,变成了一弯月牙,反客为主地回吻着她,沉醉于她柔软的唇齿间。他想她想得太久,此时见到,怎会轻易放过她。霸道地占据着她,温情中又带着一丝丝疯狂,不留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直到一股糊味飘来,两人才慢慢停住。月罂喘了几口气,忽然花容失色,大叫了一声,

    “粥糊了”说完手忙脚乱地把锅端了下来,盛完之后才发现,够两个人吃的分量足足减少了一半。她哀怨地看向那双笑意十足的狐狸眼,心想着前人说的话果然是箴言:在厨房温存是很危险的……

    她?br /≈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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